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謝景玄好幾日沒來上朝, 彈劾的奏折再次遞到皇帝陛下跟前,絡繹不絕。

連謝清禾都受到了牽連。

“此事朕自有主張,衆卿家只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少管閑事!”

陛下出面堵住悠悠衆口,群臣雖然有非議, 但也不敢再妄言,怕連自己烏紗帽都保不住。

這謝家還真是難以撼動。

下朝後,謝清禾悠哉地打算去吃個早茶。

鐘書蘊是完全看不懂了,狐疑道:“謝老頭, 我說你都不着急的嗎?眼下這些臣子先彈劾令郎不幹實事,虛有戶部尚書之名。這也就算了,現在把你都拉下水了。”

謝清禾笑道:“說不定不久後我就辭官還鄉了,我還在乎他們彈劾老夫?”

鐘老聞言十分驚訝,拉住謝清禾, 着急問道:“謝老頭,你是在說笑的吧?”

謝清禾:“誰知道呢。”

謝清禾心裏悵然, 丞相之位沒了,說不準以後他成國丈了呢。

他兒子都把陛下給迷住了, 人都哄到床上了,謝家日後出個後位又有何難。

昨日看陛下衣領都沒遮住的印子, 脖子上斑駁的吻痕, 他就知道陛下肯定被他家那臭小子給哄騙了。

既然連這種事都已經做過了, 而且目前看來陛下還很有可能是屈于人下那位。

陛下自己都不介意, 他還能說什麽。

再說了,陛下本來就有這想法。

可這歷代王朝, 從來沒有過男皇後, 不知到那時又是一番怎樣的腥風血雨。

厲時琛在禦書房讀着謝景玄給他寫的書信。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

厲時琛輕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不錯。

許久未出宮,今日便出去瞧瞧吧。

百花舫如今打理得井井有條,元祁花費了很多心血,把百花舫從一個妓院變成了戲園子。

謝景玄坐在陛下旁邊,輕輕地握着他的手,笑得很甜。

厲時琛:“傷口好了,皮癢了?”

謝景玄悶聲道:“微臣身上的傷都要好了,也不見陛下來瞧過一眼。”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謝景玄這段時間沒來上朝一直告病在家養傷。

原本去行宮的日子也推遲了好幾天。

加上彈劾的奏折都被陛下壓了下來,朝堂上不少大臣竊竊私語此事是否與小謝大人有關。

只知小謝大人在家養傷,卻不知為何養傷,謝府下人們的嘴捂得嚴實,連太醫都不曾提起,讓人愈發好奇,小謝大人到底得了什麽病。

陛下對謝家的态度很暧昧,謝景玄深得聖心竟然能讓陛下為其推遲了去行宮的日子。

雖然這也是道途聽說。

卻還是讓不少大臣嫉妒地紅了眼。

說到上朝,厲時琛瞥了他一眼說道:“明日回來上朝。”

免得這群蒼蠅整日在他耳邊嗡個不停,惹人煩。

謝景玄笑了笑:“是,陛下放心,微臣會處理好這些瑣事,不讓陛下煩心。”

謝景玄想起去行宮的日子,讨好地問:“臣到時候能不能與陛下同行?陛下的馬車如此寬敞,應該不介意多微臣一人。”

厲時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涼涼地說了句:“誰說朕要帶你去了?”

謝景玄聞言一頓,攥緊了陛下的手腕,“陛下去哪,臣就去哪。”

厲時琛冷哼:“你膽子不小啊,朕的話竟敢不聽?”

“臣最聽話了。”謝景玄想要伸手抱厲時琛,被狠狠推開。

厲時琛:“熱死了,別靠朕這麽近。”

對上厲時琛略帶嫌棄的目光,謝景玄有些受傷地說道:“那讓臣親一下,親一下就不抱了。”

厲時琛看着謝景玄的目光,就像看一件死物,冷冰冰的。

經過這數次的親密接觸,謝景玄已經習慣了陛下這種态度,因為他早就發現,陛下就像一只渾身帶着刺的刺猬,在卸下防備時,其實它的刺也很柔軟。

陛下就像一塊冰包裹着的糖果。

只有他能嘗到這香甜的味道。

謝景玄死皮賴臉地非要湊上去,被甩臉子挨了一頓揍還是換來了陛下的香吻。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謝景玄有些意動想要做些其他,小安子忽然敲了敲房門。

