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終）
葉厲行望着旁邊兩位少女，突然間變得有些躊躇，“那個，你們兩個還缺那種用來寵着的祖宗嗎？你們看我怎麽樣？”
高晏雲冷笑。
池禮彥冷笑。
葉厲行：“不願意我也不勉強的，別笑得這麽吓人行嗎。”
華沐漣回到府中，沈氏看到她回來十分開心，“漣兒回來了？今晚和他們出去玩得開心嗎？”
華沐漣點了點頭，“今晚十分熱鬧。”
“聽說鎮遠侯府的小侯爺也去了，你覺得他品性如何？”
真是夠了。華沐漣無奈地看着她娘，“我就是和小染去逛了一下，七公主和高宴雲也在。”
“哦。”沈氏的聲音中有着不加掩飾的惆悵，但是很快又恢複過來，“剛剛吳大人和他的兒子過來了，我瞧着吳公子一表人才，而且傳言品性不錯，他說明天想和你去游湖，你去不去？”
華沐漣有點頭大，“娘，不是說了婚姻大事由我嗎？”
“可是你一直都定不下來，你這年紀越來越大，娘也擔心啊。你就聽娘的，去見一見這個吳公子如何？”
“不去。”
“漣兒，”看着華沐漣那絕無商量的樣子，沈氏也急了，“娘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如果還不适合，娘就不插手你的婚姻大事了。”
“這可是你說的，最後一個。”
“對對對，是娘說的。”見華沐漣答應了，沈氏也不纏着她了，“累了吧，你早點休息，娘先回去了。”
“嗯。”
沈氏回去和丞相說起這事，“雖然這是最後一個，好歹漣兒也願意出門了。”
丞相聽完整件事情，不忍揭穿道：“夫人，這局你輸了，出去見一見這些公子對于漣兒來說甚至是一件找樂子的事情，她說最後一個，但是也明白，依你的性格，這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卻要了你一個承諾，倘若吳公子之後你再給她張羅，她必定會拿這個承諾堵你，你無話可說，她可以免去一次麻煩，若是你堅持，她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和你提一個要求，瞧着吧，我們的女兒一定有什麽事情要做了。”
沈氏一時語塞：“你們父女要不要這麽悶，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嘛。”
第二天的武課，武學的教授者李大人看着武臺上華沐漣在舞的劍點了點頭，雖然還差點火候，但是對于這種文官家的孩子來說，已經不錯了，吩咐旁邊的屬下記錄下。
第二個是高宴雲，她挑了一條長鞭，甩得破風聲陣陣，最後要收尾的時候，高宴雲往鞭子上輸了點內力，狠狠甩在臺角一個木頭人身上，木頭人直接攔腰被打斷。
李大人見此眉毛不禁一跳，“高宴雲，明天來上課的時候帶一個一樣的木頭人來賠。”
高宴雲：“哦。”
第三個是池禮彥，池禮彥選了一雙錘子，結束的時候砸在地上直接砸出一個凹陷，還有幾條裂縫，李大人對她也沒有好臉色，“公主記得等下結束之後派人把這臺子修修。”
池禮彥：“哦。”
第四個是池沫染，池沫染選了一柄□□，要結束的時候她飛身踢在一個臺柱上，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脫手而出，往木頭人那個角落而去，□□的力道穿透了木頭人的身軀，把它釘在後面的木頭臺柱上，李大人過去一看，□□的尖端甚至穿透了臺柱，超出了臺柱半指的銀色□□頭在陽光下反着光，從那個角度看去，差點沒閃瞎他的眼，“池沫染，明天來的時候也給我帶個木頭人來賠，還有這臺柱也換一換。”
池沫染：“哦。”
第五個是葉厲行，他選了一把大刀，結果砍斷了圍臺的繩子。
李大人看着最後一個這種搞事情的學生演示完內心有點複雜，每一次考驗都能把臺子翻新一遍，“葉厲行，明天帶繩子來把這繩子換一換。”
葉厲行，“哦。”
華沐漣因為有事，第一個考完就走了，池沫染她們幾個考完的站在一起聊天，等李大人宣布結果，池沫染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邊有一個人早上一直在看漣兒。”
高宴雲：“誰？不過華沐漣不是一直都有人看的嗎？”
池沫染十分不爽，指向一個男子，“那邊那個，他看了一個早上了，一直看着那種！”
池禮彥她們順着池沫染的手指往那邊一看，池禮彥皺了皺眉，“那誰啊。”
“吳兵。”葉厲行道，“那個什麽尚書家的公子。”
池沫染用手肘撞了一下葉厲行，“你去打聽下他想幹嘛。”
