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她慢慢的靠近,聲音有些顫抖。“你受傷了先包紮吧。”
司徒漠冽拿起一條毛巾胡亂的把手裹住就離開了,她看着他離開的背景,那樣憂傷的眼神,不自覺的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可惜他并沒有聽見,她看着茶幾上的雕塑,底座上面印着幾個字。“贈予親兒漠冽,母玉蓮留。”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他會那麽的憤怒了,為什麽自己受傷也要接着這個雕塑了,為什麽會用那麽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看着破碎的雕塑就像他們兩一起過的日子一樣,破碎不堪。
上網查了很多玉蓮的資料,才知道他的母親是個有名的雕塑師,有個多次個人展,但是很少留下作品在家了,現在的所有作品都被愛好者收藏了。
看着雕塑的樣子,想着不知道能不能修補。
想了很多的道歉詞可惜都沒有用得上,他一夜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也沒有回來,韓雪鴛抱着雕塑想着看看能不能找些雕塑師來進行修補,她打了電話請了一天假,跑了A市大大小小的各個雕塑工藝工作室,都沒有辦法修補。
晚上她抱着雕塑的碎片回來,依然沒有看到司徒漠冽。直到深夜的時候聽到敲門才起來開門,看到的是歐麗豔。
歐麗豔二話不說的收拾着他的衣服,她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擔心,就問了出口。
“為什麽收拾他的衣服?他怎麽了?”
歐麗豔得勝的看着她,高傲的說着。“他受傷了,發炎,引起了高燒不退,今天一天都是我照顧冽的,我現在拿幾件換洗衣服,繼續去醫院照顧他。”
她拿着衣服,帶着高跟鞋的腳步聲離開了,可是韓雪鴛卻久久不能平靜。好像那高跟鞋踏在了她的心上一樣。
她茫然的看着櫥櫃門還沒有關上,裏面他放衣服的位置,空蕩着。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做什麽才能不讓自己那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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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來煮粥,雞湯,忙活到了将近天亮,卻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份早飯送過去,猶豫了很久,還是去了。
做錯事要敢于承認,至于他們之間的仇恨等到她償還了這一次,在繼續計較好了。
韓雪鴛到醫院的時候,看着歐麗豔趴在司徒漠冽的病床上,明顯是照顧了一夜的樣子,她把手裏的保溫桶輕輕的放到桌子邊上。
可還是驚動了床上的人,司徒漠冽輕輕擡起眼皮朦胧不清的看着眼前的人。
有些猶豫,韓雪鴛還是上前了,語氣輕柔的問着:“你餓嘛?”
出乎意料的是他雖然有些蹙眉,但還是點點頭。她拿起手裏的粥用碗盛好,一點一點喂了下去,喂了大半碗下去的時候,聽到他清楚的喊了一聲:“媽媽,是你嗎?”
她碰了碰他的額頭,非常的燙,拿了塊濕的毛巾放在他的頭上。又喂了一些粥,中間他也咕哝着說着一些胡話,最清楚的就是一句:“媽媽,我痛,我好想你。”
直到他再次睡了過去,韓雪鴛才離開,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是內心久久的不能在平靜了,那樣的他不是她平常看到高高在上的樣子,像是生病需要照顧的小孩,一點點的想媽媽所要着溫暖。
她再次請了假,去一些有名的雕塑展找雕塑師,想要把那個雕塑給修複好。在雕塑展裏逛了一天,都沒有看到雕塑師出現,她非常的失望看着眼前的作品。
“這些作品讓你看起來很沮喪嘛?”
眼前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穿着中山裝,明顯的古風,頭發有些微長,細碎的劉海露出的眼睛倒是有些像是漫畫畫出來的,犀利而鋒利,聲音也像是冰窖裏才出來的一樣。
韓雪鴛搖搖頭,依舊無神的看着那個作品說着:“我不是對作品失望了,是對作品的主人失望了。”
眼前人好像來了精神問着:“為什麽失望?”
她聳聳肩,有些無奈的樣子:“因為,我沒有看到本人。”
“你認識作品的作者?”那個人悶笑起來,然後認真的問着。
她誠實的回答;“并不認識,但是我急切的想要認識。”
他挑眉問着。“為什麽?”
韓雪鴛有些窘迫,看着四周沒人,也就大膽的說了出來;“我想請他幫個忙。”
這個人微微一笑,眨眨眼睛,沒有了剛剛那麽冰冷問着:“幫什麽忙?”
她有些懊惱的說着:“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雕塑,希望有人能幫我把它修複好。”
他蹙眉好似有些為難的樣子:“好像修複并不是很容易,而且很多工序的不同時沒有辦法修複的。”
韓雪鴛眼睛亮了亮問着:“你懂雕塑?”