“陛下,元祁求見。”

厲時琛看着謝景玄吃癟的樣子,笑了笑:“讓他進來吧。”

謝景玄看向門口的元祁,目光不善,面露殺氣。

元祁看着情形,腳步頓了頓,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看着謝景玄嘴唇上的傷口,元祁笑得意味不明。

剛想出言打趣一兩句,然後就對上了厲時琛冰冷的視線,元祁輕咳一聲,收起了揶揄的笑容。

好吧,老虎屁股還是摸不得的。

謝景玄:“陳旭呢?沒跟你一起?”

聽起陳旭的名字,元祁的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元祁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要不你去陳府把他找出來?”

陳旭已經躲了他許多天了,自從那次他擡聘禮進陳府求娶之後,兩家的關系變得極為僵硬。

元祁每每上門都被拒之門外,陳旭甚至搬離了原來的院子,元祁也沒法再夜探陳府。

兩人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一面了。

謝景玄看他這副模樣,收回了諷刺的話,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怎麽這般無用。”

元祁看了一眼厲時琛,再看一眼謝景玄,“這段日子,京中傳你在家養病,該不會是被謝相打了一頓下不了床吧?”

還未等謝景玄出聲反駁,厲時琛便冷冷地開口:“所以,你去陳府下聘害得陳旭卧床養傷,你卻毫發無損全身而退?”

聽聞此話,元祁整個人都僵硬了下來。

這也是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實。

明明是他應該受到懲罰,被打的人應該是他,該卧床不起的也是他,卻讓陳旭替他扛下了所有。

他把所有事情搞砸了,導致最壞的結果就是兩家從此斷了聯系,他和陳旭老死不相往來。

元祁許久未出聲。

謝景玄冷哼一聲,看向元祁得意一笑。

陛下疼我。

元祁與陳旭的事情就讓他們兩個自己解決,厲時琛沒興趣聽這個八卦,謝景玄作為兩人的共同好友,更不便插手此事。

而且他如今滿心滿眼都只有厲時琛,旁人的事他管不着。

謝景玄專心地在給陛下剝着螃蟹,笑道:“現在的螃蟹還不夠肥美,待到九月時臣再帶陛下來吃,陛下肯定會喜歡的。”

陛下喜歡吃這種海鮮,謝景玄記住了所有陛下喜歡吃的食物,每次都會點上些他喜歡吃的菜肴。

厲時琛看着謝景玄給他剝好蟹肉之後,還想要牽他的手,被厲時琛狠狠瞪了一眼:“你敢碰朕試試?”

謝景玄委屈道:“臣擦過手了。”

厲時琛無聲地看着他,謝景玄只好認真地用胰子把手洗了好幾遍,一點異味都沒有,只剩下淡淡的皂香,然後頂着陛下的冷眼,握着他的手,饒有興致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陛下的手,纖細修長,手心有一層厚厚的繭,是常年練武之人。

元祁沒眼看這暧昧的氣氛,早早告辭。

“陳府有消息了嗎?”

“沒有。”

元祁嘆了口氣。

而陳旭本人正坐在院子裏,手裏拿着一本書,靜靜出神。

看着陳旭的單薄的背影,陳母很是心疼,這段時間陳旭又清減了不少。

原本還有些肉的臉現在下巴尖尖,感覺臉還沒有巴掌大,終日郁郁寡歡。

陳旭把自己鎖在了陳府。

陳母也想不明白他是跟自己置氣,是跟父親置氣,還是跟元祁置氣。

看見兒子如此憔悴,陳父有些恨鐵不成鋼,但是眼看着陳旭這樣活潑吵鬧的人變得現在如此安靜,讓陳父也很鬧心,一步步之後還是妥協了。

“你若還喜歡,便繼續喜歡吧。”

陳旭淡淡地笑了笑:“不了,如今這樣甚好,只是難為母親和父親因為我和元祁,兩家鬧僵了。”

陳父沉默不語,想起行宮一事略帶遲疑地提起:“過幾日陛下要去行宮,為父也在名單之中,要和為父一起到行宮走走嗎?”