葉厲行十分有效率，沒一會兒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他說他要娶華沐漣，今天下午還要去游湖來着。”
池沫染聽到有人要娶華沐漣，突然覺得十分憤怒，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哪來的憤怒讓她的心口一陣地疼，她挑了挑眉，“長得這麽醜也敢說這種話，拿去填河河都嫌他醜。”
高宴雲看到那個吳兵竟敢來拆自己站的一對那個氣啊，“那個吳什麽的，是不是要打架！”
池禮彥轉身就要抄錘子：“長成這樣也敢說要娶我們漣兒，誰給他的勇氣！我這麽漂亮的人都沒有說話，信不信我兩錘子下去，打得他爹都認不出他。”這皇室的人對自己的顏十分有信心，也見不得醜人。
葉厲行看看那個被刺穿的臺柱又看看那些斷掉的木頭人，看看裂掉臺子又看看她們三，“诶诶诶，三位壯士先冷靜會啊，這只是他自己說的，我們去問問華沐漣吧，說不定這是那人自己想的。”
四人結果也不聽了，趁着李大人在看其他人演示，偷偷溜走。
四人來到丞相府，看到她們那個架勢，門房還以為她們要來打架，小心翼翼地問，“拜見群主，七公主，小侯爺，高姑娘，你們這是？”
池沫染問，“你們小姐在家嗎？”
“在的。”
“那就行。”池沫染經常來丞相府，帶着三人直接就到了華沐漣的院子，華沐漣的丫鬟看到池沫染四人行了個禮，“諸位是來找小姐的嗎？”
“對，你們小姐呢？”
丫鬟看了看葉厲行，有點不好意，靠近了點池沫染，小聲道，“小姐在沐浴，您要不等等？”
池沫染并不懂丫鬟為什麽要說得這麽小聲，但是也配合地用小小聲回，“不成，我這事比較急。”
高宴雲也很急知道，看到池沫染還和丫鬟說悄悄話，“小染，怎樣？”
池沫染回頭，用在場的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漣兒在沐浴，讓等一等。”
丫鬟：……
池沫染急着要問華沐漣，“真的是急事，我就進去問一下，沐浴也沒什麽，我不看行了吧，我就問個話。”
丫鬟有點想哭，雖然平時小姐和郡主很親近，但是這個應該也是不能的吧，“郡主……”
“她要是怪罪下來有我擔着。”池沫染板起臉保證。
“要不小染進去，要不我們三進去，小丫頭你選一個。”池禮彥給了她一個選擇題。
丫鬟覺得這兩個選擇都是死路，“我……”
趁着池禮彥她們和丫鬟糾纏，池沫染“嗖”一下打開門進去又很關上。
聽着門被關上的聲音，丫鬟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池沫染進去之後往右邊走，打開了一扇門，沿着門的左邊又走了一會，看到路的盡頭的一扇門，這裏很安靜，安靜得池沫染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池沫染打開那扇門，進去後輕輕關上，站在屏風後不敢出聲，這麽站了一會，池沫染有點慫了，剛剛在門口就要求個答案的氣勢蕩然無存，她躊躇了一會，轉身想走。
有個人進來之後一直不說話，華沐漣一開始還以為是丫鬟，可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用眼神示意放花瓣的丫鬟去看看。
那丫鬟放輕了腳步轉到屏風的另一邊，看到了正在轉圈的池沫染，她有點吃驚池沫染來到了這，行禮道，“拜見郡主。”
這突然出現的人吓了池沫染一跳，“你什麽時候在這的？”
“剛剛。”
“染兒來找我有事？”華沐漣邊問，邊往下沉了一點，花瓣漫過她的鎖骨，加上水霧的原因，很難看得清人。
“是，有點事，那個，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和那個什麽，什麽，出去游湖？”
“是這樣。”
聽到回答，池沫染又激動了，她到池子旁邊，“為什麽啊。”
華沐漣又往下沉了一點，把肩膀以下都沒入水中，“就是去玩一下。”
“那可以帶我嗎？”
“不行。”
“我保證不搗亂。”
“不行。”
“為什麽不行！那個什麽長得一副潑皮的嘴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華沐漣提醒道，“吳公子。”
“那個姓吳的長得一副潑皮的嘴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們四人扮成随從跟你去保護你。”池沫染堅持。
華沐漣扶額，“不可以貌取人。”
“我就以貌取人，就帶嘛，不然我們就自己去。”
華沐漣在池某人半撒嬌半威脅中妥協了，“行吧。”
下午的時候，華沐漣帶着四個随從出發了，三位丫鬟，一位家丁。
