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玉露離去
禹王被門外人叫醒時已經是四更天了,他腦仁嗡嗡的疼,顯然是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沒有了,之前每每醉酒在美人妝歇下,玉露總會給他熬上一碗醒酒湯…
玉露!
房裏的油燈還亮着,他轉眼去看,蜷縮在床上的人十足的削瘦,側臉上還落着些許碎發,面上依稀能看見淚痕,下巴尖尖,面色蒼白,卻無一處像他的玉露!
“恭喜王爺。”紗幔外傳來那道柔弱悲怆的聲音,他擡眼去看,那道虛虛晃晃的身影坐在地上,不是玉露還有誰?!
這時,沈雅芝也悠悠轉醒,她迷蒙的睜開雙眼,看着赤身相對的禹王,臉上登時浮上兩朵紅雲,她察覺自己全身無物遮掩,驚呼一聲扯了被單蓋在身上。
禹王惱怒的瞪着沈雅芝,恨不得把她踹出去,沈雅芝卻紅着面頰,又羞又惱:“王爺,昨夜之事,您應當給我個交代!”
“我給你二大爺!”禹王的腦仁一陣陣的扯疼,他依稀還能記得昨夜他半醉間拉着玉露入洞房,今日一早就變成沈雅芝和他在玉露床上,而玉露卻在帳幔外頭,鬼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沈雅芝全然沒想到禹王這麽不給她臉面,咬唇垂淚:“禹王,我知道你風流成性,可你該是知道,我家雖不在朝為官,可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
“好人家的女兒會爬男人的床?你別侮辱好人家的女兒了!”
門外管家的聲音又起:“王爺,已經四更天了!”
禹王聞言開始起身穿衣,玉露在地上坐了半天,早就僵麻了腿,她剛站起身就一陣腿軟,差點栽倒。
禹王在她身後扶住:“怎麽了?”
玉露搖頭:“無妨。”
禹王一愣,這才想起玉露昨日從他到了美人妝就一直沒有起身。
“本王看看。”他将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外間的桌子上,伸手去脫她的繡鞋,卻被玉露攔下:“男女授受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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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一愣,以為她是氣自己與沈雅芝宿在她床上,便開口解釋:“我與她無甚幹系,那床上沒有一點污跡,又哪裏來的同床一說。”
玉露依舊低着頭,執拗的抱着腿不讓他碰。
床上的沈雅芝已經穿好了衣服,玉露擡眼見她目露兇光,又低下了頭:“我往後不能再跳舞了,王爺也別再來了。”
禹王一愣,心中略過許多猜想,皺眉道:“本王豈是那等色欲熏心的人!”
他說的信誓旦旦,玉露只裝作沒聽見,床上有點點血污,沈雅芝故作不适:“三天內,王爺若不給我個交代,我便去找姑母讨個公道!”
她挪着身子出了門,禹王看着玉露,心中一陣煩悶:“昨晚究竟怎麽回事?”
“我只知道自己被王爺往內間拉着走,後來就被人敲暈了。”
禹王眉頭一皺,無奈宿醉的後遺症還沒有消失,他腦袋疼得很,恰巧管家又道:“王爺,時辰不早了!”
見實在沒了時間,禹王将随身玉佩解下給了玉露:“這事我必然給你個交代,你先歇着,等下朝我帶個禦醫來給你看腿。”
他說罷就匆匆走了。
窗外的青鳶聽到房間沒了聲響,便從窗外躍入:“何時走?”
玉露跳下桌子,從櫃子裏拿出金銀細軟,又從床下拿出昨日寫好的書信放在上面:“哼!讓這男人難受去吧!”
她說罷,又從桌子裏的機關裏拿出幾幅畫,和青鳶同力将帳幔撕扯成條,想了想,還是把禹王留下的那塊玉佩放在了胸口處。
“父皇和漣姨母那幅畫我沒有找到,大約瑾瑜已經看到了,她剛掌管美人妝的時候,對我與她人總有些不同。”
青鳶點頭恭敬道:“公主一路走好。”
玉露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飛身躍入窗外。
瑾瑜得知玉露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正想着拍賣會的事,青墨匆匆來了:“小姐!玉露姑娘不見了!”
瑾瑜一愣,第一反應竟然是:“是不是禹王把人帶走了?”
“我還要問是不是你把她送走了!”門外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趙瑾瑜!你出來!”
…
瑾瑜放下炭筆,出了門。
房門外,禹王沉着臉,氣場十足。
不願去看他難看的臉色,瑾瑜出門右轉:“去她房裏看看,大約是去外頭買東西了。”瑾瑜率先下了樓,禹王也快步跟上。
到了玉露房裏,瑾瑜才明白了禹王為什麽斷定玉露離開了。
窗口開着,綁在窗臺的紗幔一直垂到地上,外間圓桌上放着個紅木盒子,瑾瑜打開,裏面都是造價不菲的首飾珍寶,還有不少銀票。
看着禹王越來越難看的面色,瑾瑜心裏清楚,這裏頭的東西大約都是禹王送的。
青墨很沒眼色的嘆氣:“玉露大約是想拿這些東西來贖身吧。”
瑾瑜心裏暗道不好,就見禹王随手把那木盒揮到地上,狠狠踩下。
“老子的東西是用來讓你贖身的?你這般不知好歹!不知好歹!”瑾瑜眼睜睜看着那些做工精致的東西被禹王踩爛,肉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可是禹王黑着臉要抄人九族的模樣實在讓她不敢上前,只能弱弱道:“王爺您息怒,息怒啊,要是玉露回來瞧見您把這些東西都踩壞了,怕是會不理您啊!”
禹王瞪她:“她還敢回來?她若是敢回來,本王就把她…”他終究說不出更狠的話來,只能洩憤般的去踩首飾。
青鳶見瑾瑜咬着唇悲痛欲絕的模樣,仿佛比禹王還要難受,想了想開口道:“王爺,玉露姑娘走時還留了一封信。”
禹王停了腳,瑾瑜也多雲轉了晴。
青鳶從袖中拿出那紙信封,躬身奉上:“我早一步瞧見這封信,又怕王爺會遷怒美人妝,便收了起來。”
禹王冷冷瞧了她一眼,将信封撕開,拿出那薄薄的一張紙:郎心似鐵亦如水,只求餘生不再會。
瑾瑜看着禹王的臉從黑到青又開始泛白:“王爺,您沒事吧?”
禹王聞所未聞般,低着頭扯了個笑,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