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死吧

與此同時，殘魂撞進沈少卿的身體，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頓時有了些神采，再開口說話就連語氣也有了，他說：“去死吧。”

仿佛被沈少卿的氣勢鎮住，其實是本源受到撼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那兩人正面承受沈少卿，這回真的是被手撕了。好在他們不是人，沒有血，也不血腥，撕開之後就開始縮小，最後變成兩截腿骨被沈少卿抓在手中跳到地上。

此時火車裏的陣法剛好因為剛才打鬥的餘波震壞，寒素就看到火車頂到處都是一個個凹下去的腳印，地面上也有，看上去仿佛外星人來過似的。此時隧道上面的土石已經被全部走，變成了能直接看到天空的類似于一線天的景色。

“我的鱗片呢！我的鱗片呢！”見沈少卿回來，佘雲立即竄出去，忙不疊問。

其中一截腿骨上面露出一張人臉，道：“已經被我們祭天了……”

“啊啊啊啊……”佘雲激動的尖叫，道，“你們又不是什麽正經精怪，也不是人類，就算祭天也是沒有用的，我當時就跟你們說過……像你們這種，連鬼都不是，充其量只是四不像的怪物，也就是你們運氣好跟慕雲山融為一體，要不然現在早就魂飛魄散……”

“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甘心。”

另外一個人忍不住說：“當初我們并沒有做過壞事，只是互相愛慕，想要在一起，不想藏于人後而已，誰知道世界這麽大，竟然容不下我們兩個人。”

被這句話觸動，寒素嘆氣道：“據我所知，只要是祭奠，就一定會有去的地方，你們跟我說說這件事。我打算幫佘雲找到他的鱗片。”

“就知道主人是好人，主人你收下我吧，我可以把五百年的口水分給你。”佘雲立即狗腿的撲到寒素腳上，用腦袋蹭他的小腿。

幹咳一聲，寒素扭頭往回走，道：“這裏已經沒事了，剩下的交給鐵路局處理。少卿，你臉上的霧氣能去除嗎？”

“我殘魂裏剩下的力量可以克制，暫時沒事。”沈少卿依舊拿着所有的行李，寒素拿着繼續縮小，首尾相連變成手镯的小蛇，還有裝着兩個腿骨的袋子。

本來有些事情并沒有明白的扯開了說，就像沈少卿的身份，還有他這個人的組成成分。原本在寒素心裏，沈少卿應該是那種身懷絕技，來頭神秘，身負拯救世界重任的男主角，有道是有多大能力，就要擔多大的責任，所以沈少卿那麽厲害，肯定有天大的責任在他身上。

……然而寒素慢慢知道的真相卻讓他有點無所适從，什麽執念、殘魂，聽上去像是沈少卿不是人，而且自己随時都可能處在危險裏似的。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寒素下意識看了眼前面的沈少卿，此時他剛把兜裏的手機放好，然後頗為熟練的從自動售貨機裏取出兩罐飲料，大步走回來。身高腿長再加上帥氣的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麽完美，以至于寒素生出一種只有小說裏才會存在的浪漫情懷，腦海中所有的想法全都抛掉，眼裏心裏只剩下對方。

一對有情人在一起，其實不需要什麽磨合期，因為對他們來說，只看一眼就已經注定了一輩子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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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前面臺階。”沈少卿冷不丁開口，“在想什麽？”

“想你。”主動抓住對方的手，不顧旁人的側目，寒素有點疑惑的問，“你是不是就跟他們說的一樣……”

“噓。”忽然欺身過來，沈少卿低聲道，“我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以後大概會明白。”

問了等于沒問，寒素索性不再說話，一門心思往家裏趕，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當出租車接近村子，快要到自家那邊的時候，寒素的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因為村裏停了太多輛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車。

或許是因為慕雲山一行讓寒素不再那麽單純天真，或許自從寒墨把寒家交給他的那一刻起，寒素就在學習如何撐起整個寒家，亦或是因為手腕上纏着一條極為好騙的單純僞龍，這給了寒素莫大的信心！當他踏進大門的那一刻，沈少卿自己退後，寒素一步一步走進自己家，周身氣勢節節攀升，等稍微休整一番來到會客廳的時候，已經是叫廳裏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相看。

如果是婚禮當天寒素還只是個混在一群天鵝裏的醜小鴨，但幾天時間不見，這只醜下鴨俨然已經蛻變成真正的天鵝，即便是依舊稚嫩，眼中的銳利和身上的氣勢卻讓人不能忽視。尤其是，寒素并沒有天賦，他感應不到天地靈氣，永遠沒有機會觀氣，更別說使用法寶，自己畫符，然而就是這麽一個本應該身在局外的人，此時卻比他們這些局內人存在感更強烈。

