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龍骨笛

莫白和木子塵到醫院的時候,徐向晚幾人到得也差不多了。

“子塵,莫白!”

莫白和木子塵朝他們走過去。

“老陸他怎麽回事啊?”木子塵問道,“之前見到不是還好好的麽?還約我們再去山莊玩來着,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具體不是很清楚。”嚴霜說,“檢查結果也沒什麽問題。估計是事情太忙累的吧,就是他當時直接從樓梯上栽下來,把他家裏人都吓壞了。”

“行了,咱們也別在這兒聊了。”肖長歌道,“進去再說吧。”

“好。”

聽說老同學要來,陸維生早早地就等着了。看到他們進屋,尤其是看到走在最後的莫白,陸維生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你們來啦?”

“是呀。”徐向晚将手中的花放下,揶揄道,“你陸大少爺住院,我們當然得來探望了。”

陸維生笑着咳了兩聲,求饒道:“班長大人,我現在都這樣了,你就饒了我吧,別再打趣我了。”

“行行行,看在你現在是個病患的份上,就放過你了。”徐向晚一席話,讓幾人都笑了起來。

陸維生住的是獨立的病房,有一組小沙發。莫白坐得偏一些,安靜地看着幾個人笑鬧。幾個人的年紀也不小了,在工作上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但這樣聚在一起的時候,卻依然像是學生時代,不拿姿态,沒有架子,開着單純的玩笑。

趙心月翻了翻陸維生的病床上的記錄,問他:“诶,維生,你到底得了什麽病啊?”

“也沒什麽,想必是累了。”

“怎麽沒什麽啊。”越陽翻白眼,“班長,拿面鏡子給他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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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晚上道地把自己的化妝鏡伸到陸維生臉前。

“你看看你的臉色。”越陽指指他的黑眼圈,“簡直像電視裏被狐貍精吸幹了精元的書生一樣诶!”

莫白聞言神色一動,不由也朝病床上的陸維生望過去。

邊上的三個男人有志一同地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木子塵擡了擡下巴,壞笑道:“大少爺,看來最近是桃花不斷、春風得意啊,啊?”

“滾。”陸維生白一眼木子塵。

“怎麽和我們陸少爺說話的,嗯?”嚴霜拍了木子塵肩膀一記,“陸少爺不是向來都招女孩子喜歡麽?一直都春風得意啊!”

幾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陸維生連翻了幾個白眼,咬牙:“你們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嘲笑我的?”

“當然是來探望你的啦!”徐向晚拍了下床沿,“順便嘲笑你。”

“哈哈哈哈哈哈……”

莫白看着他們,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

“不過講真啊,你的臉色真的很差。”肖長歌笑夠了正了正神色,總算是說了句人話:“維生,你有什麽事一定要說啊。”

“真沒事。”陸維生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只不過是沒精神而已,哪有你們說的這麽誇張?”

“你這段時間有這麽忙嘛?”越陽問,“幹嘛不多招幾個小秘書呀?”

“支書說的是啊大少爺。”趙心月抱着手臂半倚着牆面,“賺錢要緊,小命更要緊。”

“其實也還好。”陸維生笑笑,“要不就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哦喲哦喲!”木子塵朝他下半身挑挑眉,“老陸,這就不行啦?”

“咦~木子塵,你怎麽這麽下流?”徐向晚撇了撇嘴。

木子塵不在意地歪了歪頭,挑唇:“那自然是趕不上班長你純情的。”

“你這是在挑釁我?”

“嗯哼?”

真是夠了……莫白有些沒眼看地暗嘆道。

徐向晚和木子塵已經打鬧起來,莫白的視線掠過他們,看着病床上的陸維生。其實在莊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對方臉色不太健康,但第一上神素來不愛管閑事,問過也就忘了。今日再看,陸維生的臉色比之之前更加病态了些,臉頰消瘦而蒼白,眼底的青黑更是藏不住。

和越陽開玩笑說的一樣,果真是很像被狐貍精吸去了精元。

莫白眼簾稍微動了動,随後起身朝陸維生走過去。“我看看。”

“诶?”正在笑鬧的幾個人都停了動作。

他們看着走到了病床前的莫白:“看什麽?”

莫白沒理他們,淡漠着一張臉,伸手按在了陸維生眉心。一道淺淺的瑩光在莫白指尖出現,只是在場的人都無從發現。伴随着瑩光出現的,還有陸維生頭頂的一層妖氣。

是妖?莫白眉心一蹙。

莫白很快就收了手。只是陸維生還是有些愣愣的。

莫白的指尖很涼,可是觸到陸維生眉心的時候,陸維生卻覺得很舒服。他看着莫白将手收回,忍不住生出些許失落來。

“檢查出什麽來了啊莫半仙?”木子塵調笑莫白,“咱們陸少爺是不是縱欲過度引起的精神虛脫呀?”

