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晚上的聚餐, 依舊是選在老地方。

【中餐廳】的經理西裝革履, 早早地在門口候着。

這些人都是熟客, 店裏得好好維護。見一群人從車上下來,上前幾步打招呼:“陳導好!各位晚上好!”

陳導朝他點點頭:“鮑經理好!今天生意怎麽樣?”

鮑經理:“托大家的福, 興隆依舊。”

大家在【平城】, 每年都來這裏吃飯,跟經理也熟,紛紛擡手打聲招呼,再随意地閑聊幾句。

鮑經理邊走邊聊,帶着一群人進入包間。招呼站在門邊的服務員, 通知廚房上菜。

鮑經理:“酒水提前醒好了, 大家慢慢飲,我到廚房那兒去盯着點,涼菜馬上就到。”

攝影師老黃:“老鮑啊,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呗,今晚吃完飯, 估摸兩個多月都見不到面。”

“上班時間飲酒不好, 改天休息一定好好喝一頓。”鮑經理笑呵呵地回着客套話,“不打擾各位聚餐,有事就叫我一聲啊。”

出了包間房門, 就瞧着同步走來的兩位美人,腰背不由挺直些,退讓到一邊,“左老師好, 溫老師好!”

兩人颔首,“鮑經理好!”

左謹和溫墨進入包房,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笑,讓出緊挨的兩個座位。

沒一會兒,服務員托着木盤端菜進包間,一道一道涼菜錯落有致地擺在玻璃轉盤上。

有人吃了兩口涼菜,端着酒杯挨個邀酒。大家都是熟人,行為上也就不拘着,爽朗豪氣。

可到底還是知道桌上有幾位女士,大家也都比平時收斂一點,男士之間的黃腔沒有開起。

Advertisement

輪到溫墨被邀酒,在她剛要端起酒杯時,左謹一個眼神睨過去,就乖乖地收回手,看得一桌人哄笑不已,想要打趣幾句,卻又顧慮二人沒有公開,也就不好明着調侃。

旁邊的陳導,咧開嘴無聲地笑,将溫墨酒杯中酒水倒出,換上果汁飲料。

溫墨的手在水和果汁之間來回晃,最後端起果汁杯,側頭看左謹一眼,見她沒反對,才遞到唇邊喝了一小口。

一旁的陳導啃着小黃瓜蘸醬,湊過去與她嘀咕着:“你這不行啊,被左視後壓得沒有家庭地位。”

溫墨小聲回着:“我樂意!”

陳導:“我跟你說啊,這兩個人之間感情再好,也不能失衡,你得反壓回去,有來有往方可如活水流淌,感情的保質期才會更久。”

端坐的左謹,支棱着耳朵聽兩人竊竊私語,不由輕咳一聲,提醒陳導別教壞溫女士。這些私密的事情,也不知陳導一個大男人,怎麽就這麽喜愛去八卦。

陳導摸着鼻子讪讪坐直,視線越過溫墨偷看她一眼,還是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對,溫老師不能太軟。優秀的人,始終喜歡的是強者,在感情上,喜歡的是溫柔的強勢,一味地縱容對方,成了習慣可就會演變成懦弱。

明明兩人之間,是溫老師看起來比較攻,可實際上,卻是妻管嚴的準選手,這不太符合他的想象啊!

這般想着,快速湊過去補一句:“溫老師,你可要威武呀!”

溫墨噙着淺笑點頭,認真地“嗯”了一聲。

大家推杯換盞、劃拳吆喝,桌上除了幾位女士,基本各個都喝得伶仃大醉,說話也是舌頭打結。

就算喝成這樣,還不忘嚷嚷着玩下半場,想要狂歡到下半宿,睡到日頭正當空。

下半場的活動,不太适合女士們參加,幾人就各自帶着助理先行回酒店,遠離紙醉金迷的群魔亂舞。

溫墨和左謹,原本是想到別處轉轉,可腳一擡遇到狗仔偷拍,也就收住腳步,坐車回酒店。

剛出電梯,就有賊頭賊腦的人路過走廊,甚至還站在電梯口側看兩人。那滿身氣息,像極圈內無處不在的狗仔。

這段時間,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關于左視後性向的娛樂新聞,真真假假沒幾人知曉。

嗅覺敏銳的圈內第一狗仔,已經在微博放話。說左視後百分百是同性戀,和同組演員溫墨談戀愛。

吃瓜的網友,就蹲在他微博底下求真相,催着他給實錘。瘋狂蓋樓求吻照、床照、動作小視頻。

都是圈子裏的人,面對面眼神一碰,什麽牛鬼蛇神也逃不了第六感的提示。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當二人的房門關上,站在電梯口的人,快速地左右看一眼,快步貼到門上,想聽聽裏頭是不是會有啥騷話傳出。

