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礦泉水再怎麽樣也比雪水幹淨吧,而且礦泉水也是密封的。但放上個五年,你喝個試試?
絕對的——勇氣可嘉~
想到以後妙玉會拿放了五年的雪水給黛玉三人吃,還驕傲的二五萬似的說黛玉俗楠笙便決定從今年開始收集雪水,然後等妙玉進京城的時候全都送給她。
給你,給你,都給你,誰叫我們俗人配不上陽春白雪呢。
→_→
打發人将雪水壇子送到薛家,楠笙才有功夫跟黛玉說起在薛家看到的事。關于冷香丸這種奇葩藥的制作方法也并說給黛玉聽了。
黛玉眨巴眨巴雙眼,小嘴微微張開副合不上的樣子。然後才長舒口氣的拍拍小胸脯。
看來都是胎裏帶出來的病,還是她的更好治些呢。
“平日裏看寶姐姐,竟不像有病的樣子。聽姐姐這麽說,竟覺十分兇險。若不趁早決斷,将來勢必要後患無窮。對了,我那裏倒還有些花蕊,原是準備冬日去碳味的。只不是那幾日收集的,也不知”黛玉想了下自己房裏有什麽東西是寶釵能用到的,然後瞬間頓住,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楠笙:“春天開的白牡丹花蕊要十二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也要十二兩,還秋天的白芙蓉蕊,冬天的白梅花蕊,都要十二兩光是花蕊就要四十兩,這怕不是得要幾十畝地那麽大的片花田和池塘吧?”
楠笙聞言怔,細細算了回,不由又是陣啞言無語。
按現代的算法十二兩花蕊,就是斤多了。那花蕊就算是新鮮的,也不壓稱,那斤多的花蕊得多大堆呀。朵花又沒幾根,這麽算,還真叫黛玉說着了。
怕是好大片地了呢。
抽了下嘴角,楠笙不得不說薛家當初能湊齊那副藥真是太幸運了。
“操心那些做什麽,左不過還有她母兄在呢。到是你,給你的枇杷膏可吃了?”
“吃了,吃了,寶玉還說姐姐弄的這個枇杷膏味好,讓紫鵑也給他沖碗呢。”
楠笙點頭,極認可黛玉這話。
Advertisement
那可是空間裏的枇杷樹制成的枇杷膏,如今交通不發達,這種東西自然難得。“枇杷膏能清肺潤燥,止咳化痰。你家常吃些,比犯病時喝那藥汁子還強些。”
楠笙雖然學的法醫,但臨床醫學這方面的知識都有掌握。再加上她上學用的那些書也都存在空間裏帶了過來。到了紅樓後,在揚州林家時她就對黛玉的病情進行過仔細推理。
其實黛玉的病真不算事兒,說是胎裏帶出來的病,不過是早産兒存在的些不算致命的小毛病呃,因為致命的毛病也活不下來。
黛玉的身體只要後天調理好了便沒多大事,只富貴人家的小孩養的太精細了,黛玉又是林家唯的獨苗苗,更是捧着含着生怕有個閃失。于是有個頭疼腦熱就請了郎大碗藥的往肚子裏灌,不說是藥三分毒了,只那麽丁點的小人吃了肚子湯藥後再吃飯也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飯,又要吃藥。平時還不運動,不消化,周而複始,可不就全靠藥汁子來養活人了。楠笙去了林家首先改變的就是黛玉的生活方式,如今看來效果還很明顯。至少這娃比以前健康有抗抵力了。
姐倆說了通話,黛玉又将她學生寫的字拿來給楠笙看。楠笙有頁沒頁的看了回,不由笑道,“她們能陪你打發時間也不算浪費了這好筆墨。”但願這些丫頭将來能看在今日黛玉傾心相教的份上,善待黛玉幾分,不要人雲亦雲的落井下石就好。
“若不是姐姐見天的忙這忙那的,也不理人,我才懶得教呢。今兒寶姑娘,明兒貝姑娘的,好忙的哦!哼~”
聽到黛玉的指控,楠笙詫異的睜大眼睛,伸手在黛玉小鼻子上刮了下,“你還編排上我了?小沒良心的。”
就在楠笙和黛玉閑聊時,薛家都快炸開鍋了。薛姨媽聽到丫頭轉述的話,知道楠笙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便起身去了寶釵房裏。普進來,就看到寶釵傻怔怔的坐在那裏,莺兒急的張小臉都紅了。
薛姨媽見此連忙将寶釵攬在懷裏,着急的問這是出了何事。寶釵還在想這話從何說起呢,薛蟠便大步走了進來。
看母妹神色不對,不由也追問起來。
莺兒自來口舌伶俐,此時見寶釵還在那裏糾結難以啓口,直接張口将楠笙剛剛說的話字不落的學了遍。
