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立威

北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連帶後來有士兵過來早操,看到她之後果斷轉身離開,她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是沒看到。

反正,來日方長。

果不出彥冽早上離開之時的料想,宇公生生把彥冽留到了日上三竿才把人給放回來。

彥冽回來的時候,北雎才從校場上下來,吩咐下人給她弄點吃的。

這還沒吃到嘴裏,就見彥冽風風火火從大堂外面沖了進來,直接在桌邊坐下。

“剛好,我也餓了一個早上了,快給我也上一副碗筷,我要跟北将軍一起吃!”

他就像是根本看不到那桌上幾盤子少的可憐的肉沫和青菜一樣,自顧自沖着身邊的人吩咐道。

彥冽的這一番作為,着實是讓那幾個為北雎上菜的下人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幾人站在一邊面面相觑,生怕北雎說出來一些什麽,或者是彥冽直接給他們定下一個招待不周的罪名。

大堂之中驀的安靜起來,就連身邊幾人緊張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怎麽不去?”北雎笑道。

她這話讓守在一邊的下人們頭低得更狠了,不僅如此,還有幾個大膽的,偷偷盯着北雎的方向瞪了她一眼。

就連彥冽,都也是一副想要看好戲的樣子,靠在椅子上等着接下來的發展。

下人們苛待北雎,他早有預料。

他在等,看看北雎會不會給他一個讓他耳目一新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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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就在其中一個下人偷偷沖着北雎瞪了一眼之後,卻見北雎直接擡頭笑着對上了那個下人的眼睛,開口道:“不是說要讓我嘗嘗咱們宇地街頭的名貴小吃麽,你們去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若是沒有的話,就讓他們給彥将軍也帶一份。”

北雎這一番話說的實在是太過于自然,就好像這件事兒一開始就是如此一樣。

身邊的下人們也都不是傻子,聽到北雎這麽說,雖說有幾個依舊在腹诽,覺得北雎的心思不純,卻依舊立馬點頭應了下來,緊接着便跑出去吩咐腿腳利索的趕緊去買東西救場。

單單是看那其中幾個下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彥冽就知道北雎口中的話不過就是臨時想到的罷了。

只是既然北雎都已經這麽說了,他也沒有必要非要點明。

知道這飯是一時半會兒吃不了了,彥冽斟酌了一下,還是把今日在宇公那裏得到的命令選了一些可以明說的給北雎說道說道。

“今日我去面見主公,彙報了戰況。”

彥冽頓了一下,目光緊緊盯在北雎的身上,不肯放過北雎任何一個表情的變化,“同時,還讨論了一下北将軍的事情。”

直到北雎的名號從彥冽的口中說出來,北雎那目光之中一直平靜的神色才算是有了幾分變動,閃現出了一絲疑惑的光芒。

見到北雎的神色變動,彥冽直接跟着說了下去。

“主公說,讓我時刻跟在北将軍身邊,務必掌握北将軍的一舉一動,倘若有任何異動,可先斬後奏。”

彥冽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刻意板着一張臉,神色之中也跟着帶上了幾分兇狠的樣子,眸中多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北雎看着那幾乎稍微有點得意洋洋的彥冽,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剛剛長出來一些犬牙,就迫不及待地将其露出來示威的小狗一樣,不由得覺得心裏好笑。

事實上,她也直接笑出來了。

彥冽既然敢直接把宇公的話傳達的這麽詳細,北雎就自認為他們兩人現在所處的環境之中應該沒有宇公安插下來的眼線。

既然彥冽不客氣,她也毫不猶豫,把彥冽沒有說完的隐藏的話語給帶了出來。

“同時,萬一我有什麽異動,但是你沒有及時動作,那你就是包庇,與我同罪或者是罪加一等。是麽?”

北雎的臉上依舊帶着笑意,但這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好笑。

沒想到北雎直接把這其中隐藏的問題給直接點名了,彥冽就像是一個剛剛示威就已經被對方抓到了另一個把柄的小動物一樣,眸中方才那一抹得意之色驀的消去,一股失落之感緊接着便彌漫上來,覆蓋在他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之中。

“不是吧,”就連彥冽的話語之中,都帶上了嘆息,“北将軍真是狠心,都不能讓我嘚瑟一會兒麽?”