陳旭搖搖頭,“過幾日孩兒想随母親回鄉下散散心。”

随後頓了頓,接着說道:“若是有人問起,還請父親告知兒子會随父親一起到行宮。”

陳父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陳父也看淡了許多,京中前段時間看陳元兩家笑話的人并不少,陳落是個極其看重名聲的人,原本話本子那事他便覺得臉上不光彩,後來還是謝丞相出面,把這話本子給截了,可那時候話本子早已傳遍整個京都。

陛下派李大人調查此事,也遲遲未有結果,每當他問起此事,李大人總是支支吾吾仿佛話裏有話,陳落想着此事背後應該是有什麽大勢力,讓李大人不敢追查下去。

謝丞相也深知此事與謝景玄有關,連累了兩位好友,所以送了厚禮來親自登門道歉。陳落還能說些什麽,只希望早日水落石出,嚴懲幕後黑手。

三日後,大批人馬浩浩蕩蕩出發。

此次出行,大部分的官員都帶上了家眷,還有一部分的官員留守宮中,尤其是戶部,大部分都留在了宮中。

鐘老和謝老以年紀大,受不得行程奔波為由,留在了京城。

有兩老坐鎮京中,厲時琛很放心。

謝景玄在不知不覺中混上了陛下的馬車,但是現在人多眼雜,即使無人敢掀陛下馬車的簾子,厲時琛還是會覺得有羞恥感,仿佛暴露在衆人眼中。

雖然謝景玄沒有吃到肉,但是嘗了好幾口肉湯。

厲時琛滿臉潮紅,肩膀上全是牙印和口水。

謝景玄最後被趕出了馬車,只能在外面做起了車夫。

行宮的院落是王公公給安排的,皇室子弟靠近主院的位置,大臣以及其家眷則是安排在了後院。

謝景玄讓王公公幫他安排了靠近陛下的院子住下,方便他可以随時來找陛下。

行宮周圍是片樹林,而且這裏地方氣候四季宜人,不冷不熱。

有可以打獵,打馬球,蹴鞠等各種場所。

厲時琛到行宮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路途這三天,風塵仆仆,簡單的洗漱并不能滿足厲時琛這樣愛幹淨的人。

行宮中有好幾個湯池,陛下的湯池是連着寝殿的設計,與皇宮中的設計極為相似。

王公公默默守在外面,遠遠便看見謝景玄的身影,王公公只感覺頭疼。

“陛下呢?”

王公公嘆了口氣,如實說道:“陛下正在沐浴。”

還未等王公公通傳一聲,謝景玄身手矯健地溜了進去。

王公公站在殿外,欲哭無淚地想着,陛下若是高興還好,若是不高興,他可就受罪了。

謝景玄腳步輕輕,還是被厲時琛發現了。

厲時琛泡在湯池中,冷眼地看着他,呵斥道:“出去!”

謝景玄恍若未聞,當着陛下的臉,一件件把外衣脫掉,勾唇一笑:“陛下,臣也想洗漱,可臣怎麽能跟其他男子共用一個湯池呢?”

厲時琛聽聞此話,有些猶豫。

若是謝景玄未着寸縷與其他人共用一個湯池……

得到陛下默認的謝景玄步入湯池裏,游到陛下跟前,浮出水面。

水滴從發絲中流落臉上,給謝景玄這張臉增添了一絲欲-色。

謝景玄看着近在咫尺的陛下,笑了笑,俯身親吻着厲時琛的嘴唇。

輕輕撬開了厲時琛的薄唇,桂花酒的香味傳來,謝景玄用舌頭探索着每一處,仿佛在品嘗厲時琛嘴裏醇厚的酒香。

厲時琛不甘示弱地主動探出了舌尖,謝景玄微微一頓,雙眼泛着猩紅。

謝景玄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臂,手指用力地摩擦着,仿佛在努力地克制什麽。

厲時琛被吻地全身發麻,坐在湯池邊上。

還未等他緩過來,厲時琛指尖繃緊,緊抿着唇,用手抓着謝景玄的頭發。

過了許久。

謝景玄擡頭,緊緊盯着厲時琛,舔了舔嘴角。

看着謝景玄喉結上下滑動的樣子,厲時琛漲紅了臉。

作者有話說:

謝景玄:陛下的味道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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