“別鬧。”莫白無語地掃了眼木子塵。

自然,這種話也只有在場的男士說得出來。像第一上神的頭號迷妹徐向晚就很認真地看着莫白問了句:“大大,維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呀?”完全覺得莫白就應該無所不能!

肖長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推了把徐向晚的腦袋,道:“班長大人,趕緊晃一晃,聽聽腦子裏有沒有水聲。”

“幹什麽?”徐向晚很不服氣地瞪着肖長歌。

“你還真當大神是神仙啦。”趙心月也覺得自家班長大概腦子真的缺根筋了。“不如讓大神也給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毛病?”

“不用看不用看。”木子塵挑着嘴角接話,“班長的毛病不就是智障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連莫白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陸維生餘光看到莫白幾不可見的微笑,不免有些癡癡的。

陽光只照到他的床上,可病床邊站着的青年卻仿佛自帶着光亮,每一次偏頭,每一次擡眼,每一次開口,甚至眸光的每一次波動,都是那樣吸引着別人的注目。神仙?或許神仙,都及不了他其一吧。陸維生心想。

“算啦算啦,我才不和木子塵一般見識。”徐向晚在掄了木子塵一拳後大度地選擇原諒了他。她問陸維生:“醫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

陸維生的目光從莫白臉上收回來。“還沒有,說要再觀察觀察。”

“那也好。”越陽說,“權當休假了呗。”

“休什麽假啊。”陸維生揉了揉眉心,“一堆事兒呢?”

“要不要這麽誇張啊少爺?”徐向晚撇嘴,“沒了你,你家裏別的人就都不管事了?”

“倒也不是這麽說。”陸維生解釋,“我爺爺年紀大了,近幾個月身體越發不太好。我爸媽、我叔叔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确實忙不過來。”

“行行行,你們大戶人家的事情,我們小老百姓确實不懂。”徐向晚聳肩。

“不過,說起來你這個少爺也是可憐哈。”越陽說,“都住院了,怎麽也不見有人伺候着?除了我們,連個探望的都沒有?”

“是啊。”陸維生順着越陽的話裝可憐,直接無視了房間裏擺滿的慰問品。“我就是那沒人愛的小白菜啊。”

幾個人正說這話,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扣了兩下。

他們聞聲望過去,看到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随後一個腦袋探進來。

“你們好,我是來看維生哥的。”探頭進來的少年在屋子裏的男男女女身上張望了一圈,然後看向病床上的陸維生。只是很快他又像反應過來了什麽,猛地轉頭朝沙發上那人望過去,狐疑地“诶”了一聲。“莫白學長?”

“喲。”木子塵看着門口探着半個身子的少年揚了揚眉,“這不是季錦麽?”

“昂……是我。”程季錦聞言便打開了門,“子塵學長好。”

莫白淡淡擡眸朝程季錦掃過去。木子塵正笑着跟站在程季錦身後的人打招呼:“小麒也來啦?”

“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莫白眸光動了動。他的視線掠過程季錦,落在跟着走進屋裏的少年身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莫麒稍微愣了愣:“莫白哥……”

莫白淺淺應了一聲,收回視線。

——————

陸維生和程季錦是親戚,倒叫莫麒有些意外。雖然照程季錦的描述,這是隔着好幾重、基本上可以說“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但因在場的某人,莫麒莫名生出一種“這是緣分”的念頭來……

先來的幾人呆的時間也夠久了,在醫生進來給陸維生做檢查之後,他們便告辭了。程季錦和陸維生本就不熟,自然也是呆不住了,便借和莫麒去圖書館的由頭随着大部隊一起離開。

從進電梯開始,莫白就考慮着要怎麽同他們說陸維生真正的病因——嘛,雖然第一上神最嫌麻煩了,但是既然都被自己知道了,放任不管的話也很過分呢!

徐向晚他們還在讨論着去哪裏解決午飯。莫麒面對面挨着莫白,耳邊是他們的叽叽喳喳,卻又似乎覺得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忽的想起來,這兩天都沒和莫白打過照面。好像是他每次從外面回來,莫白家的大門都關着,而他也沒有去敲門。至于為什麽,他不知道,仿佛突然之間找不到見他的理由。

莫麒忍不住悄悄望了望面前之人。望了望他淡薄的雙眼,望了望他微抿的雙唇,望了望他瘦削的下颚,然後垂下了眼。

自己和他之間,大抵是隔了一億個木子塵吧。莫麒心道。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甚至于此刻,自己都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看他,或者只是裝作不知道。

“叮。”電梯很快就到了一層。

“那就去吃火鍋吧怎麽樣?”徐向晚提議,“大夏天的,吃火鍋最爽了!”

“好吧。”幾人無奈地點頭,“一人一鍋吧,省得有人吃不了辣。”

“OKOK!”

徐向晚又轉身招呼莫麒和程季錦:“小麒和同學要不要也一起去?”

