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君羽墨在第二天便匆匆下山了,走的時候,他回望了一眼黑木崖,走得異常堅決。

這裏離西湖尚有一段距離,快馬加鞭也要好幾天才能到。他單槍匹馬的去梅莊讓系統有些擔心,正因為君羽墨瞞着所有人,系統才為他擔心。

西湖底的梅莊地牢,由黃鐘公、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四人秘密看管着任我行。

君羽墨早些時間和平一指學習過,醫術不成,毒術倒是不錯。

再加上他天資聰穎,細細鑽研也有小成。

幾天過後,他風塵仆仆的來到梅莊。

“各位安好,我是君羽墨,此次前來皆是因為教主對你幾人有囑咐。”

丹青生等人長期隐居于梅莊,聽說過君羽墨的大名,卻不曾見過本人。此番見到他,一幅文質彬彬的模樣,加上他樣貌極好,幾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黑白子更是直接:“原本以為日月神教的君管事是個滿身銅臭的人,卻沒想到是個彬彬有禮的書生?”

聽聞此話,君羽墨只是一笑。

丹青生卻比黑白子多了個心眼,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在君羽墨面前卻挂上笑容::“不知道君管事這次來是……?”

君羽墨看到他們四人防備的模樣,便知這事急不來,于是說道:“教主派我來看一下‘那位’。”

他說得隐晦,卻讓幾人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話。

“這……”可是這位君管事看上去并沒有武功,若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們可擔待不起,丹青生朝黃鐘公使了一個眼色,“君管事連夜過來,想必路上辛苦了,不如到裏面先用茶吧。”

而黃鐘公顯然懂得了丹青生的意思,便借着尿遁的功夫,秘密派人去往了黑木崖。

丹青生和君羽墨打着太極:“不着急,君管事休息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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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君羽墨這一走便是好幾天,流萱每日來送飯都能看到教主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君羽墨呢?”

流萱頭皮發麻,想起君管事走前的囑咐,還是打算先瞞教主一段時間:“回教主……君管事正在整理賬目。”

聽到她言不由衷的話,東方不敗臉色陰沉了下去:“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欺瞞本座?”

流萱跪了下去,被吓得瑟瑟發抖。

東方不敗的心中卻狠狠一疼,他就知道……終有一天這個傷口會重新流血。

那裏有傷疤,他無法忽視這個傷疤,君羽墨也同樣如此。

無論他臉上表現得再怎麽不在意,都是騙他的。

“他不肯來見本座嗎?”

聽到東方不敗的話,流萱仍然跪在地上不肯擡頭。

流萱的反應,讓東方不敗猜到了實情,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問道:“他下山了?”

流萱冷汗直流:“教主恕罪!”

君羽墨瞞着自己下山,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東方不敗幾乎壓抑不住的往壞處去想。

他連忙派人下山打探君羽墨的行蹤,卻發現他走的時候竟然沒跟任何人說起,一路上還隐藏自己的行蹤,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

而第三天晚上梅莊傳遞的消息卻讓東方不敗陷入了沉思之中。

——羽墨在梅莊。

梅莊有什麽,他最清楚。

只是這件事他不曾對任何人講過,他不殺任我行,是因為還惦念着任我行當初對他的一點恩惠,況且……他也不希望盈盈恨他。

東方不敗的心忽然有幾分焦慮。

若不是《葵花寶典》蝕骨的寒氣,他現在就忍不住想要去梅莊。

另一邊。

君羽墨來到這裏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這些天他一直陪江南四友賞花吟詩,因為看押任我行是件極為重要的事,他聰明的猜到了江南四友天天陪他這麽耗着的原因——是想先派人傳信給東方,确認了他的來意才告訴他任我行的下落。

江南四友聰明,君羽墨也不是個傻子。

他的身份就擺在這裏,而在這段時間裏他曾半真半假的透露出任我行的下落被向問天發現了,且向問天還有背叛東方不敗的舉動,江南四友一定會不放心的去地牢查看的。

到時候他只需要悄悄跟在他們身後,就能見到任我行。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江南四友終于耐不住性子,自己去了地牢。

他們四人的武功不如東方,君羽墨跟在他們身後,還刻意收斂了呼吸和放輕了腳步聲,讓幾人根本沒有發現他。

君羽墨順着漆黑的地道走去,親眼看着那些機關是怎麽開啓的,然後在他們沒發現之前慢慢退了回去。

第四天夜晚的時候,

君羽墨在随身的匕首上塗滿毒藥,決心一搏。

他狠下心,又在衣服上面沾染了一點。他之前有服用過解藥,但還是不能保證這毒會不會連同他也一起……

君羽墨深吸了一口氣,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誰都不願意主動去死,但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他打開了所有的機關,七拐八拐的從地道裏走到最裏面,然後看到了一扇生鏽的鐵門。

上面只有一個小孔,供外面的人監察。這裏潮氣太重,鐵門發出刺鼻的味道,鐵門的鎖也因為常年被石頭上的水滴侵蝕而壞掉。

君羽墨很容易便打開了這扇鐵門,然後看到了被鎖鏈鎖起來的任我行。

“誰!”

