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卷開始了~~ (22)

房。

陽靈此番并不取走蟠桃回長生殿吃,而是随手洗了幾個最大最好的蟠桃,徑自尋了一處坐下吃。

“怎麽不回去吃?”傾河微微遲疑,膳房堆了不少桃子,實在算不得寬敞。

陽靈嘻嘻一笑,道:“在這裏吃方便啊,吃完了不夠我随手就能拿到,省的來回跑了。”

傾河聞言,嘴角微微抽搐,她也太能吃了吧。

眼見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地上已經一堆桃核了。傾河實在是忍不住了,出手制止了陽靈瘋狂的進食。

“別吃了,這些東西不能多吃。”傾河一邊說,一邊将她拉出了膳房。

“為何?”陽靈大驚,問道:“難不成吃多了會有副作用?”

傾河點點頭,陽靈一歪嘴角,哭喪着臉問道:“會有什麽副作用?”

“吃多了會——撐着。”傾河笑道。

“切,”陽靈嗤道:“吓我一跳。”

傾河随口道:“就算你不撐的難受,也不能吃那麽多。我昨夜吩咐了采妤,要在魔宮開蟠桃會。明日魔界多多少少有些道行的人都會前來赴會,你也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他們。”

“不要!”陽靈立即拒絕,道:“我可沒興趣認識一堆妖怪。”

傾河輕笑,道:“放心,我讓星采妤叫來的都不是妖怪,而是仙界堕仙的仙人。”

陽靈一抽嘴角,還是不想參加。

“你不參加也可,那便留在長生殿中等着我吧,只不過這蟠桃你就別想吃了。”傾河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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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靈糾結良久,終于還是答應了。

第二日一早,星采妤便開始着人籌備蟠桃會。傾心今日也因為這個無需修煉,歡快地看着衆人忙上忙下。

“娘親,魔宮好久不曾這麽熱鬧了。”傾心笑道。

“好久不曾,那什麽時候這麽熱鬧過?”陽靈随口問道。

傾心笑道:“我記得三年前是爹爹三萬六千五百歲生辰,無殇哥哥等人為爹爹籌備了一次宴會慶祝。雖然當時娘親不在,爹爹不開心,但還是出來見了見衆人。”

陽靈聞言一抽,雖然她一早知道傾河一把年紀,卻不想他居然已經三萬六千五百零三歲了。自己和他比起來,簡直跟沒出生一樣。

“那些都是些什麽人?”陽靈打聽道,雖然傾河說是堕仙,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把那些人想象成獠牙青面的妖怪。

傾心歪頭想了一會兒,道:“都是和我們差不多的人啊,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陽靈聞言,這才微微放心。她可怕極了那些人是什麽殺人不眨眼的妖魔,萬一有人不認識她把她給吃了可怎麽好。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傾河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

傾心笑嘻嘻跳到傾河面前,傾河替她稍稍攏攏頭發,道:“稍稍整理一下儀容,這樣瘋瘋癫癫的樣子在魔宮丢人也就罷了,千萬莫在衆人面前給我丢人。”

傾心笑道:“自然不會,爹爹放心就是。”

傾河失笑,傾心讓人放心,他就去做仙君。

擡眼望向陽靈,傾河道:“你不必問心兒那都是什麽人,你只管放心便是。他們雖然堕仙,但都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也不敢對你不利。”

陽靈微微尴尬,連這傾河都看出來了,他也實在是太了解她了吧。

中午時分,魔界衆魔便陸陸續續到達,見了傾心具是行禮請安。傾心卻總是不待他們行完禮便将陽靈推到他們面前莊重介紹道:“這是我的娘親。”

衆人起初點頭,紛紛恭敬道:“想來這便是妩姬娘娘了吧,臣下見過娘娘。”

傾心聞言,也總是蹙眉大聲糾正道:“我娘親是我爹爹的妻子,你們要尊稱魔後娘娘。”

衆人不知該不該聽傾心的,他們素來隐于山林,不曾聽說過傾河有妻室,豈敢貿然相稱。可是傾心又是傾河的女兒,他們也不敢冒犯。

傾心蹙眉看着衆人驚疑不定的樣子,微微動怒,他們居然不信她,剛想出聲便被陽靈拉住。

“罷了,你們先下去吧。”陽靈裝模作樣吩咐道,衆人像得了特赦一樣紛紛退去。

傾心在傾河等人面前溫順地像只小貓,可在魔界可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雖然傾河不容她太過放肆,但是也沒人敢正面得罪她,否則她便怪招奇出,各種折騰衆人。

