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是真的無所謂嗎

秋釋天說,司馬謹的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事實上,也的确是如此。

“我說。”最終,秋釋天如此苦笑的說道,而司馬謹,只是淡淡的看着秋釋天,他并不逼迫,只是這樣的冷淡……那是最好的逼迫呀!

有些人的心門,比較難以打開,如果在對方剛剛打開一絲絲的時候,卻遇到了什麽讓他要關上的事,如果處理不好,那麽這打開的門,就會永遠關上。

秋釋天不能說,對司馬謹有多麽的了解,但是,隐隐的,他有這樣的感覺,對方的眼中……的确,揉不進半點沙子。

而秋釋天自己,并不想冒這個風險,于是,在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他如此輕輕的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大約我也只有五六歲吧。那時候,我認識了一個人,和我一樣大的朋友,不,對方可能還比我小上那麽一歲到兩歲的樣子。”

“那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耍,所以,感情可以說是比較好,只是,我的身份,和他的身份相差有些太多。”

“那時候,算是我在外面度假,這樣的形式,而所認識的那個人,那個比我小一兩歲的朋友……他只是我在度假的旅途當中,所認識的一個人,雖然,我是真的很喜歡他,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

“你也知道,我是獨生子。所以,小時候我還是很渴望有一個弟弟,可以讓我去疼愛的,也能夠陪着我一起玩耍,所以,在度假離開的時候,我答應他,我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和我在一起生活,讓他成為我的弟弟,讓他成為我的親人。”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我以為,這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哪怕就算是不能做真的親生弟弟,可是,或許也能夠做幹弟弟。那人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我應該是可以讓他成為我的伴的,只要我自己堅持的話。”

“可是後來随着我回到家裏之後,家裏也就立刻出了變故……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忙着處理家裏的事,自己的性情也發生了改變。又或許是,我雖然想有一個弟弟,但卻并非是真的那麽想要,否則的話,就算家裏出了變故,我又怎麽可能輕易的忘記?”

“等到我再一次想起的時候,想到我有那麽一個朋友,并且,做下了那麽一個承諾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四年的時間。于是,我再一次的去了,和那個朋友相識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是去履行承諾還是去道歉,或者只是純粹是為了去看一看的。讓我沒有想到的事,到那裏,我看到的是一道非常孤寂的身影。”

“我想認的那個弟弟,一下子瘦了好多好多,我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從我離開之後,每一天,那個人,都會在相同的地方,等着我。”

“我才知道,只是我随口的承諾,并不是那麽太放在心上,也并沒有認真去履行的承諾。別人卻是天天的放在心上,并且天天的在那裏等待,甚至患上了自閉症。”

“那一刻,我真的是十分的後悔,于是,愧疚,讓我決定把他接回家,在我跟對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別人眼中,患有自閉症的他,忽然擡起頭來對着我笑了。”

“謹之,你知道嗎?在我看到他的笑容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殘忍,怎麽可以忘記這麽重要的約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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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吧,把人帶回去,那麽,以後的話,我就可以補償這個人,而且以我的財力也可以幫助對方治療自閉症。接下來的生活應該是美好的,可是,就在我還沒有把人帶回去的時候……”

“當時,負責照顧他的一個阿姨,說要幫他收拾一點東西,那是他在孤兒院裏面生活的這幾年的自己的物品。雖然我有很多錢,那些東西,丢掉了都可以再買,但是我想,這或許是他的一個回憶,自閉症的兒童,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裏面,用着自己熟悉的物品可能會對治療效果比較好。雖然當時我的年紀也并不大,可是,對于自閉症,卻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我答應了,我跟他牽着手,在那裏等那個阿姨,将他的物品收拾過來。”

“街上有人在賣小吃,我想到,在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就有請他吃過東西,所以我跟他說,在原地等我,我去買一下東西就過來。”

“當時,他只是看着我,睜着眼睛看着我,我以為他是聽懂了。所以,我丢開他,自己跑到街對面去買東西……是我丢開了他,是我先放開了他的手,我沒有牽着他的手一起去買東西。”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已經那麽害怕被丢下。我不知道,原來他不是聽懂了。我不知道,自閉症的兒童,其實沒有那麽容易能夠聽懂……”

“在我丢開他的手之後,他着急了。在我已經走到街道對面的時候,他跑去追我,而就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

