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遇到楚昊之前,他不僅是個差生更是個壞學生。

今年是我第一年帶畢業班,壓力非常大,去天臺散心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蜷在角落裏的高大身影,一縷白煙正從他的指尖袅袅飄散到空中。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

“被教導主任知道可不得了,這次當做老師和你的小秘密,下不為例哦。”

我面前的學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他掐掉煙頭,站起身,比我高了足足大半個頭。

我思忖他應該就是辦公室傳說,楚昊同學吧。

我笑着擡起手,揉亂他的頭發。

“年紀輕輕,別學些糟老頭的習慣,長得帥更應該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他說:“老師覺得我長得帥?”

我幹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長得很精神。”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我拍過的地方:“老師喜歡我的身體?”

“……”

我笑不出來了,現在的學生都這麽難纏?

他說:“老師,我叫楚昊。”

我點點頭:“我知道。”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臉瞧。

我搔了搔臉頰,咳了兩聲:“那什麽,你叫我陸老師就好。”

他依舊一瞬不瞬地瞧着我。

“……陸文。”

他笑了:“老師的名字真好聽。”

我說:“誇我也不能幫你加分,快回去吧,記得洗洗手把煙味散了。”

楚昊忽然弓下身,陌生的壓迫感迫使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我咽了咽吐沫,右拳偷偷握緊。

他眼睛彎了彎:“老師你剛才臉紅了。”

我的心陡然一跳,看着他的笑臉說不出話來。

他說:“老師你臉紅的樣子也好看。”

“是、是嗎?”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閑事了,若不是為了苦苦維持教師的尊嚴,真恨不得立馬跑掉。

他又問:“老師看起來好年輕,今年有二十五歲嗎?”

“早二十六了。”我說。其實我撒了個小謊,我大學一畢業就托關系進了這所中學,離我的二十五歲生日尚有幾個月,但我總覺得不多說兩歲會被他小瞧了去。

“是嗎,我第一次看到老師路過我們班級的窗口還以為是新來的實習生。”

“是的,”我催促道,“快回去上課。”

他猶豫了兩秒,才說:“好吧,聽老師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氣。

後來,我總會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裏遇見楚昊,他看我的目光我并不陌生,只是我始終不願承認那來自一個學生。

盡管我有意避開他,他見到我仍會熱情的靠上來,如此不鹹不淡地相處了近一個月,我幾乎以為事情到這裏便點到即止了。

我是在第三節課暈倒的,說遇到也不盡然,準确來說我是低血糖加睡眠不足,在撿粉筆的時候眼前一黑,整整五分鐘都蹲在地上站不起來,張老師誇張地說我把全班同學都吓懵了。

我說你不如說我差點為國捐軀。

我被班長和課代表合夥架到了醫務室,後半節課生生變成了自此,我猜測這是他們逃避随堂測驗的手段之一,然後我就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泛白的臉色和青紫的嘴唇。

“我是不是得向校長申請補貼啊。”

我一面苦笑,一面自言自語。

讓我媽知道又要教訓我平時不運動,上個課都能上出病來了。

我躺在床上閉眼不過五分鐘,就聽見了倉促的腳步聲,我以為是班長或者課代表又回來了,朗聲道:“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意想不到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到楚昊晦暗不明的臉龐。

“你為什麽會來?”我訝異道。

他說:“我從窗口看到了。”

又是窗口……

“你每天上課就是對着窗口發呆嗎?”

“是,”他毫不羞愧地說,“萬一錯過了老師的身影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小小年紀,談什麽一輩子。”我嘀咕。

他的手搭在床沿,似乎想握住我的手,最後只是虛虛地挨着我的手背。

“老師,我上官網查了,你根本沒有二十六。”

我沒料到謊話被拆穿的那麽快,尴尬地說:“虛歲算的。”

他沒有細究這個話題,盯了我半晌,欲言又止。

我閉上眼睛:“我又不是什麽珍奇異獸,沒必要圍觀,回去吧。”

他想了很久,對我說:“老師你是最重要的,不要生病。”

我頓了頓,開口道:“好。”

心裏有什麽變了。

那天之後,我很沒出息地決定躲開他,這個方法在很短的一段時間确實奏效了,直到那天我開了一天的畢業班會議,頭暈腦脹地走出校門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雨幕下。

我快步走過去,将傘撐到他的頭頂。

“你瘋了,萬一感冒發燒怎麽辦?”