“娘親,你為何不讓我逼他們改口?”傾心不解。

陽靈笑道:“我看他們都快被你吓壞了,再說這事沒有傾河吩咐,他們豈敢随随便便改口。萬一你是騙他們的,若是被星采妤聽到,他們豈不倒大黴。”

傾心一撅嘴,道:“可是這些人居然不相信我,實在是可惡,讓我想想辦法,怎麽整治他們一下。”

“心兒!”陽靈蹙眉,她也太調皮了吧。

傾心不以為意,輕輕一笑,道:“娘親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說罷傾心一閃,不知飛到了何處。

陽靈一嘆,她捉弄這些人,只怕傾河知道後也不會讓她太好過。

一展眼便是晚上,星采妤将蟠桃會安排在魔宮的一處名喚信陵殿的地方,前來的衆魔皆是一早到了殿內,相互寒暄。

傾河并不着急,挑了幾身莊重的黑衣,問陽靈哪一件更好看。

“你來幫我看看,今夜我穿哪一件好一些,是這一身暗繡蘭花的,還是這一身鑲了金邊的,要不就這一身紋龍的。”

陽靈嗤笑一聲,道:“在我看來沒什麽區別,反正都是黑乎乎的,誰會仔細看你衣服上的花紋。”

傾河聞言并不理會,依舊不停地換來換去,最後定了那一身暗繡蘭花的黑衣。

“過來,讓我看看怎麽打扮打扮你。”傾河笑道,她若是披散着頭發随意穿着那一身長安帶回來的淺藍衣裙也實在是太不莊重了。

傾河帶她飛去了珠聯殿,哪裏曾是梁妩的寝殿。陽靈一驚,問道:“你莫不是想讓我穿梁妩的衣裙吧?”

“有何不可?”傾河不以為意。

“當然不行!”陽靈斬釘截鐵道,她怎會願意穿一個死人穿過的衣服,這也太不吉利了。

“沒辦法,你這樣子怎麽出席這麽莊重的場合,豈不顯得輕視他們?”傾河微微猶豫,卻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那我不去了。”陽靈急忙擺手,又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向心兒借一身?”

傾河搖頭,道:“她酷愛粉色,你穿的粉粉嫩嫩的還不如這一身藍呢。”

“那要不就這一身吧。”陽靈道,反正她無論如何也不穿梁妩的衣服。

傾河思忖片刻,道:“好吧,我給你變個顏色。”

說罷,傾河微微擡手,便是一道黑光瞬間染黑了陽靈的藍色衣裙。

“雖然款式有幾分休閑,但到底是黑色,勉強這樣吧。”傾河笑道。

陽靈微微蹙眉,道:“你為何一定要讓我穿的黑乎乎的,我不喜歡黑色。”

“我知道,”傾河笑道:“可是魔界統一的魔服便是黑色的。你又不是心兒那般小的年紀,喜歡嬌嫩,一襲藍衣難免叫人覺得輕佻。”

陽靈白了傾河一眼,他好端端的當什麽魔君,整日一身黑衣看起來就不太像好人。

傾河牽着她,兩人飛向了信陵殿。信陵殿內燭火通明,俨然如白日一般。只是可惜殿中上千人皆是統一的黑衣,如同鬼魅游蕩在日光下。

殿中最裏端的上首,設着一寶座,想來便是傾河的位置。那寶座下首左側有一偏座,傾心正坐在上面,再往下便是無殇影痕星采妤天不老等人的位置。

傾河還沒到,無殇已經察覺,急忙帶着衆人起身相迎。

“臣下參見君上。”

大殿之內所有人皆是整齊劃一行禮道。

傾河不語,徑自帶着陽靈進了信陵殿,緩步坐到上首的位置。

“都起來吧。”傾河淡淡道。

衆人起身,各自落座。

“爹爹,娘親怎麽穿了一身黑衣,她那身漂亮的藍色衣裙呢?”傾心驚訝,從前梁妩倒是一襲黑衣,可是她見到陽靈白衣的仙姿翩然和藍衣的明快潔淨,倒覺得陽靈黑衣不好看了。誰知今日一見,卻另有一番清冷孤傲之感。

傾河淡淡一笑,道:“她是本君傾河的女人,自然該穿黑色。今日如是,以後也如是。”

