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還是不寫标題
當年的事情徐少卿和寒素都很清楚，但當年的他死去之後的事情卻不知道了。當初徐少卿只是殘魂而已，但現在的徐少卿卻是完整的魂魄，這其中的蹊跷之處是寒素不明白的，自然也是徐少卿不明白的。
此時的徐少卿眸子裏有着冰冷的光芒，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着趙行二，道：“當年我參悟天機石，小有所成。後來有個賊人宵小不知道怎麽的發現我練功，就偷偷躲在一旁看，可惜那時候我已奄奄一息，只得用盡所有力氣藏起天機石，卻再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來趙家嗎？其實我就是想知道當初你們趙家的先祖究竟是用什麽手段補全我的魂魄，又怎麽無恥的偷師于我而已。而且你們現在或許還沒察覺出來，偷的東西永遠都是偷的，就算是拿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是絕對長久不了的。”
驚駭的看着徐少卿，趙行二看着這個年輕人，他根本不敢想對方說的話，但他心底卻生不出反駁的心思，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相信他。“你……你胡扯……信口雌黃……”趙行二在那一瞬間有點崩潰，因為他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趙家竟然有這樣的由來。
淡淡的看着趙行二，徐少卿平靜道：“這次我用我的功法和趙家交換當年的密辛，當年的真相，差不多快要被我揭開，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我搶了你的風頭，我不會一直待在趙家的。”
大概也只有趙行二這種趙家人才會覺得趙家好，當然這句話徐少卿并沒有說出來。
氣急攻心之下，趙行二忽然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還是不肯相信徐少卿說的話，因為如果他相信了，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站在二樓的寒素聽到這樣的話，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下樓現身，還是就這樣退出去。然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樓下卻忽然進來一群人，二話不說把趙行二搬出去，同時幾個老頭子慢吞吞走進，其中一個人說：“天機石呢？”
“不在我身上。”徐少卿本來站着，見幾個老頭子都進來，幹脆坐到柔軟的沙發上，淡淡道，“當年趙家偷窺我練功，還在我死後，強行補全我的魂魄。根據我對趙家功法的了解，恐怕這種補全方法就是你們趙家先祖的魂魄自行撕裂，填補我這區區殘魂吧？唔，還妄圖吞噬殘魂的意識，重新回到趙家……”
“你們知道老虎為什麽不會爬樹嗎？因為他的貓師傅沒有教，這是貓師傅留給自己保命的手段啊。”
顯然沒想到真相突然被這樣直白的撕裂開來，幾個長老都是神情變換，他們大約以為還能再拖延一些時間，卻沒想到徐少卿看似什麽都沒做，其實什麽都已經做了。
毫無預兆的撕破臉，維持在表面上的那層僞裝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幾個老頭互相對視一眼，一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救先祖，以找天機石為主。”
先祖沒了也就沒了，但天機石卻不能沒有，這是趙家未來發展的基礎。
其中一個幹瘦的長老一出手就想勾出徐少卿的魂魄，後者卻突然冷哼一聲，道：“區區後輩，膽敢放肆！”來自血脈的碾壓讓那長老頓時後退幾步，臉色慘白，瞬間蒼老十歲，看上去馬上就會死去似的。
其他長老一見，紛紛不敢動手，竟然就這麽僵持着了。
有些好笑的看着這些人，徐少卿表情依舊淡然，“既然你們不出手，那我就不客氣了。”他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用了魂魄出竅的神通，攻擊的也是衆位長老的魂魄，最後回到自己的肉身旁邊，卻沒有馬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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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老頭看上去實力非凡，此時卻因為徐少卿血脈的壓制動彈不得，魂魄更是受創，一個個神情萎靡。徐少卿的魂魄平靜的看着前方，忽然他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随後整個身體都開始痙攣，竟然出現一道道裂縫，仿佛撕裂的破布一樣，裂口十分不規則。
耳邊仿佛響起徐少卿痛苦的嘶吼聲，又仿佛還夾雜了另外一個聲音，寒素再也忍不住飛升而下，剛巧看到原本完整的魂魄分裂成一塊大塊小的，大的那塊冒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腦袋，面目猙獰的撲向徐少卿的身體，寒素想也不想的擋在前面，伸手抓住那魂魄。
虛弱的小塊殘魂趁機回到肉身中，寒素猛的甩出那大塊的魂魄，後退靠在徐少卿身上。
“你來了。”徐少卿一點都不意外。
“你應該跟我商量。”寒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表情卻十分痛苦。
淡淡笑了聲，徐少卿道：“這就像洗去我身上沾着的頑固污漬，我以為不需要跟你說的。”
“可是這樣對你不好。”寒素皺眉。
“沒事，我想用純粹的自己喜歡你。”
“這種話還是留着以後說吧，現在最好殺出去。”寒素白了徐少卿一眼。
