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卷開始了~~ (21)
。”
“黯絕?”陽靈一愣,問道:“那不是蓬萊的祖師爺嗎?”
傾河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記得約過了三四百年,他們都已是七品靈人,法力已經十分高強。他們耐不住昆侖山中的寂寞,心有靈犀地結伴溜出昆侖山,跑到凡間逍遙快活。他們都是自小無父無母養在昆侖,因此人界之事并不怎麽熟悉,鬧出了不少笑話。”
陽靈輕笑,這倒與自己相近了。
“他們去了長安,聞到街邊酒樓中飄出的紅燒肉味,竟然起了動葷的心思。四人到酒樓中坐定,點了許多菜,還要了一壺酒,吃得倒是很開心,只不過結賬的時候他們發覺自己沒帶銀子。”傾河微微想象一下當時的情形,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啊,那怎麽辦的,他們法術高強,不會跑了吧。”
“怎會,他們四人皆是向道之人,不會吃霸王餐的。可是他們又不敢回昆侖要銀子,生怕我知道了責罰他們,最後便被那酒樓掌櫃扣在店中打工還錢。無殇黯絕兩人相貌甚好,便在門口當店小二招攬客人,影痕蕭然兩人則在廚房刷盤子。”
陽靈失笑,原來他們也有這樣的時候,比自己當初被逸飛塵騙時好不了多少。
“後來過了很久,我還聽蕭然無意中提起,原來他們兩人負責刷盤子的還好些,無殇黯絕兩個在前面當店小二的,日子過得就不怎麽順了。他們容貌氣度都非尋常人所能及,因此吸引了不少年輕的少女少婦前來光顧,甚至還有人專門畫他們的畫像,賣給那些思春的小姐們,一張畫像便能賣幾十兩銀子。若是再稍有些名氣的畫師所畫,則會更加珍貴,競價竟然能高達百兩。可憐他們兩個不知情,若是知道必然随手畫幾幅畫像賣掉,所得的銀子只怕買了那一條街的店面都綽綽有餘。”
“那家酒樓掌櫃不實誠,他見他們四人不太懂行情,又能招攬顧客,因此硬生生讓他們四人給他幹了半年多。其實他們欠的錢早還清了,可是他們四人一直無知無覺,還覺得十分對不起那個掌櫃的。”
陽靈聞言大笑不止,笑了好久才停下來問道:“那最後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最後,我就發覺了。他們四人離去半年杳無音訊,我甚是擔心他們的安危,便告知了我師兄和我師父。師父道行高深,掐指一算便知他們陷在那家店中無法脫身。我與師兄得知之後,便去長安想将他們帶走。還未及走到那酒樓,便見無殇站在門口招呼客人,點頭哈腰俨然長安小市民的樣子。師兄大怒,大步過去。無殇見了師兄,吓了一跳,下意識轉身就跑,卻被師兄一把捉住,拎着他進了酒樓,正巧看見了正被一個女食客纏的脫不了身的黯絕。”
陽靈大笑,真想不到這般驕傲的無殇會屈尊降貴招呼客人,影痕也會縮在髒亂的廚房中刷盤子。她真惋惜萬生了幾萬年,不曾見到這一絕世“盛景”。
“黯絕好容易擺脫了那個女食客,一轉身看見了我們三人,吓得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盤子,惹得那掌櫃一通抱怨。那掌櫃為難黯絕卻不想惹怒了全店女子,衆人皆是大怒,紛紛要走。那掌櫃不敢得罪顧客,最終也沒敢把黯絕怎麽樣。我與師兄不欲久留,便替他們還了銀子,将他們帶走了。”傾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掌櫃肯放他們?”
