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拉開了窗戶,秉着呼吸跳了進去。
8.
沒人削他。
顏公子十分安詳地躺在床上,靜得像個死人。
唐祁蹑手蹑腳地走過去,取下了顏公子挂着的木劍,十分謹慎地戳了戳他的腰後,才放心地走過去。
要不是覃書生把顏少卿的武功吹的跟天仙似的,他才不必像現在這樣謹慎得跟智障一般。
顏少卿沒醒。
就算是神人,吸進這麽多迷煙,也該昏睡個半天。
唐祁挪過去,近距離地端詳了一下顏公子的正臉。
五官端正,嘴唇有些薄,倒是個美人長相。唐祁摸摸美人的臉,做了下心理準備,就打算來脫顏公子的亵褲。
顏少卿只穿了一件單衣,唐祁想給他松衣帶并不是什麽難事,但唐祁剛給他翻了個身,就聽見顏公子不太舒服地一聲悶哼。
吓得他身體一晃,差點把頭撞顏公子胸上。
好險好險,他腦袋這麽硬,非得把顏少卿砸醒不可。
唐祁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髒,繼續扒顏公子的單衣。
唐祁也沒想過偷顏少卿放在衣櫥裏的亵褲,既然打了賭,他便一定要拿到顏少卿的貼身之物。
他手摸過去時,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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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實在太貼身,唐祁摸的時候再小心,難免還是會碰到一點不該碰的東西。
美人長得清清秀秀,尺寸竟然還不錯……
不是,他也沒別的意思,就單純字面上感嘆一下。
顏公子的大長腿在隐隐的月光下白得仿佛能反光,唐祁暗道一句罪過罪過,也沒敢借着月色往上面再看,便匆匆地把單衣又給人家套了上去。
唐祁拿着這條還沾着體溫的亵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裏。和往常一樣,他偷完東西,都會給人家留個小布條,表示偷這東西的人是他唐祁。
……不是他上趕着讓人家揍,只是身為大丈夫,偷了人家東西,總得說明一下。
做好善後工作,唐祁便馬上跳窗而逃,按來路離開。
他一身黑衣,穿行在黑暗裏,像一支被射出的箭。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飛向哪裏。
9.
唐祁喝了兩壺酒,心事重重。
本來他完成了賭約應該感到高興,但現在他卻覺得有些不安。
回京城的路上有條必經的小道,本來是很容易通過的,可正派和邪教不知什麽時候約好了在這裏打群架,硬生生地非法占用了官道。
年輕人,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喝兩壺酒?一定要打打殺殺,見血了有什麽好開心的。
“兄弟,你也在這看戲?”旁邊嗑花生米的小夥子自來熟地坐到唐祁旁邊,沖他挑了挑眉毛。
“看個屁。”唐祁生怕那顏公子追上來,語氣也不是很好,“我等他們打完過路。”
“那可得等挺久了。上次他們約戰,打了三天都沒打完。”小夥子嘿嘿一笑,說。
“三天不吃飯不睡覺?還真有精力。”唐祁本想再加一句“難怪到這個年紀還是單身”,猶豫了一下,想到他自己也還沒跟姑娘拉過小手,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他們人多,打幾個時辰就換一波人。”小夥子說,“休息時就來這喝喝酒,私底下他們中許多人關系都還不錯。”
“那有什麽好打的?好玩麽?”
小夥子看他一眼,沉吟道:“大概是江湖生活太沒意思,找點情趣吧。”
唐祁啧了一聲,又讓小二溫了一壺酒,順帶上兩盤冷牛肉。
他自然知道這正邪兩派約戰也有切磋武功之意,死人是真死人,但大多數人都能從這種臨近死亡的切磋中突破武功境界。
但他現在不想管這麽多,只想趕快過路,把盒子裏的東西拿給覃書生看看。
也不是不能用輕功,只是他見這些人中似乎有用暗器的,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往天上一扔,他還要倒這種過路黴。
“其實正道的人還沒來齊,還有一個在半路上。”小夥子把背上的劍取下來摸了摸,說。
唐祁正好打了個噴嚏,沒聽清他說什麽,“啥?”
“就是顏家的顏少卿。”小夥子說,“欸,你不是從南邊來的嗎?顏少卿的劍法不是還挺有名的?”
唐祁:……
不認識不知道!
再留在這裏會死!