然後薛姨媽和薛蟠都傻眼了。
薛姨媽本就是個軟弱沒甚主見的人,她能在薛家安穩的生下兒女,還叫去逝的薛老爺後院清靜,沒有任何庶出姨娘,靠的全是出身和娘家有人。此時聽了這種猶如噩耗般的推斷,眼淚竟然比寶釵的還先落了下來,看得寶釵最後只能将自己還在眼眶打轉的眼淚全都生生咽了回去。
薛蟠則是徹底傻了。
這事他沒夢到過呀。
他最靠後的記憶就是在流放的時候,賈家那些臭不要臉的爺們總搶他幹糧,合起夥來欺負他,還有燒雞是真香真好吃。
“我的兒,這不是生生剜我的心嘛。”薛姨媽邊用帕子擦眼淚,邊攬着寶釵哭道,“媽會兒就去求老太太,求你姨媽,總要請個太醫先給你看看。”
寶釵見薛姨媽擔心成這樣,還笑着安撫她,“何至于此呢?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不過楠姐姐的話确是給咱們提了個醒。今兒也晚了,老太太那裏眼瞧着要擺膳了。姨媽還侍候老太太用膳也不得空,等明兒早起再去也不晚。”要晚早晚了,真不差這夜了。
“再有,咱們也不能全指着這府裏。哥哥常在外面走動,可聽說過那位姓張的郎?若沒有便罷了,天子腳下總有好郎不是。找那好的來,未必就不成了。”
薛家雖是皇商卻沒資格請太醫,想要請太醫就得借了榮國府的帖子。不過只要有銀子很多事情就不算問題。再個,“便是宮裏的太醫也未必個個都是好的,咱們家就是做進上的買賣,這貨品和人是樣的,沒進宮的未必會比進宮的差。”
娘仨個正在那裏商量寶釵的病,便有丫頭掀簾子進來回話。“太太,大爺,姑娘,那府裏的楠姑娘派人給姑娘送東西來了。”
“叫進來。”
不會兒莳珊帶着個手裏捧着瓷壇的婆子走了進來。行禮後笑着說道,“這是今年小雪那日,我們家兩位姑娘收集的雪水。本是用壇子封了,留着日後煮茶吃。我們姑娘說,都是自家用的,還算幹淨,不值什麽,還請寶釵收下。”
“有心了,多謝她想着我。莺兒。”寶釵聽說是雪水,便知道楠笙讓人送來這個是什麽意思,心裏別提多感動了。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到底穩住了心神對着莳珊說了這麽句。話落轉頭喚了聲‘莺兒’,莺兒連忙走到旁格子架處拿了個荷包出來,剛要離開,想了想,又拿了個荷包。手裏攥着兩個荷包,親自送到莳珊手裏。
“大冷的天,還勞姐姐跑這趟,吃杯熱茶暖暖身子。”
莳珊也沒客氣,接了荷包又謝了賞便帶着人離開了。等莳珊離開,寶釵便對自家老娘和哥哥說,“多少人事不關已不開口,也難為她片心,願意開這個口。”
“我的兒,媽明白你的意思。前兒你哥哥不是讓人送了好些皮子進來給你做大裳?她和林丫頭都是南邊來的,估計和你樣也沒甚大毛衣裳,回頭挑幾張好皮子,再配上幾套首飾悄悄的打發人給她們姐妹送去。”他們都住在榮國府,到底不好大張其鼓的撇開人賈家姑娘。
“林妹妹正守着孝,媽挑些素淡的吧。”
“很不必拿給你們的東西送人,回頭我打發人再送些進來便是。”薛蟠說這話時不由想到剛剛在院子裏見到的那個長的很般的姑娘,那長相連寶玉房裏的丫頭都比不過,“是得穿的好些。”
對于自家哥哥難得的大方,寶釵還挺詫異的。不過寶釵轉眼間便被自己那磨人的病給拉回了思緒。
此時心火上揚,體內壓下去的熱毒又開始上湧,火燒火了,焚人心肺,寶釵整張臉都燒得通紅。
薛姨媽和薛蟠見了,邊心痛邊還忙喚莺兒取丸冷香丸來。
待寶釵服下冷香丸,又見其臉色漸漸回轉,兩人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
就算這藥有的是,這個病也必須去病根。
“今兒琏二嫂子那裏見了個本家的姥姥”黛玉坐在凳子裏,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按着凳子沿,邊跟楠笙說話,邊前後晃動兩只沒穿鞋的小腳,又可愛又俏皮。
楠笙正在練字,聽到黛玉的話,不由問道:“什麽樣的姥姥?”
想起來了,原來今天除了送宮花,還有劉姥姥進榮國府呢。
這天天的,事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