陽靈蹙眉,她可不想整日打扮的像只烏鴉。

“素聞妩姬娘娘傾國傾城,只是從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卻不知為何今日忽的摘了面紗。”底下有一人問道。

無殇等人具是微微蹙眉,傾河卻并不惱,只是淡淡說道:“這是本君正妻,你們莫要認錯了。”

那人一怔,醒悟過來,急忙俯身請罪。

“臣下冒犯娘娘,還請君上娘娘降罪。”

“無妨,以後記住便可。”傾河淡淡道,并不打算處置那人,卻掃視大殿中的衆人,道:“你們也記住了。”

衆人連忙起身,道:“臣下記住了。”

傾河點點頭,道:“今日本君開蟠桃會,你們不必拘束,各自盡興就好。”

衆人答應着,星采妤便一揮手,召來了不少魔女奏樂起舞,底下衆魔也開始互相攀談,這才将傾河來後的那嚴肅氣氛沖淡。

陽靈細細打量着殿中這上千人,發覺他們确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怖。雖然堕仙,卻仍有仙界的仙風。

或許,魔與仙真的沒有什麽不同,仙又如何,魔又如何,正邪又有什麽分別,就像她自己,從前與如今,可曾有半分變化?

“怎麽了?”傾河察覺了陽靈的愣神,問道。

“沒什麽,只是我覺得他們實在不像是什麽魔頭,若是換幾身明快的衣服,看上去與仙界散仙沒什麽差別。”

傾河含笑點頭,道:“善惡正邪本就不應用界來區分,仙未必真的無私無我,魔也未必大奸大惡,你能明白就很好。”

陽靈莞爾一笑,道:“我有這樣的覺悟,此刻只怕也已經堕仙了吧。”

傾河淡淡道:“你沒什麽成仙與堕仙之分,你從來不是仙界之人,自然也不會堕入魔道。”

陽靈一驚,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傾河不欲多言,只道:“既無差別,何須追問。”

陽靈素來知道傾河不想說的必然是怎麽問都問不出來,也索性不再多說,專心看底下的歌舞表演。

作者有話要說:

☆、群魔亂舞

須臾,一舞已畢,舞姬退下,傾心忽然笑道:“爹爹,我有個提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便是。”傾河道。

“宴會上歌舞向來是按着規矩來的,想來衆人看着也沒什意思。心兒覺得我們不如玩些游戲,若是有人輸了,便出來表演一個節目如何?”

傾河聞言,目視衆人,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衆人皆道好主意,一則他們豈敢違逆傾心,二則這也确實是新奇的玩意。

“玩什麽呢?”傾河問道。

傾心一想,徑自飛出信陵殿,往長生殿折了一枝九品梨花,複又飛回信陵殿。

“規矩多了複雜也沒意思,不如就玩最簡單的擊鼓傳花吧。”傾心笑道,她必要捉弄一下晌午不信她的那些人。

傾河令人擊鼓,那枝九品梨花便飛也似的傳在衆魔之間。傾心暗中發令,令擊鼓的小妖怪總是剛好停到晌午那些人手中。

那些人接到了梨花,便起身或是舞刀或是弄劍的随意表演一個節目,可是每當他們表演完時,傾心總要親自奉上一杯特制的酒與他們飲下。

那酒裏面加了十足的辣椒油和芥末汁,衆人因為是傾心親自奉上的,又是在魔君面前,不敢吐出來,只得強咽了下去,還須裝作沒事一樣。

三兩個人過後,陽靈很容易便看出了傾心的把戲,屏蔽了衆人暗自告知了傾河。

“我知道的。”傾河輕笑,陽靈都看出來了,他如何看不出來。

“你不管?”陽靈驚訝。

“我為何要管,這些人把你認作梁妩,心兒都糾正他們他們卻不相信,确實該罰。再說了,這無傷大雅,由着她鬧吧。”傾河笑道。

陽靈搖頭,遇上了這樣的魔君底下這些群魔也夠倒黴的。

正思忖間,陽靈猛然發覺梨花傳到自己手中,不由得哭笑不得。這丫頭捉弄別人也就夠了,居然還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她倒不是不敢表演節目,她是不想喝傾心調的酒。

衆人也皆是驚異,紛紛看向傾河,聽他怎麽吩咐。

“既然傳到你手中,你便随意表演一個吧。”傾河看了一眼促狹的傾心,無奈道。

陽靈想了想,道:“我法力低微,只怕舞劍也沒人願意看,不若取琴來讓我彈首曲子吧。”

