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話陳方灼并沒有真的打來,不過他發了短信過來,說他媽媽有事,他們會晚一些過來。最後不忘說句生日快樂。

那時候的電視劇演完了就只能期待第二天,而每集的結尾卻總是會給人留下個大懸念,撩撥着你不停地去猜,去想,去期盼。還好宋清談看的是重播,已經知道接下來的劇情,并不會沮喪和好奇。

她觀察了一下廚房裏的情景,父母的戰火此刻已經被準備午餐的忙碌沖散,和他們打聲招呼,她便帶着金毛“Only”下樓去了。

“Only”剛一出門就撒歡似的往樓下飛奔,等宋清談出了樓道口連它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她加快腳步,只見它在花圃中抖擻着皮毛,十二月的天氣清冷寂寥,這才想起,忘了給它穿上“馬甲”。

“Only”看到宋清談追上自己就又繼續向前飛奔而去。這是它的習慣,眼見看不到她立馬停下來等着,似乎也生怕自己會找不到主人一樣。

穿過大門外的街道,宋清談往小路上繞,她已經給“Only”套上了狗繩,牽着它一前一後慢慢向前走,路上行人保持着較快的腳步朝着自己的方向前進着。

宋清談是喜歡冬天的,路上的行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裹在厚厚衣服裏的自己,默默看着外面清冷的世界,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天一冷,稀松平常的事情也變得不一般了。街坊們打招呼常常是這樣的“這麽冷的天兒,您還出來呀?”“天這麽冷,還鍛煉啊?”“這天兒可真冷,這麽早就出來買菜呀!”天冷,似乎讓很多事情都暈染上艱難的色彩,容易的事情似乎也不簡單了。

宋清談聽到人們這麽相互打招呼,每每會在心裏嘀咕,天冷怎麽了,誰還能因為天冷就一動不動不出門的,這是多麽可笑的邏輯,好像天冷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拖延或者停止正常的生活似的。

正當她出神,突然感覺手裏的繩子被用力拽着向前,“Only”興奮地想要向前飛奔,她剛想要開口,卻循着它的方向看到了身穿墨綠色羽絨衣的陳方灼,這才放松了警惕。

很快,陳方灼就和“Only”嬉鬧起來,久未碰面的激動溢于言表,完全忽略了一旁還站着另外一個人。“你們不是晚一會兒才過來嗎?”宋清談想起他的短信。

“我媽本來讓我在家等着,等她忙完回去接我,可後來又打電話讓我自己先來,說她會直接過來,十有八九她要晚到。”陳方灼邊逗“Only”邊回答她。

“喏,你的生日禮物。”他只顧抱着“Only”敘舊,只是随便示意了一下被他放在地上的手提袋。

宋清談拿起袋子,原來是新款的MP3播放器,頓覺開心,這個禮物倒是契合心意。

但最下面還裝着個什麽,她忍不住打開包裝,瞬間石化,臉紅心跳地連忙塞回去。“陳方灼!你個變态!你有毛病啊?你……”

陳方灼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吞吞吐吐地說:“那個,那個……最下面那個是我媽送的,和我沒關系啊!”他明顯慌亂着不知該如何表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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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時決定直接來你家,打電話非讓我帶過來的。”看他臉色緋紅又極力想要撇清自己的樣子,宋清談斷定最下面那套粉色文胸內衣他鐵定是看到了。

“不是已經送了手機嗎?”她也不好意思地低聲嘟囔。

“我哪知道,大概不想空手來吧。你以為我想啊,我實在拗不過她。”宋清談大概能想到陳方灼當時的抵觸,想到這裏她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概陳方灼來的路上已經在心裏幾經盤算,自己把袋子交給宋清談時要迅速告知她最下面的那個禮物和他沒關系,免得尴尬。其實無論怎麽做,他都撇不清自己知道那份禮物的事實。

又或者燃姨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從小玩在一起的他們,已經不再是可以毫無顧忌不分你我的年紀了。

陳方灼是宋清談的表親哥哥,雖不能為人所知,卻又在他們的青春期被兩位母親相繼告知,其中或許有某種來自于母親的擔憂和不安。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陳方灼想讓這尴尬的一幕趕緊過去。“你們”,他仍然堅持給予“Only”和他們一樣的平等。

