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賈母雖然自私至極,但她的存在卻震懾了不少魑魅魍魉。遠的不說,至少賈環這個庶子能在王夫人手裏活下來,就可見二了。

其實不單賈環等庶出受益,就連她和黛玉也受益不少。當然了,若是賈母亡在賈敏之前,林如海也不會送她和黛玉來京城。

如今的楠笙邊因賈母的存在擋了不少外面的破事,邊也因為賈母的存在成了她手的提線木偶,奇貨可居。

北靜王個異姓王,身份雖高貴卻沒甚實權。他今言要納自己為側妃,自己還能回絕。明日若換個宗室王爺或有實權的來,怕是人家既吝啬名份也不會這般婉轉禮遇了。

而且人家為啥要納她為妃,不用照鏡子,她心裏也有數呢。不過既然不是容貌讓人垂涎,那除了毀容她還是有旁的辦法可以再周旋波。

就好比那個不給七歲以上外男畫像這個規定吧。她不畫,自然有旁人可以畫呀。

只要她開班傳授技能,就不相信解決不了她那無處安處的爛桃花。

不過問題又來了,如果她開班收徒,學徒的年紀和性別又怎麽避開男女大防呢?

賈環年紀不大,看着也機靈,若是她每日上午先教賈環,然後再由着賈環下了課去外面給那些外男複習遍今日所學,雖然麻煩周折了些,但這也是個辦法。

說白了,她只是收了個不算外男的親戚家男童做學生,其他的随賈家操作去。人情賣了,她也落了個清靜。

如果賈家安排女子跟她學畫,她正好還可以拓展下人脈關系以及讓黛玉多見識下外面的姑娘都是什麽教養體面,以免坐井觀天。

不過能送來學畫的,想來也不會身份太高就是了。

雖然這樣來不出三五年,她這門‘獨家畫技’就被人學了個底朝天。但咱別忘了,開山鼻祖除了開山,他還有個名人效應呢。

人們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在這種畫上,也會潛意識的認為她畫得最好。這樣來,她仍會與人畫像,但客戶群體卻會經過層篩選

而且只要畫這種畫的人,就得認她聲開山祖師。雖說這年頭畫師的社會地位并不高,但利用好了未必不是股力量。

腦子也不是很夠用的楠笙通篇想了回,雖然仍舊發現這種操作會有不小的隐患,但卻是目前為止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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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地鐵還有個試運行呢,她怎麽就不能‘年少無知’了。

其實悄悄貓着,悶聲發財這種事楠笙也不是沒想過。但你只要在這個時空生活過,你就會知道沒有家族長輩依靠的女孩,哪怕是鳳姐兒那樣的性子都未必壓服得了身邊的奴才下人,更何況外面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了。

說句不洽當的,這就跟寡婦門前是非多是個道理。

未必是寡婦不安于室,只不過是她無人依靠好欺負罷了。

心裏有了主意,楠笙便将此事放下。在薛姨媽熱情的招呼下和黛玉留下來用午膳。

薛蟠是外男,他不像寶玉無論多大年紀都有資格出席女眷宴席。所以打過招呼後就回避出去了。薛姨媽帶着寶釵,楠笙領着黛玉四人剛要開席,那位不經念叨的寶玉就自己過來了。

因大多數日三餐都是跟賈母道用的,今日薛家留膳自然要派人去跟賈母那邊打聲招呼。正巧寶玉聽見了,便笑嘻嘻的過來湊熱鬧了。

見寶玉來蹭飯,薛姨媽笑着叫梨香院的小廚房加了兩道菜送上來,寶玉不将自己當外人的提起他在寧府吃的鵝掌鴨信,薛姨媽聞言又連忙讓人将他家糟的端了上來。

每每看到鵝掌鴨信這兩道菜時,楠笙都會下意識的在心裏計算這兩盤菜用了多少只鵝,又用了多少只鴨。之後算着算着腦子裏便都是早年家裏給她報的奧數課程。

話說奧數到底跟雞鴨鵝兔有什麽深仇大恨,天天帶着學生數家禽不說,還都是百只起步的那種

╮(╯▽╰)╭

“姨媽家的鵝掌鴨信糟的再好,只這大晌午的,你也應少吃些酒才是,讓人知道了又要到處嚼舌根。”寶玉貪杯,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吃了好幾杯酒了。想到寶玉的年紀,楠笙笑着勸了句後又轉頭對薛姨媽和寶釵嘆道,“在自己姨媽家裏,吃上兩杯水酒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我到底年長幾歲,也算見了些糟心事。我母親當年太太管着家,到底也不容易。”