吳兵站在湖岸邊等華沐漣，見她來了趕緊迎上前，“華姑娘你來了。”
“嗯。”
吳兵笑道，“大年的燈比平時都漂亮，我這幾日一直有同朋友出來賞燈，發現岸上人多，湖中卻也有許多畫舫，在畫舫上，不僅可以賞湖中景，更可以清晰地看岸上景，那時，吳某就想着，若是華姑娘在，看到那樣的景象一定也喜歡。”
華沐漣跟在吳兵身旁往畫舫走去，“多謝吳公子記挂，沐漣确實喜歡賞燈。”
高宴雲走在池沫染旁邊，一直使眼色叫池沫染冷靜啊。
夜幕慢慢降臨，岸上的花燈開始挂起，偶爾又在人群的喝彩中被取下一兩盞，從畫舫的第二層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昨晚她們停留的戲臺，臺上的花旦依然在唱着那場愛恨情仇，臺下的觀衆看得癡迷，随着花旦的喜而喜，憂而憂，怒而怒，他們讨厭起戲中那個抛妻棄子的人，後來又因為那人平步青雲娶了公主而唏噓、羨慕或是嫉妒，只是不知當年那戲中人，在同樣的大年，路過同樣的街巷，聽着臺上那場別人的一生，是否也有着唏噓或羨慕。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場戲，只是有些唱得了團圓，有些卻唱罷了年華依舊無人相和，不管故事的結局如何，盡情演繹的每一個日子，都是最精彩最值得喝彩的光影。
眼瞧着越來越晚了，兩人還在談詩詞歌賦，按照戲本子的套路，後面還有個人生哲學要說，思及，池沫染很暴躁。
華沐漣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池沫染的手安撫，轉身對吳兵說，“吳公子果然見解不凡，只是天色已晚，要不我們改日再說。”
“好。”吳兵真誠地說，“華姑娘的見解也出彩，吳某甚是欽佩，吳某自從上書房起就對華姑娘甚是傾慕，不知能否得華姑娘的眼？”
“沐漣對吳公子只有朋友間的情誼。”
即使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真正得知答案的時候，吳兵還是有些難過，他眼中的光彩暗了暗，“這也沒事，吳某只希望華姑娘以後能幸福就好，吳某喜歡你，是吳某自己的事，華姑娘也不要有負擔，希望以後遇到我們還是能和現在之前一樣暢聊。”
池沫染覺得自己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跳出來，“你知道是你自己的事就好，既然是你自己的事，做什麽還拿出來嚷嚷，打擾了當事人之後又假惺惺地和對方說不要有負擔，簡直虛僞！”
吳兵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轉身一看，突然被吓得一個哆嗦，天吶，這人好醜。只見這人的臉上滿是胭脂水粉的痕跡，花花綠綠的，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臉上會有一層一層的粉末往地上掉，剛剛她說完那段話之後，地上被鋪了一層白色的粉。
吳兵這才注意到華沐漣身後的四個随從，一眼掃過去，被吓得退後一小步，哎呀娘啊，這幾個人好滲人，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花花綠綠的，厚厚一層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不過會給自己畫這樣的妝容的，可想而知本身一定更加滲人。
吳兵指向他們的手指都在顫抖，“你……你們……”
華沐漣有些歉意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抱歉吓到吳公子了，我的這些下人聽說今晚和我出來比較開心，妝有些濃了。”
吳兵完全說不出話來，這不是有些好嗎？簡直可怕。
華沐漣帶着點責備的目光看向他們，“以後開心也不能這樣知道嗎？你們自我介紹下吧。”
“我叫小沫。”
“小晏。”
“小禮。”
“小厲。”
看着華沐漣好像對她的下人們很好，吳兵也不好多說什麽，瞧着她們面前又多了一層粉末，再次感嘆了一下華姑娘果然非凡，即使這些人這麽滲人，還是把她們留在身邊，他想了想，說了個比較不這麽違背良心的話，“額，小莫、小豔、小李、小力是吧，不錯，名字和你們挺配的。”
華沐漣差點破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至于那四人，因為沒有覺得自己的妝容有什麽不對，就沒有聽出裏面的意思。
