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問題出在哪兒(一更)

公司并不是一面不漏風的牆,事實上信息流通的速度比任何地方都要來得更快,不知道是從哪兒走漏了風聲,祁放被屬意的事很快傳遍了練習生的耳朵,一時之間羨慕者有之,妒忌者也不少,好在忙碌的訓練讓大家無暇顧及,搞不出穿小鞋那一套,只是不少人開始模仿起祁放拼命的架勢,以前最多訓練到十二點的人,此時不卷到兩三點基本都不樂意回宿舍。

祁放并不擔心別人太努力壓過自己,他有自己訓練的章法和節奏,也不太會因為別人改變自己,他唯一煩躁的是這樣一來就沒有空訓練室了。

不管他走到哪兒,總有人想看看他是怎麽訓練,或者是注意他訓練的時間,導致原本可以通話的私人空間變成了公共空間。

寧玥和周越恒都是習慣早睡的人,祁放不可能等到後半夜再去聯系他們,于是跟随祁放訓練的人就能時不時發現他莫名消失一陣再回來。

剛開始都覺得他是背地裏抽煙去了,畢竟在公司香煙屬于違禁品,後來又有人覺得時間太長,提出新奇的觀點,猜測祁放是在偷偷談戀愛。

這觀點一出,大家怎麽想都覺得合理起來。

一是祁放消失的時間很固定,二是不止一次有人看着他打電話時态度極好,好得不像他們平時會接觸到的祁放。

本來是私底下讨論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動了歪心思,竟然把這件事捅給了經紀部,要知道談戀愛可是藝人的大忌,哪怕是藝人預備役,也得提前适應這項職業操守的。

很多練習生也談戀愛,畢竟訓練壓力大,誰還不能放松一下了,但都是背地裏悄悄摸摸,經紀部也會因為他們沒正式出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管,可祁放這種被練習生匿名捅出來的還是第一個。

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公司怎麽處理,但絕不能晾着不管,畢竟明面上公司還是不提倡練習生私下戀愛。

于是祁放就被李想找了過去,除開李想,還有經紀部的主管一同。

祁放進了小會議室,看清裏面的人後,颔首示意,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咳,”李想清清嗓子,率先打破僵局,道:“祁放啊,你最近應該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吧?有關你的事情……”

“什麽?”祁放問。

感覺拐着彎問不出想要的,李想只能單刀直入道:“有人說你在談戀愛,真有這回事?”

“拟培訓合約上應該沒提過談戀愛違約。”祁放看着兩人慢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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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沒有說明。”李想咂舌,但這基本是娛樂行業的共識,藝人行當,談戀愛本就是大忌。

“有人說是誰在說?”祁放雙手交握,道:“如果對別人的私生活這麽感興趣,建議從練習生轉行當狗仔。”

李想瞪大眼,被祁放這發言吓的,他扭頭去看主管的表情,慶幸的是對方完全沒有生氣的表現,反倒含笑望着祁放。

“所以你在談?”主管傾身,嚴肅發問。

“沒有。”祁放肯定回答。

“那就好。”主管後背倚着桌椅,坐姿放松下去,“個人的感情問題,一定要跟公司通氣,尤其是未來入了圈子,更得謹慎。”

“如果有了,”祁放看向李想,“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李哥。”

李想眨眨眼,訝異于祁放的稱呼。

“嗯,回去訓練吧,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祁放站起身,一躬身後轉身離開。

李想還沉浸在祁放那一聲“李哥”上,主管突然道:“現在這些小年輕,心思都不在正路上,不想着好好訓練,搞些舉報的偏門左道。”

他嘆着氣站起身,李想咂摸了一下這話,驚覺祁放是真得他的青眼,話裏話外都是向着祁放在說。

心尖那塊石頭落了地,上一回手頭的藝人如此備受重視還是他帶的寧株,當時公司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待爆組,可惜這麽些年終究是沒激起什麽水花來。

可讓李想沒料到的是,他心尖那石頭落早了。

參展的名額改成了練習生,情緒起伏最大是寧株本人,公司原本已經定好了名額,他頹廢很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有個露臉的機會,卻半路夭折,要知道這無意中就透露了公司的想法,他已經猜到公司不打算跟他續約。

一通電話打到李想那兒時,李想趕緊和人解釋,想把人安撫住,情緒上頭的寧株卻不是那麽好相與的,直接沖到了公司,在李想還愁着要不要去一趟他家時,徑直殺到了訓練室。

寧株作為老牌練習生,雖然不溫不火很多年,但也稍微有點知名度,尤其是關注娛樂圈的人,于是當寧株風風火火進門大聲質問“誰是祁放”的時候,不少人把他認了出來。

休息時段助教和導師都不在教室,寧株瞅準了機會來逮人,旁的他管不着,公司決策他也決定不了,但他就是得看看,這個祁放到底是哪路神仙。

聽見自己的名字,正在拉筋的祁放松了松腳腕,寧株卻已經順着旁人注目的視線找準了自己的目标。

他氣勢凜然地大踏步走到祁放面前,寧株冷哼一聲,道:“你就是祁放?”

