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陛下風光回京,一舉解決青水郡的大問題, 本該即刻設宴慶祝、褒獎功臣。

然而李錦餘坐着龍辇直接回了寝宮, 之後便禁止任何人入內,就連長康都被趕了出來。

霍采瑜有些不放心, 前往陛下寝宮探望,被長康攔了下來。

長康苦着臉道:“霍大人,陛下特意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入內,您不要為難奴婢。”

“我也不行?”

“霍大人也不行。”

霍采瑜皺皺眉:“陛下在殿內可安好?”

“陛下今日傳了三盤瓜子、四盤核桃、五盤花生……”

霍采瑜:“……給陛下備些敗火的清茶。”

從胃口上看, 陛下應當無事。

只是為何不肯出來見人?

明明在青水郡時還是好的, 上了車之後便刻意避着人……

霍采瑜目光沉了沉, 心思盤旋半晌,轉頭打算去拷問一下葉歸安。

……

李錦餘躲在寝宮裏, 身畔是大堆大堆啃空的瓜子核桃。

熄了燭火之後的寝宮光線昏暗,給了李錦餘足夠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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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餘再次摸了摸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尾巴, 滿臉憂郁。

怎麽回事呢?

尾巴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了呢?

而且還收不回去!

明明在青水郡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怎麽一回來就長出尾巴來了呢?

——關鍵是只長尾巴出來有什麽用啊!

李錦餘把腦袋埋在被窩裏, 尾巴在屁股後面焦慮地晃來晃去。

有本事讓他直接能變回倉鼠呀!

李錦餘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變回倉鼠原型, 只能憂傷地放棄。

啃光了送進來的全部堅果, 李錦餘終于振作起來,認真思索該怎麽解決尾巴的問題。

他的尾巴不是很長,雖然在屁股後面, 但不至于完全無法隐藏。

上朝時的龍袍十分寬大, 尾巴夾緊收在衣服裏應當不會有人看得出來。

問題出在晚上睡覺。

李錦餘現在已經習慣沐浴着霍采瑜的紫薇帝氣入睡, 回宮路上不得已和霍采瑜分車,輾轉反側哪哪兒都覺得不對勁,還是特意要了幾件霍采瑜的衣服挂在車廂裏才安穩不少。

但要霍采瑜衣服這種事,實在是太臊人,李錦餘硬着頭皮要了兩次,臉都燒成晚霞了。

——霍采瑜大概已經把他認定為變态了吧……

之前幾次跟霍采瑜同塌而眠,李錦餘發現了一個現象——他睡覺并不安份。

常常躺平了睡覺,睡醒已經鑽進霍采瑜懷裏。

這也沒辦法,他本體倉鼠睡覺的時候就喜歡往木屑裏拱嘛!

可現在長了尾巴,想也知道以他的睡相,第二天就能被霍采瑜以妖物霍亂之名抓起來。

嗚,雖然他目的确實是盡快假死,可他的靈力還沒重新攢起來呢!

再說萬一霍采瑜請什麽高僧道人直接把他滅了怎麽辦?

思來想去,李錦餘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尾巴絕對不能被霍采瑜發現!

……

在寝宮待了一天一夜後,李錦餘終于走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長康趕緊上前,看到陛下登時一愣:“陛下這是……”

李錦餘身上的龍袍穿得歪歪扭扭,腰帶和袖子都沒系好,好像急匆匆起床沒顧上打理一般。

皇帝着衣皆是由貼身內侍打理,若有哪個內侍打理成這個樣子,八成要被直接拖下去杖斃。

面對長康驚訝的眼神,李錦餘心虛地笑了一下:“朕今日心血來潮,想學着自己穿衣服。”

長出尾巴之後,就不能讓內侍貼身照應了,所以李錦餘才想自己試着穿一下衣服,沒想到就穿成這個樣了。

其實裏頭的衣服穿得更亂……

已經到了早朝的時候,也來不及再脫下來換,長康只能簡單給李錦餘整理了一下外袍,随後送李錦餘去上朝。

從青水郡回宮之後第一次早朝,本該揚眉吐氣、應對丞相派的壓力,可李錦餘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提心吊膽擔憂被人發現,以至于完全沒聽清丞相派的官員在說什麽。

