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林惜手指抓緊身體邊緣衣服,有些無地自容,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勁,将寒夜怎麽收到的消息,說她有事?
擡眸,眼底水光潤潤的看向他,林惜張嘴開口,“你怎麽會知道我被人綁走。”
這裏又不是皇宮,他能立刻得知消息,難道,他一直派人監視她?
想到這裏,林惜頓時又徒然緊張起來。
将寒夜挑挑眉沒說話,他總不能說擔心這個單純的小公主在外頭又惹什麽幺蛾子,所以她身邊有一部分人是他的人?
皇後娘娘也默許了,畢竟雖然他手握重兵,但皇城之中一部分部署的臣子,跟他也有關系。
況且公主的安危是大事,她才剛及笄出府住着,皇後自然也放心不下,讓人保護小公主的安全,豈不是正常?
那些人說她有事,他便順便來瞧了瞧。
見将寒夜不說話,林惜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得罪她,小拳頭捏緊,心中深呼吸,讓自己平靜,鎮定。
“勞煩将軍将我送回公主府。”
“小公主,其實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将寒夜略帶遺憾,朝林惜走近一步,黑眸裏蘊含着無邊的沉着冷靜,跟沉甸甸的黑暗笑意。
“什麽事……”
林惜實在怕他,硬着頭皮沒讓自己後退。
畢竟現在她是公主,是公主啊,秦國還好好的,他真的敢對自己做什麽嗎?
一定要冷靜!
“從以前開始,小公主似乎就十分害怕我,在下真的長得那般面目可憎?”将寒夜俊美無俦的面容上含着一抹十分淡且極致的笑瞧着林惜,又似乎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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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還做出諸多小動作,怕他怕的要死,又心有不甘暗戳戳的給他使絆子。
她分明是想鏟除他。
“沒有,你沒有面目可憎……”
一股壓迫感襲來,林惜雙腿發軟,背後冷汗津津,微微咬着唇瓣,才不讓自己聲音過于發顫,聽上去可憐兮兮。
都這麽大了,要是再被吓哭,可就太丢人了。
可她眼淚忍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也不敢看将寒夜。
他是不是要跟她算總賬了?
“臣幾年前聽聞一個笑話,說小公主打聽在下的各種隐私消息,還有人說小公主仰慕于臣……”将寒夜瞧着瑟瑟發抖的林惜,站在自己面前,努力鎮定,卻又輕微發抖的模樣,顯然是在強撐,一時之間起了逗弄的心思。
說起來,林惜的模樣就是一等一的好,她若不生在天家,這樣的美人沒有任何娘家勢力支撐,勢必要淪為玩物。
太可憐了。
一想起假如林惜落到那番模樣的話,将寒夜心中竟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不喜歡過于聰明的女人,也不喜歡太嬌弱的女人,可小公主林惜現在的模樣,好像勾起他心底的一點念想。
林惜站在他面前,一身輕便的衣裙,可因為之前被人粗魯綁走,現在衣服有些褶皺,頭發也有絲淩亂,可她肌膚雪白,手腕露出那一截十分細膩,脖頸也纖弱,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含着水光慌亂的擡頭看向他,明顯是畏懼,以及不敢置信。
她小嘴微微張開,眼睛也睜的圓圓的,這下也不哭了,只是小臉憋紅的羞憤控訴道,“誰?!誰敢說出這種話!本宮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竟敢背後編排公主,不要腦袋了嗎!
可惡,她以前做的事明明很隐秘啊!怎麽會被旁人知道!
“那可真是遺憾……”将寒夜緩緩笑了。
“你想都不要想!本宮是不會喜歡上一個比本宮大了七八歲的老男人的!”林惜憤怒的繼續說。
她聲音太軟綿了,沒什麽氣勢,尤其是在将寒夜面前,他殺伐果斷,氣場強大,襯得林惜嬌小可人,明媚又惹人憐惜。
“還有,你竟敢在本宮面前說出這種無禮的話,什麽仰慕,本宮就是死了,也不會仰慕你!”
林惜氣得渾身發顫,最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着将寒徹,卻只見他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微微一笑。
“臣送公主回去。”
林惜說完之後僵住,意識到自己過于沖動,看他一眼發現沒有不對之後,努力讓自己別怕,可心裏一直在打鼓。
她害怕激怒将寒夜,他會做出什麽舉動。
外面夜色中安安靜靜,可分明有人牽着馬停留在那裏,将寒夜走在前,林惜走在後面,她由于一只鞋掉了,只能略微奇怪的往前走,小臉白着又紅,現在還沉浸于剛才那種羞憤的情緒裏面。
竟然有人敢說她喜歡将寒夜,胡說八道,她才不喜歡他,那種壞人……
破廟門口,一旁有人候着,林惜瞪大眼睛瞧着,“沒有馬車嗎?”
