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躺進去洗

回到申燃身邊坐下,趙霁羽又看了一次剛才收到的照片。

鏡頭拍攝的角度有點偏,但恰好是這一點偏離,反而把看不清的舉動烘托得很有暧昧的氣氛。

手機收回褲兜裏,趙霁羽瞥了眼腕表,考慮着是把申燃帶去酒店休息還是帶回家,這時靠着不動的人先發出一聲呓語,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

“醒了?”趙霁羽靠近他問道。

申燃的表情還很迷糊,眯着眼睛看了趙霁羽一會兒才“唔”了聲,手伸向他道:“拉我起來……”

趙霁羽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摟住他的腰,一用力就撐住他站了起來。不過申燃有些腿軟,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傾斜到了趙霁羽身上,趙霁羽被壓得一下沒穩住差點坐了回去,等到站直後,趙霁羽低頭問:“你這樣能走麽,要不要我背你?”

申燃的腦袋無力地垂着,聽完就搖了搖頭,口齒不清地說了“廁所”兩個字。

趙霁羽架着他往洗手間的方向去,申燃一路都走得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進了洗手間,趙霁羽沒把他往尿兜方向領,而是帶他進了中間那扇沒人的隔間。

反手把門鎖上,趙霁羽看着他用左手拉拉鏈的動作,問道:“自己能上?”

申燃醉得厲害,牛仔褲拉鏈又硬,他試了幾次都手滑了。趙霁羽便扶緊他的腰,用空出的右手幫他拉開,握住道:“可以了,尿吧。”

申燃的臉埋到了趙霁羽的頸窩裏,他早已沒了羞恥心,意識不到這是一件不适合讓別人幫忙的事,等到輕松下來又腿軟了一下。

将他的另一條胳膊也搭到自己肩膀上,趙霁羽為他穿好褲子,洗完手回到沙發邊坐下,趙霁羽道:“是送你回去還是去我家睡?”

申燃嘟哝了一句“回去” ,趙霁羽便用手機叫了個代駕,剛下完單,屏幕上彈出了趙鑫鴻的來電。

他接起來,趙鑫紅問道:“霁羽啊,在外面嗎?”

“嗯,跟朋友在喝酒。”

“哪個朋友,是不是雪彤?”

“不是她。”

“你最近跟雪彤相處得怎麽樣了,怎麽也沒聽你們有消息?”

轉頭看了一眼又躺着不動的申燃,趙霁羽坐到了另一張沙發上:“我跟她挺好的,經常見面。”

“處得好就好,”趙鑫鴻叮囑道,“你也知道俞博他們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擡起左手捏了捏眉心,一絲疲态爬上了趙霁羽的面容,但他還是保持着剛才的語氣回答:“我知道,爺爺你別擔心了。”

“我對你還是放心的,你不像你那個荒唐的爸,”說起自己不成器的兒子,趙鑫鴻又沒好臉色了,不過他也不願多談,岔開話題接着說,“還有一件事,過幾天我要去北京談點公事,沒那麽快回來,你下周和馬泰約個時間,他要送兩箱酒到酒莊去,你幫我把把關。”

“好。”

“記得問雪彤有沒空,有的話帶上她一起去,你倆可以在那邊玩兩天。”

臨挂電話前,趙鑫鴻還不忘交代道。

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趙霁羽再次望向什麽也不知道,枕着靠枕睡得很香的人。

拿過開瓶器,他開了瓶冰啤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堵在心頭的煩悶情緒被冰涼的液體催散了不少,趙霁羽過來把申燃叫醒,架着他離開酒吧。

申燃有一米八的個子,看過去蠻瘦,該有的分量卻一點不輕。趙霁羽的車又停在隔壁街,走了沒多久就覺得這麽扛着他不是辦法,于是蹲下去把人背起,到了車門邊讓代駕幫忙把申燃放進後座。

路上趙霁羽打開了車子的軟頂敞篷,晚風裹着夏夜的暑氣不斷拂過臉頰,申燃在椅背上靠了一會兒就被吹得清醒了不少,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

從後視鏡裏發現他醒了,趙霁羽轉頭遞了瓶水給他。申燃連喝了幾口,問道:“這哪?”