小學畢業那一年,姑姑家的金毛犬生下了一窩幼仔,宋清談挑選了毛色最漂亮的一只,一直到初一才起了一個稱心的名字——“Only”,徹底結束了小金毛長達半年之久的無名氏生活。

陳方灼見到當時還是無名氏的“Only”之後也心癢癢,來她家玩的時候總是黏着小狗,後來宋爸爸見他實在喜歡,便去姑姑家又要來一只。

煜燃阿姨起初不同意,後來實在扛不住陳方灼的軟磨硬泡才最終妥協,但是那只被他取名“布丁”的小金毛後來卻跑丢了。

此後,雖然陳方灼每次來宋清談家裏仍舊喜歡和“Only”玩,只是他再也不養狗了。

“在家無聊,出來轉轉,準備去河堤呢。我爸媽在家,你可以先回去。”

“一起吧。”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不再喜歡和長輩們閑聊了,盡管他以前很喜歡和宋叔叔聊天。

就這樣,宋清談拎着她的禮物,“Only”則一改剛才對她的依賴,開始緊随着陳方灼一路向前,宋清談忍不住嘟囔,“果真是異性相吸呀,這家夥一見到你,就不理我了。”

“人品問題。”陳方灼白了她一眼,緊接着又說“哎,你這話裏有毛病啊。你可也是女的。”

“我可沒把你當男的。”

“我也沒把你當女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越說越離譜。

他們順着街道右轉到橋下的輔道上,橋肩可以通往河堤,堤岸兩邊花草枯枯,樹木也是光禿禿的,只有枝杈,一派肅殺景象,只有波光粼粼的水面泛着一絲生氣。和春夏秋三季相比,河堤上的人少了很多,接近于無人問津的可憐。

第 8 章

眼前的河流,穿城而過,兩岸的風景多年不變,好像也只有這條河在不斷流動,不知道這河水從何處而來,最終又将流向哪裏。就如他們不知道以後的自己會在哪裏一樣。

“你說這條河會流向哪兒?”宋清談還是發問了。

“流向臨市,彙入他們的河流,繼續向前,生生不息。”陳方灼望着河面悠悠地說。

“這樣來說,它也并不是真的屬于我們,小時候總以為它是屬于久光的,永遠都是久光的星水河。”

“它從上游過來,從相鄰的城市流向我們,最終也流向別的城市,都只是經過而已,永遠也不會真正屬于誰。”陳方灼望向遠處的臉平靜無波。

這時她才發現,以前那個能讓她清晰感知到的陳方灼,突然有了陌生感。是什麽呢?日漸豐滿的獨屬于每個人自己的內心世界。

想到這裏,她有點失落。

在河堤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天寒風大,他們的呼吸化作三團熱氣。看時間差不多,兩個人準備回去。

返程的路上,他們路過一家甜品店,宋清談突然停下腳步。

陳方灼問她,“你是要喝熱飲?”

“不,我想吃冰激淩甜筒。”宋清談一反常态。

“太冷了吧,你不怕涼啊?”

“就是因為我媽總是不讓我吃生冷的東西,我才更想要挑戰一次,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影,那裏面的人下着大雪還吃冰激淩。”

“大冬天吃冰棍,你說的是哈爾濱人嗎?”陳方灼沒好氣地說。

“你懂不懂浪漫?”宋清談有些氣急,但轉念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包,還是不能惹惱他。她開始低頭學着張翼裝可憐的樣子說,“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想吃個甜筒,就這一個願望。”說完又巴巴的擡眼望着他。

陳方灼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把“Only”的狗繩丢給她,竟真的朝甜品店走去。宋清談心裏竊喜,看來張翼這招裝可憐還挺管用,連陳方灼這樣的人都無力招架。

很快,他舉着兩個甜筒出來,遞給宋清談一個,另外一個已經被他吃了幾口的樣子,見他嘴唇被冰地紅紅的,她忍住笑不懷好意地說,“你怎麽買兩個?剛才是誰很不情願的樣子?”

“感受一下浪漫不行啊。”陳方灼說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筒,随即打了個寒顫。

宋清談大笑,可當她吃下第一口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涼,鑽心地涼,她瑟瑟縮縮地咽下去,恨不得把心縮成一團。

看來電影裏的浪漫她是無福消受了,但又怕陳方灼嘲笑她,就只得硬着頭皮一點一點地舔着此時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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