“起初的确不肯,只是師兄随口威脅那掌櫃的要去衙門告他,他便吓得急忙将在後院刷盤子的影痕和蕭然放了出來。我記得見到他們時,他們穿着一身滿是油污補丁的衣服,很是狼狽。師兄大怒,幾乎當場發作收拾兩人,最後還是忍住了,只将他們四人帶回了昆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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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師兄把他們四人帶回去後,師父沒說什麽,師兄也不敢再追究,只是罰他們面壁五年以示懲戒。誰知他們四人太過頑皮,竟然鬼使神差摸到了昆侖禁地,把禁地中剛剛培植好的數十枝冰雪蓮給吃的一幹二淨,我發覺後恨不能把他們丢進神農鼎将那些冰雪蓮煉化出來。”傾河咬牙切齒,剛剛培植出的冰雪蓮何其珍貴稀有,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嘗一口,竟然全被他們四個吃掉了。
“然後呢?”
“然後,師兄生了大氣,按照仙規罰了,他們具是被打了幾千大板,半年起不來床。”傾河随口道。
陽靈一抽嘴角,半年起不來床,那打得是有多重啊。
“你們還真夠狠的。”
“是啊,你以為青城仙規苛刻,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昆侖仙規。說到這裏,我倒覺得幸虧你當日去的是青城派,你若是到了昆侖,估計也只能被橫着擡出來了。”傾河笑道。
陽靈一個激靈,卻聽傾河繼續說道:“剛剛一想你形容影痕居然用了謙謙君子溫文爾雅這種詞我就覺得好笑。別的不說,我只給你将一件事,你就該知道他從前是多麽頑劣不堪。”
“什麽?”
“我記得曾經有一次,無殇和蕭然犯了錯被我罰面壁,晚上影痕帶了地圖去找他們。當時他們剛剛學會土遁,影痕将地圖分給兩人,騙他們說按照地圖走就能回到各自的房間。然而實際上,影痕給無殇的路線徑直通向我師父的寝殿,當時無殇從地底下冒出來與我師父正好面對面遇上了,吓得他半死。”
陽靈失笑,影痕可真把無殇坑慘了。
“師父何等人物,自然知曉是影痕搞鬼,也沒怪無殇,便放他走了。可憐的是蕭然,他摸去的,是星采妤的房間。當時本就是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只記得聽到星采妤和蕭然雙雙厲聲尖叫,繼而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待我出門查看時,便只見到被狠狠踢出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蕭然。”
陽靈大笑,影痕居然也有這樣使壞惡作劇的時候,真是看不出來啊。
“最狠的是影痕是變成黯絕的樣子去的,無殇和蕭然事後把黯絕打得半死,影痕還在一旁假惺惺地勸架,那副唯恐天下不亂幸災樂禍的表情弄得我哭笑不得。”傾河失笑。
陽靈驚愕,影痕好生奸詐啊!
“從那以後,星采妤每逢見到蕭然,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如果蕭然哪裏稍稍觸了星采妤的眉頭,星采妤便是喊打喊殺,蕭然卻從不還手,整日間被星采妤欺負的傷痕累累。”
“蕭然如今人在那裏,我見過他嗎?”
傾河搖搖頭,道:“都三萬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近一萬年不曾見過他了,他現在身在何處我并不知道。”
陽靈失笑,道:“你們真是夠厲害的,動辄便是一萬年前的事,聽起來久遠的吓人。”
傾河輕笑,道:“你覺得久遠,我卻覺得這些事情近在眼前。那時候的無殇影痕蕭然黯絕不過幾百歲,性子飄忽一些,又皆是自負清高,行事追求風雅,倒也算是磊落風流。”
“是嗎,可聽你這麽說我怎麽覺得他們頑皮不堪。”
傾河一笑,道:“那是他們四人相處之時,确實是頑劣了些,不過他們到底是修道之人,仙界的風骨還是有的。當時仙界衆仙評論他們四人,無殇最是高傲淩厲,影痕儒雅溫和,蕭然灑脫豪邁,黯絕卻總是沒心沒肺,四人都是最負盛名的昆侖上仙。”
陽靈淺笑,問道:“那你呢,你當初什麽樣子?”