男子笑了起來,這時候才看出原來他笑着的時候是有酒窩的,因為這個笑容,本來有些冷肅的臉柔和了起來。好像連聲音都柔和了。
“我叫林哲軒,正好就是你看的這個作品的作者,也是這個雕塑展的主人。”
他清淡的介紹着,好像介紹白菜多少錢,青菜多少棵一樣。
她聽着林哲軒的介紹有些激動,問着;“那你可以幫幫我的忙嗎?”
他考慮了一會,說着:“那要看你的雕塑碎成什麽樣了。”
韓雪鴛看了看手裏的手表,連忙的說着:“我馬上回去拿,拿給你看看。”
他看着手表,說道:“現在是四點,這裏五點半,展覽結束,你要是能趕得上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她奔跑了出去,高喊了兩個字;“等我。”
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林哲軒有些覺得好笑。
韓雪鴛打車回去天山島嶼,又在回來,本就一夜沒睡的她,因為這樣的忙碌十分的疲勞。在出租車上都差點睡着。
看着手表上的時間,焦急的催着旁邊的司機師傅。“師傅麻煩快點,快點啊。”
指針已經過了三十了,等到她趕到的時候,已經六點了,看着會展鎖着的大門,她突然覺得很是無力。
抱着雕塑品坐了下來。那個聲音依舊的冷清,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此時最悅耳的聲音了。
“你是在我門前擺攤嘛?我是要收取房租的。”
她猛然的跳起來說着:“是你,你沒走,太好了。”
林哲軒看着她手裏的盒子,知道裏面裝的東西可能很珍貴,不然不會讓她這麽辛苦的來回。
韓雪鴛連忙的準備打開盒子,卻被他制止住了,他笑着說着;“現在是晚飯的時間,不是工作的時間。”
她此時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冒失。趕緊的道歉問着:“我請你吃晚飯,行不行?”
他微微點頭,說着:“有美女請吃飯我沒有必要拒絕。”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餐館,解決的晚飯。用過晚飯的時候,兩人終于熟稔了起來,互相也開始直呼姓名。
韓雪鴛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慢慢打開,把三段的雕塑拿了出來,林哲軒一眼就看出那個玉蓮老師作品,連忙的上去檢驗真僞。
他語氣比起剛剛急促多了:“這是玉蓮老師的作品?”
韓雪鴛點點頭,好奇的問着:“你能看的出來?”
林哲軒卻反問;“你怎麽會有老師的作品?”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看着地盤的字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我記得玉蓮老師是有個兒子,比我小整十歲吧,這是他兒子的吧?”
雖是疑問句,但确實肯定的語氣。韓雪鴛點點頭,好奇的問着:“你認識玉蓮老師?”
林哲軒微微點頭,陷入了回憶,語氣清淡的說着:“玉蓮老師去世的時候,我才跟她學了十二年,後來我就去國外發展了,沒有想到還能看到玉蓮老師的作品。”
他低聲的說着有些像是回憶,手微微的握緊,被雕塑刺傷了,也沒有感覺到疼痛。那種陷入回憶傷痛中不能自拔的樣子,讓韓雪鴛覺得有什麽要呼之欲出。
她輕輕的搖了搖手,打亂了林哲軒的視線。他看着眼前的她,繼續的說着:“怎麽打壞了,我記得那小子,聽珍惜她母親東西的。”
韓雪鴛聽着這樣的語氣微微有些驚訝。“你認識司徒漠洌?”
林哲軒顯然不在意是否認識,語氣還是平淡:“司徒家的繼承人嘛?想不知道也難吧。”
她聽完之後,有些猶豫的說着:“這個是我打碎的。”
他眼眸閃了閃。“哦,那真是可惜了,這可能是為一個玉蓮老師親手為她兒子做的作品了。”
韓雪鴛聽到之後,覺得更加的愧疚,着急的問;“這個可以修複嘛?”
林哲軒仔細的看了下說着:“我可以為你重造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但是……”
她知道做事都是要有代價的,坦然的問着:“但是什麽你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林哲軒微微點頭。“我想要這幅破損的,你願意交換嗎?”
韓雪鴛猶豫了一下,想着反正都要把一個新的給司徒漠洌了,就把壞的給他好了。
點頭同意了下來,他微微一笑,卻沒有對着她笑,對着的是那個雕塑。
他寫給了她一個地址,和號碼。讓她三天後去拿,她欣然的答應了。
當晚她熟熟的睡了過去,一天一夜沒有睡覺讓她沾床就睡。第二天清早,她準備好早飯去醫院,看到了歐麗豔正在喂着她吃早飯,她看着手裏的保溫桶,放到了門口,就離開了。
她去沐藝上班的時候,沐藝已經冷清很多了,沒有看到宮燦,也沒有看到卡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