他一下子抱住了我:“今天一天都沒見到老師。”

我看着他濕透的衣衫,嘆了口氣:“先去我的公寓換件幹衣服。”

我把他領進門,丢給他一條毛巾讓他先去洗澡,我自己都被他蹭了一身的雨水,那把傘算是形同虛設了。

我脫掉濕透的衣服,赤裸的肌膚接觸到濕冷的空氣,不由一陣顫栗。

楚昊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目光鎖在我的胸口再也挪不開。

我羞惱地說:“看什麽,又不是大咪咪,看不出火花來的。”

他說:“老師懂得真多。”

我說:“那當然了,我可是大人。”

他忽然說:“老師,其實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

“所以呢,”我不明所以,“生、生日快樂?”

“所以……”

楚昊脫掉上衣,袒露出健壯的身體。

“老師來教我一些大人的事吧。”

因雨水而冰涼起來的身軀在他炙烈的目光下變得火熱,我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視線無法從他起伏的胸膛上挪開,仍由他一點點靠近,最終叼住了我的唇瓣。

他的舌尖撬開了我的牙齒,在我的口腔內肆虐,我心頭一突,正想奮力推開他,他搶先松開了口,而後在我的唇角溫柔地碰了碰。

“老師,我做得對嗎?”

他輕聲問我,與方才的強勢不同,那是帶着某種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閉了閉眼,感覺燥熱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不足為道的小小的悸動。

“不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

“那要怎麽樣才對呢?”屬于楚昊的氣息再度近了。

我勾住他的脖子,壓下他的腦袋,吮吸住他的舌頭,在他的雙手摸上我的身體時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

既然怎麽樣都不對,索性随他去吧。我在心底說。

情欲一旦燃起來,就收不住了。

我的唇印在楚昊的耳廓,呵出一口暖氣。

“你不把褲子脫了,我該怎麽教?”

他的身子猛地一顫,在“嘶啦”一聲中,已野獸似的撕扯掉了長褲。

我的手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滑過,這具蘊含着無限力量的年輕的軀體像磁石般吸引着我,讓我失了方寸,即使有被灼傷的可能,也想同他一起燃燒。

我們擁住彼此,在深吻中癡纏,任由快感的電流不斷竄入血肉,湧動情潮。

楚昊癡迷地望着我,手中的動作不受控制地加重加快,在他攥住我的腳踝拉開我的腿時,我不由悶哼一聲。

“對不起,老師。”

他埋在我的頸脖間喘息,強有力的脈搏透過緊貼的肌膚不斷傳來。

我閉上眼,感覺更熱了。

“笨蛋,知道什麽叫前戲嗎。”

我的舌尖勾住他的耳垂,指腹在他的敏感地帶來回撫摸,描繪他因為興奮而更加明顯的肌肉線條。

我握住他的手,攤開他寬大的手掌,引領他帶走我的熱量。

他激動而笨拙地學着我的動作,很快便循着本能将我壓在床上,一只手揉捏着我胸前的乳粒,另一只手探入我的胯間,嘴中與我的舌頭追逐。

緊繃的身體開始放松,我低吟着擡起臀蹭上他的身體。

“進來吧。”

我拂去他額上沁出的汗珠,在結合的一瞬間抱緊了他。

沒經住誘惑的人……

“是我。”

楚昊眼巴巴地磕在床沿。

“是我不好,老師別生氣了。”

我趴在床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還橫沖直撞不怕閃了腰。

他站起身,濕熱的吻沿着我的背脊落下。

“我錯了,不要不理我。”

我嘆了口氣,側過臉:“把地上的衣服扔洗衣機裏。”

他高興地在我唇上飛快地啄了一口:“好的老師。”

明明是一同運動的人,此刻楚昊已經活力十足地收拾屋子了,我看着他忙上忙下的高大身影,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

我好歹也是在教師運動會上拿金獎的人,帶畢業班前是天天騎自行車去學校的,體力不該輸給他才對。

我越想越不對味,把折回來為我送水的人叫住,拉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疼,卻沒有收回手,而是雙目緊盯我的嘴唇,慢慢地攪弄手指。

他的指節比旁人要大上許多,當他模仿着那物在我口中進出時,我一時竟失了神,回過神來,粗大手指已被灼熱的雙唇替換。

而我,不知不覺又縱容了他一回。

我們兩個渡過了黏黏膩膩的周末,到了周一上班,我坐在辦公室裏仍覺得渾身不利索,不停地捶打肩膀。

李老師見了不免一頓說教,叫我注意生活習慣,別跟他一樣年紀輕輕得了肩周炎。他資歷最深,平時總把我和張老師當做他的學生。

張老師偷偷做了個鬼臉,拿起一疊試卷走過來。

“你下節沒課吧?”