“我一直是這個樣子,我是他們的師父,豈能像他們一般游手好閑?”傾河理所應當道。
陽靈嗤笑一聲,并不相信。
傾河有幾分尴尬,繼而轉移話題道:“說起黯絕,他為人沒心沒肺,整日嘻嘻哈哈,無殇他們都喜歡欺負他。他很是能吃,七八歲的時候便能一個人把他們四個人的飯全吃了。你看影痕瘦瘦弱弱的樣子,便知當年他飛升七品靈人時餓的有多厲害了。”
“什麽意思?”陽靈不解。
傾河一笑,道:“當年黯絕入門的時候,正好是影痕快飛升七品靈人的時候。那段時間影痕的飯菜基本都讓黯絕吃光了,所以瘦了很多。飛升靈人後定住身形容貌,因此無論影痕之後吃多少,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陽靈失笑,微微回想,影痕确實清瘦,卻不想有這樣一個緣故在裏面。
“再後來天不老入門,他們幾個對他倒也不錯,時常帶着他溜下山去玩。只不過後來無論天不老怎麽要求,他們都不肯帶他下山了。”
“為什麽?”陽靈問道。
傾河輕笑,道:“因為論樣貌,他們四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天不老,天不老在人間太受歡迎,他們個個心高氣傲,自負天之驕子,怎肯甘當天不老的陪襯?”
陽靈亦是搖頭輕笑,這四個人居然這般小心眼兒。
作者有話要說:
☆、天庭偷桃
“再然後呢?”
“後來天不老便不與他們同行,終究風靡人間,曾被奉為天下第一美男子。師父覺得太過招搖了,強行召回了天不老,凡人壽命太短,不消幾十年便再無人知曉天不老的名字了,唯獨他自己常常沉浸在當年的輝煌中。再後來他求了師父,師父給了他一張方子,說是能恢複容貌。他靜心調配了近千年,好容易配好了,正準備服下時卻被無殇他們發現。他們四人嫉妒天不老的絕色美貌,于是蕭然影痕纏住天不老,無殇黯絕奪了那藥倒入天河,天不老當時心疼得幾乎想殺了他們。”
“再配一副藥不行嗎?”
“那藥中需要一味藥材,師父只給他一副的劑量。天不老再要時,師父不肯給了,所以他的容貌至今也未恢複。”
“那他那些妻妾是怎麽回事,你居然容許他娶那麽多妻子,還生了那麽多孩子,這夥食費只怕就不少吧?”陽靈狀似随口問道。
“有什麽不容的,那些女子瘋狂的很,根本攔不住。既然這般自投羅網,天不老又照單全收,我何必多事呢?”傾河随口答道。
話音剛落,傾河便察覺了陽靈陰冷的目光,急忙改口說道:“不過我絕對不會像他一般不知收斂,貪多嚼不爛,何況我也沒工夫處理女人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不知道,當日天不老焦頭爛額,他那一大幫姬妾為了争奪他天天大打出手,鬧得雞飛狗跳。我可不想長生殿變成那個樣子,所以你大可放心。”
陽靈笑眯眯道:“其實這個也容易,排了順序大家輪流就好,傾河你說是不是?”
傾河故意點頭道:“不錯,還是夫人聰明,天不老着實笨了些,居然連這都沒想到。”
話還不曾說完,陽靈猛地抽出軒轅,狠狠朝着傾河劈了下去。
“你敢!”
傾河閃身避過,輕笑道:“為何不敢,改日我便讓星采妤去魔界多尋些貌美的女子養在魔宮,夫人說好不好?”
