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又是曾經的老熟人?

秦婳僵硬在原地,看向楚垚的目光裏全然都是迷茫。

楚垚剛回京,秦婳記不得事他并不知曉。

沉默片刻,終是忍不住詫異道:“表妹這是忘了?”

“我……之前受傷,其實好些事情我都記不清。”秦婳抓抓額角,頗為頭疼的開口:“就比如你。”

楚垚溫潤的眼中閃過錯愕:“記不得了?”

“是。”不知為何,被楚垚這樣質疑,秦婳還有些尴尬。

無措的低下頭盯着刺繡精致的鞋尖,捏着帕子在指間來回拽扯着。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小情緒,楚垚無奈的接受,失笑安撫:“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去有些事情其實忘記了也是好事兒。”

秦婳擡起眼望着他,眼裏露出期待:“表哥真的這樣認為嗎?”

“當然。”楚垚不曾猶豫,“不好的事情會令人悲傷,與其一輩子記在心裏,每每想起都折磨,還不如忘卻,或許比記得還要好。”

秦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道:“但是對別人很不公平啊。”

“對誰?”楚垚下意識反問。

“就是對……”秦婳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她沉吟片刻,“如果別人也對我忘記的事情有不好的記憶,那我忘記了,豈不是獨留他一人時時回憶,那多殘忍啊。”

楚垚被她這段話說服,點頭應聲:“你說的其實也對。”

末了,又補充一句:“但我覺得你想的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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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最後一絲餘光消退,晚風拂起,夾雜着桃林的花香席卷而來。

府上沒什麽可逛的,秦婳索性帶着楚垚從橋上過去,經過桃林時,她的腳步停駐片刻,随後繞回前廳。

送走秦大夫人與楚垚,秦夫人留秦婳在正院用過飯,直到陪她回攬月閣,秦夫人才發現秦婳有些心不在焉。

秦夫人探了探她的額頭:“婳兒,可是有哪裏不适?”

“沒有。”秦婳拉下她的手,輕輕嘆氣。

“那你這是怎麽了?垂頭喪氣的,是不是累了?”

秦婳沒回應,抱住她的胳膊忽然問:“阿娘,我記不得以前,會不會是件很奇怪的事?”

她的聲線低沉,不開心在臉上顯而易見。

秦夫人微微皺眉:“是誰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

秦婳輕輕搖頭,猶豫再三,還是輕聲道:“可是今日我在桃林遇見了好幾位公子,他們都好像認識我一樣,可是我什麽都記不得。”

“還有表哥,表哥傍晚同我講,我與他之前是見過的,可我什麽都記不得了。”

秦夫人心存疑惑,安撫了秦婳,讓她早些歇息。

離開攬月閣,她去尋了秦讓。

母子倆站在院落外,秦讓聽聞這事也還有些驚訝:“怎會,當時我的的确确是在豫陽救下婳兒的,楚垚如何又見過婳兒。”

“這事情我會去親自問,但母親還是得拜托你,”秦夫人攏緊了眉,眼神有些沉,“當年的事,你得幫我事無巨細的查清楚。”

秦讓應下,送走秦夫人,他在門口站了許久。

回想起在桃林中看到的那一幕,傅時珣與秦婳曾經有過什麽交集嗎?

秦讓實在想不出究竟有何原因,能讓不近女色的傅時珣對素未謀面的秦婳露出那樣的眼神。

且那其中,有他無法忽視的失而複得。

那應當是看愛人的目光。

四月底,草長莺飛。

秦夫人收到楊夫人遞來的帖子,近來天氣好,準備在東郊馬場辦馬球會,邀請秦家幾位未出閣的姑娘一道前往。

收到帖子後,秦夫人與秦大夫人商議好,就叫丫鬟去給了回話。

京中世家千金皆去,秦婳又是頭一回以宰相幼女出現在這種場合下,定然得打扮的出色些。

馬球會前一天,秦夫人帶着秦婳去衣裳鋪子挑了一個多時辰料子,秦夫人也有些累。

坐在旁邊道:“婳兒,可有中意的?”

秦婳搖頭:“阿娘不覺得太豔了嗎,我年歲尚小,穿這樣俗氣的顏色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她這般說,似乎也有些道理。

秦夫人正想再去別處逛逛,秦婳卻道:“阿娘,上回我記得還有套妝花緞的衣裳還沒穿,那件不錯的,袖口還有金線描的花邊呢。”

“那件……成嗎?”秦夫人遲疑。

秦婳理直氣壯:“自然,又不是要入宮赴宴,馬球場上塵土飛揚,一日下來誰不是灰頭土臉。”

秦婳昨夜睡得晚,此時馬車來回晃動,還得保持儀态,免得弄花了妝容,着實辛苦。

好不容易即将抵達,卻被告知前頭停的馬車過多,得步行幾步。

聞言,秦婳乖乖跟着秦夫人。

只不過回府這些天到底是被嬌慣着的,還沒到馬球場東門,秦婳被石子硌了腳,她擰着眉頭忍不住抱怨:“阿娘,我腳疼。”

寶珠彎腰幫她捋好衣裙,秦夫人道:“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秦婳扶着寶珠的手,忍氣吞聲的往前走。

“婳兒,今日外男多,可千萬不要淘氣。”

眼瞅着就要到東門,那前頭停駐了好些人,秦夫人再次叮咛。

秦家的位置被安排在西看臺,秦大夫人到的早,見她們來了,趕緊将人迎過來。

“大伯母,三姐姐呢?”秦婳偷偷按着腳踝輕聲問。

秦夫人瞄見她的動作,輕笑一聲:“在後頭換衣裳呢,去找她歇歇吧。”

得了應允,秦婳偏頭看秦夫人。

她将秦婳耳邊的發別好,仍是不放心:“記住阿娘說的話。”

“記得的。”秦婳點頭。

寶珠手裏拿着衣裳,主仆兩個腳步不停地往後頭而去。

然剛下臺階,秦婳就被人撞了肩膀,她下意識閃開,還是踉跄了幾下。

回頭去看,對上一男一女相似的兩張臉。

那男子雖嘴角笑着,可眉間卻是藏不住的陰戾,看見她的那一瞬,眼神變化,訝異不已。

女子倒是半擰着眉頭,眼神不悅。

“你是誰?撞了我敢不行禮道歉?”女子嬌斥。

秦婳正想開口,寶珠按住她的手腕,上前一步道:“胡六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分明是你先撞了我家姑娘,竟還想讓宰相千金給你賠罪。”

胡六姑娘神色稍變,但仍舊不服輸。

“你——”

未作聲的胡二公子忽然笑道:“宰相千金秦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婳婳:每日一個老熟人,天天都有新發現。

枝枝的那本,我想改個名字,就叫:宴·鈕祜祿·女将軍·又美又飒·刀口舔血·枝的馭夫手劄,你們覺得這個名字如何(下本想開這個求個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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