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事實上,景昌帝的暴虐名聲也不是什麽用都沒有。

內侍領着太醫去內獄轉了一圈,太醫被那些奇思妙想、匪夷所思的刑具感召,立刻便招了。

“娴妃?”

李錦餘有些疑惑地咀嚼了一下這個最近頻繁出現的名字,“她害霍采瑜幹什麽?”

霍采瑜跟她無冤無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謀害霍采瑜對她有什麽好處?

一旁的內侍心裏倒是清楚——娴妃獨寵後宮這麽久,自然用了不少腌臜手段。

有些嫔妃不是不得陛下歡心,只是在得陛下歡心之前便沒了而已。

陛下也不是不清楚,只不過陛下自己視人命如草芥,又怎麽會在意這種小事?以往都是一笑置之,娴妃也就愈發大膽。

左右後宮裏還有那麽多人呢。

就是不知道陛下這次這麽問是何用意……

李錦餘也沒指望內侍給他回答。

身邊這幾個內侍,全都是鋸嘴葫蘆,問一句答一句,謹小慎微從不多言。

他害怕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實,不清楚哪些是自己應該知道的,不敢多問。

小心觀察這幾個內侍的表情,發現他們全都一臉平淡,李錦餘知道這屬于自己“應該知道”的東西,便也裝作平淡的樣子:“朕知曉了。”

先給霍采瑜換了太醫,還指了兩個,讓他們互相監督,省得有人敢動歪心思。

至于其他人……他想起原著裏描寫皇宮部分零星的內容,斟酌着做出了宣判:“把太醫革職查辦,娴妃禁足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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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判應該沒出錯吧……?

正好把那個妃子禁足,省得她天天湊到他面前去……

……

“陛下口谕,娴妃娘娘禁足一月。”

合心宮裏娴妃聽了這個旨意,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陛下禁我的足?!”

她手裏還握着管理六宮的大權,禁足基本就等于失去了對六宮的控制!

以往她暗中弄死了那麽多對她有威脅的女子,陛下從不責怪,有時還會故意配合,看那些女子倉皇絕望的樣子取樂……怎麽這次竟然變了?

那個霍采瑜是什麽狐媚子,竟然能讓陛下如此相待!

娴妃咬了咬牙,摸了一串珍珠簪遞到傳旨太監手裏:“公公,太後那邊可有消息?”

她昨日明明去提醒過太後!

陛下至今無子嗣,若是寵幸一個男人,叫天家香火如何是好?

“太後娘娘傳了話給陛下,只是陛下這性子娘娘也知曉,哪能管的住呢?”

傳旨太監年紀不小,在景昌帝的壓力下磨煉得極為圓滑,笑眯眯地接了簪子。

暗地裏他隐晦地打量着娴妃,心裏也在嘆息:陛下果然恩威難測,誰能想到讓娴妃娘娘吃虧的不是什麽新秀妃子,而是一個英挺的男人呢?

……

給霍采瑜掃清隐患,自認為在霍采瑜面前又刷了一把仇恨值,李錦餘對自己的表現極為滿意,當天又嗑了兩盤核桃。

伺候他的小內侍本要拿錘子來幫他敲碎取仁,被李錦餘果斷拒絕。

啃核桃殼對他來說還有個磨牙的作用呢!

他現在的狀态似乎不是單純的人類,也不是單純的倉鼠,兩者的習性都有。

導致他這幾天一直覺得牙齒癢癢,特別想啃點什麽東西磨磨牙。

內侍看着陛下“咔嚓咔嚓”咬碎核桃的樣子有些心驚膽戰,仿佛是咬在他的骨頭上一般縮了縮脖子。

靠核桃緩解了磨牙的,李錦餘對于身邊有人沒那麽緊張了,注意到這小內侍害怕的動作,不由得有些好笑,想吓唬他一下,便故意做了個鬼臉:“朕瞧着你骨頭也挺适合磨牙。”

這話在暴虐無道的景昌帝說出來本該威脅度十足,可李錦餘的鬼臉完全破壞了那種感覺。

小內侍這輩子都沒想到會看到陛下在自己面前做鬼臉,呆了一瞬間,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随後他意識到自己在笑誰,頓時臉色煞白跪了下來。

——他這是怎麽了,以前對着陛下大氣都不敢喘,這幾天怎麽會愈加放肆!那些屍骨無存的前車之鑒還不夠他警覺嗎?

李錦餘看小內侍笑了,自己也高興了。

這裏沒有霍采瑜,只有他自己和原著中提都沒提過的路人內侍,他也不想時刻都端着暴君的人設。

看小內侍臉色笑紅之後又變白,他無奈地擺了擺手:“朕不怪你,笑一笑算什麽?”

小內侍不安地偷偷擡頭看了李錦餘一眼,發現陛下确實沒發脾氣,才悄悄松口氣站起身。

不過李錦餘也沒了逗他玩的興致,啃完一盤核桃拍拍手,琢磨了一下,揮手道:“去禦花園!”