“你去死。”陽靈咬牙切齒,跳了起來,轉身要走,卻又被傾河從後面一把抱住。
“我偏不。”傾河輕笑道。
陽靈一怔,他們此時的動作好生暧昧。
時間慢得可怖,陽靈只覺得心快要跳了出來,空氣中似有若無的梨花香更給此刻添了一份靜谧美好。
傾河并不多言,雙臂摟住陽靈,埋首于她的三千青絲,輕輕道:“好香的人肉味兒,我都恨不得咬一口嘗嘗。”
陽靈一驚,剛想掙脫便聽他說道:“別動,有小蟲落到你發上了,我幫你取下來。”
陽靈乖乖等着,卻聽他道:“遭了,小蟲有道行的,它不肯下來,這可怎麽辦?”
“你是魔君,怎麽會沒辦法?”
“說的也對,有了。”傾河輕笑,攔腰抱起陽靈。
陽靈剛想驚叫,便聽傾河笑道:“這下可弄下來了。”
陽靈立即掙紮着想要跳下來,傾河卻牢牢抱住她,陽靈力氣太小,根本掙脫不開。
傾河含笑看着她掙紮的模樣,抱着她緩步走入長生殿。
“今夜天色晚了,你練劍累了一天,早些睡吧。”傾河笑道,說罷将陽靈放在長生殿的軟榻上。
陽靈戒備地盯着傾河,半晌之後見傾河并不離去,道:“你怎麽還不走?”
傾河奇道:“這是我的寝殿,我為何要出去?”
“那你想幹什麽?”
傾河笑道:“你想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陽靈猛地打了個哆嗦,道:“我要睡覺。”
“那我就陪睡好了。”傾河輕笑,躺于陽靈身側,伸手将她摟在懷中。
陽靈這次出奇地并未掙紮,只是安心靠在傾河懷中,第一次覺得傾河身上的妖氣也挺好聞的。
傾河懷中暖暖的,陽靈打個哈欠,越發有了倦意,剛一閉目便沉沉睡去。
傾河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輕輕搭了她的脈搏,發覺因着那酒的功效,她的劍傷好的差不多了,再調理半年,只怕就能好透,于是大為安心。
輕輕在她眉間落下一吻,傾河亦是舒心睡去。他忽然好慶幸自己将她擄來,若是每夜都能這樣擁她入眠,每日清晨都能看到她躺在他身邊,上天要他什麽他都可以拿去交換。
次日清早,陽靈就被傾河喚醒。
“靈兒,別睡了,都卯時了,快起來練功。”傾河一把把她從錦被中拎起。
陽靈迷迷瞪瞪睜開眼,便看見手提騰空的傾河。
“不要,困死了,我再睡一會兒。”陽靈暈暈乎乎摸向床榻,卻被傾河拉住。
“不行。”傾河斬釘截鐵道,她的法術實在是越來越退步了,若是他哪日不在她身邊,她怎麽保護自己。
想到這裏,傾河心猛地一顫。他怎麽能這麽想,他此生絕不離開她半步,而她也絕不會有半分危險需要自衛。
這片刻功夫,陽靈已經爬回床榻,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傾河沒有再叫醒她,而是坐在她身邊,任由她一覺好夢。
既然如是,你确實不必修煉了,我來守着你護着你就夠了。
她若是法術高強,他難免放心,而這放心,也許便是危險的開始。若是如此,他寧願她手無縛雞之力,讓他永無放心之日,便也是永無擔心之時。
大約巳時,陽靈終于醒了。
“幾時了?”
“都已經巳時了。”傾河略有無奈,她也實在是太能睡了吧,這太陽都要曬着屁股了。
“你怎麽不早叫我?”陽靈蹙眉,修仙有一大忌諱便是貪睡多眠。
傾河瞠目結舌,他何曾沒叫過她,可他也要有本事把她叫醒。
“算了,這次不跟你計較了。”陽靈随口道。
傾河聞言,不由得又是一陣鄙夷,她的肚量倒還真大。
“起來洗漱吧,我打好了水。”傾河道。
陽靈聽話地簡單一收拾,傾河拉着她走到妝鏡臺前,随手拿過那把玉梳,輕輕替她打理起頭發來。
陽靈出神地望着鏡中的傾河,神思忽然又片刻恍惚,她記得十年前他似乎也是這樣站在她身後,含笑打量着她。
“陽靈,我叫你阿靈好不好?”