“送你回家。”趙霁羽說。

申燃想再說話,一張嘴卻打了個嗝,趙霁羽問:“想吐?”

申燃點了點頭,接着又搖頭,一會兒後才說:“不想了。”

看他又閉上眼睛要睡的樣子,趙霁羽沒有再吵他,到了小區樓下,趙霁羽讓司機先離開,自己下車把後排還在睡的申燃背起來,走上三樓。

到了家門口,他叫醒申燃開門。申燃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這扇門,伸手去褲兜裏掏鑰匙,結果沒摸到。趙霁羽問他是不是忘帶了,他想了半天才笑起來,拍着趙霁羽的肩膀說:“我不住這了,你走錯啦。”

“你什麽時候搬的家?”趙霁羽疑道。

“前兩天啊,”申燃擡手往樓梯下面一揮,“快走,不然又要被,被轟。”

趙霁羽聽出了話裏的不對勁:“誰轟你?房東?”

申燃說了幾句話就累得不想再說了,他臉頰靠在趙霁羽肩膀上,目光直直盯着趙霁羽線條好看的下巴:“別提房東,我要回去睡覺。”

趙霁羽接着問:“把你現在住的地址告訴我。”

申燃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發出了語氣詞,趙霁羽又催促一遍,他反應過來後摸出手機,伸到趙霁羽面前說:“手機租的,想不起什麽路了……”

回到車裏,趙霁羽用申燃的手指解鎖了手機,在桌面上找到了租房的軟件,發現最近一筆訂單是前天晚上支付的,在大學附近的一家青旅旅舍。

趙霁羽又找了個代駕,這次到了目的地,他讓司機在車裏幫着照看一下申燃,自己拿着申燃的手機和錢包上去了。

前臺值班的男生正困得倚在桌面上打哈欠,見有人進來了,他習慣性地道:“四人間一床一晚40,八人間一床一晚30,住十天以上打八折。”

打量着這個逼仄又老舊的客廳,趙霁羽微微蹙起了眉,還沒說話就先看到一個人穿着條四角內褲,嘴裏叼着煙從一間房裏走出來。路過他身邊時,對方還用好奇的眼神在他身上打探。

待那人走進對面的衛生間了,趙霁羽也看懂這裏的結構是混着住,沒什麽私密性和安全性可言。

前臺的男生見他沒反應,敲了敲桌面道:“你要不要租啊?要的話就拿身份證登記。”

趙霁羽把申燃的手機遞給對方:“我來幫朋友退房,麻煩你告訴我他的床位在哪。”

男生看了下手機上的訂單信息,問道:“你有他身份證嗎?”

将申燃的身份證遞過去,男生通過電腦系統核對了下記錄,解釋道:“他是一次性定了十天的,我們這邊的規定是房費付了就沒辦法退。”

“不退也沒問題,我幫他把東西拿走。”

男生打量了趙霁羽一眼,看他外形斯文俊雅,又穿着筆挺的黑襯衫和西褲,便沒起疑,帶着趙霁羽去了申燃那間房,指着右邊那張上鋪道:“他是這床,你自己整理吧。”

男生說話時,隔壁床上兩個在玩手機的男的都擡頭看過來。趙霁羽走到申燃床邊,發現床上的被子鋪得很整齊,只在床頭位置放着個洗漱包,床尾有一只黑色旅行箱,上面挂着青旅給的床位號碼牌。

趙霁羽把洗漱包和旅行箱拿上,回到樓下放進了車後箱裏,讓司機開回自己家。

申燃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這一路發生了什麽。趙霁羽靠着副駕的椅背,右手握拳抵着嘴唇,不時會從後視鏡裏看申燃一眼。

初一那年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清楚申燃的家境與自己懸殊非常大。鄉下地方又靠着山,固然環境不錯,不過遠離城鎮,主要收入還是農業種植,經濟不可能好。

那時申燃家裏經營着一家小賣店,雖然只有母子兩個相依為命,但是看着也沒太大問題。後來大學再見,申燃的衣着打扮與一般人沒什麽區別,也沒從花錢方面看到明顯的拮據,怎麽會突然搬去那種地方住了?剛才聽他含糊地說被轟,難道是房東把他轟出來的?

