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龍骨笛
晚上夏清風來到莫白處，他和溟汐就自己所知交換了情報。
“所以說，如果要召喚出屠神劍裏的龍靈，得用骨笛吹奏喚龍咒？”夏清風道。
“确實如此。”
“可這喚龍咒……”夏清風頓了頓，“為何物？又要如何使得？”
“‘喚龍咒’，顧名思義，自然是召喚神龍用的。”溟汐道，“至于如何使用……”
“如何？”
溟汐腼腆一笑，溫聲道：“抱歉，時隔太久，我如今只記得個大概，需加以時間回憶，但……恐怕記不真切。”
“這倒是有些難辦了。”夏清風抿了唇。“莫白——”他轉向仍舊沉迷工作的第一上神，伸手拍了下對方的膝頭，“你知道喚龍咒如何吹奏嗎？”
莫白打字的手一頓，緩緩擡眸。“不知。”想他第一上神當初在天界何等風光，想要召喚一條龍，哪裏用得上什麽喚龍咒？心念一動彈指一揮，別說一條龍了，整個龍族都分分鐘召喚到跟前來。
夏清風有些奇了，呵了一聲：“還有你不知道的？”
莫白沒說話，反倒溟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尊……莫白他不需要的。”
見溟汐吞吞吐吐的樣子，夏清風更加狐疑：“為什麽他不需要？”
“因不需要，故不需要。”莫白淡淡道。“龍族給出喚龍咒，正如現今人類給出電話號碼。我不需要聯系它們，自然不需要知道如何召喚它們。”
“你這話聽着似乎很有道理。”夏清風摸了摸下巴，“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些不對勁。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那不重要。”溟汐哈哈一笑，“啊！我好想有點記起喚龍咒的旋律了，不如我吹一段，你先記下來，之後再看看對不對。”
溟汐翻手掏出一個埙，拉着夏清風就進了客房。“抓緊時間吧，等會兒就忘了。”莫白本還想同夏清風說一句，見狀也便不說了，由得他們去。窗棂上一聲輕響，貍貓妖跳進了屋子。還沒走近莫白就聞到了一陣怪味。他“唰”地一甩手，一道天雷“啪”地抽在了貓妖前爪前的地面，吓得黑貓毛都炸了滾了好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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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幹淨了回來。”莫白冷漠臉。
嘤QAQ……貍貓妖聞言幾步逃出去了。
再回來不過一分鐘時間，身上便沒了那股臭臭焦糊的味道。顯然他是用了不少靈力，再次跳回來的時候頭都耷拉下來了。它試探着走到了莫白的腳邊，見他沒反應便蹲了下來，扒拉一下臉：“剛剛外面有人在抓鬼哪！我躲着看了好一會兒呢，好幾只鬼呢！今天也不是中元節了，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鬼呀？”
莫白聞言擡了擡眼，貍貓妖又說：“連旁邊小區兩天前剛過世的劉奶奶都被捉去啦！劉奶奶還活着的時候人可好了，總喂我吃小魚幹的。她去世了變成鬼那也是好鬼，過了頭七就能投胎去了噠！那個人為什麽要抓劉奶奶呀？他把劉奶奶捉去了，劉奶奶還怎麽轉世哇？”
聽了貍貓妖的話莫白表情怔了怔，但也沒說什麽。貍貓妖覺得沒勁，屋子裏老神在在地晃了兩圈：“我去莫小麒那裏看看哦！”說完就從陽臺跳到了胡家。
莫白又工作了一會兒，夏清風和溟汐先後從客房走出來。夏清風鼻子靈得很，眉頭一皺“啧”了一聲：“什麽東西燒焦了？”
莫白掃了他一眼：“今日你神界在此驅鬼？”
夏清風搖頭：“沒有啊。況且驅鬼這等小事，用得着小爺出手麽？自有鬼界會處理鬼事，神界無權越俎代庖。”他撐着額頭的手一頓，“怎麽？出事了麽？”
溟汐站在窗前，有些疑惑地輕道了一句：“今日怎的鬼氣如此濃郁？并非鬼節啊。”
“說是有在驅鬼的。”
“誰說的？”夏清風問。随後反應過來：“貓妖？”莫白點頭。