“不好。”
“那我該叫你什麽呢?”
“我叫陽靈。”
陽靈輕嘆一聲,原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這般清晰。莫不是從一開始,她便已經栽在他手中了?
“嘆什麽氣?”傾河問道,他不喜歡她不開心。
“沒什麽,想到從前的事而已。”陽靈笑道。
傾河亦是一笑,道:“當時你是被我打傷了,卻偏偏要去水牢探望衆人,我便将你帶進來稍稍梳洗,也好叫衆人放心是不是?”
陽靈狠狠瞪了傾河一眼,道:“你也知道是把我打傷了。”
傾河莞爾,道:“誰讓你想殺我的?”
“誰讓你騙我的?”
“誰讓你那般在乎他們的?”
“誰讓你把我們擄來的?”
“誰讓的?”
陽靈一時語塞,還真不是傾河。
“誰讓的,我倒真要好好感謝他了。”傾河笑道。
陽靈不答,傾河将一個發髻挽好,又別了一支玉簪,微微斂容道:“你放心,今後哪怕我自己魂飛魄散,也決不讓你受一絲傷害。”
陽靈心猛地一驚,蹙眉道:“大清早說這些,也不知道忌諱嗎?”
傾河輕笑,道:“什麽時候了,還大清早呢,你真是睡糊塗了。”
陽靈一望窗外,發覺确實不早了,道:“有吃的沒,我有些餓了。”
傾河點頭,道:“你随我去膳房吧,我不曉得你喜歡吃些什麽。”
陽靈忽而一笑,道:“我喜歡吃肉。”
“不行!”傾河冷道,她這個念頭還真是根深蒂固。
陽靈見傾河微有怒容,不由失笑,道:“我逗你的,我答應你,今後絕不動葷。”
傾河這才稍稍緩了神色,道:“走吧,我陪你吃飯去。”
兩人一路而來,遇到了不少妖魔鬼怪,見了傾河具是恭恭敬敬退到一旁。陽靈覺得甚是好笑,忽然有了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魔界的膳房陽靈來過一次,裏面各色奇珍異果俱全,甚至有不少仙界難得聖物,這魔宮還真是夠大手筆的。
“挑吧,你喜歡吃什麽,以後我叫人送去。”傾河道。
陽靈根本不客氣,伸手挑了幾個最好的仙桃,又取了珍貴的瑤池仙露,這才肯滿意離去。
“你喜歡吃桃子?”
