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此時兩人都泡在浴池裏, 渾身濕漉漉的,有些狼狽。

厲時琛冷眼看着謝景玄,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謝景玄絲毫不在意, 反而是抓住了厲時琛的手,先是親了親, 然後放在嘴裏允吸啃咬。

厲時琛被這一幕震撼到,有些驚慌失措地抽出手指。

謝景玄不滿地想要再次握住厲時琛的手。

厲時琛冷冷地說:“謝景玄,你最好是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謝景玄雙眼迷離看向厲時琛,輕笑一聲:“皇帝陛下, 厲時琛,十四,還是臣心悅之人。”

随後謝景玄抱住厲時琛,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一臉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陛下身上好香啊。”

厲時琛把謝景玄推到浴池的牆壁上,嗤笑道:“謝景玄, 你是不是搞錯了?”

厲時琛的力氣不小,這一推讓他感覺到吃痛, 人也清醒了幾分。

謝景玄疑惑地問道:“搞錯什麽?”

厲時琛并未回話,他的衣衫全部濕透了, 厚重的外衣沾濕之後特別沉, 有些難受。

厲時琛慢條斯理地褪去身上的外衣, 只剩裏面明黃色的裏衣。

謝景玄看着這一幕, 身體裏的火燒得更旺了,不停地幹咽着口水, 一臉的欲色。

厲時琛見狀, 踹了他一腳。

接着, 厲時琛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一只手環住他的腰身,一只手托着他的後腦勺,謝景玄迫不及待地将唇貼了上去。

厲時琛緊緊抿着唇,不想讓謝景玄得逞。他甚至能感覺到謝景玄熾熱的唇在他的唇瓣上輾轉吮吸着,着急地想要尋找突破口。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還未等厲時琛将他推開,謝景玄雙手攬着他的腰,用力地将兩人換了位置,把厲時琛抵在浴池牆上。

被謝景玄的動作驚到,厲時琛微微張開嘴想要呵斥,被其成功捕捉到他張開唇角的一瞬間。

柔軟的舌滑入口中,謝景玄貪婪地吸取着屬于厲時琛的氣息,絲毫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謝景玄的攻勢又猛又烈,讓厲時琛避無可避,只能被迫配合着謝景玄,與其唇舌交融。

謝景玄的吻極具占有欲,甚至過分地霸道,仿佛想要把厲時琛吃到肚子裏。

唇舌交纏,用力地讓厲時琛感到微微吃痛。

厲時琛咬了一下謝景玄的舌頭,想要以此逼退,沒想到反而讓謝景玄更加激動。

謝景玄把厲時琛一把抱起,快步走向隔壁的寝宮,把他放倒在龍床上。

謝景玄剛想俯下-身來,厲時琛從床邊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刀尖擦過肌膚,留下一道血痕。

厲時琛冷聲道:“你想對朕做什麽?”

謝景玄微微一頓,其實他的情毒一直都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現在的他并不是受情毒的影響,而是遵從心底的欲望,心愛的人就躺在他的身下,讓他有些**焚身。

他并不想停下來。

他還想要更多。

謝景玄裝作委屈的樣子說道:“陛下,臣難受。”

厲時琛冷冷地看着他,說道:“難受就去找太醫,你敢讓朕給你解毒?”

謝景玄向前一步,鋒利的匕首又劃了一道血痕,厲時琛皺着眉頭看他,“你想死,也別死在朕的床上。”

謝景玄不管不顧,繼續往前一步,逼得厲時琛握着匕首的手後退了幾分。

謝景玄見狀,得意地抱着厲時琛的腰,聲音極具誘惑:“臣想要。”

厲時琛寒聲道:“滾。”

謝景玄貼着厲時琛的耳朵,輕輕啃咬着,聲音低沉沙啞:“想要與陛下翻雲覆雨,纏綿缱绻,同塌而眠。”

厲時琛面無表情推開他,把匕首随意丢掉,翻身坐在謝景玄身上,掐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咳。”謝景玄咳了一聲,厚着臉皮繼續說道:“臣對陛下心生仰慕,此生只愛陛下一人。”

厲時琛:“你說夠了沒有?”

謝景玄掰開厲時琛的手指,厚顏無恥地繼續說:“不夠……臣有滿腹情話想要說與陛下聽。”

厲時琛怒斥:“朕讓你閉嘴!”

謝景玄動了動,厲時琛忽然感覺到異樣,整個人僵住。

厲時琛滿臉怒火,喝道:“謝景玄,朕警告你,朕允許你靠近朕的身邊,不代表着朕願意與你做那種事。”

謝景玄勾起唇角,左右動了動,小心地磨蹭着。

“陛下說的,是哪種事?”

