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落南诏卷入宮廷争

“饒命!饒命!我們不知道您是江湖中人!”在背後放冷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臉的胡子拉碴,頹廢不堪。

“你們在這裏宰客多久了?”

“沒有多久,就一年的事情。”他剛說完,之前那個老人也出來了,“好漢放過我們兩父子吧,我們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的。”

“我倒要聽聽你們有什麽苦衷,說!”岑暮将兩人綁起來。

“老頭子我家本來是在南诏旁邊,可是南诏國王好戰,經常來擾亂交趾縣,我們只能一遷再遷,淪落到這裏開了一家黑店。”

“你說說,南诏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年前就離開南诏邊界了。”老人誠懇地求饒,表示自己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怎麽看?”他回頭問易朝。

“我看就放了他們,但是要他們保證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情。”

“好,你們倆聽到了吧?還不謝謝易大人。”岑暮本來也沒打算殺他們,畢竟都是生活所迫。

“多謝易大人!多謝易大人!”兩人被放了之後,老人從店鋪裏拿出兩套衣裳送給他們作為謝禮,“二位要去南诏的話,可以去北門外,那裏有一支商隊準備從交趾返回南诏。”

“多謝老人家了。”“這還差不多。”兩人接過謝禮同時說道。

兩人換上了南诏的裝束,易朝一改往日的風格,長發自然地垂在身後,額頭還帶着一串麻繩編制的飾品,倒是有一種獨特的異域風情。“你為何一直看着我?很怪異嗎?”

岑暮別開目光:“沒……很好看,只是不太習慣。”他自己對自己的樣子也不太習慣。

兩人穿過縣城,走去北門,在城門外有一群南诏服飾的商人在樹蔭下休息,見到有人來,便警覺起來,握緊腰間的刀。

“大哥,我們的船遇到風浪,只能走陸路回南诏,還望各位能帶我們一程。”岑暮在江湖混跡多年,各族的話多多少少都學得有模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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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看了一眼他和站在身後的易朝:“他是什麽人?”

“他是我哥哥,從小就是個啞巴。”

易朝:“……”怎麽盡給我安各種各樣的名目?但是他只能配合地點點頭。

“你們叫什麽?”

“我叫阿九,他叫大五。”

“好,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問問老板。”他看了一眼兩人,轉頭去樹林裏面找老板,只見他走到一個獨坐的中年男子身邊恭敬地行了個禮,随後說他們兩兄弟的事情。老板聽完後,起身,走過來。

岑暮立即照着他們的樣子,右手搭在左肩上,彎腰行禮:“老板好。”

“嗯,說說你們的船隊是什麽時候遇到風浪的?”老板瘦削的臉上長着一雙狐貍眼,一看就是那種精于算計的人,恐怕騙過他不是那麽容易。

“在海上漂太久,不太記得日子了。等我們醒過來時,就已經到了交趾縣的海灘上了。”岑暮心裏有些緊張,但他還是盡量裝出一副真誠的樣子。

“二位是南诏哪裏人?”

“南诏王城人。”

“王城的!正好和咱們同路,那就一起走吧。”

“多謝老板,不知老板如何稱呼?”

“免貴姓莫,莫忽爾。”莫忽爾剛說完名字,這時一個彪形大漢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事情。随後臉色變得很難看,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兩位自便,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老板再見。”岑暮頗為恭敬地送走莫忽爾。

易朝坐在樹下看着他們交談,這時旁邊的一個女商人過來:“小哥是哪兒的人?”他礙于岑暮給他安的身份,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用手勢在空中比劃。

“唉,原來哥哥你是啞巴啊!沒事,我以前有個妹妹也是啞巴,後來她就被人搶走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

易朝在心裏猜測會不會是魏城雨,他胡亂地在空中比劃,可惜對方看不懂,他只好用樹枝在地上寫:她叫什麽?怎麽失蹤的?

女商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字驚訝道:“你還會寫漢字?可惜我不認識這幾個字。”

易朝只好用腳抹去地上的字,轉而用手語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女商人連猜帶蒙終于理解了一點:“你是問我叫什麽?我叫那迦,南诏人,跟着我哥哥那坡來交趾做生意。”

岑暮聊完之後走過來:“你們在聊什麽呢?”