“是,”祁放活動脖頸,站起身,待他站起來,寧株發現自己傲人的身高居然比對方矮了兩公分。

原本想靠前輩的氣勢打壓打壓,誰知道祁放完全沒有被吓住,反倒是一臉鎮定的模樣。

“有事?”祁放冷眼看着他。

寧株一陣火大,摘下墨鏡質問:“你不認識我?”

雖然他是過氣了,可公司的藝人牆上還挂着他的照片,他就不信祁放對他半點印象也沒有。

“我應該認識你嗎?”祁放看着他,目光睥睨,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好你個——”

旁邊不知道有誰沒憋住笑了一聲,寧株眼刀掃了過去,祁放拎起自己的外套穿上向外走。

“有事就在外面說吧。”

寧株哪怕不溫不火,這些年也沒再被誰捧着喊老師長老師短,可也沒人這樣當衆給他下過面子,尤其是祁放那一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樣子,引得他一陣無名火起。

咬了咬牙根,寧株憤然跟了出去,可沒等兩人對峙呢,消息就傳到了李想耳朵裏。

李想趕來的時候,祁放終于從寧株那邏輯不通的三言兩語中了解到自己是怎麽惹到這尊大佛。

和事佬李想拱到兩人中間打圓場,還沒等他開口,祁放就先他一步道:“機會不是我偷來的,利益最大化,”

祁放睨着寧株,道:“公司不是慈善家。”

寧株看到李想,火氣本來壓下去點兒,畢竟他和李想這個老好人相處得還是不錯,誰知祁放的話又把他怒火挑高,但祁放并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緊接着道:“你覺得不服,那你可以搶回去,如果你有那個實力的話。”

撂下這句,不管寧株臉上什麽青紫黑的奇妙顏色,祁放轉頭就走,寧株一臉震驚,剛要發作,人就被李想給拉住了。

而在遠處圍觀的一衆人聽到祁放嘴裏的話,一個個眼珠子訝異得都快要瞪出來。

不管怎麽說,藝人上門找茬他們還真沒遇到過,兩方起沖突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怼回去,那就是更張狂了,大家在公司遇到前輩都是恭恭敬敬,要不就繞道走,誰會給自己惹不痛快找絆腳石啊。

現在還沒簽正式合同呢,萬一招來個穿小鞋的,以後在公司裏怎麽混。

更詭異的是,祁放這等狂妄的行徑還起了反作用,不僅沒加劇一衆人對他的惡感,倒還贏得了改觀,畢竟對地位比他更高的人都是這樣一副狂到沒變的模樣,對待他們冷淡一些也不是說不過去。

“祁放,你不怕他找你麻煩啊?”有人在祁放坐下時主動上前攀談,很是好奇地問。

祁放擰開水瓶,喝了口水,問:“你有看公司的展示牆嗎?”

“啊,看啊。”

公司每一個簽約藝人都會挂在展示牆上,練習生每次下訓經過都能看到,別提多神往,就希望三個月後自己也能上牆。

“他的簽約年限快到了。”祁放幽幽道。

公司如果傾向寧株,不可能做出得罪他的事,尤其是在續約這個當口上。做出這個決定,本來就說明寧株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被這一點撥,周遭不解的人都懂了,不過很快有人發現了怪異之處。

“不對啊祁放,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氣一氣他。”祁放把水瓶撂在地上,輕飄飄說。

他話一出口,訓練室登時陷入沉默。

“噗。”不知誰先笑了出來,反正訓練室很快笑成一片,誰也沒想到祁放會如此心黑。

祁放也附和着淺笑着,在角落摸出手機。

桌面日歷上畫了個顯眼的時間,倒計時還有三天,他們快要結束第一階段的考核,考核完成後會有個小假期,祁放準備回去一趟。

他敏銳地感覺到周越恒回複他消息的頻率變低了,甚至不再點贊他的朋友圈內容,這讓祁放沒來由地産生了一種危機感,他不斷回看此前與周越恒聊天的內容,卻沒有覺察出任何的問題,那問題應該出自哪裏?

祁放抿唇,深呼吸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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