陽靈點點頭,傾河道:“過兩日我帶你去瑤池吃蟠桃好不好,瑤池蟠桃是為仙中極品,天上地下再找不出比蟠桃更好吃的桃子了。”
“真的?”陽靈兩眼放光,她一早聽說瑤池蟠桃的名號,只是從不曾吃過。
“自然,這兩日我事務繁多,不能得空。後日無事,我帶你去天庭瑤池取蟠桃。”傾河道。
陽靈大喜,兩日之後,傾河果真帶着她飛往昆侖瑤池。
“那邊便是昆侖仙境,這邊是天庭,兩下相距不遠。再往東一點三百裏便是太白派。當年太白祖師爺不願遠離師門,因此擇了就近的太白山。兩萬年來,昆侖太白的關系倒是不錯。”傾河簡單介紹道。
兩人離着天庭越發近了,傾河牽過陽靈的手,默念一訣隐去了身形,悄悄飛入天庭。
“這些神仙不會聞到你的妖氣嗎?”陽靈屏蔽了衆仙,低聲問道。
傾河笑道:“我自然有法子隐了氣息,再者說即使他們發現了我,又敢拿我怎麽樣,我悄悄來取便已經是給玉帝留些顏面了。”
陽靈颔首,魔界扛把子,就是要有這份狂妄。
進了南天門,便是淩霄殿,淩霄殿後不遠,便是昆侖聖地瑤池。
瑤池後方有一桃林,正是著名的蟠桃園。傾河帶着陽靈進去,只見一片望不到邊的粉色花海。
“蟠桃仙樹與其他桃樹不同,一年四季桃花不謝,仙桃不落,随時供人賞玩解渴。”說罷,傾河放開了她的手,道:“你自己挑吧,多挑一些,帶足了回去我們也在魔宮開個蟠桃會。”
陽靈點點頭,兩人別分頭去摘桃了。
這桃好大好新鮮啊,陽靈不禁饞得流口水,聞着就透着一股桃香,不知吃起來是怎樣的絕世滋味。
傾河立于一旁,也随手取了幾個放到袖中,看着陽靈一個勁咽口水的樣子,不由得輕聲失笑。
“誰在裏面?”桃園外忽然傳來一聲厲喝。
作者有話要說:
☆、時光易老
陽靈聞言一驚,手中的桃子便猛地掉了下來,聲音雖然不大卻已然驚動那人。
“你是何人?”那是一金袍将軍,見了陽靈手中的金槍猛然刺出,陽靈連忙躲閃到一旁。
那将卻并不饒過陽靈,随手又是一槍刺了過來,卻不防備一道黑光打飛。
“誰!”那将驚懼,好強大的力量。
傾河隐着身形,不意現身,極速飛到陽靈身邊,也掩了她的身形。
那将見陽靈隐身,手一招那搶便飛回他手中,憑着感知猛地向陽靈的方向刺去。
傾河輕輕拉過陽靈,避過那将淩厲的殺招,轉身帶着陽靈出了蟠桃園。
“有人擅闖天庭,妄圖盜取瑤池蟠桃,來人,立即封了天庭,全力搜捕嫌犯。”那将厲聲喝道。
天庭衆天兵天将聞言,急忙布下了結界,沒頭蒼蠅一般到處搜索着傾河和陽靈。
“怎麽辦?”陽靈緊張問道。
傾河微微蹙眉,這天庭結界是神界神尊親自下的咒,要想突破只怕不是那麽容易。可是若是不突破,他們兩人則有被發現的風險。雖然他并不将天庭所謂的神仙放在眼中,但是他也不想将事情鬧大,惹得神尊知曉。
這萬年來,他收斂鋒芒,不過是為了避免與神界打交道。
“沒事的,讓我想想辦法,破了結界帶你走。”傾河來到結界旁邊,微微運氣,出手便是沉重一擊。
一道黑光含着巨大的能量急速彈向天庭結界,卻在遇到結界之後猛地反彈回來。傾河始料未及,險險避過自己的招數。
“在那裏,大家快去。”那金袍将軍發覺了一道黑光企圖破結界,便知他們兩人在那附近。
衆天兵一擁而上,兩人驚險地從衆人間的縫隙逃了出去。
“我們去桃園。”傾河低聲說道,于是兩人複又到了桃園。
“為何來這裏,我們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陽靈驚魂未定,剛剛她差點兒撞到一個天兵,若是撞到了他,只怕她就被發現了。
“衆仙剛剛在結界旁發覺我們,必定認定我們想要逃跑,自然會傾盡全力守護結界,不肯放我們離去。我們反正也走不脫,不如留在這桃園,暫且避避風頭。他們總不可能永遠封了天庭,總有他們找不到我們放棄的時候,到那時我再帶你離開,也不用費什麽力氣。”傾河淡淡道。
陽靈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堂堂魔君,必定無所不能,沒想到你居然破不了天庭的結界。”
傾河聽到陽靈的譏笑,并未動怒,反而笑道:“我豈會無所不能,是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
陽靈一笑,不想他居然如此大大方方地承認,問道:“那你說他們什麽時候才會打開結界,若是他們一直不開,我們也不能總被困在這裏,萬一他們搜到這裏可怎麽好?”