“謹之,你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小小的身體被撞飛出去……他明明只最多比我小上一兩歲,可是,四年之後,等我再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根本比那時候沒長大多少,個子就高了一點點。我甚至能夠輕易的把他抱起來,就像抱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抱着他,讓他趕快醒醒。你知道嗎謹之,他有睜開過一次眼睛,也有跟我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別丢下我……”

秋釋天的眼眶微微濕潤,在輕聲的說完之後,說完這一段,已經被他塵封,但是每一次回想起來都心痛的回憶之後,秋釋天輕輕的閉了閉眼,然後,定定地看着司馬謹。

“你知道,之前我失憶,其實在我的腦海裏,可能因為你,我知道了薛代郢這一個人,但是對于對方,其實我并沒有詳細的記憶。直到這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其實第一次見他,我就隐隐的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只是當時,或許因為我已經封閉了這一段記憶,所以,我一時之間并沒有想起來。”

秋釋天說着,聲音更加的低沉了兩分。“一直到,他為了救我,然後,我們一起掉下了那個洞。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他腦袋下面的那一灘血跡,我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和我記憶深處的那個畫面重疊了。我這才發現,其實,薛代郢的臉,長得和我的那個小朋友,有些相似,如果我的那個弟弟,能夠長大的話,那麽或許,就是薛代郢那樣的模樣……所以很抱歉,那個時候我有些激動。”

司馬謹一直靜靜的聽着秋釋天在說話,在對方都說完之後,他許久的都是沉默,而秋釋天,也一直沉默着,他的心情并沒有能夠恢複過來。

又是許久許久之後,司馬謹終于輕輕開口。“你到底是誰?”

秋釋天聞言,微微頓了頓,然後苦笑了一下。“瞞不過你,雖然,我在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已經盡量模糊了。但你還是看出來了,事實上。你在很早之前就懷疑了,是嗎?”

司馬謹定定的看着秋釋天,沒有說話。

秋釋天并沒有回避對方的目光,他看了看對方,只是自己說道:“你在懷疑我,不是真正的秋釋天,我知道,事實上我也有些懷疑。不,我這樣說不準确,其實在一開始,我并不認為我是秋釋天,我所來自的地方,并非是這個時空,我只是覺得,我的靈魂到了這個身體之上,至于我的靈魂究竟怎麽會到這個身體之上的,我自己也并不知道。直到後來,在上一次,林素開啓了我的血脈,并且幫着我入門,我恢複了記憶……也許詳細的說,也不應該說我恢複了記憶,應該說,我得到了秋釋天全部的記憶。”

說到這裏,秋釋天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但你也知道,得到記憶,可那些記憶,并非全都是我自己的,所以我在接收起來的時候,并沒有那麽輕易,有些人有些事,如果不去觸碰到的話,對我而言就像是看一場電影,很可能,看過也就忘記了。”

“這也是之前,我為什麽說,薛代郢這個人,在我的腦海中并沒有詳細的記憶。甚至對方的臉龐都是模糊的……所以我一直認為,秋釋天是秋釋天,雖然,我們有着相同的臉,有着相同的名字。”

司馬謹聞言,表情微微一頓。“相同的臉……”

“沒錯,我長得也是這個樣子,雖然并不算完全相同,但是其實很相似,只是我們的打扮風格,可能很不一樣,我們的性格也不一樣,但我們的名字是一樣的,模樣的話,也是十分的相似。另外,那就是之前,在那裏面了……謹之,我接受了一點傳承,而這個傳承,可能是關于我們銀河星系的起源,也可能是關于,所有位面的起源。這些都是我打算之後跟你說的……而在我接受了這些傳承,甚至看到了一點,可能秋釋天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以及很早很早之前的記憶……我忽然又覺得,可能我來到這個身體之上,并不是一點緣由都沒有。可能我和這個身體,跟以前的秋釋天,甚至以前秋釋天的靈魂,也并非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着,秋釋天微微苦笑了一下。“謹之,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混亂?事實上,我自己也覺得有些混亂。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說我是秋釋天,那我就是重生的秋釋天,如果你說我不是秋釋天……那麽這個說法,也并不一定是準确的。”

司馬謹抿了一下嘴角,定定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又是片刻之後,他輕輕說道:“薛代郢,究竟只是像你所說的那個朋友,還是,他其實就是!”

秋釋天聞言,微微一頓,然後笑着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所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他總不可能,和我一樣,也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他來到這個世界,怎麽可能認不出我……”

司馬謹垂下了眼睑。“你很在意那個人?”