後座上的人歪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眉眼間看不出一絲憂愁的模樣,等車子開進商業中心的地庫後,趙霁羽去後箱拿行李箱,關車門時手滑了一下動靜有點大,申燃在被震醒了,迷迷糊糊地扶住座椅坐直。

趙霁羽打開副駕門,扶他下車後聽他問道:“這哪啊?”

“回家了,”趙霁羽指了下前面的電梯,“走幾步就進電梯了。”

申燃也不知聽懂沒有,右手臂搭在趙霁羽肩膀上,有些急促的呼吸拂過趙霁羽的側臉,說:“急了……”

趙霁羽瞥他一眼,在他臉上看到了孩子氣的委屈表情,忍不住笑道:“馬上就到家了,忍着別尿褲子上。”

“才不會。”申燃醉歸醉,邏輯卻沒問題。他勾着趙霁羽的肩膀走進電梯,靠到轎廂壁上看着趙霁羽腳邊的行李箱,辨認了片刻又問,“這不是我的嗎?”

摟着他的腰,趙霁羽讓他依偎着自己:“是你的。”

申燃又發出了一聲語氣詞,擡起臉看向趙霁羽:“我又嗝,被趕出來了?”

趙霁羽反問道:“房東為什麽要趕你?”

遲緩地眨了眨眼皮,申燃看着像是在思考,然而沒等他想到電梯門就打開了。趙霁羽架着他出來,進屋後先把他扶到衛生間,幫他又解放了一次。

在被趙霁羽握住的時候,申燃盯着這一幕停頓了一會兒,擡起頭問:“你幹嗎呢?”

趙霁羽面不改色地忽悠他:“你剛才自己站不穩,讓我幫你扶的。”

“有……嗎?”申燃歪着頭思考了一下,然而被酒精浸泡過的大腦根本運轉不起來,趙霁羽又在旁邊催促,他竟然也沒想到有什麽不可以的,結果就是又一次讓趙霁羽幫他了。

上完以後,趙霁羽也不給他拉拉鏈,聞着他呼吸間的酒氣問:“洗個澡吧,沖沖熱水再睡會舒服點。”

申燃倚着趙霁羽,他從地庫走上來,已經快站不住了,眼角餘光瞥到對面靠牆有一個很大的灰色浴缸,便指着道:“我要躺進去洗……”

“那先把身上沖一下。”趙霁羽說,扶着他走到浴缸邊坐下,等他穩住了平衡便開始脫他的T恤。

申燃沒有反抗,趙霁羽脫完上衣又去脫他的牛仔褲,等到把內褲也脫下來後,趙霁羽瞥了一眼他的大腿根部位。

上次做的時候,這一片皮膚留下了好幾道明顯的吻痕和指印,現在早已看不見了。

拿過牆上的淋浴花灑,趙霁羽調整好水溫,開始對着申燃的肩膀往沖洗。

申燃坐在浴缸上,胸口感受的熱水壓力剛剛好,水流仿佛一只會按摩撫弄的柔軟手掌,趙霁羽只是沖了片刻他就舒服地眯起眼,随後又睜開看着趙霁羽,神色顯出幾分困惑。

“怎麽?”趙霁羽問他。

申燃說:“不是洗澡嗎?”

以為他指的是泡澡,趙霁羽解釋道:“是洗澡,要等你身上沖幹淨了再泡。”

“不是啊……”擡手捏住趙霁羽黑襯衫的領子部位,申燃拉了拉道,“你幹嘛還,還穿着衣服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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