厲時琛捏着謝景玄的下巴,眼神十分冰冷,一字一句地說着:“你最好記住,你才是那個躺在朕身下求歡的人,是那個渴求朕恩寵的人。”

說罷,厲時琛拍了拍謝景玄的臉,補了一句:“你最好是不要動什麽歪心思,這天底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只能被朕臨幸,而不是……”

謝景玄忽然笑了起來。

笑得極其放肆。

謝景玄看向厲時琛的目光十分溫柔:“能得到陛下的寵愛,是臣的榮幸。”

接着,又十分羞澀地說了句:“求陛下疼疼微臣。”

厲時琛一時無語,他還真看不得謝景玄的這副死皮賴臉的模樣。

冷眼看着敢躺在他龍床上,衣衫不解的男人,厲時琛眼眸劃過一絲危險的光。

“你還是第一個敢爬朕龍床的人。”

“給朕滾下去。”

謝景玄恍若未聞,雙手緊緊摟住厲時琛的腰。

謝景玄:“陛下,怎得如此狠心,微臣的情毒還未解開。”

厲時琛冷笑道:“朕看你真是好得很,一點也不像中了情毒的樣子。”

謝景玄暗暗罵了一句,該死的,這下藥之人就不能抖一下手多放一點嗎?剛才在浴池裏泡了許久,情毒已然緩解了一大半。

謝景玄:“可臣感覺很疼。”

說着便握着厲時琛的手一路向下……

厲時琛瞳孔一縮,快速抽回了手,緊緊抿着唇,低垂眼睑。

厲時琛忽如其來的沉默讓謝景玄有些不安,收起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謝景玄仿佛置身冰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怎麽了?”

厲時琛起身,聲音聽不出起伏:“退下吧,朕乏了。”

謝景玄看着厲時琛的背影僵硬了許久。

“微臣告退。”

謝景玄沒有勉強,若是強行留在寝殿反而會适得其反。

謝景玄身上的情毒消散得差不多了,現在這個時辰,宮中已落鑰,謝景玄只好尋一處偏僻的宮殿跳了出去。

等謝景玄走後,厲時琛讓人重新換了床單被褥。

寝殿裏面的水跡,十分明顯,龍床上還有散落的沾了血的匕首,宮女們目不斜視,大氣都不敢出。

厲時琛:“備水,朕要沐浴。”

“是。”

浴池讓人重新換過水,前前後後打掃了一遍。

仿佛要洗刷掉方才的種種痕跡。

厲時琛背靠着浴池坐了下來,用手輕輕晃着酒杯,眼裏有着讀不懂的情緒。

心裏默念着謝景玄的名字。

“暗一。”

暗一現身跪在地上:“屬下在。”

厲時琛:“謝景玄走了嗎?”

暗一:“宮裏已經落鑰,小謝大人從冷宮的方向翻牆出了宮。”

厲時琛一時無話。

他是喜歡謝景玄,最近這段時間也有些沉迷在情愛之中,但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與人進行魚水之歡,床笫之事。

特別是像話本子裏描述的那樣,他們倆都是同一種類型的人。

又怎會甘願屈于人之下。

謝景玄生性驕傲,他也無意折斷謝景玄的翅膀。

而且,他雖然多年習武,力氣卻遠不如謝景玄這般大,若是上了床,那豈不是他比較吃虧?

呵。

謝景玄的君臣禮儀早就被狗吃了。

厲時琛又豈能看不出謝景玄的步步試探,不過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裏,想逼着他一一退讓。

啧。

謝景玄還真是哪哪都不吃虧,天底下哪有兩全其美之事。

想要把他拿捏住?

這種感覺讓厲時琛覺得糟糕極了。

從清平縣那半年的書信到如今這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得不說謝景玄這招确實可以,從內到外一點點侵入他心裏。

他的後宮不會一直空置,至于謝景玄,哼,若是将來伺候他伺候的好,就勉強給個美人的位份吧。

把他放在最遠的碧霄宮,又小又陳舊。

若是惹他生氣就打入冷宮。

每天奴役他來批閱奏折,想到這個,厲時琛心情好了許多。

若是如此,謝景玄也并非那般無用,若是早些把謝景玄納入後宮,從此以後他是不是不需要再批閱奏折了?

這個理由,讓厲時琛有些心動。

只是想起大選,厲時琛有些煩躁。

若是謝景玄是女子,能名正言順成為他的皇後,那該多好,可他偏偏是個男子。

厲時琛不願意大選并非是謝景玄的原因。

而是當年父皇與母後恩愛和睦,如膠似漆,厲時琛作為中宮嫡子,順風順水,衆星捧月般長大的。

厲時琛不明白,為何母後一死,父皇就迫不及待地四處寵幸別的女人。

厲時琛忘了,他之所以排在十四,不就是因為父皇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在父皇還是王爺的時候,跟随他從府邸出來的妃嫔可不少。

也因為如此,厲時琛非常痛恨濫情的父皇,也格外厭惡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妃嫔。

只可惜這些人都打錯了如意算盤,父皇雖濫情,至死後位都只有他的母後一人,連最寵愛的妃嫔也不過是封了貴妃。

無論如何得寵,終究是妃位。

而中宮嫡子,從來都只有他厲時琛一人。

兒時的陰影讓他對這三宮六院的妃嫔真是厭惡至極。

原本他就只打算娶一人為後,若是有子嗣那就順其自然封為太子,若無子嗣,他也能從父皇留下來的子嗣裏面挑選一個來作為儲君。

其實謝景玄不知道的是。

他遇到的陛下,是在感情裏面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而正是他死皮賴臉地湊近,才會輕輕地敲動了厲時琛的心門。