“不用啦不用啦!”程季錦連忙不好意思地拒絕說,“我和麒子還要去圖書館呢!現在有同學給我們占了位子,再不去就保不住了。”

他拉了拉莫麒,“走吧麒子。”

莫麒一直低着頭兀自出神,聽了程季錦的話便點了點頭:“好的。”随後他擡頭望向莫白:“莫白哥——”

“木子塵。”莫白卻也在這時開口喚了一聲木子塵,“我有些事需同你說。”

他說完才回眸看着方才叫自己的少年,目光和語氣都淡淡的,和往常一樣,又似乎不太一樣。“怎的?”

“沒事……”莫麒搖了搖頭,笑了笑。

“我們先走了,大家再見。”

木子塵目送着莫麒和程季錦走遠,湊到莫白身邊,斜了斜身子撞了撞對方的肩膀,“诶,小麒好像有些難過了。”

莫白沒什麽表情地斂了視線,說:“你想多了。”

兩人坐進車裏,木子塵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莫白:“你說有事和我說,什麽事啊?”

莫白聞言神色微動。他的手指輕扣着車門邊,像是在思索,緩緩開口:“陸維生……”

“嗯?”

“不妨找個懂玄學的看看。”

“哈?”木子塵一臉不明其意。

“總之這樣比較好。”

“等等等等。”木子塵覺得自己有點迷,“你是說,老陸他是中邪了?讓我找個神棍給他瞧瞧?”

“……”

雖然非人力量從木子塵嘴裏說出來變成了【中邪】和【神棍】,但莫白還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木子塵聞言卻笑了,差點連方向盤抖沒打穩。“哎喲我說小白,你現在很幽默嘛!我還真沒想到,你信這個呀?”

“……”莫白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寧信其有。”

“別扯了好嗎。”木子塵嗤了一聲,“這是個相信科學的世界,迷`信的東西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莫白聞言看着他。

“幹嘛?”木子塵被盯得不明所以。

“‘木子塵’。”莫白念着他的名字,随後問道:“這個名字可是你祖母起的?”

“是啊。”木子塵回答,“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麽?”

“木出凡塵,點滴檀香。”莫白緩緩道,“你便沒想過,你的名中帶佛可有何緣故?”

見莫白真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木子塵終于止了玩笑。他想起小時候奶奶時常帶他去上香的那座廟,想起那個面容慈祥的光頭老和尚,想起住在廟裏那兩日吃的素齋,想起随奶奶一起念的經文,不知怎的便信了一半。他望一眼莫白:“你說真的啊?”

“嗯。”

“咳咳。”木子塵清了清嗓子,接話:“不過這種‘大仙’……我去哪裏找啊?一般的大仙,不是不輕易出山的嗎?電視劇裏都這麽演。”他說着說着又想笑,在瞥見莫白的冷漠臉後硬是憋了回去,“況且就算我我信了,也找到了人,但就這樣帶過去給老陸驅邪,他不得當我有病啊。”

“或者,找夏清風吧。”

“誰?”木子塵一愣,“夏清風?”木子塵想想夏清風那張嘴角時常帶着半抹輕蔑的帥臉,不敢想象就他那沒耐心的樣,會搞神神叨叨那一套。

莫白看出了木子塵的腹诽,接下去說:“夏清風家,世代研究此行。”他偏頭用他無波無痕的眼睛望着木子塵,說出了第二句謊言:“若非如此,我與他怎會于工作上有所交集?”

[你也是做文物研究工作的?]

[算是。]

木子塵想起曾經與夏清風的談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木子塵:原來夏清風是個神棍!哈哈哈哈哈,平常一臉道貌岸然,是個神棍!

夏清風(冷漠臉):拿我的青龍偃月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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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頭頂也長草了嗎》

郎寰是只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小雪狼,乖巧溫順性格好。

但他的體內附身着一只叫龍九天的魔王。魔王是睚眦,嗜血嗜殺。據傳他擁趸無數,追求者可繞地球兩圈。

龍九天嫌棄郎寰太慫,最看不慣他身上的社會主義正能量,每時每刻都想教他重新做妖。

後來,龍九天成功了,郎寰頂着一張單純無辜的臉,卻變得又A又飒。魔王很滿意,甚至還想發展一段黃昏戀。

但與此同時——

金牌律師狴犴:這小孩身上的氣息有點像我那短命好鬥的二哥,但比我二哥可愛萬倍!

金曲天後鲛人:這股日天日地的折騰勁兒,讓我重新燃起了青春的悸動!

頂尖安保公司老總重明鳥:小狼崽子氣焰夠嚣張,合我胃口!

#看着是朵柔弱小白花,其實是朵霸王花!#

狴犴、鲛人、重明鳥:愛了,想睡!

龍九天:……說起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被我虐過的渣渣們,竟然全都變成了我的情敵。我的腦袋上仿佛長了一片草原。

郎寰:我有特殊的應敵技巧,但我最初只想當一臺沒有感情的除草機。

一開始以為自己很綠的小可愛雪狼(受)X 最後發現自己才是真綠的大魔王睚眦(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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