傾河應了,片刻便有小妖怪奉上一把琴。

陽靈不意在此時彈奏《九殇散》、《長相恨》這等哀婉的曲子,試了音後便撫了一曲《忘風白》。

這曲子空靈清澈,很是優美動人。一曲已過,衆人皆沉醉其中,久久不醒。

“尊上?”無殇眼神迷離,似喜非喜的望着坐在傾河身側的陽靈。她居然彈得這樣好,彈得這樣純熟。四界之內,一萬年來,唯有她能彈出與尊上一般情致的《忘風白》。

傾河并未有什麽特別反應,微微用內力一擊桌角,便是一聲含了不小力道的敲擊聲,驚醒了沉醉的衆人。

“娘娘好琴技。”衆人清醒後,皆是大為驚嘆,這樣的琴技絲毫不遜魔君傾河。

陽靈莞爾一笑,她許久不彈了,倒還覺得手生了呢。

“娘親好厲害,你教我好不好?”傾心驀地說道,她本想捉弄陽靈,因為她覺得陽靈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華可以表演,卻不想她居然撫的一手好琴,而且好到這樣的地步。

“好啊。”陽靈含笑應了,這有什麽不可以。

“不過我可不可以不喝酒?”陽靈問道。

“當然。”傾心笑道,她起初也沒想讓陽靈喝酒,若是她喝了,爹爹生氣,只怕倒黴的還是她自己。

傾河此時淡淡說道:“剛剛看你們舞刀弄槍,法力也具是大漲,今夜正好有興致,不如設一擂臺,你們各展身手,選出擂主本君自有重賞。”

衆魔聞言,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星采妤辦事向來極利落,不消一刻鐘便将擂臺布置好了。因為殿中畢竟地方狹小,那擂臺設在了信陵殿外的空場上。

這規矩極其簡單明了,随機一人先上場,另一人上臺打擂,若是勝了則留在臺上成為暫時的擂主,若有人覺得自己法術比擂主高強,便再打擂,直到無人敢上臺,臺上那人便為擂主。

首先站上臺的是一二十餘歲的魔女,她手提長劍,立于臺上,甚是飒爽仙姿,英氣勃勃。

上臺打擂的是一四十歲上下的男子,亦是手提長劍,不由分說便于那女子戰在一處。

只是幾招過後,陽靈便大吃一驚,他們都好生厲害,看他們的法力,幾乎不遜于扶桑上仙陌上桑。

魔界的人,都這般厲害嗎?

片刻,那女子擊飛了那男子的劍,保住了擂主之位。

傾河微微含笑點頭,令無殇取了一顆夜明珠贈給那女子。

“雖然你還不是最終的擂主,不過看你用心修煉,這夜明珠是額外獎賞你的。”傾河淡淡說道。

那女子急忙謝恩,越發賣力地與之後的幾人交戰,卻最終敗在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手中。

那男子十分厲害,接下來數人皆是敗在他手中。

“他是誰啊,哪個門派的,居然這麽厲害。”陽靈驚嘆,他擊敗別人所使用的招數,從未超過十招。

傾河微微一笑,道:“他叫炎澤,是無殇的弟子。”

“無殇的弟子?”陽靈看了一眼一旁的無殇,問道:“他是你的徒弟嗎?”

無殇點點頭,道:“從前是。”

“那現在呢?”

“現在,也算是吧。”無殇微有一絲恍惚。

陽靈不解看向傾河,傾河輕輕解釋道:“他曾經是無殇的徒弟,可惜後來意外身亡,無殇舍不得他,便将他的魂魄招了回來,重新送他入輪回,待他出生後将他帶到魔界教養。”

“是這樣。”陽靈點點頭,又問道:“他修道多久了,若是在仙界也可算是上仙修為了吧?”

傾河點頭道:“他上一世寂滅時,本就是上仙之尊,現在他的修為,雖然不及從前,卻也是難得了。”

“以前還厲害嗎?”陽靈驚訝,他們什麽人呀,怎麽随便拉出來一個就是個上仙。

“自然,魔與仙不同,仙人心境多半趨于平和,可以凝神清修。而魔多半心有旁骛,不易靜心,修為也增長的慢。何況他此世修道時間尚淺,豈能那麽容易達到從前的高度。”

陽靈咋舌,忽的見無殇飛身上去。

炎澤一驚,他自然知道自己并非無殇的對手,卻聽無殇淡淡道:“炎澤,我并非來打擂,只是想試一下你的法術,你須拼盡全力一搏,知道了嗎?”

