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因為他值
秦素珏笑道：“妳不用時刻在我身邊侍候，有什麽需要我會與妳說，如果皇上那邊責怪，我自然會替妳去求情。”
嬌喜點點頭，“好的娘娘，奴婢就在門外候着，您有事就招喚我一聲。”說完，小心掩門離開了。
秦素珏思忖良久，總覺得內心十分不安。
想到朝庭近來所面臨的諸多事情，她知道北部一帶對北岳的影響已經是越來越頻繁。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那個北海之王封奕。
想到此，她緊緊抓着手中的玉簫，尋思了一陣，悄無聲息的躍出窗子，直奔宮外而去。
還記得上次封奕闖進禁宮，将玉簫送給她的時候曾說過，只要她吹出他經常吹的那首曲子，就可以引他現身。
如此說來，那封奕目前所在之處離皇宮肯定不遠。
她悄無聲息的來到皇宮深處一個不經常有人出沒的地方，這裏沒有侍衛把守，以她的能力，想要避開東方曜派在她身邊的那些影衛也完全不成問題。
見四下裏無人，她提起玉簫，緩緩吹起。
這首離魂曲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師父曾經教她吹起過，只是她不喜歡這首曲子的音調，覺得太過凄涼憂傷，所以學會之後，始終不曾用過。
“早就聽我兄弟說，天機老人最得意的女弟子，不但智謀過人，武藝超群，如今看來，就連這簫聲，也吹得如此精妙……”
不遠之處，傳來封奕的嗓音。
秦素珏止了簫聲，順着封奕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人洋洋灑灑的坐在一顆參天古老之上，俊美的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居高臨下的瞧着自己，笑道：“怎麽停了，繼續吹啊，我喜歡聽這首曲子，只可惜我認識的人中，卻很少有人能将這首曲子完完整整的吹下來。”
秦素珏優雅的收起玉簫，仰頭看他，“這首離魂曲，曲調凄楚，憂傷綿長，若是聽得久了，自會勾起傷心往事，你又何必與自己過不去，非要找這個不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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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奕聞言，哈哈大笑，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
“人生在世，苦樂相伴，能在開心之餘偶爾憶起過往所遭遇的磨難，才更能學會珍惜眼前，善待旁人。”
“既然你懂得這個道理，又為何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那樣的決定？”
封奕挑眉，不着痕跡的湊到她面前，“妳所指的，該不會和北彊有關吧？”
秦素珏也不閃躲，傲然的和他相對而視，“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相信你心裏很明白，我所指的究竟是何事，你想幫助北彊，來攻打我北岳麽？”
封奕負手而立，冷笑一聲：“這個問題，是為妳自己而問，還是為東方曜而問？”
“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于，如果妳是為自己而問，我會回答妳，但如果妳是為東方曜而問，或許我會拒絕回答。”
秦素珏看了他一眼，不驚不怒，淡然道：“如果你真不想回答，可以為自己找無數個理由。”
“妳為何會覺得我不想回答？”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幫北彊？是因為楚子默麽？”
“妳之所以會對我發出質問，是因為東方曜麽？”
秦素珏用力點頭，不疾不徐道：“是！”
她如此幹脆的語氣，令封奕一怔。
片刻後，他才露出幾分不屑的冷笑，“想當年東方曜為了得到皇位，排除絆腳石，不惜将妳做為籌碼加以利用，這樣的男人，他究竟有哪裏好，讓妳對她死心塌地，傾其所有？”
“因為他值！”
“哼！他值？”
封奕冷哼一聲，“我不相信妳真的不在意，如果不在意，當年東方曜登基之時，妳又為何會不辭而別，讓東方曜成為這天底下第一被個女人抛棄，并成為笑柄的帝王？”
“或許在私人感情上，他的确是不擇手段的利用了我，可是在天下人眼中，你卻無法否認東方曜是個好皇帝。”
“依妳之見，我兄弟楚子默，是不如東方曜聖明了？”
“封奕，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你為何執意追求于不可能出現的真相？或許我師兄把持朝政，會比今日更加繁榮，但前提是，他必須在當場的那場對訣中活下來才行。”
“也許你覺得我這樣說有些過于無情了，事實上在兩年前，我也很糾結于我師兄被東方曜設計害死的這件事。”
“師兄待我如親妹，當初會猝然而死，我的确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為了這件事，我獨自在外流浪兩年，就是想用那樣的方式，來為師兄贖罪……”
“妳一句贖罪，就想洗清罪孽？”
秦素珏搖頭，“我并沒有這麽天真，如果可以讓師兄活過來，我願意接受上天給我的任何一種責罰，但這一切，與東方曜無關，與天下百姓無關，與江山社稷無關。”
“如果你想為師兄報仇，可以直接來找我，沒必要将那些無辜百姓也牽扯進來。”
“好！說得好！”
封奕不正經的拍着巴掌，“果然大仁大義，敢作敢當，比起尋常家的女子，有那麽些與衆不同。不過我很好奇的是，如果當年死掉的是東方曜，妳會不會也像現在這般震定自若，口沫橫飛的講這番所謂的大道理，給東方家的後嗣子孫去聽？”
秦素珏表情微怔，腦海中勾勒出東方曜慘死于劇毒之下的情景。
是啊，如果當年死掉的那個人是東方曜，她會不會還保持一顆如此震定的心态，去面對這蒼天世人呢？
思來想去，答案是否定的。
她愛東方曜，就像東方曜愛她一樣，她們彼此相愛。
所以當年楚子默死時，她雖然心痛，可為了東方曜的大業，她卻保持了沉默。
換個角度，死的是東方曜，她會恨楚子默，甚至會為了東方曜，而親手殺掉楚子默。
如此說來，她也是自私的，會為了自己真正在意的那個人，不惜一切後果，就算犯下衆怒也在所不惜。
見她沉默，封奕怆然一笑，“這就是人性，不管多麽理智聰明，當面對感情的時候，也會變得自私自利，東方曜的确是個有福氣的男人，可惜了我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