下面的吏部侍郎的請奏說完,李錦餘才回過神:“嗯?朕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再次禀報了一次,這次李錦餘分心尾巴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被滿是掉書袋的措辭攪得頭昏腦漲,完全聽不懂。

李錦餘不記得這侍郎姓什麽,只好道:“這位侍郎,說簡單些,朕聽着亂。”

百官裏隐隐傳出一兩絲笑聲。

那侍郎脹紅了臉,咬牙道:“臣吏部尤閑山,請陛下慎重考慮青水郡郡守葉歸安一事。”

李錦餘明白過來:這是個丞相派的,來給葉歸安求情呢。

“此事證據确鑿,還需如何考慮?”

葉歸安貪贓枉法的證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誰看了他的家財都得驚呼一聲厲害。

循着葉歸安這條線,一路拔起了青水郡及附近郡縣無數的貪官污吏,哪怕考慮到人手問題,只逮捕了最惡劣的一些,也令整個官場微微陷入惶恐。

李錦餘叫人把葉歸安的財産統計出來一公布,幾乎無人敢說話。

那尤侍郎卻不罷休:“陛下聖明,葉大人為國為民,絕無二心,必不可能……”

還沒等李錦餘說話,百官之末的霍采瑜便出列,朗聲問:“尤大人,葉歸安欺上瞞下、貪掠國庫,甚至意圖叛上作亂,證據都在這裏,還有何冤屈?”

尤侍郎動了動嘴:“此事疑點頗多,或許另有蹊跷,有人栽贓陷害也說不定……”

霍采瑜看着他,神色驟然平靜下來,忽然發問:“尤大人可兼了刑部或是大理寺的差?”

尤侍郎有些莫名:“未曾。”

“可是接了陛下的旨意,參與葉歸安一案的調查?”

“亦未。”

“那可是要轉做言官?”

“尚未。”

“那便好。”霍采瑜口吻陡變,帶上了一絲嘲諷,“幸好我荻朝三司并無像尤大人一般,不認證據、只憑猜測斷案的官員——否則将有多少冤假錯案?”

這次百官中笑聲又多了幾絲,甚至還有從丞相派行列中傳出來的。

尤侍郎這才反應過來,立時漲紅了臉:“你——”

霍采瑜沒有理他,擡頭看向了龍位上的李錦餘。

李錦餘看夠了戲,拍了拍手,一錘定音:“葉歸安一案,大理寺卿審訊之後按照律法定罪,旁人毋須多言!”

朝中群臣忍不住把目光隐晦地投向了一直未曾說話的葉丞相。

葉丞相自上朝以來便一言不發,神色安穩不變,令人捉摸不透。

此時大殿上無人說話,就連李錦餘都把注意力放在葉丞相身上。

葉丞相終于慢吞吞地擡手,臉上表情一如既往:“臣等并無異議。”

竟就這麽默認下來了。

這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李錦餘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提起了心。

葉歸鄉竟然就這麽放棄堂兄的性命了?

這不科學啊?

原著裏這個奸相明明極為護短來着,怎麽現在完全不去争取?

——難道有什麽後續計劃?

這個擔憂讓李錦餘午膳都沒吃好,一直心不在焉。

霍采瑜難得和陛下一起吃飯,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李錦餘身上。

在青水郡他認清自己的心意後,礙于周遭并不安全、且忙于調查葉歸安,滿腔情意只能牢牢按在心裏。

本以為解決了葉歸安,便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陛下相處、試探陛下對自己的态度,可沒想到回京的車辇上陛下就“翻臉不認人”,拒絕和他同乘。

縱然将他安排在了距離龍辇最近的車上,霍采瑜還是感受到強烈的失落。

霍采瑜正處于滿心眼都想注視着意中人的初開階段,偏偏這個時候陛下對他莫名冷淡,着實讓他難受不已。

眼看着陛下和他一起用膳的時候都心不在焉,下了朝就迫不及待到皇宮裏等着的霍采瑜終于有些按捺不住,試探着開口:“陛下可是在想早朝之事?”