炎澤點點頭,執劍猛地刺向無殇,無殇側身閃過,并不出劍。

炎澤驀地變了招式,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淩厲的強光射向無殇。無殇猛地抽出腰側的劍,擋下炎澤的攻勢,手一轉便是一招透空而出。

炎澤慌忙禦劍抵擋,幾招之下,已是手忙腳亂。無殇此時卻放慢了攻勢,炎澤有了喘息之機,平複心境,認真與無殇過起招來。

約打了兩百回合,無殇猛地收劍,炎澤也收了劍,聽無殇含笑說道:“不錯,你的劍法的确高超,可見用心非常。”

炎澤道:“屬下不敢,先生法術高強,多謝先生手下留情。”

“炎澤不知無殇是他師父嗎?”陽靈問道。

傾河搖搖頭,道:“炎澤這一世,無殇并沒有正面授他法術,因此算不上師徒關系。”

臺上無殇淡淡一笑,并沒說什麽,徑自解下自己的佩劍,道:“這把劍雖然并非什麽絕世名劍,但是我佩戴近萬年,也差不多融了我千年道行。我今日贈給你,還望你今後繼續清心修煉,萬萬不能偷懶荒廢了修道之術。”

炎澤一驚,急忙謝過無殇,接了無殇的劍。

無殇飛身下臺之後,又有一人猛地飛了上臺,原來是一個與炎澤年歲相仿的男子。

“他叫彬恒,是影痕的弟子。”傾河低聲解釋道。

陽靈點點頭,見炎澤與彬恒互相通報過姓名後,徑自對戰起來。

兩人法術相近,打了半晌仍不分勝負,一時間臺上彌漫着強烈的劍氣,四溢的劍光十分駭人,傾河長袖一展,擋在陽靈面前,以防她被劍芒傷着。

陽靈看着他們打在臺上,只覺得招招淩厲,速度又是極快,看得人眼花缭亂。

她去過昆侖群仙會,見識過上仙之間的比試,可是兩人的修為顯然已經大大超出了龍池和珺瑤,不知道仙界上仙與他們動手誰能更勝一籌。

若是傾河有心危害仙界,仙界豈非毫無還手之力,陽靈猛地心驚。

臺上兩人實力相近,想要戰敗對方不是那麽容易。陽靈甚至記不清他們到底出了多少招了,只覺得起碼幾千回合,可兩人卻是愈戰愈勇。

“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能分個勝負啊?”陽靈問道。

傾河輕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法術相近,要想分出勝負就要看他們誰更專心了。”

一旁無殇影痕對視一眼,也具是一笑,這兩人哪怕都曾雙雙轉世投胎,也還是老樣子,只要一打起來就根本停不下。

打了許久,炎澤終究是以一招險勝彬恒。無殇見狀輕笑,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影痕,他的弟子終究還是贏了影痕的弟子。

影痕并不多言,昆侖鏡卻猛地出手,一道金光猛地從昆侖鏡中射出,直直刺向無殇。

無殇猝不及防,狼狽躲過。衆人不解,不明白怎麽剛剛臺上炎澤彬恒停手,臺下無殇影痕兩位先生就動起手來了。

傾河與陽靈相視一笑,具是明了,眼見無殇無劍在手,只得躲躲閃閃以避昆侖鏡發出的強烈金光。

“師弟夠了,我錯了行不行。”無殇叫道,這裏這麽多人呢,能不能給他留些面子。

影痕住了手,壞笑望向狼狽的無殇,徑自收了昆侖鏡。

陽靈啞然失笑,果然傾河說的沒錯,影痕不盡然是一個君子,對着無殇時也有會這樣小人的一面。

無殇無奈,早知如此,剛剛炎澤還不如輸了呢。

炎澤站在臺上,又陸陸續續擊敗了別人,最後無人再上臺挑戰。

傾河颔首,很是滿意,令人取來了他珍藏了兩萬年的一枚碩大的五彩水晶石,淡淡道:“這顆水晶石是兩萬年前本君師父偶然得到之後贈與本君的,今日見你這般出類拔萃,本君便将它作為獎賞轉贈給你。此石功效非常,你佩戴着它練功,功力可以一日千裏,對修為大有好處,切記收好。”