如果能錄到左視後說騷話,全網一定會爆炸,想想就無比地刺激。

只是聽了許久,裏頭一直是安安靜靜,似乎連腳步聲都沒有,更別說不符合形象的聲音。

“唉,你是誰啊?”走廊盡頭的消防門被拉開,保安甩甩帽子剛戴正,就瞧着在客人門前的小賊。

聚精會神偷聽的狗仔,被保安的聲音吓了一跳,見着身形魁梧的制服帥哥,忙拔腿就向另一頭樓梯口跑去。

保安按着耳機,邊追邊說:“十樓以下的兄弟守住各個通道口,咱們酒店又混進來狗仔了。”

這會兒的前臺小姐姐,也收到溫墨從房間打出去的電話,正派人上去查看。

溫墨挂了聽筒,在房間內慢慢踱步,将各個花瓶中的花枝取出,合在一起丢到垃圾桶內。

拆了今晚收到的花束,坐在沙發上細細修剪。剛修剪幾枝,嬌紅花朵旁的手機亮起,是來自左女士的。

溫墨将手機支在茶幾上,輕輕一點接通,朝屏幕裏的美人兒笑道:“嗯,是想我了嗎?”

左謹點點頭:“是啊,想你了!”頓了頓,補着:“你想不想我?”

沒想到左女士這麽直白,溫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你,特別特別地想!”

似乎覺得語言不夠表達自己的心意,隔着屏幕噘嘴送吻,一個又一個的“麽”聲,響亮地傳到隔壁房間。

左謹即使不去看她噘嘴的樣子,光聽那一下又一下似乎帶着水聲的親吻聲,就覺得心癢癢,面紅耳赤地心動。

難為情地移開視線,低眉垂眼地搓着指腹。

溫墨繼續修剪着花枝,沒有漏掉左女士羞澀垂首的模樣,逗着她:“嗯?左女士的臉怎麽紅了?房間裏空調溫度調高了嗎?”

左謹剛順着她的話點頭,就反應過來不對,立即出言補救道:“沒有,只是剛剛運動了一下,緩緩就好。”

“是運動啊————”溫墨将修剪好的一枝花,在面前輕搖,幽幽地道:“還以為,左女士是想起一些......”眉眼微動,眸光裏盡是挑逗,“想起一些壓着我的情景呢!”

“溫墨!”左謹似被人踩了小尾巴的貓兒,急得要撓人。

“我在,請說!”溫墨故意俯身湊近一些,用花枝繞着秀發,眉眼彎彎的模樣似狐貍,正蓄意勾人,壞得很。

話音剛落,床頭櫃上的座機聲響起。

溫墨朝着屏幕又噘嘴“麽”了一聲:“請等我一下,接個電話。”

左謹眼簾向上一撩,黑眸中幽光閃現,她沒吱聲,只是點點頭。

踱步到床頭櫃前的溫墨,俯身拿起聽筒。

燈光柔和明亮的大堂,前臺小姐姐面帶笑容說着:“溫老師好,在走廊轉悠的人已經抓到,是扮成房客住進來的個人工作室的狗仔。”

溫墨:“辛苦了!”

前臺小姐姐:“您客氣!”

溫墨挂了聽筒,返回沙發處時,發現視頻通話已經結束。想着估計是左女士有來電要接,便耐心地等着。

這一等,等來的是房門被刷開,消失在屏幕裏的左女士,正拿着房卡款款而來。

驚得溫墨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縮起身子,支吾其詞:“你怎麽來了?被狗仔拍着你一整夜待在我房間,有點兒不好說清楚。”

“嗯?”左謹佯裝疑惑不解,“不是你剛剛讓我過來的嗎?”

溫墨搖搖頭:“我沒有。”

“是嗎?”左謹将房卡放到桌上,慢慢接近撩了人就慫的溫女士,“我以為,剛剛你修枝後執花低嗅,是無言的暗示呢?”

溫墨無辜臉。

自己剛剛是有意撩撥她,可是真的沒有別的暗示!