他默默地挪了挪放在桌上的錢袋,打算找機會跑路。
小夥子沒看出他的緊張,還在叽叽呱呱地說:“也不知為何顏少卿慢來了這麽長時間……”
因為顏少卿的亵褲被偷了。
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的鳥溜在外面,想想就覺得特別尬。
唐祁選擇保持沉默,把錢袋塞進衣襟中後又忍不住摸了摸那個小盒子,确認還在後才松了口氣。
冷靜,他現在易容着呢。
顏少卿要報複也不會現在報複,他在這裝作看戲喝酒吃肉就好了。
這麽想,唐祁便舒坦了多,幹脆就翹起了二郎腿,微笑着看着門外的各路英雄豪傑刀光劍影。
涼風有信,妙哉妙哉。
10.
顏公子醒過來了。
他本是想像以往一樣把被子掀開的,起身時卻忽然察覺出哪裏不對。
他睡姿一向不壞,身上的單衣不應變成這副皺巴巴的模樣。
他突然又感覺下半身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
但是,是真的。
顏少卿在江湖混了這幾年,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他聽見雞叫聲,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盤算現在是什麽時辰。
正道與邪教在棠城城門口有戰,他未時之前要趕過去。
但是,現在也更讓他注意的事情擺在這裏。
顏少卿眉一皺,取來旁邊的外衣披上,下床找出自己裝衣服的盒子,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取出了一條與昨天同樣款式的換了上去。
這……怎麽可能呢?
顏府守衛森嚴,他又并非睡眠很深之人,怎會讓人做出這種事情而自己渾然不知?
顏少卿在木床上又思索了一會,這事發生的詭異,可偏偏無人可講。
思慮不出,天色又漸漸地亮了,他只好起身束好衣帶,挂好腰間的玉佩,打算前去赴正道朋友的約。
但當他快邁出房門時,卻看見他那柄木劍上,挂着條破破爛爛的布條。
顏少卿的眼睛一眯,慢慢地退回去,把劍上的破布條取了下來。
布條上被人用毛筆歪歪斜斜地寫了幾個字,顏公子一看,臉就黑了下來。
[借公子貼身之物一用,不日歸還。??唐祁。昨日留。]
還敢留名字和時間?
江湖上靠偷東西為生的人不算少,但像這個唐祁一樣偷了人家亵褲還留下姓名的,真的不多。
顏少卿冷笑一聲,手一揮,桌上的燭火便搖搖晃晃地亮了起來。布條也跟着顏少卿的動作掉在了跳動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燒成了一層薄灰。
他負着劍,仍舊挺直着背,跨步走出了房門。
唐祁,唐祁。
若是以後能見到,見一次,打一次。
11.
顏少卿騎馬趕來時,這邊已經打完一輪了。
他本可以來的更早些,可顏少卿忍不了蓬頭垢面地與人切磋,來之前還專門沐了浴,熏了香。
江湖上知道他的人有,但知道他有這些娘們兮兮的貓病的基本沒幾個。
明知切磋時沒人會湊上來聞自己,顏少卿還是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得服服帖帖,連跟翹起的頭發絲都沒放過。騎馬時他臉上沾了些風塵,還專門用手帕擦了擦才才馬上下來,十分優雅地飛進了路中間的人群裏。
顏少卿這個強迫性的貓病是他娘遺傳的。
他娘也曾是江湖的幾大美人之一,後來嫁給了他爹,就沒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顏少卿小的時候,他娘就常常給他講些曾經的江湖趣事,還講她每次迎戰前都會熏香沐浴,順帶貼個花黃換身素素淨淨的羅裙,十年以來皆是如此。
這裏面雖沒什麽講究,他娘卻反反複複地跟他強調:就是因為江湖上糙漢多,這種幹幹淨淨,清新脫俗的美人才容易出名。
顏少卿當然不是想像他娘一樣被排上什麽江湖十大美人榜。
他是覺得這樣莊重地出手,才是大俠的作風。
12.
顏少卿在人群中混了三個時辰,白衣上半點血跡都沒沾上。
他曉得這并不是要下死手的切磋,因而進來之後劍都沒有出鞘。
他拿着這把未出鞘的劍,到處溜過去戳邪教之人的背上的麻穴。
邪教弟子一:“……??”
邪教弟子二:“哈哈哈哈哈大俠你點中我笑穴了,解一下好不哈哈哈??”
邪教弟子三:“大俠你憋過來,我自己點,我自己點!!”
顏少卿覺得這些愚蠢的邪教弟子只是被請來的臨時工。
他還要出劍,喊他來的正道朋友臉色一變,把他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