吳兵要說的話并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停止，他醞釀了下情緒繼續道，“華姑娘當真不考慮下吳某嗎？我承諾只要華姑娘願意嫁給我，以後家主定是從我們的孩子中選。”
“你什麽意思！意思是你有了漣……有了我們小姐之後，還會納妾是嗎？”池沫染又忍不住了。
“男人三妻六妾實屬正常，但真正的愛我會只給華姑娘一個。”吳兵看着這個再次跳出來打斷自己話的下人有些不滿，“這是我和你們小姐的事，你算個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葉厲行冷笑，他站到池沫染旁邊雙掌一揚，“哼，你算個什麽東西，告訴你，她可是我們家小姐跟前的大紅人！”
高宴雲：“是小姐的小心肝！”
池禮彥：“小寶貝！”
池沫染昂首挺胸，用下巴指了指吳兵，“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得上我們家小姐，還敢三心二意。”
高宴雲：“又醜。”
葉厲行：“又窮。”
池禮彥：“又沒家世。”
池沫染再接再厲，“警告你，以後再敢來找我們小姐，本……姑娘就用你填護城河！”
高宴雲：“以後見着我們家小姐給我繞着走，否則本姑娘打得你爹娘都認不出你！”
葉厲行：“以後再敢給我聽到你對我們小姐說出類似表心意的話，小爺毒啞你。”
池禮彥：“以後要是被我發現你再有一點對我們小姐的心思，本姑娘讓你把大牢坐穿。區區一介尚書之子，也敢肖想我們小姐，誰給你的勇氣，啊？”
被幾人輪番打擊，吳兵氣得哆嗦，剛想反駁卻突然想起什麽，他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這個身形，這種說話的語氣，這個人數，好像那四個人啊！而且聽說池沫染與華沐漣走得很近……再看看那四個人，雖然臉上的粉很厚，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勢與氣質，卻還是看的出來的。細思恐極！
吳兵再次一個哆嗦，這次是給吓的。
“實在對不住，他們是沐漣管教不嚴，希望吳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吳兵接過華沐漣的臺階，對剛剛的事情不再提及，“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回去吧。”
“好。”
畫舫靠岸，吳兵原本還想和華沐漣說什麽，卻發現她身後的池沫染盯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不悅。吳兵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敢說，趕緊帶着自己岸上的随從急匆匆走了。
随從馬上端上四盤暖水，四人拿起毛巾清理自己的臉，華沐漣拿過池沫染手中的毛巾為她清理，池沫染趕緊邀功，“你看，那個吳什麽的果然沒安好心，幸好我跟來了。”
華沐漣手中動作不停，她揚了揚眉，“你們剛剛說什麽？你是我跟前的大紅人？”
池沫染一時語塞。
“小心肝？”
池沫染低下頭不敢看她。
華沐漣把她的頭又掰了上來擦拭，“小寶貝？”
“我……”
“便宜都占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既然你是我的大紅人，是我的小心肝小寶貝，那我呢？我是你的什麽？”華沐漣讓她對着自己，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池沫染臉變得通紅，她神情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明的情緒，聲音低低的，“你是我的小祖宗。”
華沐漣不禁笑了出聲，“你這是什麽破比喻。”
回到府上，池沫染突然有些着急。少女有了心事，卻不能對經常訴說的那人說，可她很迷惘，急需一個方向。
她走到了離親王和王妃的院子，“小綠，我爹睡了嗎？”
那名喚小綠的丫鬟見她來了行了個禮，“王爺和王妃尚未就寝。”
離親王和王妃正在聊天，突然看見池沫染整個人悶悶不樂地過來，王妃趕緊把人拉過來，“小染怎麽一副委屈的樣子？”
池沫染坐到離親王的旁邊，“爹，如果有了喜歡的女孩怎麽辦？”
離親王大手一揮，“娶回來。”
“如果那人不喜歡你呢？”
王妃聽了問，“那那人讨厭你嗎？”
池沫染想了想，搖了搖頭，漣兒對她這麽好，沒有讨厭她。
離親王笑了笑，“既然不喜歡，那就娶回來培養感情不就行了。”
