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吶
自從見了斷念,慕月西氣得牙疼,嘴上也長了燎泡。
說起這個念公子,簡直堪稱慕月西的人生導師……
慕月西是穿過來的,為了省錢沒叫維修工自己換燈泡被電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古香古色軟塌上,她衣衫不整上下露點,更要命的是身邊跪着同樣衣衫不整的四個小鮮肉,有個小鮮肉見她睜開眼,蘭花指一伸開始扭胯跳脫衣舞。
慕月西彈跳而起,土拔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幾日,慕月西不想回憶,若非月華及時趕到,她小命要栽到副樓主和那個徒弟上。
斷念說樓主可能中邪或者被奪舍,一天三遍召驅邪師往她身上又甩鞭子又潑水,還不讓她睡覺。
後來,月華長老跟她說若想安生活下去,她就要忘了自己是誰,哪怕做夢也要扮演樓主。
若說這個樓主與她有什麽關系,唯一一點是倆人名字一樣。
慕月西的慕,慕月西的月,慕月西的西。
月華将一人高的《現任樓主觀察筆記》仍給她,讓她揣摩樓主性子愛好,從而扮演好女魔頭這個角色。
月華想得開,知道她并非樓主本尊還願意接納她,是因為南柯樓第一順位人是副樓主,月華認為副樓主老糊塗了,定會将樓主之位傳給那個連他都猜不透的徒弟斷念,所以,她必須用演技穩住局勢。讓副樓主和那個徒弟認為現任樓主回來了。
月華長老筆跡詳盡,慕月西很快掌握扮好樓主的精華要領。
唯吾獨尊。
這個被六道推選出的第一女魔頭性子張揚跋扈不知收斂,一吧唢吶吹得百鬼夜行千妖膽寒萬仙跑路,另外她還是個老色批。
專挑年輕貌美的小鮮肉霍霍,三天兩頭從外頭擄男人回來,不管成沒成親是不是當爹的又是何身份,只要她看上,沒有能逃出她魔爪的。
副樓主比較好忽悠,她沖人家露個缺德的笑,鄙夷的眼神,再懶洋洋趴貴妃榻上說一句樓主慣用的經典臺詞“這點事都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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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樓主信了,她們樓主回來了。
可副樓主的徒弟心眼賊多,不是那麽好忽悠,總明着暗中監視她。
她一刻不松懈的扮演樓主,搶男人玩滴蠟小皮鞭……她一純情小白花被活生生逼成個淫~魔……
都說面具戴久了就長臉上了,不知不覺慕月西習慣了,本色演出了。
三天不去搶男人感覺人生不完整。
還有,她作精的潛能被全部激發出來,她可勁作,畢竟有月華在後頭給她擦屁股。
最終另斷念打消疑慮她就是樓主本尊的原因是,她能吹響銷魂吶。
樓主的唢吶乃上古之物,已與樓主心靈相通,除非本人,無人能使喚唢吶。
斷念雖不再去月華長老耳朵邊嘀咕她是冒牌貨,但依舊用狐疑審視的眼神看她,這讓她很不舒服。
想要罷了小徒弟的職,需得請南柯樓四大祖靈現身,解除契約,慕月西只怕四大祖靈看出她冒牌的身份,于是一直忍下來。
南柯樓,她忍。
女床山,她還得忍。
斷念因除去她這個六道禍害有功,天音宗很給人面子,還不知被分配到哪一峰,副宗主先賜了個獨立仙宅住。
又念在人家是從人間來,擔心吃住不習慣,特撥幾個負責打掃及膳食的弟子。
內門弟子肯定不會伺候人間來的貴親小公子,于是吩咐張大廚分配兩個外門弟子。
真是個報複的好機會,慕月西躍躍欲試,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得張大廚飄飄欲仙,又給人掐肩捏背,得了去念公子院子燒火的名額。
慕月西迫不及待去後山谷采藥。黃連,番瀉葉,大黃,桃花粉,還有廚房裏的巴豆帶一斛,這麽多瀉藥一股腦加進去,不得洩他個三天三夜全身浮腫直不起腰。
她跟黔靈收拾包袱跟着張大廚出門,斷念仙宅門口遇見紫月仙督。
衆人給仙督長行禮。
這個仙督心術不正,不但欲用下作手段勾引孑然,還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跟扶鸾宗主污蔑她欲用荼蘼佛花對付他徒弟。
衆人皆知孑然是扶鸾宗主的愛徒,扶鸾放着上仙不當,屈身地界山頭就是因為放心不下愛徒。
她要霍霍他愛徒,他豈能饒她。
若非紫月仙督污蔑她,想來扶鸾也不至于降下無垠天雷劈她。
無垠天雷極耗修為,一個不小心會被反噬。扶鸾降下無垠天雷後,便去了西境佛國琉璃海養身。
面對間接害死她的仇人,慕月西有點彎不下身。
黔靈捏住她袖子提醒她,慕月西才默念忍字馬馬虎虎給仙督行禮。