“你是?”那迦擡起頭看見一個英氣潇灑的年輕人走過來。

“我是他弟弟阿九,這是我哥大五。”

“哦,你們這對兄弟不太像!”估計每個聽見他們是兄弟都會這麽評價,一個中原人,一個南越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差別的。

“唉!”他假裝悲傷地嘆氣,“我是後娘養的。”

那迦笑嘻嘻地說道:“你們兩兄弟真有趣!我先走了。”随後起身抖抖自己裙褲上的灰塵離開。

他坐到易朝身邊,此時周圍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他們不能交談。他坐下來後只是在自言自語道:“老板叫莫忽爾,他們這一群人要去南诏王城。他手底下有兩個厲害的保镖……”說到這兒他轉頭看了一眼對方,确認對方還在聽着,他其實還真不習慣這樣一個人自言自語。

易朝點點頭,算是一種回應,讓他繼續說下去。

“目前還不知道他們運的是什麽貨,不過看他們這麽謹慎的樣子,懷疑應該是一批很貴重的貨物,到晚上我再去探探。”

易朝拿過他的手,在掌心寫字:那迦的妹妹失蹤。

他看着對方修長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劃動,一筆一劃都在勾起他心頭的渴望,不過他還是壓下去:“你懷疑跟魏城雨有關?”對方點點頭。

“我找個時間去問問情況。”

易朝還打算寫幾個字,可這時一個保镖過來,他就是莫忽爾的另一個保镖,那迦的哥哥那坡:“你們在幹什麽呢?”

“他在給我看掌紋呢!我哥哥會一點相命之術。”岑暮又在大言不慚。

“哦,那可否也給我看看?”

易朝只好硬着頭皮接過那坡的手掌,一開始對方伸過來的是右手,他擺擺手,指對方的左手。

“男左女右,請把你的左手給我哥哥。”岑暮在一旁解釋。

那坡像是在試探他們,将左手伸出去,易朝仔細看看手上的掌紋,這是一個斷掌,是薄命喪門之相。“先生看了這麽久,可是看出了什麽?但說無妨。”

易朝轉頭看着岑暮的目光,讓他自己看看這人的掌紋,岑暮瞥了一眼,直說嗎?還是編一套讓他高興的話?很明顯易朝的手勢是直說。

他照着易朝的手勢解釋:“你的掌紋原本是大富大貴的命,可是一道異線打破一切的好運,你是地獄的使者,将無邊的紅蓮業火帶到人間,罪惡燒盡之時,你也會成為灰燼。”

一旁的易朝感覺自己詞窮:“……”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其實他說到是這個意思,之時岑暮換了一種玄之又玄的表達方法,讓那坡自己參悟。

“先生可否說清楚些?”

易朝搖搖頭,岑暮補充道:“天機不可洩露。您好自為之。”

“弟子受教了。”那坡右手搭在左肩上鞠躬感謝。

“不用謝!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岑暮送走那坡,松了一口氣。

那坡自己以前也去算過命,跟易朝兩人給出的答案差不多,都是指向不祥之兆,原本他還懷疑這兩位是故意混進來的,現在經過這一次,他放心了不少。

易朝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胡說八道。

“我這可不是胡說八道,我是按你的意思解釋的。這不是把這個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嗎?”他現在就是有點在欺負對方不能說話。

下午太陽沒有這麽毒辣之後,商隊開始上路。一匹匹馬背上馱着一袋袋貨物走上路,商人一般都牽着自己的馬匹,兩人跟在商隊的最後面,默默觀察這些商人。

“嘿!兄弟,我叫劉一,你叫什麽?”一個牽着馬匹的人走近他們打了個招呼。

岑暮看着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是穿着南诏衣裳,可是長相卻是近乎中原的。“你是哪裏人?”

“我江南道的,前幾年跟着他們在這條路上運貨。”劉一有點高興,傳說中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是哪的人?別忽悠我,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嶺南道的,遇上水災出海謀生,結果船翻了,差點連家都回不去。”

“唉,都是命啊!”

“對了,你們這是什麽貨?”

“南海的珍珠,我們在那邊收購再拿到南诏去賣。”

“都是嗎?你們收得也太多了吧!”

“我只是說我這一匹馬的珍珠,其他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岑暮有點驚訝。

“哪裏,我們只是路上一夥而已,到了目的地都是各自分散行事,彼此不插手,我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東西是什麽。”劉一看着一匹匹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高頭大馬,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

一路上,劉一成了他們的朋友,三人一邊走,一邊談天說地,南诏的風土人情和地方掌故劉一都詳細介紹了一遍。易朝聽得格外認真,他很好學,就憑一路上的聆聽,竟然自己學會了南诏的語言。岑暮遺憾自己以後就不能有一個啞巴哥哥了。

進了南诏王城後,商隊的人就分開,大家各自去買賣。

“現在是要去找緋月教嗎?”易朝問道。

“不急,我們先跟這莫忽爾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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