傾河道:“那我也沒辦法。”
陽靈洩氣,索性不再去想,傾河又說道:“反正閑來無事,我們再摘些蟠桃吧,剛剛摘的幾乎都掉光了。”
兩人不再多說,傾河拉着陽靈的手,隐着身形,悄悄取了數百仙桃,全部收于袖中。
“你袖子什麽做的,怎麽能放下這麽多?”陽靈驚訝。
傾河道:“這算什麽,就算是這整個桃林我也能悉數收于袖中。”
“那你全收了吧。”陽靈大喜,這桃子成千上萬,她只怕能吃好多年呢。
傾河鄙夷看了她一眼,道:“收了桃林,你我往那裏躲藏?”
“也是,那便算了,今日就先饒過這些桃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庭的結界還未打開,陽靈已經微微疲倦,便拉着傾河躺在蟠桃樹下,沉沉睡去。
“結界開了叫醒我。”陽靈只丢下一句話便安心睡去。
傾河低聲應了,任由她窩在自己懷中打盹。
隐隐聽到有極細微的腳步聲響,傾河猛地回頭望去,只見遙遙一人,白衣翩然,道袍博冠,拂塵綸巾,正長身玉立于桃花林中。
“師叔,許久不見了。”那人不過是二三十歲的樣子,淺淺一笑,沖着傾河微微施了一禮。
傾河并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身形,索性放開了陽靈,站起身來淡淡道:“原來是你啊,你為何在此?”
那人莞爾一笑,道:“我與師叔來的目的相同,只是無奈師叔被人發現,我也出不去了。”
傾河微微勾了勾嘴角,像是一笑,道:“她總是笨手笨腳,被發現了我也沒辦法,若是強行破了結界,難免不被人發覺。這裏到底是天庭重地,那麽做不相适宜。”
那人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也只得到這裏暫避風頭,等着玉帝降旨開了結界才能出去。”
傾河點點頭,那人望向熟睡的陽靈,問道:“這女子便是師叔的女兒傾心吧。”
傾河一掃陽靈,淡淡道:“不是,這是你師嬸陽靈。”
那人聞言,連忙沖着無知無覺的陽靈行了一禮,道:“原來是師嬸,實在是失敬了。”
傾河無奈一笑,道:“罷了,她也沒什麽敬不敬的,何況她睡着了。”
那人點點頭,細細望向陽靈,卻具是心驚。
這師嬸,倒真是面善的緊。
“你師父呢,他近來如何?”傾河淡淡問道。
那人神色微變,繼而掩去了異樣,道:“師父很好,只是記挂師叔。前幾日我前去天山探望師父,師父還提過師叔。”
傾河冷笑一聲,并不多言,又聽那人問道:“兩位師兄怎麽樣?”
“他們也很好。”
“聽說當年那個孩子如今越發有出息了,只是礙于沒有道行高的人指點,法術止步不前,要不要師侄帶他去長白修煉,也好讓師兄放心。”
“不必了,”傾河淡淡道:“他自幼在那裏長大,想來不願離開。何況那孩子是你二師兄唯一的血脈,他自會想辦法調教他。如今他正在魔宮沒日沒夜地寫書,打算哪日悄悄送去讓那孩子修習。”
那人忽而一笑,道:“聽說那孩子也夠令人頭痛的,想來也與我們從前一般無二。師兄若是教導,只怕要費些力氣了。”
傾河聞言心中好笑,面上卻冷冷說道:“你也知道你們令人頭痛。”
那人不以為意,笑道:“從前挨了那麽多打,如今将近兩萬年不曾受罰,倒忽然想念起來。”
傾河失笑,道:“若是你們想挨打,我也不會吝啬責罰你們。待到結界打開,我便帶你去昆侖挨板子如何?”
