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落南诏卷入宮廷争
兩人跟着莫忽爾,後者一直去到了南诏王城,他拿出令牌,守衛直接把他放進去了。
“我們要跟進去嗎?”易朝躲在牆角看着莫忽爾的商隊消失在城門口。
“我去就行了,你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呆着。”
易朝看着他潛進南诏王宮後,便去附近找了個客棧,想想怕對方找不到,就在窗口挂了個白色布條作為記號。
南诏王宮,岑暮在簾幕後偷聽他們的對話。
“大王,我們已經把世界上最珍貴的珍珠帶回來了。”莫忽爾揮手叫那坡和撒阿倫擡上來。
“可是南海鲛人之淚?”
“是的,大王。”
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鲛人之淚,難道是抓了鲛人一直折磨不成?岑暮邊看邊猜測,他對鲛人不了解,見過的兩條都是雄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流淚。透過簾幕的縫隙,他看不清楚珍珠具體長什麽樣,不過粗略一看确實是上品,色澤飽滿,光澤亮麗,比一般的珍珠成色要好幾倍。
南诏王走下來,雙手拿起珍珠,眼裏都是渴望:“好啊!真是好啊!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成色這麽好的珍珠。我全要了!”
“大王,鄙人一向久仰大王的威名,故千辛萬苦收集了這些珍珠來拜見大王……”莫忽爾恭恭敬敬地跟南诏王說好話。
“你想要什麽?跟本王直說,看在你進貢這麽多珍珠的份上,我一定答應。”
“多謝大王!小人只想要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好繼續下海尋找更多的珍珠。”
南诏王一聽這個要求,只是三千人,不多,再加上是為了找珍珠,于是手一揮當場應承下來:“準了!”
“多謝大王!”他領了南诏王的令牌和文書,便跟着侍臣去軍中提人。
他要軍隊幹什麽?三千人不多也不少,難道是為了搶劫?岑暮在簾幕後忖度。此時南诏王命人收好珍珠後,一個穿着華麗的女子走進來,左手戴着一只翠綠色的镯子。她一進來便勸解道:“大王怎麽可以拿軍隊去跟商人換珍珠呢?這些商人是何等地狡詐,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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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在座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國師大人多慮了,只是區區三千人,他翻不起什麽大浪。況且他只是要拿去繼續為孤找更多的珍珠。”
什麽?她就是國師?岑暮之前只知道緋月教是南诏的大教,沒想到南诏的國師竟然就是緋月。
“大王真是好騙!”
“國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孤要做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大王找到公主了嗎?您要是死了,南诏可怎麽辦啊?”緋月從走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對南诏王行過一個禮,而且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兩人平起平坐的感覺。此時,她看着座上的南诏王絲毫沒有低人一等,詭異的笑容挂在臉上。
“國師,孤待你不薄,你到底還想要什麽?這幾年孤都已經退居成傀儡王了,你還想怎麽樣?”
“大王,誰說你是傀儡王了?您可是南诏至高無上的王,我只是在幫你找小公主而已。”
“那……你找到公主了嗎?”
“找到了,之前有人說在中原出現過,後來又說在南越出現。或許不久就能把公主帶回來了。”緋月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南诏王在寶座上摩挲着下巴,他害怕,害怕公主找回來之後,他就要被眼前這位女國師拽下臺了。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不如先下手為強?
岑暮在緋月離開後也悄悄跟着離開。拐到後花園時,看見了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是南诏王妃,她雖然一身的珠光寶氣,可是臉上卻很沮喪,似乎每天過着憂慮的生活。
岑暮不敢走太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
客棧裏的易朝看到樓下走過一群教衆,個個頭戴銀飾,手上腳上腰間挂滿銅鈴,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吸引了一大群人觀看。
“這是什麽?”他問客棧裏的小二。
“您是從外面來的吧?這是王城的祈福隊,緋月國師組織的,據說王妃生病了。”
“小二哥,我從外面來,不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你可以講講嗎?”易朝頗為客氣地問。
“其實咱們這兒也沒什麽好講的,可能也就是王宮裏的一些秘聞趣事比較有意思。”
易朝從他的口中了解到南诏真正的王妃其實不是現在的這位,而是另一位叫玉妃,玉妃沒成為王妃之前是緋月教的聖女玉無緣,與緋月教主平起平坐,當時的緋月教還只是一個小教。玉無緣當了王妃後,提拔了教中大多人,其中教主成了國師。南诏王以前不管事情,一切都是由玉妃做主,那時候的南诏繁華,百姓安居樂業。
“後來發生了什麽?玉妃怎麽不見了?”
“當時啊……我是聽我爹娘說的,具體是什麽樣的我也不知道。南诏王娶了現在這個王妃——穗夕,當時玉妃反對這樁婚事,憤然離去。可是在路上遇到了殺手,她和她的女兒都死了,不過也有人說她女兒沒有死,一直流落在外,國師暗中派人尋找。”
“可查出兇手是何人所為?”
