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翡翠心焦
瑾瑜吩咐青玉再去添一套碗筷，才開口：“奶娘過來是為歡宜的事？”
李嬷嬷果然嘆了口氣，“小姐，您可知湛王殿下已然掃平了邊關叛亂，不日便能回來了！”
瑾瑜疑惑，“這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哎呦我的好小姐！”李嬷嬷哀聲勸她，“原本主子是想讓歡宜和翡翠打擂臺的，兩人到時候拍賣初夜，價高者得，也為咱們大楚添一份兒熱鬧，普天同慶啊！”
瑾瑜嗤笑，她勾唇看着李嬷嬷，“奶娘，若是湛王殿下浴血殺場回來，瞧見咱們帝都這般恣意享樂，他心中會不會為在前線拼死拼活的将士們不值？”
李嬷嬷果然面色一僵，“這…”
她躊躇片刻，又不甘道，“可那青樓每次都跟咱們一較上下，這次若是不整出些樣子，豈不是被他們比下去了！”
“…”這下瑾瑜終于知道原主為什麽會死了，都說了會惹惱貴人，還上趕着送死，就為了面子？
“不是還剩個翡翠！”瑾瑜搪塞道。
李嬷嬷見瑾瑜神色不耐，想到歡宜已經離開，她也嘆息着告退了，離開前還說了句，“小姐，咱們紅樓的頭牌最高能拍賣到兩萬兩呢！您可別再由着性子來了！”
瑾瑜看着關上的房門，頓時沒了胃口，她一個現代人，人家都說了不想接客，她能怎麽辦？刀子架頭上給賣出去？作孽啊，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青玉拿着碗上來，“小姐，李嬷嬷呢？”
“走了。”瑾瑜擺擺手，“差人把這些都撤了吧。”
青玉叫了人撤菜，瑾瑜則是回了內間調适香水，因為酒精濃度不夠，香水做是做出來了，可沒有完全揮發原本的香氣。
瑾瑜轉眼看向衣櫃，将瓷瓶的木塞打開，放入衣櫃中，若是能行，用做香薰也好。
深夜她正畫着蒸餾塔的圖樣，卻不知她随口應下李嬷嬷的話已經傳到了翡翠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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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着翡翠的小丫頭名叫蘭月，她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床邊，“廚房的人說是李嬷嬷去找小姐，說起湛王殿下完勝歸來的時候，讓您開始接客…”
正看着小人書的翡翠聞言一驚，她猛地掀被坐起來，“小姐答應了？”
底下的人聲音更低：“是。”
“遭天煞的老虔婆！”翡翠恨恨的，又突然一怔，“那歡宜呢！”
“歡宜姑娘…歡宜姑娘下午就自贖離去了…”
蘭月聲音越來越小，一只青花瓷杯盞被掃落，碎片砸在她手上，尖銳入肉，蘭月咬牙忍住痛呼，哀聲道，“姑娘，小姐她昨日也答應了您，不如您也…”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翡翠急怒打斷，“說的輕巧！紅樓豈能沒有紅角撐着，如今歡宜不在，他們怎會任我離開！”
蘭月看她，規勸道：“好歹也要一試啊！沈家公子還在等您呢！”
如果論樓子裏誰最希望翡翠離開，那一定最是蘭月莫屬，雖說她是未來的頭牌争奪人，可在翡翠手下她非但學不到東西，還動辄被打罵，只是礙于紅樓的規矩，身上沒有留下痕跡罷了。
翡翠聽她說起相好，才熄了些怒火，“也好，明日我便去找小姐探探口風。”
話雖如此，翡翠心裏也是沒底，蘭月悄聲下去了，她卻一晚都沒有合眼。
同樣一晚沒合眼的還有瑾瑜，她原本畫出了蒸餾塔的簡易圖紙，卻觸發了腦回路，自己用琉璃杯倒騰出來一套山寨版的蒸餾方法，效果意外的好。
将之前提取的次品酒精繼續加工，沒多久就升級完成，瑾瑜自說自話，“溫度太低了，如果溫度再高一些，就能提煉出乙醚，到時候…”
她把酒精放置在櫃子裏，伸了個懶腰，心裏卻想起翡翠說的贖身。
按照原主的記憶來看，老鸨死後，翡翠也多次鬧着離去，加上她與沈家公子來往甚密，如果她貿然拿出香水和旗袍，那個女人一定會透露給青樓那邊。
青玉敲門端了早膳進來，瑾瑜拿起筷子，“坐下一起吃吧。”
青玉猶豫，瑾瑜又道，“我有事問你。”
翡翠一大早飯都沒吃，聽到蘭月說瑾瑜那邊已經用罷了飯，便匆匆去了四樓。
青玉看着來找瑾瑜的翡翠，暗嘆小姐料事如神，迎了上去：“翡翠姐姐，小姐昨夜一晚沒睡，剛剛歇下，您若是有事，晚些再來吧。”
翡翠撞了個閉門羹，心裏想着是不是瑾瑜聽了李嬷嬷的話，躲着不見她。
“好妹妹，你就替我說說，我與小姐有重事說。”
青玉嘆氣，“翡翠姐姐，小姐她昨晚熬了一宿，我現在若是再去喚她，回頭怕是要被發落一頓，不如等小姐醒了，我再去差人叫你。”
翡翠無奈，從頭上拔了支金簪交到青玉手裏，“好妹妹，那就麻煩你了。”
瑾瑜醒來已經到了下午，青玉剛給她上了午膳，月娘來了。
被差去通知翡翠的小丫鬟告訴她瑾瑜正在吃飯，翡翠想着等等也無妨，卻不料她再次撲了個空。
一樓大堂裏，月娘帶人将最近流行的花色都送了來，瑾瑜按照姐兒們個人的氣質每人選了兩個花色，讓月娘記下。
衆人見瑾瑜不給她們挑花樣有些疑惑，“小姐，那衣裳花樣呢？”
瑾瑜擡眼掃過三樓，見翡翠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她輕笑，“就是先記下，樣子改日再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心有不滿，也不敢多說。
一樓的人匆匆散了，就是二樓的紅牌，紅牌多的都是以藝侍人，只有在有人願意出重金包下她們的時候，才會陪夜。
同樣是量了尺寸，沒有選樣子，瑾瑜便将衆人打發了。
月娘跟着瑾瑜上樓，只見她拿出幾張圖紙，分了一半給月娘：“這是一樓姐兒們的樣式，你按我定下的花色來做就行，樣式你來挑。”
“哎！”月娘接過來見都是旗袍樣式，又擡頭，“那二樓的姑娘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