她不會騎馬。
“這裏是城南三十裏外,若是驅使馬車而來,會很慢,小公主你願再等?”将寒夜十分耐心解釋。
林惜耳根發燙,手指攪緊自己的衣物。
可将寒夜在一旁,忽然托起她的身子,将她弄上馬,随即他也翻身而上,坐擁在她身後。
一股溫暖熱氣包裹而來,讓那久違的噩夢裏的畫面,都有些襲上心頭。
林惜手指都在哆嗦,渾身發涼。
一旁小厮遞來披風,将寒夜将林惜裹住,氣息也噴灑在她耳邊,“小公主,抓緊了。”
汗血寶馬很快,而且此時已經很晚,也很深了,将寒夜将林惜送回她的公主府,喜鵲跟吱吱已經帶人在那裏等候,滿滿的擔心跟自責。
林惜坐在馬上幾乎骨頭被颠軟,趴在那裏狼狽可憐,将寒夜已經下馬,吱吱跟喜鵲連忙上前将林惜扶下來。
林惜忽然捂住嘴,沖到一旁吐。
渾身虛脫無力,可腳踩實地之後,而且被人攙扶,她精神總算恢複了那麽一些。
将寒夜吩咐了兩句便要走,林惜看着他的身影,捏緊手指,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
喜鵲不是說他身受重傷,如今這是什麽情況?竟然還能救下她?
這般坐在馬上颠簸,竟然也像沒事人一樣。
而且剛才在他懷裏,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林惜目光落到将寒夜的後腰上,他穿衣一向是深色系衣服為主,可現在身體後方那裏,明顯像是被打濕一塊兒。
“将軍,請等等。”
林惜目光閃爍,開口。
将寒夜卻再度上馬,牽着缰繩,高姿更是高了不止一度,肆意風發的鐵血大将軍,偏偏俊美莫測。
黑眸淡漠掃過下方,似乎還含着淡淡的笑意。
“公主還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受傷了?”
經過這一晚上的颠簸跟經歷,林惜很想盡快回到府裏沐浴休息,但是眼下将寒夜受傷,她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多謝公主殿下關心,臣無礙。”
将寒夜深深看她一眼,便已經離開。
喜鵲跟吱吱扶着林惜進去,而林惜身上并沒有什麽傷,只是後勃頸那裏被歹人擊打一下,現在留下一點淤青。
而且還有些疼,她趴在那裏喜鵲正在給她按揉,而林惜幾乎昏昏欲睡。
“公主,就在昨晚,将寒夜把我們安排進去的那個姑娘給弄消失了。”
喜鵲見林惜還沒睡着,低低開口。
所以說,将寒夜一早就知道她們的行動。
林惜一個激靈醒過來,“那姑娘如何了?”
“不知,奴婢也已經讓人查找她的下落。”
……
第二天林惜就進宮,昨天發生的事,勢必要讓她的親人知道,這可不是小事情,她父皇林昊天發怒,最後知道将寒夜救下林惜,又賞了他。
林惜瞧着下面不卑不亢行禮的将寒夜,眉頭輕微蹙了下。
在他還沒出宮時,林惜攔住他。
“你府上那個丫鬟,你送到哪裏去了?”
林惜從沒想過要人為她犧牲性命,況且将寒夜也沒扳倒,那個姑娘何其無辜。
“公主想插手臣內宅之事?”将寒夜看她。
“別裝了,将寒夜,你分明都知道了。”林惜也不想跟他繞圈子,微微蹙眉。
“她肆意下毒害主,這種惡奴,自然是發賣到窯子裏去。”将寒夜聲音略帶沙啞,黑眸沉甸甸,雖然他始終笑得溫雅。
林惜愕然心慌,那個姑娘也是清清白白的,他竟然賣到窯子裏去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
“你……”
林惜想說什麽,卻始終沒說出來,可将寒夜卻唇角彎彎的勾唇一笑,“公主,若沒什麽事,臣就先離開了。”
“等等,哪個窯子……”林惜喊住他,硬着頭皮問。
總不能見死不救,畢竟是因為她當初讓人安插眼線進去的。
“立春坊。”将寒夜意味深長看她一眼。
……
皇上皇後在知道自己的小女兒竟去跟将寒夜“偶遇”,心生感慨,秦羽雖已年過四十,但保養得宜,看上去仍舊賢惠貌美,她坐在林昊天身旁,話語輕柔,“惜兒是不是喜歡将寒夜?”
“惜兒之前還一直竄和朕和太子削他兵權,怎會喜歡他?”林昊天眉頭一皺,十分威嚴。
秦羽卻笑笑移開目光沒說話,惜兒既然不喜将寒夜,那将寒夜好像卻跟以往有些不同。
不然他身負重傷,如何大半夜的得知消息惜兒有事,便跑過去救人呢?
惜兒應該也只是被那個噩夢所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