王妃附和，“既然對方不讨厭你，那還是可以培養感情的。”
“哦好的，我知道了。”
王妃笑她，“小染這是幫誰參謀呢？”
“我自己。”
王妃：“……”
離親王：“……”
饒是離親王也是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小染你，你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華沐漣。”
王妃一愣，“小染你，你這難度有點大啊。”作為一直想要華沐漣做兒媳婦的王妃，對于這個兒媳婦完全滿意，她們家小染這個性子，嫁給了男子他們十分擔心她過得不好，經常想着哪個男子才适合，既然小染有了喜歡的，那當然是孩子的幸福最重要。
離親王點了點頭，“華丞相這人狡猾得很，想要拐他的女兒難度實在太大，這事如果沐漣那邊也配合，就好辦多了。小染，沐漣知道你的心意了嗎？”
池沫染搖了搖頭，她也是剛剛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你知道她的心意是怎樣的嗎？”王妃問。
池沫染搖了搖頭，這事她之前沒注意。
王爺和王妃一起扶額。
在各路軍師的指導下，池沫染緊急補着知識，這一補，就補到了正月十五。
今天是上元，池沫染叫了華沐漣晚上一起賞燈，她找到了一艘比那天更大的畫舫，決定在這個年的最後一天和華沐漣說一下。
華沐漣來到的時候看到池沫染一個人并沒有多說什麽，和她一起上了畫舫。
兩人在畫舫的第二層，一邊欣賞着美景，一邊只是閑閑地說着話。看着池沫染還在閃爍其詞，饒是華沐漣性子再淡定，也被這時間慢慢推移變得緊張，今日高宴雲池禮彥和葉厲行三人突然登門，告知了池沫染的事情，并拜托如果到時候華沐漣不答應也好，盡量表達委婉些，池沫染也很緊張，如果到時候有什麽情況，請她多多擔待。
她又感動又氣，她喜歡的人她當然會擔待着，哪用得着她們說，又感動于池沫染身邊有一群對她這麽真心的朋友。
煙花一個接一個在夜空中努力綻放，似是為了在新年中留下自己的痕跡，池沫染慢慢靠近了點華沐漣，伸手覆在她放在外面的手上。
華沐漣轉頭看向她，池沫染看着外面不敢看她，從她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她閃爍而忐忑的眼神，她的喉嚨滾動一次又一次，但是就是不看她，也不說什麽。
華沐漣反手握上她有些抖的手，“不要緊張。”
池沫染抓着華沐漣的手不自覺有些用力，明明之前寫過草稿，也背得好好的，可是現在就是說不出來，她重新盯着外面的煙花，表達混亂而無邏輯，恨不得把那些自己想到的寫這方面的詞都用上，說到最後甚至還帶了顫音，“漣兒，我，我會對你好，一心一意……一生一代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總之，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娘子。”
華姑娘簡單而幹脆，和池某人形成鮮明對比，“能！”
池沫染轉頭看向華沐漣，她那精致的臉在煙花的綻放中忽明忽暗，眼中納着岸邊的如晝燈火，還有不知所措的驚喜的自己。
池沫染看得着了迷，她的頭慢慢靠近華沐漣眼中的自己，想要再看清楚一點自己的樣子，只是她還沒有來的及琢磨那眼中的自己是什麽樣子，卻被溫熱的唇奪去了所有的想法。
直到華沐漣透不過氣來，她推開了池沫染一點，“這裏還在外面，成何體統。”
池沫染不依，她才剛剛嘗到甜頭，根本不想停止，“我就是體統。”
“你聽不聽我的。”
池沫染想了想，“別的事情聽你的，現在先聽我的。”
華沐漣忽略她的說法，故意道，“為什麽要聽你的？”
池沫染只好停下想了想，“我的力氣比你大。”
華沐漣：“力氣不夠可以知識來湊。”
“我跑得比你快。”
“速度不夠知識來湊。”
“我武功比你好。”
“武功不夠知識來湊。”
“我馬術也比你好。”
“馬術不夠知識來湊。”
池沫染終于覺得有什麽不對，大怒，“聰明了不起啊？”
華沐漣認真道，“是的。”
“嗷！”池沫染一把撲了過去，控訴，“你到底愛不愛我的？”
華沐漣張開雙臂把撲過來的池沫染抱進懷中，“愛。”
外面依然熱鬧，人們似乎對這個年的最後一天額外珍惜，觀衆爆發的喝彩聲、花旦婉美的腔調，叽叽喳喳商量燈謎等聲音依舊不絕于耳，煙花很美，燈很美，戲很美，這個上元很美。
熙攘兩人依，相述話不遲，火樹銀花燦，華燈染漣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