“自然。”
兩個人的對話簡單又迅速，等幾個老頭反應過來通知外面的時候，寒素已經和徐少卿離開別墅，一路往出口走去。但凡是看到趙家人阻攔，都毫不猶豫的出手，變成殘魂的徐少卿手段依舊狠辣，看上去實力仿佛還增長了幾分，只是他的身體越來越涼，呼吸越來越慢。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變成有意識的僵屍了。
如此的異曲同工，如此的殊途同歸。
徐少卿這樣的變化，其實寒素心裏早就有所感覺，只是他從未想過如果真的變成現實會怎樣。事實上，即便是徐少卿變成這個模樣，他的心底裏也不過是多擔心一下他的身體，再別的，竟是直接想不到了。
好像一切都恢複到最開始的時候，偶爾撇過去還能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招式，徐少卿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鼻腔呼出來的空氣竟然夾雜着冰涼涼的霧氣一樣，仿佛他再吐一口氣就能把人凍住似的。
然而這樣的變化寒素能接受，趙家人卻完全接受不了的樣子，因為他們知道沈少卿，也知道他的實力，此時看到他，便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冷冰冰的男人，明明不是同一個人，卻恍惚間從徐少卿臉上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如果說之前的徐少卿像遮着厚布的大姑娘，那麽現在就是掀開厚布，撕裂開不屬于他自己的魂魄，變成了純粹的自己，變成完完整整的自己，再不用受到任何影響。
再也不用對趙家人手下留情，前進的速度立刻快了許多，不過徐少卿卻也沒有盲目的下殺手，只是毀了那些人的天賦 ，以後再不能修煉，變成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而已。
這樣的下場其實對于趙家人來說很是輕微，但是對于他們心理大打擊卻不異于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喘不動氣，翻不了身，并且從此以後在其他四大家族中徹底出名，出不好的名。
場面其實挺激烈，寒素和徐少卿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但是看到面如死灰的趙家人，還有顯然已經膽怯不敢靠近的剩下的那一部分人，寒素只覺得自己胸中那股子郁氣總算是緩緩散了去，心中的快-感已經勝過身體的疼痛，寒素感覺自己現在就全身舒适。
李然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是故意不出現還是被什麽事情拖住了腳步，寒素暫時不擔心他暴露什麽，因為哪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絕對不會透露給別的家族知道，相信李然這點意識還是有的。
從趙家厲害，身後是年輕人全部根基被毀變成普通人的趙家年輕一輩，年老一輩最後悍然出手卻依舊擋不住徐少卿的攻勢，大都受了傷。這倒是讓在場的其他家族的人看了熱鬧。
恐怕從此以後趙家必然一蹶不振，再稍微動用一些手段，趙家就真的從五大家族中除名了。不，或許從寒素和徐少卿離開的那一刻起，趙家五大家族之一的地位就已經名存實亡。
然而寒素和徐少卿兩個人表面上風風光光，但真正怎麽樣，寒素清楚，徐少卿也清楚。只是即便是這樣，兩個人也還是心中願意。
“還是這樣舒爽，否則趙家要跟蒼蠅似的時不時的來晃一圈，我絕對會惡心死。”寒素惡狠狠的說完，伸手摸了摸徐少卿的手，問，“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很好，但有可能陪你的時間不長了。”徐少卿淡淡的笑道，“不過或許我上輩子還留了什麽後手。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要傷心，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說不定我就會從天而降，再次陪在你身邊。”
“你以為這是快穿小說？想怎麽穿越就怎麽穿越。”寒素翻了個白眼說，“我還是希望你能一直這樣，不要突然消失。天機石不是還在手裏嗎，快參悟參悟，看看裏面有什麽能讓你保全魂魄的法子。”
“哪有那麽容易。”徐少卿苦笑，他還記得上輩子他心如死灰，只是在最後一刻才參悟出法子。只是現在他不過是殘魂，即便是參悟出來，恐怕許多事也是不能做的……
不管是看小說還是看電視劇，裏面總會出現這麽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
這話用在寒素家裏似乎也适用，大哥寒墨終于出關，雖然看着還是很虛弱，但至少還能再活許多年。寒素問過大哥，那些用過的陽壽究竟是如何彌補回來，得到的答案是寒家多年以來積攢的功德反補，也可以說寒家積攢的功德全部報應到大哥身上了。
自家大哥不管怎樣都行，寒素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徐少卿現在身體越來越冰冷。怎麽辦？”寒素問自家大哥，“趙家完蛋，現在寒家是不是可以招兵買馬了？”
“不。”寒墨輕輕搖頭，“寒家繼續保持這樣已經足夠。至于徐少卿，既然有天機石在，不如就找齊他所有的殘魂，最後聚魂，他大概就能重生了。”
沒想到自家大哥說的一句話竟然成了真，而徐少卿為了加快殘魂聚齊的速度，竟然第二天就前行與肉身分離，殘魂寄托在天機石中，肉身崩潰瓦解，最後留下另外一截白色的指骨。
再次過上了仿佛是一個人的苦逼日子，寒素一開始還有點不适應，不過他已經知道，自己必然會遇到第三個人，不，或者說是再次遇到那個人。
不管那個人是什麽樣子，只要能遇到他……那就足夠了。
因為感情……可以彌補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