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雪為貓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我又收到了樹一的信,可是這一次的信裏并不是什麽好消息,他說雪球失蹤了,一直都沒找着,雪球一直很乖巧,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家,他很擔心。

想起信裏屢次提到的雪球,想到照片裏的白貓,乖巧可愛的樣子,心裏有些糾痛,樹一和小源所熟悉的東西正慢慢地離開樹一。

我看看自己的右手,輕輕一抓什麽也都沒有。

日子一如往常的過着,看着漂落的雪花畫着畫,出門去好多雞吃新套餐,到思念吃一份鹹味湯圓,渡過橋來到只有湯喝上兩碗,在夜安裏和調酒小哥喝上幾杯小酒,回到家打開郵箱查看是否有新的郵件。

一切都很平常,可卻都像習慣,就連拆看別人的信件也都變成習慣,是的,習慣。

聖誕節到了,臨近中午好多雞的老板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聖誕節他們店裏會出聖誕大餐――[聖誕烤火雞],希望我能到場,但只限晚上。

這個城市很有意思,無論是東方的節日還是西方的節日都很熱衷,若是哪一天出門發現街道上變了樣,那就說明那是某個節日。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換上的裝飾,出了門已經可以感受得到聖誕的氣息了,街道兩旁的彩燈一閃一閃的,将這冰天雪地裝扮昨亮麗了起來。

路上的雪每天都有人清理,比清理落葉什麽的勤快了很多。

走在連接兩條街道的橋上——之前特意看了名字叫秦川——我又看到了橋下的岸邊站着一個孩子,身邊仍然是星星點點的螢光,似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因為好幾次路過都可以看到他。只是,這螢火蟲冬還有的嗎?難道是其他會發光的生物?

這個城市有很我奇怪的東西。比如甜品店那仍在盛開的三角梅,一片雪白裏就它最顯眼。

來到了好多雞,店面裝上了小彩燈,只是那彩燈都是小雞的型狀……這老板到底有多偏執?

進到了店裏才發現面面很熱鬧,氣氛一片火熱,那暖哄哄的氣息一下子讓我全身發起熱來,我趕緊把羽絨服脫下。

不知老板從哪裏搬來的電視和點唱機,這會兒正有一個大胡子的胖大叔在那唱着奇怪的歌,他歌唱得走調卻也唱得投入,有幾名穿黑西服的男子手上還拿着搖鈴和沙錘圍在那裏為他伴奏,一名帶着金邊眼鏡的禦姐穿着一件低胸的小黑裙翹着二郎腳坐在一旁表情冷漠的在那吸着煙,還有兩個帶着兔子耳朵的小孩子拉扯着一只黑色大狗的耳朵,那只狗威風凜凜地站着那兒不為所動,任由那兩外孩子在他身上玩耍。一名穿着休閑裝頭綁發帶的英俊男子坐在大狗身邊悠閑地看着報紙。

原本在跟着音樂打拍子的老板發現了我的到來,向我揮了揮手。我将衣服挂好後向他走了過去和他打招呼。

“好熱鬧。”我說。

“是呀,市長每次都喜歡來這裏唱歌。”老板狐貍眼彎彎地說。

“市長?”

我竟然要跟市長一起過聖誕節?

老板點點頭,指指圍在四周的黑西服,“這是他手下。”

又指了那名禦姐,“那是他秘書,很厲害。”

這是市政府的人員都要這間小店過節嗎?老板到底是什麽背影。

在我之後又來個頭上別着一朵花的少女,很是斯文秀氣的樣子,她拉着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神情恹恹,一進來就找了個角落趴着睡覺。

只有湯店的老板也來了,她一進門就被禦姐給招呼了過去。

緊接着而來的是一名魁梧的男子,一頭紅發十分的個性,進來後直接被市長大叔叫去唱歌,而那歌聲……一言難盡。

除此之外還來了不少人,也是不曾見過的,這小店并不算大,可明明那麽多人卻不見有多擁擠。

最後進來的就是我所熟悉的黑西裝和虎牙少年,虎牙少年一如繼往的興奮,看到了點唱機就直接撲了過去,“讓我來,讓我來,你們這群唱歌都走調的家夥不配拿話筒!”

點歌區一片混亂。

我安靜地坐在一角,雖然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卻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了,內心歡快起來。

黑西裝脫了外套在我身邊坐下,一聲微約的叫聲,“喵~”從他懷裏傳了出來。

我探頭過去,就看到一只白色的小奶貓被他放在西裝裏,露出一個小腦袋,委委屈屈地對我叫喚着。

黑西裝将它提了出來,放到我到我的面前,“路上撿到的,給你。”

我:“??”

“你時間多,給你養。”黑西裝道。

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時間多了?

“我養的話,它會被弄死的。”黑西裝示意地指指虎牙少年。

好吧,我了解了。

于是,我順理成章地有了一只貓嗎?

夜深散場了,我們一群人從好多雞走了出來,跟老板揮手告別,除了我,他們走的幾乎都是同一個方向,虎牙少年又被黑西裝背在了身後。

我抱着剛到手的小奶貓緩緩地走回家,夜深人靜,只有我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在街道上回響着。

快到家時,我習慣性的打開郵箱,裏面果然躺着一封件,那是樹一給周源的信。

我依然是習慣性的将樹一寄給周源的信打開,看着它在上面寫下的字句,嘴角也不由得帶上了笑容。

[聖誕快樂,小源]他說。

“聖誕快樂,”我輕聲回道。

“喵~”小奶貓蹭着我的胸口對着我撒着嬌。

我低下頭親親它的小腦袋,心裏異常地柔軟,“你也是,聖誕快樂。”

小奶貓像是回應我一般,對着我喵喵的叫着。

小奶貓來到家裏後異常地乖巧,我給它取名叫雪糕,這個名字感覺比樹一取得要高明一些。

只是這小奶貓太過黏人,無論我去哪小奶貓都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出門時要想把它留在家裏,它就會發出可憐的喵喵聲,導致我不得不帶着它。

聖誕節過後是元旦,然後是春節。

除夕那一天,我又被好多雞的老板邀請一起吃年夜飯。

年夜飯?