傾河說完,無殇接口道:“你可真是有福氣,當年我向君上讨了無數次,君上都不肯給我,誰知今日竟然給了你,還不趕緊謝過君上。”

炎澤急忙跪下,道:“臣下多謝君上賞賜,炎澤一定切記君上囑咐,請君上放心。”

傾河看向彬恒,取了一枚泛着幽藍色光芒的印玺,淡淡說道:“此印名喚‘峙斡’,雖然不及上古神器崆峒印,卻也是舉世難得的寶物。今日你亦是非常出色,本君便将它賜給你,以此作為勉勵。”

彬恒也急忙跪下謝了恩,雙手接了峙斡印。

傾河莞爾一笑,道:“今日确實晚了,你們晚間不好趕路,便皆休息在魔宮吧。采妤,給他們安排好房間。”

星采妤急忙應了,帶着前來赴會的衆人離去,一時間信陵殿前空曠的場地便只剩下傾河陽靈無殇影痕天不老和傾心幾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兩情缱绻

“今日見了他們,你們覺得如何?”傾河淡淡問道。

無殇點點頭,道:“都還算不錯,不曾荒廢修道。”

傾河忽的說道:“如果你們兩個舍不得炎澤彬恒,可以留下他們,還仍舊讓他們跟随你們修煉便是。”

兩人具是搖頭,委婉拒絕,道:“他們修為已經很高了,留在魔宮與到外面清修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何況他們不能一輩子留在我們身邊,豈不太沒出息。”

傾河輕笑,道:“這樣說來,我是不是該把你們攆出去?”

兩人微微尴尬,卻聽天不老說道:“攆了兩位師兄也罷,我是不走的,我跟了師父三萬多年,離了魔宮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瞧你說的,好像我們就有地方去一樣,師父攆了他吧,我們留下。”無殇影痕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

傾河微微搖頭,道:“你們回到仙界,自然有地方能去,實在不必留在這裏。”

無殇等人還沒說什麽,便見傾心猛地抱住無殇的胳膊,搖晃道:“無殇哥哥你不會同意吧,心兒不想你走,你千萬不要答應爹爹好不好?”

無殇看了一眼着急的傾心,笑道:“放心,我是不會走的,但要是你爹爹一定要趕我,那我也沒辦法。”

傾心聞言,急忙又抱住傾河的胳膊,道:“爹爹,無殇哥哥他們都不想走,你不要趕他們好不好?”

傾河目光微微複雜看了一眼傾心,又看了一眼無殇,終究還是說道:“罷了,此事先不要提了,你們願意留下便留下吧。”

傾心這才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無殇不會離開。

傾河看了看天色,道:“時候确實不早了,你們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衆人應了,傾河徑自帶着陽靈飛回長生殿。

“心兒對無殇的感情很特別。”陽靈波瀾不驚地淡淡道。

“你也察覺了?”傾河亦是淡淡說道。

陽靈點點頭,道:“這般明顯,我看不出來就是瞎子了。”

傾河微微蹙眉,道:“是我從前疏忽了,我不該叫這種事發生的。心兒喜歡誰都好,哪怕她喜歡的是天不老我都認了,只是她絕不該對無殇上心。”

“為何?”陽靈驚訝,天不老那般風流,而且相貌那般年老,傾河為何連他都能容卻不能容無殇?

“因為,無殇并不喜歡心兒。我是他的師父,我比誰都了解他。如果我令他娶心兒,他絕不會說半個不字,但是他也絕不會發自內心真的好好對她。”

“怎會?”陽靈驚訝,道:“我分明覺得無殇對心兒很好,哪怕是你都時常被傾心煩的要命,趕她離開,而無殇卻從未表現出厭煩她的樣子。這般有耐心地照顧了心兒二十餘年,他豈會不是真心地對她好?”

“那是因為心兒是我的女兒,無殇不會對她不敬,即使她再能鬧騰,再任性調皮,他也絕不能有任何不敬之舉。”傾河口中這樣解釋道,心中卻也閃過一絲懷疑,仿佛陽靈說的也對。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這種事只能靠他們自己,我不能幹涉,也幹涉不了。”傾河道,他連陽靈也是這般艱難地追到手,他們兩人的事又如何能做出準确的判斷。

陽靈微微一笑,道:“傾河,我與你打個賭吧,我賭心兒倒追無殇絕對能成功,你敢不敢和我賭?”