紫月仙督眼中的這個外門小弟子,同樣不堪。
秦峰乃她宗弟,她從秦湛那了解了些內幕,曉得是這個外門弟子故意給秦峰設套,秦峰被除仙籍遣返下山,她這個宗姐有管束不周之嫌,另外同屬秦氏宗門,榮辱與共,秦峰讓整個宗族不光彩。
紫月仙督走到慕月西身邊,高傲不屑的眼神語氣,“見到本仙督竟遲遲不施禮,看來仙門規矩沒學好,罰去後山蘑菇屋。”
慕月西的瀉藥計劃落空,她牙神經一痛,臉又腫了半圈。
後山谷有個封印禁地,裏頭養着一批藥屍。是附近村民死了無人收屍,被懸壺峰主撿回來做成了藥屍。
平日安安靜靜泡在藥桶裏,有需要時懸壺峰會派弟子來領屍試藥。
慕月西負責給藥屍換洗澡水,她還以為是要她來後山采蘑菇來着。
藥桶裏的藥水每日一換,否則屍體會變臭。
負責照看後山藥屍的師兄,五大三粗臉上帶疤,他守在後山蘑菇屋照看藥屍二十餘年,不料今日被一個嬌弱貌美的小師妹替換。
當年是因他面相粗鄙不愛說話,力氣大倒騰藥屍比較省力才派他守屍,可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師妹一看就不适宜幹這份活。
他懷疑小師妹是得罪什麽人或是被罰來此。
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跟人換崗,想必先前這位小師妹幹的活比較輕松,他将藥屍三日之內需要的草藥準備好,這才結結巴巴問,“師師師……師妹是負負負……”
“我職業也上不了臺面,是個燒火丫頭。”慕月西薅着腳邊三尺高的荒草說。
燒火是輕松活,還有人可以聊天,比這後山養藥屍不知好多少。
慕月西看着藥屍數量有點頭疼,這每日工作量有點大,本着摸魚的心态她問:“對了蘑菇師兄,假如十天半個月不換藥水,這些屍體除了臭點沒別的什麽吧。”
對方搖首搖頭,“不不不不不可,會生蛆蟲。”
“只要不屍變就行。”慕月西想得開,反正懸壺峰主不會天天派人來領屍,工作不用這麽認真負責。
“有有有有一次我害病,沒能及時給藥屍換水,結果好幾個藥屍跳出藥桶,跑了。”
慕月西叼着根草愣住,“那那那那怎麽辦?”
“我我我我給背回來了。”
“……?!”
“那那那那個小的我給背回來了,大的念驅靈咒,就能讓他們聽話乖乖回去。”
蘑菇師兄教會慕月西驅靈咒,一步三回頭地瞧他親自蓋的蘑菇屋。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屍一桶他都熟悉,突然離開有種背井離鄉的惆悵感。
慕月西追上去,将一袋子草藥塞人手裏,“你去燒火的那個宅子的主人日常便秘,他又不好意思跟別人講,你将這些瀉藥放他日常的吃食裏,記住偷偷放,別讓別人發現,否則他會覺得傷自尊。記住了麽?”
蘑菇師兄接過藥袋子,鄭重其事點頭,“師妹你人真好,記住了。”
……見人走了,慕月西返回蘑菇形狀的小草房。
看那大塊頭,應該很扛揍。
蘑菇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不給那陰批老六找點晦氣受我牙疼的睡不着。
—
流光峰主去找孑然下棋。
下到一半,他摸着玉子道:“我看你怎麽一點不急。”
“連輸三局的是你,我急什麽。”
“我說的不是棋,是靈犀。”
孑然擡睫,很快落下一枚黑子,“所以,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是?”
流光直接将棋子扔進棋笥,興致勃勃的模樣,“你不會不曉得靈犀被紫月仙督罰去蘑菇屋看藥屍吧。”
“她被罰了你高興什麽。”
“有好戲看啊,居然讓她那種性子的人照看藥屍,我覺得很快紫月仙督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見人收了棋,孑然将手中的黑子靜靜放下。
流光看不下去,“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格外關照那個外門小弟子,要不咱倆打個賭。”
“什麽堵?”
“賭過不了多久,女床山會詐屍。”
見人不回話,流光托腮,自顧道:“賭注嘛……我若贏了你就別跟我搶了,讓那小弟子入我不破峰。懸壺峰主好像對她也有點興趣,我需下手快準狠,否則被別人搶了。”
孑然收拾棋局,“不過是個外門小弟子,怕是不夠資格成為天音宗正式弟子。”
流光不以為然,“四個峰主,三個罩她,很快就不是外門了。”
流光受不了孑然那副端着勁兒不言不語的淡然樣,挑釁道:“你想她麽?”
孑然看他一眼,不說話。
“我挺想她的。”流光笑得賊兮兮。
孑然收好棋局,不鹹不淡道一句,“你想懷孕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