左謹擡手拂過嬌花,撥弄着層層花瓣,模樣溫雅更濃,“以為溫女士在暗示我,有花堪折直須折。”

“我沒有!”溫墨将頭搖成撥浪鼓,“我真的沒有。”

“沒關系,現在,不重要了。”左謹表面穩得很,可微微露出秀發的耳尖,那一抹似血的緋紅,悄悄地出賣了她羞赧的本質。

左謹也不知自己會變成這樣,碰過溫女士後,就跟被人下了咒語一樣,日夜都想将人綁在身邊。

癡迷溫女士在自己手心,極致盛放的模樣。

那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風景。只要她的一個低喘,自己的一呼一吸,就會跟着急促起來,全身從溫涼變得滾燙。

一夜夜纏綿,是如此的樂此不疲。

感知到“危險”的溫墨,想将抱枕擋在胸前,這動作到了一半,又頓住。腦海中回放着陳導酒桌上的話,深深覺得自己應該重振家庭地位。

良辰美景中,柔情似水的人兒似兩條美人魚,汲取着對方香甜的水汽,輕輕顫顫勾出急不可耐的耳鬓厮磨,交頸蠕動中是竊竊私語,時緩時慢互道感受。

欲到濃時,抿嘴不語,只有鼻間低低悶哼溢出,眼裏兒水波蕩漾全是霧氣,獨留玉背道道紅痕驟現。

翌日下午,接近黃昏。

在【平城】郊野的拍攝區,日頭正漸漸滑下山谷。

拍了兩場日戲的左謹,跟着劇組轉場來到野外,補拍一場夢戲。

劇本最後幾集的大致結局:

各地共産主義躲過巡捕追捕,秘密分批前往嘉興南湖繼續開會,中國共産//黨正式成立。顧兮楓和易家二少隐姓埋名,成為一名地下黨員,為救國奉獻一生。

從此之後,顧兮楓就再也沒有見過妹妹,只是偶爾會聽到關于她的消息,聽說她最後加入了國民黨。

很多年之後,顧兮楓重回顧家宅院,歷經兵荒馬亂,宅院早已破敗。她收到關于妹妹的最後一則消息,是妹妹在一次任務中,被地下同志擊斃。

故宅已荒,故人已逝。

顧兮楓走過和妹妹待過的所有角落,躺在與妹妹曾睡過的床上,做了一個有妹妹的夢。

劇最後的結局,難免讓人唏噓!顧兮月是壞人,同時也是好人,她殺人,也救人,更用着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護着姐姐去救國。

所有人都準備好,齊齊等着最美的日落餘晖出現。

陳導伸手感受空中微風,似乎小了一些,扭頭跟身邊站着的執行導演說:“讓人去準備兩個鼓風機,一會兒拍攝的時候,若是風不動,就需要來點風力。”

“行,我讓人去安排,拉兩根線過來。”執行導演收回看河兩岸美人的視線,揉揉笑僵的臉頰,手一揮招來兩名場務跟着他去辦事。

對于最後一場戲,陳導是十分在意。在等萬丈霞光鋪滿天際的時間內,跑到兩位演員跟前,圍着人轉悠,親自檢查着妝容和服裝。

兩人的服飾都是第一集所穿,正是姐妹情深最濃時的模樣。姐姐寵溺,妹妹依戀。

在監視器前的現場副導,拿着遙控器驅使無人攝影機在高空穿行,時高時低地繞行,過了一把攝影師的幹隐。

衆人又等了十來分鐘,終于等到陳導所需要的最佳光線。

遠方有重巒峰頂山霭缭繞,霞光透過,染成了偏金似紅的輕紗。

眼前有河水波光粼粼,倒映漫天旖旎之景,到達水天一色。

仿佛此間天地,是油畫大師精心潑墨而出的畫卷,不似人間該有的景色。

萬丈霞光的絢麗色彩,将萬物渲染得渾然一體,迷人而壯觀!

本該是暖暖的色調,卻因是日落西山,那生根般的灰意,讓美景無端生出孤寂、蒼涼之感。

鏡頭中的顧兮楓,望着河對岸背着霞光的妹妹,在相顧無言之後,忍不住擡腳踏出一步。

對于這一步,在監視器前的陳導雙眼放光,實在是太絕,不愧是左視後!

這一場戲,在無人攝影機斜切俯拍中,畫面由近拉至大全景,淡出。

【楓月淚】全劇終。

“【楓月淚】,全組正式殺青!”陳導拿着黃白二色的擴音喇叭,中氣十足地喊着,聲音響徹在郊野山林,朝左視後豎起大拇指。

沒日沒夜地熬着,終于殺青了,全劇組的人都樂得咧嘴笑,随着陳導的聲音落下,啪啪地鼓掌慶祝。

現場異常熱鬧,各個部門的人,在一塊兒聊天:

【天哪!熬得我都瘦了一圈,終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養膘回身】

【瘦就算了,還黑了好幾度,出去人家還以為我營養不良呢】

【回【海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女朋友約會】

【單身狗的我,還是努力工作吧】

【怎麽,你接戲了?】

【對啊,半月前就接好的,這邊下戲了,直接就奔赴【象山】那邊的劇組,無縫對接】

【我也是,不過我是在【海城】的影視城】

【我跟着我們老大,半月後上戲,可以好好到處玩半個月】

......