“這是自然,謹之,也許在你的眼裏,我所說的事,算不得什麽。一條人命,也算不得什麽,但是在我之前所生活的世界裏面……戰争,已經是許多許多年都沒有發生過的,死亡,也是最大的事情。我們那裏的人,從小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和你們是不一樣的……至少,那個人,那件事,在一度都成了我的夢魇,我不敢碰觸的過去。”

“你所說的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麽世界?”

“古地球。”

司馬謹聞言,頓時一愣。

秋釋天微笑的點了點頭,眼中帶着一絲懷念。“謹之,你沒有聽錯,我所說的,的确是古地球。”

“古地球……竟然是那裏。”

秋釋天點頭。“的确是那裏,謹之對那裏有了解嗎?”

司馬謹微微搖了搖頭。

“那以後,我和謹之多說一點,關于古地球的事,如何?”

司馬謹聞言,看了看秋釋天,然後微微點頭。“你方才說,銀河系的起源,那是怎麽回事?”

“其實也不能說是起源,而是分離。”

“分離?什麽意思?”

“林素所說的是真的,在我們這裏,不只有我們所在的銀河星系。我們所在的,是一級文明,除了我們銀河星系之外,還有另外兩個星系……而在這兩個星系之外,還有二級文明,三級文明,可能,還會存在四級文明,但是我所接受的傳承當中,只提到三級文明,四級文明我則是一點都不了解。”

“事實上,我所接受的傳承資料,已經是不全,是遺失了,并且破損了的。現在,我就跟你說一說……”

這整整一夜,秋釋天都在跟司馬謹說着自己所接受的傳承,以及那傳承當中,所接受的認知。

也是因為那東西,包括自己身上所具有的血脈問題,銀河星系當中,所有人類,可能會出現的少量血脈問題,等等等等,都和司馬謹說了一說也是因為這些東西,讓秋釋天冥冥之中覺得,可能,他會來到這具身體之上,真的不是純粹的巧合……

這一夜說的太晚,而且,秋釋天本身并沒有恢複多好,到後來的時候,就直接睡着了,而司馬謹……他屢次想要離開的時候,秋釋天都抓着他的手,非常的緊,如果強行掙脫的話,秋釋天一定會醒。

最終,司馬謹還是陪着對方一起躺着了……

而秋釋天這一睡,就睡到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

等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天的傍晚,而在他身旁,自然沒有司馬謹的蹤影。

秋釋天這一覺睡的時間夠久,精神狀态也恢複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隐隐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內,一股氣流已經在運轉,而這股氣流,大約就是所謂的寧力,正确的講,應該是靈力。

他知道,自己的修煉方式,跟司馬謹他們,是有着一點區別的。而所根據自己接受到的那傳承記憶,自己的這種修煉方式,倒是有點像古地球當中,那些小說裏所說的修真。

當然,這并不是真正的修真,只是一種修煉的方式,也是一種比較獨特的功法,而這種功法的話,只适合有他身上這種,開啓了傳承血脈的人,才能夠适合修煉。

秋釋天盤腿坐下,然後,根據林素所交的入門法門。引導着那些氣流一樣的靈力,在自己的全身經脈當中游走。

這一次,算是秋釋天自己,真正第一次意義上的修行,而這一修行,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兩個多小時,他也沒想到,居然要花這麽久的時間。

身上有些黏黏呼呼的,甚至,似乎有一些黑色的液體排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當中的洗髓。

秋釋天暗暗的嘀咕了一下,然後進去衛生間裏面,痛快的洗了一個澡才出來,而這時候,第一感覺到的就是肚子餓了。

很快,狐冶被叫了進來,在吩咐對方安排晚餐之後,他問了司馬謹的下落。

“又去了要塞?異獸星球那邊有動靜嗎?”

“似乎不是異獸星球那邊,詳細的究竟如何,屬下并不知,可要屬下去問一下?”

“帝後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帝後離開的時候曾說過九點之前回來。”

“那行吧,先不用問了,等帝後回來再說,先去安排晚餐。”

“是,屬下這就去。”

狐冶離開之後沒多久,忽然,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進來。”

房門被推開,出現在外邊的聲音,讓秋釋天微微一愣,因為,來人是薛代郢。

“薛少将?”秋釋天微微挑了一下眉頭。

薛代郢點了點頭,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秋釋天看了一眼薛代郢,“薛少将來找我可是有事?”