我接過試卷:“你又要搞小測驗了?”

他無奈地撓撓頭:“沒辦法,模考快來了,那些猴孩子還不樂意,他們以為我想出試卷啊。”

我了然地接過試卷。他同時教兩個班的數學,經常會調課一起考,防止考題洩露,我若是沒事會幫他監考一個班。

“等等,”張老師說,“這次你幫我看三班吧,每次都是我親自監考三班不管四班,不能厚此薄彼。”

我看到他頗為自戀的模樣,很想告訴他一直以來被厚的是四班才對,楚昊跟我說過他監考喜歡走來走去吵得很。

我跟張老師一人手裏拿着一疊試卷,分別走進三班和四班。起初坐在前排的幾個學生見了我驚訝地停了手中的動作,然而他們再一掃我手中的試卷瞬間誇了臉。

我清了清嗓子:“張老師應該跟你們提過了吧,那就廢話不多說了,課代表上來數卷子,大家把書都收下去。”

說完,我不着痕跡地往後排瞄去,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楚昊聽到我的聲音立刻擡起頭,繃直了背脊,伸長了脖子對我咧嘴笑。

笨蛋。

我心裏罵了他一句,收回視線,将試卷分出去。

即便沒有教過這個班,我依舊能從大家的考試狀況輕易地分辨出學生的好壞,好同學答起題來姿勢端正,沉着冷靜,普通的學生匆匆掃了一眼題目就開始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差學生抓耳撓腮半天才能寫上兩個字,再差一點的……

我走到楚昊身邊,小聲說:“考試中,想什麽呢。”

他既沒有盯着試卷也沒有盯着,而是托着下巴發呆。

“沒想什麽,”他笑了笑,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在看人。”

看人?

我愣了愣,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教室的牆上斜挂着一面鏡子,而鏡子對着的地方正是我原本站着的位置。

他對我比了個口型——

心上人。

我的臉不可抑制地燒起來,在他發覺異樣之前轉過身,快步走到牆邊把鏡子取了下來。

楚昊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我不再看他,壓低了聲音說:“雖然本次測驗不計入成績,但也請大家認真對待,不要被外物所幹擾。”

說完,搬了把椅子坐到最後一排。

天知道我并不是想洞察全班,只是不想停留在一個人的視線下。

原本漫長的兩節課在我的胡思亂想間按了加速鍵,我看看手表還剩半小時,便走上了講臺。

“寫完的可以提前交卷了。”

學生們陸續交完試卷走出教室,唯有楚昊留在了最後一刻。

大部分學生都站在走廊上一邊小聲對答案,一邊好奇地往教室裏張望。我無可奈何,只能再次走到他身邊。

“時間到了,這位同學。”

他手肘壓在試卷上,對我說:“老師我叫楚昊。”

我勉強笑道:“楚昊同學,該交試卷了。”

他配合地移開手,然而在我拿起試卷的剎那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燙得手一抖,指間的試卷又輕飄飄地落回了桌面上。

“老師,你的手上沾了紅墨水。”

“是、是嗎?”

他的舌尖無意識地在唇角一舔:“請讓我幫你洗幹淨。”

我大概經歷了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監考,張老師看到我的臉色吓了一大跳,連聲問:“不舒服,發燒了?”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請我吃飯,不然下次別想找我幫忙了。”

“好好好,”張老師不放心地問,“你真沒事吧?”

我揮揮手:“沒事,就是累了。”心累。

他殷勤地替我拉開椅子,又幫我按了按肩膀。

“下次你有測驗找我。”

我說:“你能別輕描淡寫地加重學生的負擔嗎?”

他不以為意地一聳肩:“高三嘛,不都得豁出去半條命,他們會習慣的。”

高三啊……

我自己想想手裏捏着幾十個學生的命運都經常半夜胃疼,真不知道張老師不過比我多帶了兩年是哪來的自信。

思及至此,我擡起手捏了捏張老師的面皮。

“不厚啊。”

“嘿,造反啊!”

張老師作勢要打,我們兩個鬧到一半,辦公室的門一響,我倆登時僵住。

張老師是怕被李老師見了又得說教半天,我則在心中默默祈禱千萬別是楚昊,好在來人讓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我擺出為人師表的姿态,柔聲問:“怎麽了?”

班上的小姑娘,喊了聲報告走進來,她上次進辦公室還是哭哭啼啼的,這次除了臉頰微紅倒是正常許多。

于倩倩拽了拽衣角,說:“老師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我想給你慶生。”

我有些驚訝,問道:“你一個人?”