楠笙其實也可以不說這話,只是她擔心若她不說,這場宴席再像原著那般引得黛玉下場怼李嬷嬷。

李嬷嬷雖然只是個奶媽子,可她能從衆多媳婦脫穎而出成為寶玉的奶娘除了她生産的時間趕的巧,更多的還是她在府下人裏的人脈關系。

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那李嬷嬷心思毒,嘴又碎,叫她在這種時候沒了臉面,對黛玉又能有什麽好處?所以還是叫她得罪不記仇的寶玉更為妥當。

寥寥數話,既盡了姐姐的義務勸了寶玉,又隐隐的提起了妻妾之争,嫡庶之分。至于聽這話的人是什麽心思,那就不管了。給黛玉盛了碗酸筍雞皮湯,楠笙又自在的夾了筷子鴨信吃了。

轉頭見黛玉喝了半碗湯,楠笙又給黛玉夾了筷子酒釀清蒸鴨子。鴨子性溫滋補,又蒸的軟爛,正适合換乳牙的黛玉食用。

好吧,想到将黛玉換乳牙的相片發到了朋友圈求點贊,楠笙對黛玉還微微有些小心虛。

給黛玉夾菜是楠笙這幾年養成的習慣,黛玉早就被照顧慣了,寶玉更是習以為常。寶釵呢,因之前也處用過膳,見過幾回楠笙和黛玉的相處,此時再見楠笙下意識的給黛玉夾菜,有時候都忘記換筷子時的親密舉動,仍是有些羨慕。

她雖然年輕,但個人是發自內心的疼愛還是有目的的讨好殷勤,她還能分的清。所以這樣份親密純粹的姐妹情,又如何不叫人羨慕呢。

看到楠笙和黛玉的相處,寶釵不由想到了鳳姐兒然後下刻,寶釵低頭給自己夾了粒花生米淡淡的吃了。

寶玉這人對年輕姑娘和他的那些姐姐妹妹最體貼包容。如果今兒勸酒的人不是楠笙,寶玉當下就得落臉子。此時是楠笙說了這番話,又沒直接提賈政,雖有些掃興,到也聽話的沒再多飲。

楠笙這話本也占理。大午的吃多了酒,賈政要是下晌聽了誰的話心血來潮的考回寶玉功課,寶玉副醉熏熏的樣子還能好?寶玉不好,旁人也別想好,她和黛玉肯定會受波遷怒。

再個,寶玉才多大的小孩,就算吃的是低度的酒,在現代都是不允許的,到了古代也應該适量才是。

“呆子,還不快吃。吃完咱們做胭脂去。”黛玉見寶玉有些蔫,咽下楠笙夾給她的菜,脆聲聲的催寶玉抓緊吃飯。

寶玉聞言眼睛亮,瞬間将那點小情緒抛到腦,讓侍膳的丫頭在米飯上澆鮮湯,吃了大碗湯泡飯。

見寶玉吃的香甜,桌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時衆人也顧不上說旁的,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午膳。

膳畢,楠笙帶着寶黛二人回榮慶堂,薛姨媽母女則移到裏間說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原還說你姨媽嫁的好。現如今家常住着才知她也艱難你姨媽年輕那會兒,比鳳丫頭還強些呢,到了竟也要吃妾室的堵心湯。”接過寶釵端來的茶,輕輕抿了口,便放到旁嘆氣,“我的兒,原本想要今年送你進宮,卻不想被這個病給耽誤了。說來說去,到底是誤了你的前程。”三五年後病好了,年紀也大了,也不知那時又是什麽光景。可憐當初為了進宮學的那身本事,竟全無用武之地。

寶釵聞言不由苦笑,等薛姨媽去午歇,她便坐在窗下看着院梨樹發呆,雙眸憂思似溢。

進宮這事,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寶釵在感嘆皇宮的大門離好越來越遠的時候,楠笙那邊卻快要迎來進宮的機會了。

這日北靜王府的女眷進宮給皇後請安因見了侍候在皇後身邊的女史元春,便不由說起住在榮國府的楠笙正在給太妃畫像的事。

皇後聽了驚奇卻并未放在心上,只說等太妃的畫像成了,送來讓她瞧瞧。

若皇後真的對這事感興趣,說不定當即就會叫人将楠笙畫給賈母的畫像送進宮給她觀。所以聽明白皇後心思的王府女眷還是侍候在側的元春都沒再提這事,只等日後畫成了再言語。

花開兩朵,各表枝。這日楠笙正在給北靜太妃畫左手,莳珊便提着裙子匆匆跑進來。邊猛喘氣,邊語速飛快的對楠笙說道:“姑娘,雲都來人了。簡大爺了舉人,進京了。”

楠笙聞言怔,手上的畫筆直接在畫上劃出道長長的弧度。看着瞬間被毀掉的畫,楠笙不禁爆了句粗口。

“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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