“臣……有一個問題想問帝主。”薛代郢的聲音有些輕,似乎又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秋釋天聞言,直接點了點頭。他略微覺得,現在的薛代郢,表情有些怪異,不過也沒多想。“薛少将有什麽請說。”

“帝主之前,在那洞內,喚臣小影……”薛代郢的聲音,微微有一絲顫抖。“帝主為何會喚這個名字?”

秋釋天微微一愣,然後,猛地看向了薛代郢,薛代郢的雙目,也是緊緊的盯着秋釋天,這四目相對,熟悉的感覺湧上心田,秋釋天驀地站起。

“你……”

薛代郢看秋釋天如此反應,更是緊緊的盯着對方,小片刻之後,忽而輕輕開口。“秋……哥哥?”

秋釋天的臉色頓時白了一白,然後,不敢置信的看着薛代郢,一只手忍不住的,我上了對方的肩膀,死死的抓了一下。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薛代郢的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他低下了頭,沒再看秋釋天。

秋釋天見狀,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兩只手一起搭上了薛代郢的肩膀,“你擡起頭來看着我,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你叫我什麽?”

薛代郢擡起了頭來,嘴巴微微動了一下,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他的下唇似乎有些顫抖,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僵直的。

秋釋天輕輕的閉了閉眼。“小影,你竟然真的是小影……”

薛代郢緩緩地搖了搖頭。“之前我不是,因為我不記得。我掉下去,受傷之後……才有了小影的記憶。我才想起,我在死亡之後,就到了這裏,到了這身體裏面……可是後來,我出過一次事。在那一次是之後,我沒了小時候的記憶,我以為,我就是在這裏出生,我以為,我就是這裏的人……”

薛代郢輕輕地說着,然後閉上了嘴巴。

“小影,你還活着,你還活着就好……”秋釋天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你不知道,我多想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是我沒有遵守承諾,是我讓你空空的等了那麽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秋哥哥,你別這麽說,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沒有怪你……你後來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不來的……我出事,也不關你的事,那只是意外。”

“小影……”激動之下,秋釋天猛地将人擁進懷裏。

而就在這時,忽然,房門被傳來打開的聲音。狐冶帶着晚餐進來了,而在狐冶的身後,所跟着的,竟然是司馬謹!

秋釋天反射性的,趕緊放開了薛代郢,而薛代郢也終于恢複過來,垂下了頭。“帝主,臣先告退。”

秋釋天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點了點頭,于是,薛代郢告退。

狐冶也沒有想到,打開門竟然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他不敢去看後面的司馬謹是何神色。他飛快地放下了端過來的晚餐,然後趕緊的告退了,并且為兩人關上了門。

比起狐冶不敢去看司馬謹的表情,在司馬謹出現的那一瞬間,秋釋天的目光,卻一直是在司馬謹的臉上的,他看到對方微微驚訝了一下,以看到對方在驚訝過後的面無表情。

秋釋天微微苦笑了一下,在狐冶關上房門之後,主動走向了司馬謹。

“抱歉,我也很意外,薛代郢竟然就是……”

“他自己過來告訴帝主的?”司馬謹淡淡的開了口。

秋釋天點了點頭,“他是知道這一次受傷之後,才恢複了小時候的記憶。我們沒說多一會兒話,方才狐冶在這裏,不然的話……我倒是想認真的介紹,謹之和他認識。”

“不必。既然帝主說,他是恢複了小時候的記憶,這也就證明,他一直是在這裏生活的。那麽恐怕,我認識他,比帝主認識他更深,無需重新介紹。”

秋釋天聞言,微微苦笑了一下。“謹之……我承認對他有所虧欠,之前和方才,激動之下有些……但那只是親人之間的擁抱,希望謹之能夠明白。”

司馬謹看了看秋釋天,忽然問道:“帝主很害怕我誤會嗎?”

秋釋天聞言,理所當然的點頭。“這是自然,不管怎樣,我應當與旁人保持一點距離的,方才是沒有做好。”

司馬謹垂下了眼睑,“其實帝主多慮了,我并沒有誤會什麽,不管帝主與他是何關系……都無所謂。”

秋釋天一愣,“無……所謂?”

司馬謹擡起頭來,“是,無所謂。”

秋釋天張了張嘴,然後,扯出了一個不太像是笑容的笑容。“謹之……是真的覺得無所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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