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八一和趙啓平對視一眼,都覺得哭出來或許也是件好事,胡八一裝着沒看到,趙啓平猶豫了半天嘆了口氣,不知道還能怎麽安慰她。等到了北京,SHIRLEY楊堅持要他們送到機場,坐最近一班飛機馬上回美國去。她把已經從金牌中取出來的那半張地圖和銀行卡一起給了胡八一,白皙的食指微微顫抖,握着煙盒還給趙啓平。等到他們從機場出來的時候趙啓平才發現,SHIRLEY楊把她的那枚摸金符留給了自己。

33、不是每個答案都需要說出口

胡八一在內蒙的時候便聯系了大金牙,讓他想法找一個有激光切割設備的機械廠,好把金牌裏頭的地圖取出來。送走了楊參謀長時間還早,兩人決定直接去開了它。趙啓平把那塊金牌拿出來翻來覆去看了一回,終于在邊角處發現一點不太自然的地方,看着像個活動的榫扣,不過後來又被人敲扁了,若不細看就會以為是自然磕碰形成的,畢竟金子質地較軟,從高處掉到地面上也會形成類似的痕跡。胡八一見他看得認真,便連點撥帶調侃地說了一句:“這金牌不是足金,主要還是歷史價值高,真融了賣金子也沒多少錢——咱們待會兒去銀行換美刀去,你就別打它主意啦。”

趙啓平哭笑不得,當下又問他怎麽看出來的。原來古代冶煉技術不夠高,金子的成色往往不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顏色,七青八黃九紫十赤,不同成色的金子顏色也不一樣。趙啓平跟着念了一遍七青八黃九紫十赤,又将手裏的金牌拿起來對着陽光照了照。

“你說這算是青還是黃?”

“主要是黃,略微帶點青,快到八成不過還差一點那種,”胡八一熟練地在緩慢蠕動的車流裏切到最外側的車道去,“這玩意兒多看看就會了,沒什麽難的。哪天閑了我帶你看海昏侯那些金子去,那就算是足金了,四個9可能達不到,九成九還是有的。”

趙啓平頓了一頓,這條路再往南拐個彎就是他們醫院那條路,自從進了醫院以來,小趙醫生還沒脫離崗位這麽久過,他有點懷念白大褂和手術服,懷念診室裏的來蘇爾氣味和無影燈下閃着寒光的手術器械,甚至開始懷念每周一早上煩死人的例會和大查房。但是胡八一沒容他懷念太久,方向盤一打就向北邊轉過去,右手從檔把上摸到他腿上。

“暫時先別銷假?至少陪我走完這一趟,之後你願意回醫院也行,不過我覺得,”他拍了拍趙啓平的手背,“你應該會喜歡更刺激,更有趣一點的生活。”

“我只是覺得你自己去不太好。”趙啓平輕聲開口,“要不然你等王胖子出院再去?”

前方的車子尾燈閃着停下來,紅燈旁邊的數字是47。胡八一手掌環着他脖子往自己這邊拉過來,強硬到有點不講理地吻他,小趙醫生吻技老實說很不錯的,但有時候技術派不上用場,他幹燥的嘴唇被輕而易舉地挑開,胡八一叼住他的舌頭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就是沒完沒了的吮吸和糾纏,直到後邊的車狂按喇叭打斷他們為止。

“唔,小趙醫生最喜歡口不對心了。”胡八一踩下油門的同時按低車窗,伸手出去對後車明晃晃地比出中指,“再問一遍,要不要跟我去?”

趙啓平想起在戈壁上的星夜和日出,想起胡八一眼裏跳動的火焰,想起帳篷上那個微微凹陷下去的手印,笑着靠在車窗上斜斜看着他的側臉。胡八一感受到視線那點微不足道的重量,嘴角揚起個很溫存的笑,并不需要再問他到底是不是答應了,直接進入正題:“好,接下來我們先去銀行還是先去工廠?”

“照這個堵法兒,大概只來得及去一個,而且銀行就快下班了。”

胡八一直接把還沒捂熱乎的卡塞進他手裏:“你去取錢,我去工廠。對了,你先給我幾百塊錢,快沒油了。”

該說這人太容易相信別人呢,還是太不拿自己當外人呢?趙啓平看着手裏那張黑色的美國運通卡,兩根手指夾着晃晃:“多少?”

