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現

慕容炎真的沒有搭理周竟,張琰吩咐顧郡城将太子安頓好,回頭便去霍權帳中找慕容炎,卻被告知他并沒有回來,趙薫也不在,那個寶貝箱子也不在,張琰急了,他剛剛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沖他發怒,別是夫人生氣了?

唉!!!

張琰心裏忐忑!

随便抓住一個小兵,張琰問,“霍權呢?”

“霍大人去了易大夫那兒。”

易大夫是軍中的大夫,一直跟着張家,張家從一兵一卒到現在的萬馬千軍,他也算是焰軍的元老了。

易大夫大概三十歲左右,只比張琰大了幾歲,卻醫術精湛,傳言說易大夫是外族一神醫門下高徒,至于那神醫,內行只聞其聲從未見其人。

因為剛剛的戰争并沒有持續多久,受傷的人也不多,焰軍第一條令不是沖鋒陷陣奮勇殺敵,而是要求每個将士都先學會怎麽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命。

只有保住了自己的命才有資格談報效。

張琰到了易大夫帳中,易大夫擡眼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忙活了,張琰卻不也不去打擾他,易大夫最讨厭在救治傷患的時候有人打擾。

張琰在一邊探頭探腦,就是沒見到慕容炎的身影,他暗暗搓搓手,幾度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大塊頭影響,易大夫停止手上的動作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要是急,出門左轉,那邊的林子很密。”

張琰嘴角直抽,扶了扶額,這易大夫還是這樣子啊,斯斯文文的模樣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易大夫,霍權呢,有沒有來?”

三軍皆知他們的侯爺娶了男妻,見過侯爺夫人的就只有那麽幾個人,況且易大夫除了醫術,對其他的事一向都不感興趣,就連張琰成親之日都只是露個面而已。

張琰也并沒有刻意的去向衆人宣告他帶着夫人一同出戰,認識慕容炎的人很少,但對霍權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将慕容炎放到霍權身邊也有這個意思,好能幹随時知道慕容炎的行蹤,另外,對于霍權,他很信任。

“沒看到。”易大夫看也沒看他,從一邊端藥的助手手上拿過紗布準備替傷者換藥。

易大夫的助手看上去很小,卻很機靈的樣子,聽到張琰是來找霍權的,忙說,“侯爺,霍大人就在外邊。”

他說的是營帳另一邊的外邊,話剛說完,易大夫瞪他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多事。”

那小孩兒調皮的吐了吐舌。

張琰點頭,“多謝。”

和易大夫打了聲招呼,便繞過去找霍權。

霍權此刻還沉浸在震驚中,這裏的傷患不少,易大夫忙不過來,有些傷得重的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就在這命弦之際,慕容炎從趙薫抱着的那個箱子拿出一套工具,命人将患者擡到擔架上躺好,那熟練的技術和認真的樣子讓霍權狠狠震驚了一把,沒想到他這個嫂子居然懂醫術。

在信王朝末年,戰火連天,民不聊生,許多的人都拿起武器投身軍營,只為那一口糧。在周惠王這一代,重文輕武,讀書人大量增加,起初在惠王時代,信王朝一度攀上了巅峰,就在惠王十年,一女子的出現使得原本繁榮發展的信朝開始走下坡路。

那女子名叫姝人,是個外族人,皮膚白皙,五官深邃,标準的外族美人兒,惠王對她越來越寵信,朝政也漸漸的荒了下去,年紀越來越大的惠王也越來越糊塗,聽信讒言,荒淫無道,不再理朝政,幸而姝人沒有孩子,否則周竟早就被罷免了。

姝人極其的美麗,傳聞當年她入宮時,途徑禦花園,禦花園的百花都沒有開放,有饞臣溜須拍馬,道,“百花都被娘娘的美麗所傾倒。”

惠王哈哈大笑,很是高興,賜姝人為貴妃,住禦龍殿。禦龍殿是王上的寝宮,與天子同寝,這是至高無上的榮寵。後來惠王還廢了原本的王後力排衆議封了姝人為後。

姝人容貌靓麗,身材姣好,性子溫和,什麽都好,就是不愛笑,但是她笑起來又很好看,惠王又很愛看她笑,因此,惠王每日費勁功夫的讨美人一笑,卻都不頂用,後來有一臣子給他出主意,點烽火臺。

烽火臺用來求救的信號,王城出事時,只要點燃烽火臺,各路諸侯便會紛紛趕來營救。第一次點烽火各路諸侯紛紛趕來,一看,王城沒事,而惠王和姝人正坐在城牆上笑,諸侯氣憤,卻也無奈撤兵。

這惠王一看姝人笑了,便有了主意,經常用這樣的方法逗她,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王城被攻陷,惠王命人點燃烽火卻無人來救的原因。