那人聞言大驚失色,急忙陪笑道:“我不過随口說着玩罷了,師叔可千萬別當真。”
傾河輕輕一笑,此刻只怕他們讓他打他也不肯。萬年不曾相見,他也是十分想念他。
“師叔,大約半年前,我收到長白密信。信中說有人闖入了長白禁地,偷了老仙參,還破了我封印的結界。如我所料不錯,那人便是師叔吧。”那人挑眉道。
傾河面色如常,輕笑一聲道:“還不是她,居然在虛靜殿頂抽出軒轅劍。那劍氣那般強大,結界若是不碎就奇怪了。”
“我還聽說魔界魔君帶着被擄走的扶桑陽靈,打昏了蓬萊兩個弟子,混入了蓬萊仙界,甚至還被慕容帶着去參加群仙會。幸虧東極師叔在場,否則估計沒有人能識破那兩人的真面目了。”那人又是輕輕一笑。
傾河莞爾,道:“我不過是為凝香露,順便看看黯絕,結果把他吓得半死,他膽子如今着實小了。”
那人失笑,這理虧的人倒還真是氣壯。
正在此時,兩人察覺了天庭的結界打開,想來是玉帝降了旨意。兩人對視一眼,便知道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那人先沖着傾河行了一禮,道:“師叔,我先告退了,師叔多多保重。”
傾河點點頭,也道:“也記得好生照顧自己。”
那人點頭應了,飛身離去,傾河見他走遠,也徑自回到桃樹下,抱起沉睡的陽靈,提氣飛離天庭。
忽然心中多了幾分悵然,傾河輕輕一嘆,遲疑片刻便轉身飛入了離天庭不遠的昆侖仙境。
此時已是晚上,昆侖數千弟子大部分坐于乾坤殿前的巨大廣場調戲真氣,也有幾百道行高深的仙人坐于乾坤殿內由仙君绮珠帶着修煉。
傾河輕輕一嘆,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坐于乾坤殿內安心修煉,一心向道,也沒有什麽煩惱之事。
師父疼愛,師兄照顧,弟子出色,他曾是為仙界最負盛名的昆侖第一上仙。
心高氣傲,目空一切,自負天之驕子,傲視九天群雄,便是當時仙界衆人對他的評價。
那又如何,兩萬年了,過去的日子終究都已煙消雲散。他懷念從前在昆侖挨打的日子,自己何嘗不想念那些無憂歲月。
只是時光不返,他縱是傾河,也無能為力。
“傾河……”陽靈呓語道。
傾河猛地一顫,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陽靈。
她安心睡在他懷中,不時砸吧砸吧嘴巴,仿佛吃到了瑤池蟠桃一般滿足。靠在他胸膛上的小臉親昵地蹭了兩下,隔着薄薄的衣料,弄得他有幾分癢。
傾河暖暖一笑,轉身離了昆侖仙界。他清楚地意識到,即使他已成魔,即使他被千夫所指,即使是他最是尊敬的師父都不肯認他,甚至消除了世間所有有關他存在的痕跡,他也心甘情願地變做今日面目全非的模樣,以魔君傾河的身份,與她攜手相伴,一世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蟠桃魔會
陽靈清醒後,第一件事便是纏着傾河要蟠桃。
“咦,我們已經回了魔宮,那些桃子呢,不會被你一個人獨吞了吧?”
“怎麽會,我又不需要吃東西,桃子如今我放在膳房了,你餓時便去取吧。”
“我現在就餓了,我們現在去好不好?”
傾河無奈一笑,道:“你不是餓了,你是饞吧。”
陽靈不以為意,道:“那可是瑤池蟠桃啊,多麽好的東西,我說不饞自己都不信。”
傾河搖頭,陪她一同去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