左謹立在河岸邊,等着溫女士從對岸坐小船過來。

接到人牽住手,才踏過草地。

陳導拿着準備好的鮮花,笑眯眯地朝兩人溜達過去,“殺青快樂!”

左謹:“謝謝!”

陳導從衣兜裏掏出兩個紅包,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紅包上印着囍字,外加兩個Q版小人兒,有點結婚紅包的那個意思。

紅包裏都是一張張百元大票子,裝得鼓囊囊,估摸着各有一萬。

将紅包分別遞出後,陳導轉到溫墨身邊嘀咕着:“這可是左視後讓我印的,裏頭的錢,就當作是我提前給的份子。”

“謝謝陳導!”溫墨指腹細細撫摸兩個小人兒,薄唇噙笑難掩愉悅。

陳導叮囑着:“你們可收斂一點,在劇播完之前,都老老實實地一致否認戀情。不然,我可是要追到你們家裏,半夜三更在窗外扮演白娘子。”

“請陳導放心!”溫墨向他保證。不說自己不願公開,讓左女士日後有麻煩,就單說左女士,她對所接下的工作,自然是有責任心不讓旁人受損失。

“好,那你們私底下就可勁纏綿吧!”陳導最愛美人相親相愛的畫面,逮着完全符合想象的一對,腦袋和嘴就容易不受控制。

剛同能與他相聊的溫墨嘀咕完,轉頭就恢複正派君子的模樣,對左謹道:“左老師啊,咱們殺青宴就在酒店宴會廳,晚八點準時開場。”

左謹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現場的服裝老師和化妝老師,見陳導背着手離開,馬上興奮問着:“兩位老師,您二位是現場換裝,還是等回去再換?”

左謹知工作人員,因殺青氣氛心早就飛了,在看了溫女士一眼,才對幾人道:“我們回去後再換,到時讓助理送到各位工作間。”

“好的,祝兩位老師殺青快樂!”說着話,幾人讓出身後藏着的人,赫然是王童童:“好長時間沒見,兩位美人是不是很驚喜?”

左謹禮貌地回着:“是有一些!”

溫墨接過她手裏的花,問着:“怎麽只有一束啊?”

王童童擠到兩人中間,快速伸手一撈,就挽上二人的臂彎,緊緊地扣着,說得理所當然:

“兩位美人一體,我當然只送一束啊。”

“你們別掙紮啊!”

“讓我挽一會兒啦!”

“本小姐又不是壞人,我們是好朋友啊,讓我享受一下左擁右抱的的二分之一!”

王童童精的很,知道動作太過火,這二人鐵定要甩開,就只摟着手臂扣緊。昂着腦袋大步走的模樣,頗像展屏炫耀的孔雀。

溫墨起先冷哼一聲,欲要将自來熟過分的王童童甩開,在聽到她吧啦吧啦說的話,也就讓她嘚瑟一下。

另一側的左謹,手臂被緊緊扣抱着,不好大力掙脫,瞧着溫女士最後默認王小姐的行為,極為幽怨地瞟了兩人手臂交接處。

劇組工作人員,見着脖子挂相機的短發女生,左手溫老師,右手左老師,羨慕得眼睛發紅。紛紛想着,自己若是能這樣,就是到達了人生巅峰啊,做夢得傻呵呵笑醒。

其中搬運銀色器械箱子的攝影助理,目光癡癡地追逐漸漸遠去的身影,被一旁攝影老大瞧到,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笑他:“別看了,趕緊收拾東西上車,再磨蹭,小心我踹你。”

殺青宴在酒店最大的宴會廳舉行,張燈結彩裝飾得極為喜慶熱鬧。

全劇組除了提前下戲的人員,全部到齊。連着整部戲都不露面的幾大投資商、制片人,以及拍攝城的三大老總,也都全部來了。

這些人平時不是忙得腳不沾地,就是目中無人,懶得浪費時間來參加小小的殺青宴。

這些人能來,不用說,都是沖着左謹來的。

除去能近距離欣賞美人儀容姿态,更想借機将人簽到旗下。

畢竟,誰不想要德藝雙兼的大明星,簽下她,就是一棵搖錢的常青樹,再加,會是公司的金字招牌,好處多多。

左謹一向準時,晚八點的時候迤迤然而來。一身經典的黑白極簡搭配,優雅大方。

如海藻般的秀發,柔貼在纖薄的背部,随着步伐的波動,發梢輕輕飄動,極為迷人。

她皮膚白皙瑩潤,自帶柔光,在人群中永遠是最耀眼的存在,像是會發光一樣。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在她身上能看到水柔而堅韌的特性。