“嗯,是啊。”李錦餘放下勺子,有些憂郁,“還不知道丞相有什麽後招呢。”

葉丞相這麽護短,一定恨死他們了,八成要跟他們死磕到底……李錦餘自己也就算了,可霍采瑜現在還沒掌權呢,要想順順利利把霍采瑜推上皇位,恐怕得硬把丞相怼下來才行。

啊,聽起來就好麻煩!

霍采瑜不知李錦餘心裏盤旋的念頭,只放緩了聲音道:“能解決葉歸安、順利推行一條鞭法已是極大的一步,陛下不必心急。”

處理了為首的貪官,其他的朝廷只頒了令,如實上交貪贓份額、并自行填充財政窟窿,可暫時免罪。

離開青水郡之前,霍采瑜和代郡守沈複琊一起核算了賬目。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按照一條鞭法推行,國庫直接收上的青水郡稅銀比舊政多了兩成,百姓的納稅壓力卻低了不少。

葉歸安的家産、上報的官員們補上的公銀全部充公,稅銀的份額直接帶回國庫,剩下的盡數返還百姓和投入青水郡的發展。

“丞相派幾無人為葉歸安求情,也是葉歸安自作自受。”

葉歸安是個真真實實的庸人,仗着堂弟葉丞相,自诩皇親國戚,對丞相派其他的官員不假辭色,在丞相派裏人緣算不得好。

這樣一個蠢人,卻坐擁青水郡這樣的富饒之地,抄家出來的數額叫丞相派的多數人都目瞪口呆。

也讓他們內心泛起了強烈的不滿。

——憑什麽他們在朝中辛辛苦苦替丞相做事、兢兢業業拍丞相馬屁也不過混個小富,葉歸安這種蠢貨卻什麽都不幹富可敵國?

這些微妙的情緒和皇帝的态度、葉丞相的沉默交織,醞釀成了今日的局面。

葉歸安還在刑部大牢中做着被撈出去的美夢,殊不知他的同僚們都已經放棄了他。

李錦餘搞不明白這些彎彎道道,聽霍采瑜講了一遍,最後還是頹然放棄:“朕聽不懂,朕太笨了,你們太複雜了。”

霍采瑜完全沒有覺得陛下笨,推了一杯幹菊花茶給李錦餘:“陛下是有大智慧之人,這些人心詭谲一時不想也罷。”

他的陛下自然該着眼于天高海闊的江山天下,何必去揣摩那些蛀蟲和小醜們的心思。

李錦餘只當他說反話,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随後放在一邊,苦着臉:“這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霍采瑜目光掃過那杯只被動了一口的幹菊花茶,随後重新回到李錦餘身上,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陛下定然能得償所願。”

哪怕對方是權傾朝野的丞相,他也願意為了他的陛下沖鋒陷陣,與陛下一同肅清上下蠹蟲,還江山社稷一片朗朗晴空。

李錦餘看他一眼,心情終于放松了一些。

——嗨,他真是當皇帝當入戲了……這都有未來的真龍天子在呢,他操心什麽葉丞相?

有霍采瑜的主角光環,他不如替葉丞相點個蠟吧。

想這些沒有意義的,還不如想想怎麽給霍采瑜再封個大官……

……

午膳過後,霍采瑜又得去處理新稅政的問題了。

因着丞相派的着力點都在葉歸安身上,李錦餘提議把一條鞭法推廣到全國時,竟然沒有受到太多阻力。

誰有異議,陛下就要按頭葉歸安同犯!

若只是貪污同犯也就罷了,打點一下總有生機;可葉歸安身上還背着個“謀逆作亂、刺殺陛下”的罪名呢!

這誰敢去共沉淪!