“大概二十來萬美刀還是有的。”胡八一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你看着取吧,哦,得多取點兒給小胖交住院費,你們醫院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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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用我給你打個折?”趙啓平把卡放好,似笑非笑地挑着眼梢甩給他一個眼神,胡八一演技浮誇地打了個哆嗦:“我覺得你想把我打折(SHE)。”

和取錢比起來,從金牌裏往外取地圖無疑更有難度一點。胡八一剛說完自己的要求,廠裏的技工就開始搖頭,說本來以為只是從中間橫着切一下,沒想到裏面還有東西,不能擔保破開之後完好無缺。胡八一想了半天,這玩意兒肯定不能像大蘿蔔似的一片一片試驗着切,手裏上下掂量着那塊金牌,順嘴說了一句,要是像做CT似的能看見裏面的結構就好了。技工一拍腦門,說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們廠子有臺金屬探傷機,用來探測零件裏頭有沒有暗傷砂眼用的,過一道應該能有個大概。

胡八一盯着探傷機的屏幕長長吐了一口氣,原來這金牌裏頭的空間極小,貼近底部的開口,不過一指粗細,兩寸長短,倒是不必切割過整塊金牌,只要在下方切開就好。他借了支記號筆,在預備要切口的地方畫了條線,扔下筆親手把金牌固定到鐳射切割機下方,掏出幾張紅票子,很爽快地塞到那中年技工的衣兜裏,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隔着專業的遮光眼鏡,激光不過是道稍微明亮一點的線,胡八一看着那條線從金牌下方毫無阻礙地滑過,像熱刀子從上而下的切開黃油,然後露出裏頭的空檔和微微泛黃的絲織品的一角,心裏多少有點激動。忽必烈的陵墓未必會比獻王墓更兇險,也未必會像巫峽棺山那麽詭秘,但是這一次他會和趙啓平一起去,只有他們倆。

如果是自己去,他有把握即使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但趙啓平無疑是個巨大的變數。失去了王胖子的火力支援,也沒有了SHIRLEY楊的細心周全,胡八一不确定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可能帶着趙啓平去不是個理智的選擇,但是他決定要這麽做,要把自己的世界全部展開在永遠理性科學的小趙醫生眼前。和理智無關,他覺得趙啓平并不适合循規蹈矩的工作,一眼望到五年或者十年以後的生活,如果需要一個有趣的、精彩的、刺激的世界,他願意把自己這一個雙手奉上。

34、講真,黑大頭也算是傳統了

要論胡八一生平見到最奇特的地圖,這兩張圖絕對可以名列前三甲之內。古代地圖大半都是寫意風格的,畫幾排三角就是山,三道曲線就是河,加上既沒有參照物也沒有比例尺,想要認出地圖上到底是什麽地方不但需要想象力,很大程度上還需要一點運氣。但這兩張地圖上連代表山與河的符號都沒有,SHIRLEY楊交給他們那一張上只有零散的幾個點,其中最大的一個旁邊寫着幾行潦草至極的八思巴文,整體看起來像兒童學寫字時的塗鴉。胡八一才從金牌中取出來的那一張呢,則完全是一副畫在薄絹上的畫,牧人趕着疏疏落落的群羊向北方行去,畫幅左下角是一面湖水,旁邊還有個山丘形狀的敖包,畫風很是淡泊高遠,只是無款無識,除了畫本身之外連個印章也沒有。

“這畫我看着像是南宋風格的,倒是也說得通,蒙古鐵騎滅了南宋,肯定有人叛國投敵……”胡八一把薄絹攤在趙啓平家的客廳地上,細細看了一回,又用相機拍了下來留檔,“要是有個忽必烈的玉玺什麽的,這畫本身也能值不少錢。”

“忽必烈那時候還用虎符和令箭呢,哪來的玉玺。就算是有吧,這圖要真是陵寝地圖的話,等于說畫圖的時候忽必烈已經死了,上哪兒給你蓋玉玺去。”

趙啓平膝蓋上支着筆記本,一邊噼裏啪啦地敲一邊吐槽,胡八一湊過去看了眼屏幕,搜索關鍵詞正是忽必烈,便笑道:“進入角色很快嘛,這就開始做準備了?”

“沒辦法,你這不學無術的架勢,總不能真的兩眼一抹黑就去了吧。”趙啓平視線轉到胡八一臉上停一停,突然轉了話題,笑得有點壞,“诶?我怎麽覺着你那臉又大了一圈,肯定是最近光吃肉來着。”胡八一于是特別正經地擡手去摸自己的腮幫子,摸完左邊又摸右邊,最後幹脆起身到浴室裏照鏡子去了。趙啓平跟過去看着這厮人五人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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