傾河失笑,道:“好,我陪你,若你是輸了怎麽辦?”

“我輸了?不,我不會輸的。”陽靈笑道,她不信無殇對傾心沒有感情。

“那多沒意思。”傾河嗤笑道。

陽靈輕笑不語,兩人攜手進了長生殿。

長生殿內,依舊是夜明珠懸在空中,雖然不似信陵殿的那般明亮,卻透着一抹朦胧的意味,甚是美好。

“今夜你的《忘風白》真是令人驚豔。”傾河淺淺笑道,雖然知道她琴技出衆,卻不想連《忘風白》這樣的曲子都能彈得出來。

“那是自然。”陽靈鄙夷道,她也是多才多藝的好嗎?

傾河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這首曲子是誰作的?”

陽靈想了想,道:“仿佛是妖界至尊所作,後來便流傳到了四界。仙魔自不必說,人鬼兩界想來難有人能彈出這樣高難度的曲子。”

“不錯,相傳妖尊十分風雅,精通琴技,幾十萬年前曾與九重天外的神尊一決高下。那時天地之間只有神妖兩界,神尊彈了一曲《楓林晚》,豔驚四座,無論妖神都為那首曲子高超的技法所折服。妖尊自愧不如,慚愧的随手撫了一曲,卻不想天上地下數百位妖神具是大驚失色。這首曲子,雖然比之《楓林晚》遜了技法,卻是實則意味深長。神尊清心寡欲,淡泊明志,眼中空無一物,雖然曲子彈得精妙,卻不及妖尊随手一撫至情至性能打動人心。神尊甘拜下風,詢問這究竟是什麽曲子,為何這般空靈清澈,妖尊笑言忘卻一切,随心而撫,任是什麽曲子什麽人都能聽懂其中的韻味。神尊沉吟片刻,含笑給這首曲子取名《忘風白》,寓意忘我如風,随心留白。”

陽靈輕輕點頭,忘我如風,随心留白,果然是這樣的意境,神尊所言分毫不差。

“你彈得很好,只怕妖尊聽到,也會自愧不如。”傾河戲言道。

陽靈自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自己才幾斤幾兩,勉強能壓服住他們便已經知足了,如何敢于那妖尊相較。

“你會彈琴麽?”陽靈問道。

傾河點點頭,道:“師父琴技超凡,随意指點我的琴技便不會太差。”

“彈給我聽好不好?”

“今日太晚了,你早些睡吧。”傾河笑道,她怎麽跟只夜貓子似的,偶爾一陣這般精力十足。

“那過兩日你一定彈給我聽。”

“好。”傾河含笑應了,她怎的這般怕自己賴掉。

兩人這些日子,向來是相依而眠,卻從未有過任何越矩之處。今夜卻是略有不同,許是聽了陽靈的曲子,傾河有些忘情,輕輕吻上陽靈的額頭。

陽靈一怔,卻聽傾河問道:“你怎的臉紅了?”

陽靈微一尴尬,推開傾河,道:“天氣越來越熱了,你離我遠點兒。”

傾河失笑,道:“那怎麽行,不抱着你,我根本睡不着。”

說罷傾河伸手摟過陽靈,不由自主蹭上她的耳側,似舔非舔淺淺笑道:“今日我已當衆宣布你是我的妻子,你是不是該真正當我的女人了?”

陽靈臉紅到耳根,傾河輕笑,她居然這般害羞。

“走開,你這個老男人。”陽靈猛地一把推開傾河。

傾河聞言一怔,繼而好笑起來,她竟然嫌棄自己老。

“那可怎麽辦,別的事我都有辦法,唯獨年歲只能增加不能減少,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那我不管。”陽靈徑自掀了被子蓋在身上,翻身睡去。

傾河卻不容她這樣睡,又一把将她拉了過來,淺笑道:“那你管什麽?”

“我什麽都不管。”陽靈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傾河笑道:“什麽都不管,這就對了,再者說了,我都不介懷你差不多跟我女兒一樣大,怎麽你還這般委屈。”

陽靈失笑,道:“明明吃虧的是我,我為何不該委屈。”

傾河不再多說,覆上陽靈的耳畔,輕輕一咬,道:“你委屈也沒辦法,今夜我要定你了。”

今夜她那一首曲子,震驚了衆魔,迷離了無殇,也沉淪了傾河。陽靈怎麽也想不到,傾河之所以說無殇不喜歡傾心,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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