君羽墨強行鎮定下去,對裏面的人說:“來殺你的人!”

誰知聽到君羽墨的話,他忍不住狂笑起來:“就憑區區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兒?”

君羽墨緩緩朝他走近:“任教主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吧?做了階下囚這麽些年。”

任我行扯動着鎖鏈,露出兇狠的表情:“你到底是什麽人?東方不敗那無恥小二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他還需要我的存在來威懾日月神教。”

“如今日月神教上下和諧,況且教主武功大成,早已經不需要你了。”

聽了君羽墨的話,任我行忽然輕蔑的笑了起來:“東方不敗竟然真的練成了那功夫,可笑!哈哈……”

君羽墨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麽,這也是他想要多寵寵東方的原因,因為那個人太死心眼,明明比誰都害怕受傷,卻還是願意敞開自己的心扉,一步步朝他走來。

——所以,他更不能讓東方死。

待他走近,任我行才看清楚君羽墨,十分清隽且令人驚豔的臉。他忍不住嘲諷:“哼,東方不敗那小兒舍得派你來殺我?”

君羽墨就是想要激他,兩人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有什麽舍不得的?任教主可還記得聖姑嗎?”

聽到任盈盈的名字,任我行難得的陷入了回憶:“盈盈……”

君羽墨說:“如今向問天和聖姑都支持東方,看來任教主只能在這西湖水牢渡過一生了。”

任我行狂怒起來:“你!可惡!”他因為手上的鎖鏈而無法靠近君羽墨一步。

君羽墨見時機成熟,快速的從袖口掏出匕首。

一陣寒光過後,任我行雖然躲開,可臉上還是被割了一道口子。他沒想到君羽墨看上去沒有內力,動作卻這麽敏捷。

君羽墨雖然不會內力,但跟父親學過幾年,怎麽纏住對方,他還是知道的。

任我行見自己被一個沒有內力的刺中,頓時怒了起來。又聽到君羽墨說:“就連你的女兒任盈盈不是也沒來救你嗎?她受盡寵愛,早就忘了你這個爹了。”

這句話一落下,任我行就掐住了君羽墨的脖子。

而這些觸碰已經足夠讓他中毒。

雖然剛剛他的匕首上面也塗了毒,但不會那麽快毒發。他故意激怒他,就是為了讓這些毒能盡快游遍他的全身,否則毒發的速度和任我行殺他的速度,根本就不能比。

只是片刻,任我行就感受到了一陣窒息感,他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毒。

于是他的手也在不斷用力,君羽墨被掐得呼吸困難,終于在最後一刻,任我行倒了下去。

君羽墨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因為忽然呼吸到生冷的空氣,肺部生疼,讓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看着任我行的屍體,讓他渾身冰冷,将外袍脫了下來,只餘裏衣。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加之任我行被關在這裏數年,被他激怒便大發雷霆失了理智,要不是這樣,他還真的殺不了任我行。

他穿着塗毒的外衣,那些毒竟然沒有滲入皮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就吃過解藥的緣故,不過這件事過後,讓他有了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江南四友聽到了動靜,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卻只是看到了任我行的屍體。

他們忍不住心中一寒,那位東方教主是什麽性子,他們怎會不清楚。現在任我行已死……他們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麽處置。

君羽墨快速的鎮定下來,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先上去再說。”

江南四友不知道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麽殺掉的任我行,但看他鎮定自若的表情,都不敢小觑他。

五人從西湖牢底走回梅莊,江南四友才發現君羽墨的臉色蒼白得出奇。

他們正想要問出什麽,卻見桑三娘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她眼神複雜的看着君羽墨:“原來你讓我和童百熊那厮纏着向問天,就為了來這裏殺掉任我行?”

他到底算計得有多深,怎麽會只通過向問天做了手腳就知道任我行沒死?

桑三娘又說:“教主大發雷霆……你随我回去吧。”

江南四友冷汗連連,這事兒也有他們的責任,因此在桑三娘面前不敢說話。而桑三娘看了他們一眼:“江南四友看管失責,教主令你們……留守梅莊。”

江南四友詫異的擡頭。

這……是懲罰嗎?

而君羽墨卻被桑三娘帶出了梅莊,騎上馬的時候,桑三娘看了君羽墨一眼:“你此次真是太魯莽了,教主可能不會輕易原諒你……你回去定會受到極重的處罰。”

君羽墨擡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滿是決絕:“沒關系。”

——他什麽處罰都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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