……

上午去椒蘭宮導致他都沒去禦花園遛彎,正好現在轉一圈,回去用晚膳。

禦花園裏已經開了一些早春的花,李錦餘一邊轉悠一邊下意識尋找可以刨洞的地方。

幾次搜尋找到合适的泥土,硬度、濕度、顏色都十分合适,讓李錦餘充滿了想挖坑鑽進去的沖動。

興致勃勃用十指挖了幾下,李錦餘才意識到人類的手指并不适合挖地——起碼不如倉鼠的爪子。

這讓他興趣大減,迅速走完劇情的渴望又冒了出來,恨不得現在就按着頭讓霍采瑜掀起叛亂,然後迅速奪位。

只是他着急又有什麽用呢?

霍采瑜屁股現在都還沒好呢!

李錦餘嘆息着準備站起來,耳中忽然捕捉到兩個聲音。

“雁姐姐,我們這樣不會惹怒陛下吧?”

“怕什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幹的?再說還有娴妃娘娘護着我們呢!”

“可娘娘不是被陛下禁足了麽?”

“只是禁足而已,你瞧着吧,過不了幾日,娘娘便能重新出來!我們現在幫娘娘整這姓霍的,娘娘自然記着我們的好。”

“你怎麽知道娘娘一定會出來?”

“娘娘背後可是靠着丞相府,陛下能坐穩皇位全靠丞相一手打理朝政,不然你以為陛下哪來那麽多閑暇時間享樂?”

“這……陛下不怕丞相奪權嗎?”

“丞相又不是皇室中人,難道還敢叛亂不成?陛下把政事都讓丞相操勞,自己安穩享樂,豈不極美?”

“可是……”

“哎呀,你若害怕,便先回去!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不是,我是怕陛下現在發現……”

“陛下尋常都是晌午來禦花園,現在都快晚膳時分了,你且安心吧。”

這是娴妃宮裏的宮女?

繼承自倉鼠原型靈敏的聽力讓李錦餘清晰地聽完了全程。

涉及霍采瑜,李錦餘頓時好奇了起來。

他蹑手蹑腳地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剛好看到兩個小宮女正費力地往土裏埋什麽東西。

李錦餘眼神不好,沒看清。不過過來的路上一路偷聽,知道那裏頭埋的是個巫蠱娃娃,用的是霍采瑜的衣服為底,寫上了皇帝的名字,看樣子是打算借此發難,指責霍采瑜詛咒皇帝。

巫蠱之事一向說不清楚,一般皇帝都是寧錯殺莫放過。尤其是景昌帝這種暴君,更喜歡直接把涉事的人統統砍頭。

但現在的李錦餘多少有點法力,自然感覺得出來這個巫蠱娃娃完全就是個布偶,什麽用都沒有,就是枕着它睡覺也不會有任何事。

不過他沒有立刻站出來揭穿,等兩個小宮女走了,才走過去把埋在地上的巫蠱娃娃又挖了出來,在手裏輕輕掂了掂。

……

合心宮,娴妃确認宮女把巫蠱娃娃埋在禦花園,安心地點點頭,吩咐宮女們傳膳,她則回去內殿更衣。

巫蠱娃娃埋下去,第二日借其他嫔妃的手揭發,陛下定然龍顏大怒,立刻就把霍家滿門抄斬!

而她被禁足宮中,再稍稍運作一下,自然可以輕松洗脫嫌疑!

娴妃滿意地進了內殿,不多時忽然一道刺耳的尖叫從內殿穿出!

宮女們慌慌張張地沖進去,一眼便看到娴妃臉色煞白地昏倒在地,竟是被活活吓暈了過去。

大家手忙腳亂地去擡娴妃,唯有兩個小宮女直愣愣地盯着娴妃床榻的方向,臉色變得和娴妃一樣慘白。

桃紅繡金茶紋被褥上,一個似乎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布娃娃正端端正正放在那裏,繡成的面容上似乎有一絲詭異的笑意,還沾染着不少新鮮的泥土。

……

稍微吓唬了一下不安好心的娴妃,李錦餘吃晚膳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倒是沒把娴妃放在心上。

那兩個宮女之間對話給他提了個醒。

景昌帝能不理朝政,很大程度上便是依靠葉丞相獨攬大權,把皇帝該幹的事兒都幹了。

幹得好壞不論,起碼景昌帝自己格外的輕松。

反過來說,做一個合格的皇帝,其實日日夜夜都有很多朝政要打理!

原著裏霍采瑜到奪位登基之後,才有機會施展抱負,把自己的國策推行下去。

為什麽他不反其道而行之,提前讓霍采瑜接觸一下朝政呢?

直接把劇情跳到霍采瑜打理朝政之後,等霍采瑜掌握朝政大權,奪位豈不是更加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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