夏清風也走到了窗前往外望：“陣仗還挺大，一條街的焦糊味。”
“喚龍咒謄錄完了？”莫白問。溟汐走回來坐下，應道：“先奏了一遍，也不知是否有誤。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何處有記載便最好了。否則也就只能勉強一試了。”
“過幾天我回天界一趟，藏書閣裏或許有記載。”
藏書閣……莫白的目光微微一動。他倒是還記得天界有藏書閣一處，也知道裏面有結界遮了暗門，就是不知道如今這天界藏書閣的暗門裏是不是藏的也是各界的秘辛和秘術。
“若是能在天界找到，自然最好不過了。”溟汐道，“那我也回海裏龍族古跡找找看。”
“也可。”莫白點頭，“不過今日你需先解決另一件事。”
他的視線落在夏清風臉上，溟汐“哦”了一聲：“我先替你解了昨日的幻術吧。”
夏清風有些不解：“我調息了幾個時辰，今日已經好很多了，并沒有什麽不适啊。”
溟汐有些不好意思，道：“雖然靈力恢複了，但如果不解的話，接下來你還會魇好幾個晚上。”
夏清風：“……”哦好吧，畢竟一個天神成天夢魇絕對會是災難。“如此便有勞了。”他道，“那今日你便住我那兒吧。”
“好的。”
一說兩說的時間也不早了，木子塵敲了敲門打着哈欠走進來：“我的媽，困死我了。”他是載着夏清風過來的，到了之後就被趕去教莫麒做題了。“虧得我聰明，否則我一個文科生要教理科生做數學題，簡直是要我的命了。”
見屋子裏三個人都看着自己，木子塵伸了一半的懶腰停了下來：“你們事情談完了嗎？”
“談完了。”夏清風道，難得朝他笑了笑，“你送我回去麽？”
木子塵被這突如其來的恩寵沖擊得一臉懵，連忙點頭：“當然了，現在就走了嗎？”見夏清風手裏拿了個文件袋，他殷勤地給他接了過來，“你身體不好，就別勞累了。”
莫白：“……”這厮大概是魔障了。
溟汐：文件袋裏不就剛才寫下來的喚龍咒的譜子麽，才一張紙而已啊，有這麽勞累嗎？
夏清風樂得消受了。他起身跟莫白道：“我們先回去了。”順手拍了一拍溟汐的肩膀：“走了。”
“好。”溟汐跟莫白稍稍欠一欠身，“告辭。”走過木子塵身邊的時候還跟他溫聲道了句：“有勞。”語氣态度令人非常舒服。
看着夏清風和溟汐先後出了門，木子塵後知後覺地問莫白：“什麽情況？”
莫白淡淡回答：“今晚溟汐住夏清風那裏。”
“我靠！”木子塵聞言猛的爆了句粗口，“莫小白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莫白被木子塵吼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木子塵已經火急火燎地趕了上去。他心想：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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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莫白去上班的時候，看到胡家兩口子也要出門，還大包小包的。胡疆在門口催孟梅：“快點，那些別拿了。”
“哎呀你等等。這些是阿皓愛吃的。他在部隊裏過得苦，咱們這次過去，就給他多帶點吃的，你嘟嘟囔囔催什麽催？”
莫白走過他們門口腳步停了一停。胡疆注意到了，先打招呼：“小白上班去啊？”
莫白點點頭：“二位出遠門？”
“是呀。”孟梅終于弄好了出來，“咱家阿皓前兩天來電話，說是有對象啦！”孟梅說到這裏臉上都笑出了花，“人家姑娘的父母說想兩方家長見個面，所以我和老胡這就打算過去一趟，也算是定親了。”
胡疆也很高興，囑托莫白道：“小白啊，我們倆這一去估計得個把月，小麒就拜托你照顧了。”
莫白點頭：“可以。”
胡家夫婦既然要去部隊裏看望兒子，那想必很久之前就和莫麒商量過了。莫白心裏想，對方怎的沒和自己提過？就他那個有事沒事招鬼的體質，他難道還認為自己有能力獨自撐過一個月？