只是太過激進的手段讓厲時琛有些難以接受。

次日,燕王等幾位王爺都不多逗留,直接回了封地。

燕王把兩位舞姬也一并帶走了,臨走時還跟厲時琛說,若是能尋得佳人再送過來。

燕王身邊美人環繞,看見弟弟如今還是獨身一人,十分痛惜。

二皇子此次萬壽節并沒有回宮,只是快馬加鞭讓人送了生辰禮來。

至于林放還不急着回邊疆,最近邊疆局勢平穩,這些年許久未入京也想在京中逛逛,好領略一下皇城的風土人情。

厲時琛把璃月召進宮,許久未見,璃月如今給人的感覺很娴靜,處事不驚,也沒有當初那般膽小懦弱,仿佛整個人都散發着光。

就像脫胎換骨般,整個人都變了。

璃月淡笑:“或許是吃一塹長一智吧,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

厲時琛眼裏閃過疼惜。

璃月:“皇兄找我,可是有何事?”

厲時琛不知如何開口,猶豫着開口:“前些日子,你在城外施粥時可有見過一位長得十分高大的男子?”

璃月回想了下,點點頭。

那日她在城外施粥,見此男子在她施粥的地方歇歇腳,向她讨要了幾碗粥,從來也無人像他那般如此不客氣,一連喝了好幾碗粥,璃月便記住了這名男子。

厲時琛瞧見她臉上也并無嫌惡之意,只好如實說道:“那人是朕曾經的副将,名叫林放。如今守衛邊疆,是我朝一名大将。昨日林将與朕說,他想娶那日在城外施粥的女子為妻,朕派了人調查,林将軍進京時只在城外見過你一面,想來也不是他人。”

璃月默默聽完皇兄這番話,許久未出聲。

最後還是搖搖頭婉拒:“皇兄,臣妹如今已經是離異過的女人。林将軍此等人物,璃月……”

“不。”

厲時琛嚴肅地說:“若是璃月将來遇到心悅之人,朕會為璃月主婚,十裏紅妝出嫁。有朕在的一天,就不會再發生之前的種種事情。而且,朕的皇妹,也不是誰都有資格配得上的。”

聽聞此話,璃月溫柔地笑着,看向厲時琛眼眶微微泛紅。

璃月:“多謝皇兄美意,只是璃月更喜歡如今的生活。”

璃月對那位林放将軍只是有一面之緣,即使那人身處高位,璃月也不想草率與那人結為夫妻。

而且皇兄說了,那人駐守邊疆,便是要她搬到那塞外的地方。

她還是沒有這個膽量走出皇城,反而更想在兄長的庇佑下好好生活。

在告別皇兄之後,璃月走出了宮門,恰巧與林放擦肩而過。

兩人都不由地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林放驚訝地喊道:“是你?”

璃月只是微微福身,便轉身走了。

林放哪裏能放過此次機會,上前抓住璃月的手臂,着急地問道:“姑娘可告知在下芳名?”

璃月身旁的丫鬟秋菊趕緊說道:“你是誰?竟如此莽撞,快放開璃月公主。”

璃月:“秋菊,不可無禮。”

林放微微吃驚,“璃月公主,你是公主殿下?”

璃月點點頭,輕輕皺着眉說:“林将軍可以放開本宮了嗎?”

林放松開手,想到自己可能是把人抓疼了,立刻向公主行禮道歉:“末将失禮了。”

璃月淡笑到:“将軍不必放在心上,本宮還有事,先走一步。”

公主身邊的幾位侍衛上前護着,林放自然不可能攔着人不放。

林放有些懊惱,只能看着人走遠了。

不過好在是打聽到了心上人的芳名。

王公公剛來禀報璃月公主在出宮時碰上了林将軍,就聽到下人通傳林放求見。

厲時琛:“宣。”

“林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林放神色還有些激動,厲時琛故意裝作不知。

林放主動提起與璃月公主碰面一事,“末将并不知道那是璃月公主,末将想請問陛下,璃月公主如今可有婚配?”

厲時琛頓了頓,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璃月之事,朕無意多說,林将還是自己了解為好。”

厲時琛了解林放,他們在邊疆一起生活了七年,作為厲時琛的副将,他們倆的感情極好,林放此人并不介意璃月的身份,更不會在意她的過往。而且在厲時琛看來,林放是個值得托付終生之人。

只是林放終究是要回到邊疆生活的,邊疆那種地方十分刻苦,條件比起京城來,相差甚遠,厲時琛不舍得将璃月嫁過去。

林放見狀也沒有強求,以為只是陛下舍不得他的妹妹,想要考驗一下他。

林放向陛下申請,如今邊疆太平,他便在京中多逗留些時日。

厲時琛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允了。

林放:“臣多謝陛下。”

厲時琛看着開心告退的林放,心中有些許郁氣,好歹當年朕鎮守邊疆時把你當作兄弟,而如今你卻只想當朕的妹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