主位空着，寒素慢慢走過去，也不說話，猶如實質般的視線掃過去，一些人的心思便控制不住的表現在臉上。

“既然沒人開口，那老朽就說吧。”說話的人叫李明傑，年齡不大，不過是個少白頭，他也就順理成章的冒充老人，是李家人，出了名的老好人，也就是和的一手好稀泥。

寒素沒說話，當做默認。

有點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李明傑說：“我們幾家皆屬五大家族，同氣連枝，這次是聽下面的小輩說寒墨病重，所以就湊了一些珍貴藥材，還有幾張古方送過來。這是藥材單子，你看一下。”

不知道是想看寒素因為看不到藥材出醜，還是擔心寒素，李明傑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緒，把藥材往前一推，便坐定不動了。

接過藥材單子看也不看，寒素直接遞給沈少卿，後者随便掃了眼就說：“都是好東西，有幾個還極為珍貴，那是從精怪身上取下來的。”

輕輕點頭，寒素又把藥材單子推了回去，說：“這些東西再加五倍，否則還不值當你們從寒家獲得什麽。”

其實這些藥材的價值加起來，确實不菲，不過不管如何珍貴，寒素都不會收，也不想跟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周旋，索性直接堵了源頭。

見自己扔出去的問題直接被踢了回來，李明傑隐晦的看了眼沈少卿，到底是沒敢發作，轉頭隐晦的看了眼其他人。這次來的還是趙如海，他冷哼一聲道：“你哥哥已經命不久矣，到時候寒家沒人支撐，你還能怎麽樣？我看不如答應了，我們幾家定期來送藥材，給你哥哥續命。”

“寒家至少出半成資源來換！”張松山也不再僞裝，傲然開口道。

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兩個人，寒素道：“看來死的兩個人還沒讓你們漲了記性啊。我猜在我來之前，你們是想要寒家九成資源對不對？是誰給你們膽子有這種想法的？少卿！”說到後面，聲音已然嚴肅不已，還帶着一種滿身煞氣的氣勢，愣是壓過這些老頭兒。

張嘴就吐出一口寒氣，見在座的所有人都下意識拿出自己保命的寶貝，寒素忽然笑出聲來，道：“你們不是說寒家沒人嗎？這個怎麽樣？”

大概是當初誰都沒把兩個男人成親放在心上，聚到一起商量的時候竟然都把沈少卿給忘了，這會兒忽然想起婚禮當天死的那兩個人，頓時臉色不好的打了個哆嗦，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紛紛起來告辭。

這些人實在是現實的緊，本來以為寒家是拔了牙的老虎，卻不知道原來老虎的确是沒了牙，卻有正當壯年的龍。

見人都離開，佘雲‘嗖’一下從寒素手腕蹿下來，偷偷摸摸藏在陰影裏跟了出去。不一會兒大搖大擺的回來，閃閃發光的鱗片被他挪到腦袋上面，就像個燈泡似的，佘雲激動的說：“主任，我聞到味道了。那個趙如海上車的時候，車裏還有一個人，那個人身上的味道我曾經在慕雲山聞到過！而且我感覺，他應該就是觊觎我鱗片的卑鄙小人！”

焦急的甩着尾巴在寒素腳邊爬來爬去，過了一會兒，佘雲就忍不住讓鱗片轉移到自己的肚子上，吐了一口口水用尾巴仔細的擦着。

“趙家，原來早在那麽久的時候就已經插手寒家了麽？”寒素低聲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也不得不給他們一份回禮了。哎，先去看看大哥。”

寒墨依舊在閉關，房門緊閉，寒素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離開。

那幾家說的肯定不是無的放矢，要不然也不會來找寒素，這裏畢竟是寒家，還有高級傀儡坐鎮。只是那兩張古方就算寒素已經背下來，也不能保證就是正确的，藥材倒是都看過了，有些只有每個家族有，屬于壟斷，寒素想要得到還得費一番功夫。

思量幾天，寒素也順便把自己家逛了個遍，發現陣法符箓到時不少，這些能擋住魑魅魍魉各種妖魔鬼怪，但卻擋不住人。幾乎不用考慮的，寒素大手一揮，從賬上撥出一筆錢，請人安裝攝像頭。

走到空曠的院子裏，寒素仰天道：“我大哥的貼身傀儡，我知道你聽得到。希望你能出來一下，我有話說，事關大哥安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