“左視後來了!”自她一進場,衆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紛紛揚着笑容打招呼。

左謹彎着唇角颔首,視線在宴會廳一掃,沒有見到溫女士。

陳導啃着香脆清甜的蘋果,大步走上來,壓低聲音說着:“溫老師不愛參加這些活動,不過有你在,她估計一會就到,能多待一會兒。”

左謹“嗯”了一聲,剛剛也沒有瞧到王小姐,便問着:“陳導,可有見着王小姐?”

“王小姐啊?”陳導停止咀嚼,回想了一下王小姐的對應者,“是她啊,從片場回來後,就沒見到了。她沒跟你在一起,估摸着就是跟溫老師在一起吧。”

正說着話,視線就捕捉到正進來的人,努努嘴道:“回頭看,人來了。”覺得左視後占有欲要爆發,忙兩腿一擡溜了。

轉身過去的左謹,就瞧着左女士身邊,站着王小姐。兩人雖沒有什麽親密舉止,可還是讓左謹眉心一蹙。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對溫女士的占有欲是越來越強,看不得別人對她投去觊觎的目光。

當然,這些都是心理感受,倒不會過多表現在外表,或者無禮地要求溫女士三米之內無旁人存在。

“怎麽,剛剛怎麽就蹙眉了?”有左謹在的地方,溫墨的眼裏就看不到其他景物,快步走過去。

左謹長睫半掩,如實說着心裏話:“看着你身邊站着別人,有些不舒服———”

原來是這樣,溫墨忍着笑意與她耳語:“王小姐的性子,你多少也會了解一些,她人除了感情多姿多彩些,算是個不錯的人,值得一交。”

左謹的唇微微抿了抿,這溫女士還不如不解釋呢,存心說話氣人。

被撇下的王童童不樂意了,對着二人咔嚓拍下一張照片,“還是左視後更合我心!來,咱們合影一張。”

反舉着相機,旋轉了顯示屏,瞧着溫墨在鏡頭裏,嫌棄地趕人:“溫老師靠邊站站,別插足。”

溫墨:“......”

王童童剛按下快門鍵,相繼出現的投資商,舉着酒杯過來找人。

呼啦一群人,很快将王童童給擠到一邊去,連帶着還有溫墨。

看着自己心上人受歡迎,溫墨是又高興,又悶悶不樂。委屈巴巴地穿過人群,坐到角落去呆着。

王童童是閑不住的主,似乎合誰都能聊一塊去,沒多一會兒,她身邊就圍着一群小姑娘。

左謹面對外人,從來就不會失儀,一一婉拒衆人邀請後,第一時間到溫女士身邊坐下。借着黃色桌布的掩藏,勾着她的手抓在手心握住。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多言,在人員混雜的宴會廳,到底不好親昵地膩歪。

正前方臺上,在場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接一個上臺講話,都是一些商業互吹的話語,下方觀看的人,送上雷鳴掌聲。

各個領導互吹結束,大夥兒終于開始享受美食,飲料酒水放開了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宴會廳衆人吃飽喝足,互相接頭交耳說着話。

左謹曉得溫女士不喜人聲鼎沸的喧鬧,也就與陳導一桌的人打聲招呼,與溫女士比肩而行,出了熱鬧的宴會廳。

同桌的陸洋羽,瞧着有戴鴨舌帽的人,形跡可疑地尾随兩人離開,便給自己的男助理發微信,讓他跟上去提醒一下。

男助理得了吩咐,和身邊一桌助理打聲招呼,就一陣風地追上去,越過戴鴨舌帽的男子時,還特意瞧了一眼。

心想:狗仔還挺好辨認

追上兩位老師,将自家哥哥的話轉達,便飛快地跑回宴會廳,繼續和相處幾個月的助理們聊天。

得了提醒的兩人,邁入電梯。

狹窄的空間裏,只有二人。

顧忌着電梯上方角落有攝像頭,兩人都是規規矩矩地站着。

左謹看向鏡中溫墨的身影,渾身柔情環繞:“年前一段時間,想去哪兒游玩?”

溫墨側頭看她,想了想,道:“我想去你想去的地方,哪裏都行。”

左謹“嗯”了一聲,回着:“我想去你曾經去過的地方,好嗎?”

“好————”溫墨伸手戳戳鏡子,落點正好是左謹的唇角位置,指尖在涼涼的玻璃上打着圈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