當天晚上莫麒下晚自習，神奇地在校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莫白。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一眨，才在對方望過來的時候叫了一聲：“莫白哥？”
“莫白哥，你怎麽過來了？”
莫白穿的是竹節棉的長袖長褲，還是立領對襟的款式，米色的。換個矮胖些的人穿得十分滑稽了，哪怕高挑纖瘦的人穿着，也得算是另類了。只莫白穿着，唯顯得一派仙風道骨。虧的是晚上，來接孩子回家的家長又基本坐在車裏，才沒有幾個人對莫白行注目禮。
“接你回去。”莫白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似乎沒想到自己這句話對莫麒來說的分量。“走了。”
莫麒在看到莫白人的時候就有點愣愣的，聽了對方的話更是在腦子裏炸了好幾團煙花。消化了好一會兒他才忙不疊跑上去，輕聲又問了一遍：“你特地來接我呀？其實有喵喵在就已經很安全了。”
莫白對貓妖的戰鬥力不予評價，只回道：“不太放心。”
結果莫麒一聽，耳朵尖倏地紅了，讷讷應了一聲：“哦……”忍不住往莫白身邊靠近了一步。他心裏有些驕傲地想：有莫白哥在，哪怕坐公交車都比坐豪車開心了。
然而他才想完沒多久，就見莫白繞進了公交車站邊上的一條小道。“莫白哥。”莫麒拉住了莫白的手，“我們不坐公交車嗎？”
“嗯。”莫白道，“走回去。”
莫麒：“……啊？”
少年懵懵的表情顯得有點呆。莫白在他頭頂拍了一下：“走了。”走回去，但自然不會是字面上的“走”。
莫白拉着莫麒走進了小道。小道沒路燈，烏漆墨黑的，莫麒不免牽緊了莫白的手。
“到了。”
“什——”莫麒剛問出口，他的眼前就白光一閃。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之後，他和莫白就已經站在了莫白家的客廳。
莫麒看着一瞬間變換了的場地：“……哇……”
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瞬間轉移，突然有種這輩子都值了的感覺。
——而此時原本悄悄跟着保護莫麒的黑貓看着兩人消失的地方：瞬移為什麽不帶上我QAQ……
莫麒還想發會兒呆消化一下，然而第一上神閣下并不願意浪費這個時間陪他發呆。“這段時間你便住在這裏，早些睡。”說完就走進了自己卧室。
莫麒由得自己腦子放空了幾分鐘，這才放下了書包，走到莫白卧室門口敲了敲，看着已經換上睡袍的莫白。“莫白哥……”
“嗯？”莫白擡眼。
“沒什麽了。”莫麒摸了摸後腦勺，“給你添麻煩了。”他稍微想想大概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胡疆夫婦出遠門之前是跟他說讓他住莫白家來着，但莫麒總覺得這樣怪不好意思的。況且每次只要一想到和莫白住一起，莫麒就忍不住氣血上湧心跳加速，總會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地方上去。本來他的睡眠質量就已經夠差了，要是再這樣的話，他就得猝死在他的高三之路上了。不過，如今看來他的猝死是必然事件了。
今天睡前背一遍《滕王閣序》促進睡眠！莫麒默默給自己打氣。
莫白聽得少年在隔壁客房一陣收拾後摔進床裏然後把臉埋在枕頭裏面低嚎了一聲，搖了搖頭關燈睡覺。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廬……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天哪！竟然背完了還沒睡着！嗷……再背一遍吧……]聽着隔壁輾轉反側心念頻頻，莫白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木子塵：哎，基圈真亂。
說完走進了GAY吧。
夏清風拿着小皮鞭等在門口：木子塵，你要是出來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