因為惠王後來沉迷美色,昏庸無道,百姓的日子越過越苦,一些兵權較大的諸侯紛紛發起戰争,為争奪兵權和地方而起烽火,原本拿起筆杆子的人紛紛丢下筆杆子從戎了,飯都吃不起讀書還有屁用,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棄筆從戎,打仗的人越來越多,受傷成為了家常便飯,但是大夫越來越少,所以,無論是哪一路軍隊,兵力足,錢多的諸侯最多三四名軍醫,而像張琰這麽窮的焰軍,就只有一個大夫。

在這樣的時代,大夫是很值錢的,更何況醫術高超的呢。

所以,看到自家嫂子竟然會用醫救人,看那架勢,技術應該還不賴,霍權是既震驚又激動,媽呀,別看他們窮歸窮,這配置的大夫可一個個的不得了,一個是神醫高徒,另一個醫術還不錯。

霍權激動的在心裏握拳,一定好好對嫂子,不能讓張琰那個粗神經的給人氣跑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霍權還是挺接近真相的!!!

張琰看到霍權的時候霍權在弄藥呢,走過去,好奇的看着整擺弄藥材的霍權,張琰不解,“你小子幹嘛呢?”

正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霍權被吓了一跳,放下手裏的東西,看着張琰,突然問道,“大哥,你說當初我學醫會不會好一點?”

張琰一拍他腦袋瓜子,“想學就學呗,就你這腦袋瓜子,還有什麽學不會的。”

霍權通讀百書,也略懂一點兒醫術,但是并沒有親自實踐過,這會兒怎麽想起這茬了?張琰不解。

四處看了看,那個箱子在霍權旁邊,但箱子的主人不見人影,張琰摸摸鼻子,有些吞吐,道,“炎炎呢?”

就知道。霍權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順便鄙視他一番,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說——你就只記得你家炎炎,還記得侯府小院你的小弟我麽?

“大嫂去河邊了。”從這過去不遠就有一條小河,霍權拉住迫不及待找夫人的張琰,猶豫了一下,問他,“大哥,大嫂是大夫這件事你知道麽?”

張琰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霍權暗自嘆氣——看來是不清楚了。

擔心張琰會誤會,霍權立馬替慕容炎解釋,“你別生氣,我想大嫂不是有意瞞你的。”

張琰臉上沒任何表情,轉過身抱着胳膊,問他,“那你怎麽知道的?”

有不好預感的霍權心裏打顫,絲毫不猶豫,指着四處躺着的重傷患者,此刻已經包紮得妥妥的,說,“這些都是大嫂救的。”又指了指躺他身後的三個人,頭上用紗布纏了不知道多少層,受傷的手和腳也被固定住了,“這幾個人重傷,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快就會死,也是大嫂救的。”當然,還有趙薫,不過趙薫這件小事就不用告訴他大哥了。

張琰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面上是一種稱之為很不爽的表情,“他都沒告訴我。”

這語氣委屈的,霍權都忍不住‘啧啧啧’,“大哥,你也別在意,我想大嫂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前世,張琰就不清楚慕容炎的身份,慕容炎經常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什麽,張琰問他他也不說,後來他氣急了便也不管他,他曾經以為慕容炎在他身邊是有目的的,可是雖然不知道慕容炎在悄悄的做着什麽,卻沒有一件事是危機到他,甚至還在無形之中推動了他一把。

前世他可以不管慕容炎的目的,也肆無忌憚的懷疑他,可是,當經歷過那些生死,他重新得到了他,那麽,他就不能放任自己了,一切以夫人為首,這是張琰此生活着唯一準則。

不懷疑他,不生氣,但是夫人卻什麽都不告訴他,張琰內心還是有些受傷的。

冷冷的瞥了一眼霍權,心說,“我的夫人你關心過頭了。”

霍權尴尬,同時心裏對他豎中指——你個黑大熊,當老子願意,還不是怕你神搓搓的把這麽優秀的人弄跑了。

霍權還沒說話呢,又聽張琰警告,“炎炎是你嫂子,你別和他走太近,不然......”

“不然怎樣?”張琰的話還沒說完,後面一道清冷微微低啞的聲音響起,張琰回頭,只見慕容炎正朝他走來,他的臉上還有水珠,應該是剛洗過臉,額前遮住臉的一绺頭發沾濕了水往後面放,露出那道猙獰的疤,背着光,真的讓人感到恐怖害怕。

“侯爺,你放心,我不會對你霍權怎麽樣,也對你焰軍沒什麽其他心思。”

慕容炎說完接下來的話,張琰頓時心裏一咯噔,完了,誤會了,誤會了......

張琰舔着臉湊上去,解釋,“炎炎,你誤會了......”神情頗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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