“沒有,因為玉妃是在南越、南诏、吐蕃三不管境地內遇害的,誰也查不出來。”
易朝嘆了口氣:“天妒英才。”
“可不是嗎?要是玉妃還在的話,咱們的生活會比現在好一百倍。”小二說完後就失落地離開,留下他一個人站在窗口看着祈福隊伍離開,滿天飛起的紙錢看着哪裏像是在祈福,根本就有點詛咒的意味。
南诏王上臺之後,一直連年征戰,周圍的人都不得安寧,今天打了那個,明天殺了這個,永遠沒有盡頭。與此同時,他還不斷地擴充軍隊,加重徭役,失去了不少民心。
岑暮回來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感覺南诏王城風雨欲來。”
“你看到了什麽?”
“你猜猜國師是誰?”
“緋月。我剛才已經跟這裏的人了解過了。”
“你每次都走在我前面,緋月和南诏王有嫌隙,我看他們兩個遲早是要決裂的。說說你了解到的東西。”岑暮長話短說,拿起桌面的一杯茶送到嘴邊。
易朝半路攔截:“這是我的。”随後他又向櫃臺喊道,“小二,再來一杯茶。”
岑暮:“……”我決定不跟你計較。
兩人将消息分享後,一合計,發現南诏的水還真的深。為了以防萬一,岑暮飛鴿傳書,叫他的護衛趕過來。
說巧不巧,劉一賣完珍珠後也來到這家客棧休息,一件兩人,便趕緊走過來:“阿九,大五,又見着你們了。”
“劉一哥,你這是賣完了?”
“對,賺了不少呢!”劉一拍拍口袋。
“你之後打算去哪?”
“我即将回江南道,太久了有點想家了。”
“你是做珍珠生意的,幫我看看這顆是什麽珍珠?”岑暮離開王宮時順手拿了一顆出來。
他拿起來對着陽光仔細觀看:“這不是珍珠。”
“不是?你确定?”
“千真萬确,這不是珍珠,這只是南海邊上一種特殊的魚産下的卵,經常會有居心不良的商人拿這種東西充當珍珠騙錢。你看,它雖然外形極像珍珠,可對着光看,中心有一個黑點。”劉一拿起來對着太陽讓他看,果然在一片模模糊糊的白色中間有一個黑點。
“這是什麽魚産的?”
“好像是珍珠魚,反正那邊的人是這麽叫的。”
旁邊的易朝也在虛心學習,他還得繼續裝啞巴,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鲛人。他在岑暮的背上寫了幾個字:問鲛人。
岑暮會意:“劉一哥,你在海邊呆了那麽久,有沒有聽說過鲛人?”
“聽過,南海的漁民都說鲛人生性善良,在船迷航時會給他們引路,是他們的保護神。”
“那有沒有關于鲛人的其他細節,比如說眼淚,還有會什麽?”
“好像眼淚能變成珍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劉一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南海有一個漁民與鲛人相伴,後來跟着鲛人去海裏生活了。聽說有時候會看見那個漁民在礁石上吹簫,鲛人在旁邊翩翩起舞,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劉一邊說邊流露出無限的豔羨。
岑暮看着易朝笑笑不說話,随後他目光瞥見飛鴿,便借故離開坐席,剩下易朝和劉一在繼續喝茶。
兩人出了客棧,在王城中行走,緋月乘坐花攆從王宮裏出來,她一身的绫羅綢緞,華貴耀眼,路上的百姓紛紛避讓。岑暮站在路旁,第一次看清楚她手上的镯子的花紋,跟他在秦嶺鷹窩裏撿到的一模一樣。
“我今晚可能要夜探王宮。”他心頭有些疑惑,對身旁的易朝說道。
“嗯,注意安全。”不一會兒,他們走到王城的西街上,這裏正在舉行廟會,所有進入廟會的人都戴着面具。
“我們也進去看看?”岑暮買了個狐貍面具,順便将一個銀白色面具遞給他。
“……”易朝好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帶上面具了,随後拉着手走入西街,“跟緊了,這裏人多!”
易朝被他拉着手往前走,耳朵尖有點發燙,對方的手圈在自己手腕上,像戴了一圈烙鐵,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們從海邊到這裏,已經是正月了,離春陰祭的時間越來越近,再找不到線索可能一切都遲了。他的心頭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似的,令他喘不過氣來。
“你怎麽悶悶不樂的?是不喜歡這裏嗎?”岑暮在人群中停下腳步,紅色的燈籠映在他的面具上,還真有點狐貍的狡詐意味。
“沒有,你不是說要去王宮嗎?現在還有時間玩?”
“我潛進去是為了查這個镯子的來歷,現在還早,不急!”岑暮看見遠處有一架大秋千,拉着對方的手沖過去,“別擔心太多,走!我帶你去放松放松。”
易朝看見他跑的方向,心下感覺不太妙。果然,對方把他拽到了秋千上。
“我都多大了,還玩這個?”易朝不太樂意,但是還是被他推上去。
老板笑嘻嘻地過來說道:“這個不限年齡,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可以玩。”
“怎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