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種方法

大廳裏的音樂換成了更為輕柔的舞曲，赫敏走到一張圓桌邊，拿起了一杯酒，“也不知道家養小精靈們為了今晚又要忙成什麽樣子了。”她在暗自懊惱，自己不應該這麽心安理得地享受家養小精靈們的服務。沉浸在自己的“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中的赫敏并不知道，在別人的眼中，穿着銀綠色長裙的她是一個多麽特別的存在，有些人在外表改變後可以看出來還是原來那個人，但是赫敏不同，長裙變成銀綠色的她就像是又變了一個人。與獅子熱情的紅不一樣，小蛇的銀綠色似乎天生就帶有神秘和高貴，即使在昏暗的燭光下，也帶有致命的吸引力，包括面具遮掩下露出的小巧鼻尖和紅潤嘴唇，還有端着酒杯的細長手指，無一不在吸引着在場男士的目光。“既然要跳那就跳個痛快吧，”赫敏心想，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提起裙擺施施然走進了舞池，舞池中的人們都在跳着歐洲古老的交誼舞，每一節音樂結束都會換一個舞伴，這也給了更多人牽手交流的機會。赫敏不得不贊嘆鄧布利多教授在玩樂上還是有一定造詣的。

随着音樂的進行，赫敏換了一個又一個舞伴，所有人都在稱贊她如此美麗，試圖與她交流知道她是誰，但是赫敏只是點頭微笑表示謝意，今晚的她并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誰，同時她也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能認出她來，認出她就是那個頭發經常亂糟糟的格蘭芬多萬事通。可惜的是，她認出了與自己共舞過的男孩們的身份，有自己學院的西莫·斐尼甘，有赫奇帕奇的賈斯廷·芬列裏，甚至還有一個斯萊特林的男生，但是沒有一個人認出她來，赫敏不禁有點失望。直到……

“馬爾福。”

“泥巴種。”

兩人同時叫破了對方的身份，盡管對方都帶着面具，盡管兩人的衣服顏色都有改變，但是幾乎在兩人牽手面對面的第一秒，他們就認出了對方。赫敏被微涼的手扶住了了腰肢，另一只手則被松松握在手中，鼻端是與手帕上香氣一致的冷冽清香，眼前則是馬爾福精致的下巴和涼薄的嘴唇，再向下就是有着銀色暗紋的黑色西裝掩映下也可以看出的結實的胸膛，“這個馬爾福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高了呢，明明去年他還跟我差不多高，一個暑假過去他被施了伸長咒嗎？”赫敏被德拉科帶着轉了一個圈，心想。

“沒想到這個泥巴種舞跳得還挺好，竟然沒有踩到我的腳，真是令人驚訝啊，”德拉科帶着赫敏轉了一個圈，看着赫敏的發頂，感受着手中纖細的腰肢，稍微拉開點距離還能看到赫敏凹凸有致的身材，德拉科想道，“原來格蘭傑這麽矮嗎，上學期用魔杖指着我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麽矮啊，不過好像身材還挺不錯的。”

可能全學校沒有人會想到有一天最不對付的兩個人會在不到半掌的距離內翩翩起舞，銀灰色暗紋的西裝和銀綠色的長裙看起來般配極了，舞池中的其他人也在偷偷地看這兩個人。

“那個……謝謝你。”赫敏思索再三，還是輕輕對德拉科說了話。

“原來萬事通小姐有一天也會對我這個‘臭白鼬’道謝，我真是驚喜萬分不勝榮幸啊。”德拉科彎了彎一邊嘴角，從那雙薄唇中吐出的話一如既往地有些尖酸，但是放在赫敏腰上的手卻緊了緊，“我雖然看不起你們這些人，但是也是從小接受貴族禮儀長大的，不會對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坐視不理。”

赫敏點頭，“所以謝謝你，那天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今天那個手帕……”

“別說今天的事，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把我的手帕給你，你擦完眼淚就扔了吧，沾過泥巴種眼淚的手帕都擦不幹淨我的手了。”德拉科說。

很奇怪，要是之前聽到德拉科用這種語氣叫自己泥巴種，赫敏肯定會非常生氣，可能還會再給他鼻子一拳，但是今天赫敏卻只從這三個字中聽出了玩笑卻沒有聽到往常的輕蔑。“我只是沒想到馬爾福先生也會有對我這種人，”赫敏加重語氣，“如此溫柔。”

“我也沒想到萬事通小姐還會有如此像個女人的一天。”德拉科仿佛不帶嘲諷就不會說話一樣。

可能是燈光太過昏暗，也有可能是樂曲太過悠揚，兩個人低聲說着互相嘲諷的話，但是卻不像劍拔弩張，甚至還有一點溫馨。

“米勒娃，你看，我就說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吧。你能想到格蘭傑小姐和馬爾福先生會如此和平地跳舞嗎？”鄧布利多校長坐在前面的高背椅上，一雙包含睿智的眼睛充滿了笑意。

麥格教授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你給我指出來，我也想象不到有一天銀綠色穿在一個格蘭芬多的身上會如此合适，而且那個人會是格蘭傑。更想象不到馬爾福先生會拉着格蘭傑的手，而不是馬上甩開并且用手帕擦手。”麥格教授少見地沒有那麽嚴肅，似乎連嘴角的皺紋都沒有那麽深刻了。

“那麽，午夜鐘聲已經要敲響了，過了今夜可能一切都會恢複原樣，”鄧布利多校長彎起了嘴角，話中的意思讓人深思，“這些小巫師們，總在變啊，希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改變吧。”

校長話音剛落，聖誕夜的鐘聲就敲響了，而舞曲最後一個音符也随之結束。有雪從天花板上紛紛揚揚飄下，但是不會落到人的肩上，燭光更加暗淡，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随着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德拉科帶着赫敏旋轉完最後一個舞步，托着赫敏的腰，讓她向後折出優美的弧度，巧克力色的雙眸帶着些許微醺與銀灰色的雙眸對視。榭寄生從天花板上蜿蜒而下。“據說當有榭寄生的時候，榭寄生下的兩人就會接吻。”德拉科看着面具後的赫敏輕聲說，“如果是一個馬爾福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但是現在我只想是一個霍格沃茨的普通學生。”說完，德拉科印了一個吻在赫敏覆着面具的額頭上，“不過還是不想碰花栗鼠的皮膚啊，盡管這只花栗鼠今晚是一只非常美麗的花栗鼠。”

赫敏聽着耳邊德拉科的低語，看着他向自己靠近，感受到了自己心髒的瘋狂跳動，這種感覺就算是自己面對羅恩和克魯姆的時候都沒有過，那雙唇落在面具上，就像落在了自己的皮膚上，柔軟且微涼。

德拉科隔着面具吻完赫敏的額頭就放開了她，“明天我還是那個馬爾福，晚安，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微微欠了欠身，德拉科優雅地轉身離開。

赫敏在原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今晚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我的心髒怎麽會跳的這麽快，不然怎麽會覺得斯萊特林的臭白鼬優雅又迷人，甚至覺得‘斯萊特林的王子’這種稱號竟然是名副其實的呢！”赫敏坐在圓桌旁取了一杯飲料一飲而盡，“我一定是喝多了，明天我還是那個格蘭芬多的驕傲！”赫敏點點頭，“不過……晚安，今天的馬爾福先生。”

赫敏和德拉科都知道，第二天醒來，他們依舊會勢不兩立，聖誕夜晚上的心動，也只是必須埋葬的一個夢罷了。畢竟一個純血和一個“泥巴種”，沒有任何一種方法可以讓他們相愛。但是未來會發生什麽，誰又能真的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