她聽了慌張地擺擺手,臉更是紅到滴血:“不、不是我一個人,還有班上的同學。”

“好啊,”我笑道,“謝謝你們了。”

她先是一怔,然後高興地原地蹦了一下,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态,害羞地埋下臉,只露出兩個通紅的耳根。

“那麻煩老師周五放學之後多留了一會兒了。”

我笑吟吟地目送她低着頭離開,搖了搖頭,暗自感慨這才是可愛的高中生應有的樣子。

張老師在一旁發出噓聲:“豔福不淺哦,你小子。”

我說:“小姑娘的愛心,算什麽豔福。”

他不贊同地“啧啧”兩聲,說:“別看現在是小姑娘,過不了幾個月一畢業,脫下校服化上妝就脫胎換骨了。”

我不理會他的取笑,在手機的備忘錄裏輸入新的日程。

張老師也笑不了多久,還有大把的試卷等他愁眉苦臉呢,我相信最折磨人的那張一定寫着楚昊的名字。

楚昊想幫我洗手,最後不出所料地洗到了床上去,他摩挲着我中指上的厚繭說老師辛苦了。

我告訴他如果當初我按自己的志願考幼教就沒他這個臭小子什麽事了。

他先說我沒去太好了,然後又問我為什麽。

我說:“我媽說幼教适合女孩子,我這種五大三粗的人萬一把人家小孩弄出個好歹怎麽辦,中學生就皮實多了。”

他笑着将下巴磕在我的肩上,側躺着攬住我的腰,溫熱的肌膚貼上我的後背。

“老師明明纖細又溫柔。”說着,親上了我的後頸。

我不輕不重地在他腦門上一拍:“說話就說話,不許耍流氓啊。”

他跟我撒嬌:“溫存溫存嘛。”

哪次溫存的結果不是擦槍走火。

我撈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比了比,不看臉,光看手,确實他更像大人一點。

楚昊反握住我的手把玩,把我整個人都攏在懷裏,四肢交纏。

“老師,你不要幫班主任做事了,我今天看見你的黑眼圈又重了。”

我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他的撫慰:“你應該先反省你自己,明知道我每天工作有多忙,還來搗亂。”

他的嘴印在我的肩上:“我不是搗亂,是在跟老師校園約會。”

我低笑着揉了揉他的頭。

周五的放學鈴一打,我的手機也跟着響了起來,其實備忘錄很是多此一舉,第一次有學生給我慶生,我的內心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和緊張的。

打開教室門,中間的桌子被推到了兩邊,七八個學生沒有回家留了下來。

于倩倩手裏捧着蛋糕,局促地看向我,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老師好”。

我下意識地接了句“同學們好”,教室裏頓時笑開了。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感覺笑一笑放松多了。

同學們送上了手工做的賀卡,給我唱了生日歌,我感動得被李老師附了身,叽裏呱啦地講了好一通團結友愛的大道理,反複說做他們的老師很榮光。

于倩倩的好友楊雯聽不下去了,打斷我說:“老師我們沒畢業呢!”

我住了口,沒忍住又笑了。

氣氛愈發良好,我和他們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眼見蛋糕吃的差不多了,我叫他們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吧,于倩倩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哎呀,”楊雯握住她的手,湊到我跟前問,“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我差點嗆着嗓子,“為什麽問這個?”

楊雯揚了揚手指,老神在在地說:“我媽開完家長會也問,你們班主任年紀輕輕看着倒挺穩重的,有沒有對象啊。”

我幹笑:“謝謝誇獎了。”

“謝什麽謝,”楊雯說,“老師你的答案呢?”

我看看她們兩個,楊雯探究地瞧着我,于倩倩則低着頭,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忽然明白了,青春期的小姑娘有時會對年長的男子抱有近乎愛慕的錯覺,而直爽的女生決定幫她害羞的朋友問個明白。

我笑了笑,給了她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老師有戀人了哦。”

楊雯的臉上浮現出了無從掩飾的失落,繼而擔憂地看向好友。

于倩倩揚起頭,眼裏含着淚,對我說:“老師祝你幸福。”

我由衷地說:“謝謝你。”

兩個小姑娘再沒心思留下來收拾教室,我一個人将桌子都推回了原位,再趴在窗臺發了會兒呆,到家已是黃昏了。

算了,我心想,今天偷個懶不改試卷了。

拿出鑰匙之前,門鎖打開了,楚昊探出身來,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老師,我等你好久了。”

我一時間內心錯綜複雜,走進門,果然在茶幾上發現了未拆的蛋糕盒。

“抱歉。”

我反身抱住他。

“讓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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