李錦餘對此十分滿意。

天氣晴好,吃完午膳本該去禦花園逛一逛。

但李錦餘現在屁股後面多了個東西,便有些害怕。

他走路的時候必須把尾巴縮在腿間,十分不方便。

要說運動,自然該去他的大號倉鼠滾輪上跑一跑。

然而李錦餘回了宮才發現,他的大號滾輪不能用了。

當日他借薇嫔打掩護,偷偷溜出宮,長康發現之後差點暈厥過去,後來一直處于惴惴不安中,根本想不起給陛下維護倉鼠滾輪。

一個多月無人碰觸,倉鼠滾輪裏積了一層薄灰,轉起來也有些不靈敏,需要鐵木局的人來好好處理下。

萬般無奈下,李錦餘只能硬着頭皮去禦花園走路,并祈求千萬別碰到認識的人。

然而天道爸爸似乎并不愛他。

李錦餘扶着額,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的女子,有些艱難地問了一句:“怎麽還是你?”

娴妃、不,現在是娴貴嫔,擡起頭,楚楚可憐地看着李錦餘,聲音略略沙啞:“嫔妾久不見陛下,實在太過思念,還請陛下恕罪。”

李錦餘後退一步,看看娴貴嫔身邊鋪了滿地的桃花花瓣,忍着花粉味兒給他鼻子的刺激,勉強道:“娴貴嫔的禁足還沒過吧?”

“陛下!”娴貴嫔雙眸之中淚光盈盈,跪着向前走了一步,“嫔妾伺候陛下兩載光陰,陛下當真如此狠心?”

李錦餘終于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驚天大噴嚏:“阿嚏!”

倉鼠的嗅覺本來就比人類敏感,自從他尾巴冒出來之後,嗅覺似乎更靈敏了些,實在是受不了這裏的花香和脂粉香。

娴貴嫔正在抒情,被李錦餘這個響亮的大噴嚏打斷,整個人都呆住。等回過神來,看着臉頰紅紅、不停揉鼻子的李錦餘,再想繼續,氣氛已然蕩然無存。

“朕受不了這個味兒了。”李錦餘又打了兩個噴嚏,無力地擺擺手,“你既還在禁足中,就老老實實回去待着吧。長康,回宮。”

娴貴嫔還待再說,李錦餘已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看着陛下身影消失,娴貴嫔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慢慢脫落,最後只剩下一片漠然。

有宮女捧着外袍過來給她披上,小心翼翼地問:“娘娘……”

娴貴嫔扯了一下袖口,忽然擡手“啪”地打了那宮女一個巴掌:“賤婢!方才怎麽不見你這麽殷勤?”

那宮女早已習慣了娴貴嫔近日的喜怒無常,不敢反駁,立時跪下來求饒:“娘娘恕罪!”

娴貴嫔打了她一巴掌,心中郁氣未消,站起身又扇了那宮女一耳光,才氣沖沖地回了宮。

宮女這才捂着臉站起來,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娘娘和當初的陛下一樣,從不把她們當人看。

——只是如今聽聞陛下和善了許多,娘娘卻日益暴躁……

娴貴嫔回了宮,看着冷冷清清的合心宮,恨得咬牙。

她得寵的時候,日日都有嫔妃過來巴結;現在她落魄了,立刻便門可羅雀。

想到這裏,娴貴嫔又咬了咬牙,秀美的臉蛋上浮起一層焦慮。

她一定要想辦法救父親。

縱然她和父親關系算不得多好,可到底她與父親的利益息息相關。

她在宮裏打點、賞賜、享樂的開銷,全靠嫔妃的月例怎會夠?大半都是父親送進來的!

何況論起跟葉丞相的關系,也是父親更近一些!

可是現在陛下對她視而不見,叔父也保持了緘默,還有誰能說動陛下呢?

娴貴嫔思量半晌,神色終于寂靜下來,目光漸漸變得幽深。

……

夜裏娴貴嫔隐藏身形來到椒蘭宮時,霍采瑜正對着一卷茶經認真地配茶。

娴貴嫔看着霍采瑜,微微颦眉:“霍大人竟也好茶道?”