北雎其實并不喜歡其他人跟她用一副自來熟的語氣說話,她先前在軍中幾乎都刻意跟手下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讓她太過于親民,避免威信不夠。

時間久了,身邊的人跟她說話的時候也都保持着一個尊敬的态度,此時突然聽到彥冽這像是老朋友一樣的對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久久等不到北雎的回答,彥冽索性直接仰天長嘆,幫北雎給出了一個答案。

“沒事,反正以後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感情是可以慢慢交流的。”

北雎總覺得他這話似乎有哪裏不對,眉頭微微蹙起。

卻又因為一時之間想不出其中的問題,再加上先前匆匆忙忙跑出去買東西救場的下人們也回來了,索性就不再繼續在這件事兒上糾結,專心吃飯。

只不過,北雎的行為在彥冽的眼裏就是默認,那一雙眸子之中也添上了不少笑意。

彥冽這一次出征大獲全勝,除了宇公那裏需要彙報戰況以外,所有傷殘将士的安撫問題,軍需報備問題等,都足以讓他忙的腳不沾地。

故而,北雎跟彥冽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也不過就是一開始時候在一起吃的那一頓飯罷了。

有了那一次彥冽親自出面,下人們即便是心裏依舊不怎麽待見北雎,表面上卻不敢再刻意怠慢。只是有意無意将其孤立,阻隔在他們之外。

奈何北雎的心思都在被俘虜的北家軍的身上,并沒有心思去注意下人們的動作。

有些下人在給北雎送東西的時候,刻意跟着上前揶揄兩句。北雎也只是對他們笑笑,并不會給他們他們預料的反應。

久而久之,都不再自讨沒趣。

若平日裏,或許還看不出什麽。

只是每每到那清晨的校場上,只要北雎在,其他的将士們就不會前來晨練,可是将北雎的境況給诠釋了個清清楚楚。

“你們都站在這裏做什麽?”

原本那些将士們都已經摸清楚了北雎習慣,有幾個守在校場門口,等着北雎一會兒離開之後,他們再去做練習。

只是沒想到,平日裏忙的見不到人的彥冽,會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不僅如此,他們剛剛似乎在議論北雎,也不知道彥冽在這裏站了多長時間,都聽到了多少。

“我們……”其中一個士兵看了一眼場內依舊在場內練習的北雎,猶豫了一下,“我們在看北将軍的身法,想着也學習一下。”

彥冽瞄了對方一眼,并沒有對他的這個說法有什麽評價,直接起身往北雎那邊走去。

“北将軍,不知可有興致,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北雎原本都打算走人,給那些前來練習的将士們讓位了。卻不料背後突然闖來這麽一句話,讓她正在踢打木人樁的腿頓了一下,挑了挑眉。

那幾個被彥冽點名了的士兵們,一個個跟在彥冽身後,低着頭緩緩走到北雎面前。

他們時不時偷偷往北雎這裏看一下,就像是一個被大人抓到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根本不敢上前。

“你們幾個看好了。”

彥冽說完,直接轉而給北雎了一個手勢,示意北雎他們兩人去校場的空地上切磋。

北雎沒有拒絕,緊跟着彥冽的步伐便直接往空地上走去。

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天邊泛着一絲魚肚白。清涼的微風吹到北雎的身上,減輕了她一開始在校場上練習時候的疲憊。

身體經過了近乎半個時辰的鍛煉,已經完全活動開。北雎扭了扭胳膊,選了一個合适的位置之後,示意彥冽先出手。

只是提出要切磋的彥冽此時似乎對于切磋失去了興致,轉而看向了周圍陸陸續續圍上來的将士們。

“我記得你們還沒有誰近戰能打得過我的,對吧?”

也不用他們出聲回答,彥冽自顧自說了下去,“都是将士,對于武力比你們強的人,是不是就應該虛心求教?北将軍這麽厲害一個人每天早上都在這裏,你們還一個個的都守在一邊,根本不敢上前來跟北将軍探讨一番。出去了,別說是我彥冽手下的兵!”

彥冽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是笑着的,只是那眸中的笑意并沒有達到眼底。

将士們不跟北雎在同一個時間操練的事情,北雎自己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要不是彥冽後來這一番話給她找場子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她自己根本不會去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待到彥冽把周圍圍将士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之後,他這才把視線從俞漸增多的人群之中抽離開來,轉而擡手沖着北雎笑着招了招手。

電光石火間,方才還各站一方的兩個人,就這麽已經碰撞在一起。

彥冽才剛剛從宇公那裏回來,身上依舊穿着墨綠色的廣袖官服。而至于北雎,則因為原本就是要前來校場訓練,身上的衣服也都只是适宜運動的短裝。

相互之間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這才徹底了解到了對方的能力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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