我已經好多年都是自己吃的了,自從父母走了之後,我就一直獨自一個人,連親近一些的朋友都沒有,有的只是信息裏那些相似的祝福。

倒反在這個城市,我認識了不少人,平時交往并不熱絡,可是每逢節日時都能得到邀請。

心裏很暖,這樣的暖意,很久沒有感受得到了。

我很珍惜和他們相聚的日子,因為不知什麽時候會失去。

這一次來到店裏,我帶上了一副畫,是送給老板的禮物,感謝他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依然是上次的那一群人,依然還是一樣的電視和點唱機,不同的是這一次那個只大狗和休閑裝男子沒來。

“他回去過年了,他們那不過聖誕節,每年他都來我們這邊蹭節日。”老板說道。

這一次那只大狗不在,我的雪糕就成了那兩個兔耳小孩的玩伴。

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找來的逗貓草一人一根來回逗着它。

看着雪糕和他們玩得開心,也就随他們去了,只要不欺負雪糕怎麽都行。

這一次最後到的依然是黑西裝和虎牙少年,虎牙少年依然去跑去巧搶麥,黑西裝仍然坐在我身邊。

在他們之前來了一個沒見過的女孩,穿着像是古時候的襖裙,大紅色的上衣,黑色的長裙,裙子下面還用金線繡了一圈圖案,端莊秀麗,來的時候手上還提着燈籠,她将燈籠放在門口後才進來,看到我時對我微微笑了一下,就坐到了那對雙胞臺的身邊。

“小貓還好嗎?”黑西裝問。

我指了指躲在桌子後面逗貓的兩個小孩,“在那邊。”

黑西裝還特地起身去看了一眼,才放心地坐回來。

“你們過年都不回家嗎?”我有些好奇地問。

“他回答得很幹脆,“他們就是家人。”

我默然,真不知道該和他怎麽接話了,直覺得他很敬業。

年夜飯很豐富,不僅僅只有雞而已,還有平時在這家店看不到的魚、乳豬、海鮮等。

“每年就這麽一次。”老板說道,“除了雞其他都是別人送的。”

所以說,你這裏還是只有雞而已,對嗎?

吃完了年夜飯,他們建議大家去三石公園看煙花。

于是,老板直接把店門給關了,一行人往三石公園走去。

這個城市不算小,但三石公園是他們僅有的一個座公園,游樂園不算。

三石公園就像是這個城市的後花園一樣,被打理得很漂亮,在公園的中央像一巨大的石頭像是記念碑一樣立在那裏。

我一直不明白這塊石頭意義,問過店老板也問過黑西裝,他們給我的答案都是:“住久了,你就會明白了。”

我感受到了來自原著民的鄙視。

今天來到公園的人不少,他們看到市長大叔時都會向他行禮,看來這大叔在這裏還是很威望的,雖然他還是唱歌走調。

找了一個開闊之地鋪了毯子坐下,大家紛紛從随行的包裏掏出食物來,不光是有花生瓜子果脯這類小吃,還有點心熱茶,就連飯桌上還沒吃完的螃蟹和蝦都掏了出來。

等等,他們這是什麽時候打的包?

“吃就是了,”襖裙女孩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我的身邊,表情平淡地将個螃蟹丢給我。

我手忙腳亂地接了過來。

“我有見過你。”她的聲音像鈴铛一樣清脆卻又軟軟的,聽起來很舒服。

小奶貓在我身邊喵喵叫着,似乎想吃我手中的螃蟹,“是嗎?”

可是我對她卻沒有什麽印像。

“嗯,”女孩點點頭,也不再說其他的就專心啃着手中的螃蟹。

在餐桌上其實我就已經吃飽了,手中的螃蟹把肉給挑出來分給小奶貓,小奶貓每吃一口就對着我“喵喵”地叫着,就像道謝謝一般,十分的可愛。

我盯着它一直看,視線都不願意離開了。

突然嗖的一聲,将我的注意力從小奶貓放到了天空中,只見一個又一個碩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變成了一個個漂亮的型狀。

“呀~彼岸花!”兔耳小孩指頭煙花拍着手,十分地開心。

的确……是有點像呀。

“大鵬鳥~”

“火樹銀花~”

“金魚~”

“菊花菊花~”

“星流火~”

兩個小孩像是比賽似地報着名字,倒是虎牙少年忍不住了各打了他們的腦袋一下,“吵死了,好好看,別說話!”

兔耳小孩哇哇哇地哭着躲進市長大叔的懷裏,市長大叔忙不疊地安慰起兩個小盆友。

之前還想着這兩個孩子是誰家的,原來是市長的孩子呀。

随着0點的道來,煙花也變換成了數字的型狀,大家跟着一起數倒記時。

當煙花變成0時,天空一時間就像開了花一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十分的美麗。

也随着這0點的到來,大家互道“新年快樂~”

市長大叔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疊的紅包,一個個分發着,虎牙少年和那兩個兔耳小孩收到時最是開心,都在那裏歡呼着。那禦姐倒是有些嫌棄,不過也還是收下了,就連老板也收到了一份。想不到的是,市長走到了我的面前,一邊道新年快樂一邊将紅包塞到我的手中。

沒想到,我居然也有。

真是久違了的感覺。

應該說,這樣過年的氣氛好久都沒有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在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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