霍采瑜不答,放下茶經,目光微微有些冷:“貴嫔娘娘不該還在禁足中麽?”

守合心宮的人、守椒蘭宮的人竟一路放行……看來這一個月他和陛下不在宮中,又有些人心浮動了。

今夜陛下沒有要他留宿寝宮、也沒有來椒蘭宮過夜,霍采瑜心情本就差,見了娴貴嫔更沒有好臉色。

又聽了一次這話,娴貴嫔咬了咬牙:“霍大人,本宮這次前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霍采瑜阖上茶經,把配好的兩包茶放在一旁,擡起頭:“什麽交易?”

“霍大人助我救下父親,我助霍大人固住陛下恩寵,如何?”

霍采瑜目光中露出一絲嘲諷:“娘娘想得倒好。”

“霍大人莫要覺得陛下對你寵愛一時,便萬事皆好。”娴嫔矜持地擡起下巴,“本宮在後宮榮寵了兩年多,對陛下心思的了解可比霍大人強多了。”

霍采瑜臉色微微沉了沉:“娘娘還是回去吧,男女有別,免得惹人閑話。”

“男女有別?你我皆是陛下後宮罷了,莫非霍大人以為你和我有什麽分別?”娴貴嫔看霍采瑜不動心,咬了咬牙,繼續加碼,“本宮還可請叔父為你進言,為你封個爵位,總比日後陛下厭棄之後處境凄涼得好。”

霍采瑜失去和她繼續交流的耐心,轉頭看向了門口的宮人:“送娘娘回宮吧。”

“霍采瑜!”娴貴嫔急了,喝了一聲,“你在陛下心中只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男寵,沒有利用價值,又不能誕下皇嗣,若無人扶持,很快便将沒入水底無聲無息!”

“這便和娘娘并無幹系了。”霍采瑜神色冷峻,“送客。”

“好,好!”娴貴嫔還未被這樣無禮對待過,氣沖沖地道,“本宮倒要看看,你能有幾時好!”

将娴貴嫔趕走,霍采瑜重新坐回案前,想繼續配茶,卻全然沒了心情。

他倒是全不在意娴貴嫔說的什麽固寵。

他對陛下的渴望并非是一時的寵愛,而是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彼此傾心。

可娴貴嫔剛才有一句話卻将霍采瑜點醒了。

若他沒有利用價值,陛下也不會把他放在眼中。

他的陛下雄才大略、高瞻遠矚,又面臨着虎狼環伺的危局,日日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這樣的情況下,如今毫無能力的他有什麽資格奢求陛下的一心一意?陛下怎會看中一個無名小卒?

如今他要懲治一個貪官都要陛下苦心布局、還要被陛下失寵的妃子指臉痛罵。

唯有激流勇進、努力奮進,為陛下掌權、為百姓謀利、為江山流血,站到和陛下差不多的高度,才能入陛下眼中!

霍采瑜微微吸了口氣,棕色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澈,綻放出湛湛明光。

一簇名為野心的火焰在霍采瑜胸口中燃起。

不論為了江山社稷的安穩、還是他的陛下的夙願,他都要竭盡全力登上巅峰!

或許娴貴嫔根本想不到,她帶着施舍的心态前來尋霍采瑜幫助,一席不過腦子的話點醒了霍采瑜什麽。

……

第二日李錦餘明顯感覺霍采瑜有哪裏變了。

目光變得更加沉穩、一舉一動也不像前幾日那般浮躁。

整個人忽然如同一柄入鞘的寶劍,鋒華盡數斂起,但卻更加沉重,令人無法輕視。

李錦餘也明顯感覺霍采瑜對政事更用心、對丞相派的權力争奪也更關注。

這讓他驚喜不少:霍采瑜這是打算開始向上爬了?對他的不滿終于積澱成野心和叛逆心、讓他開始着手奪權了?

太好了!

高興之餘,李錦餘也微微有些疑惑:他這幾日除了避着霍采瑜之外好像也沒做什麽呀……霍采瑜怎麽就突然開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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