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聽得我頭皮發麻。”陳方灼提出抗議。
“不叫陳老師,那我們該怎麽稱呼陳老師你呢?”
“宋清談,請問你交學費了嗎,還好意思在這大言不慚。”
“要錢,那你得找我媽去,不是你向她毛遂自薦的嗎?”
“行,你厲害!”陳方灼嘴上這麽說,臉上的笑像是開了花似的。
“你們倆果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可是從沒見過她這麽張牙舞爪的樣子。”
“你少來?”宋清談不服氣。
“哈哈,你的确和其他時候不一樣。”孫乾與附和道。
“聽聽,這可不是我胡說八道吧,連我們家孫乾與都看出來了。”
“瞎說,我倆剛才總共也沒說幾句話。”
“陳方灼,你看到沒,這倆人在合起夥詐你呢!”
“我是不怕,反正我手裏可是有你的黑料。”
“感情你們仨成一夥了,就我一個人在這單打獨鬥。那你們去看吧,我不去了。”宋清談故作生氣,轉身要走。
“好了,哪那麽多事啊?放心,還是我罩着你。”陳方灼一把把她轉過來,推着她往前走了幾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走在後面的游逸邊走邊和孫乾與感慨着,她知道,在學校裏,雖然她算是宋清談最好的朋友,可她依然能感知到她內心那種緊繃。
只有今天這種狀态下的宋清談,才讓她感受到對方發自內心的放松感,以及她小女生的一面。她平日裏對誰都是那麽客氣安然,而明明自己已經比其他人足夠了解她,親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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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了想看的電影,離開映還有足足一個多小時,實在不想在人流密集的電影院裏幹等着,他們就決定先去沙南西巷的步行街走一圈兒。
既然來到沙南西巷,自然要去喝奶茶。反正是打發時間,幾個人就暫且忽略了店門口已經排得老長的隊伍,說說笑笑間邊等邊聊。放假前的那場大雪持續時間很長,待它完全消失不見,天氣日漸晴好無虞,就像今天,室外竟沒有冬日的冷意。
“清談!”突然的一聲呼喊,正和游逸說笑着的宋清談不禁轉身回頭。
她看到站在隊伍最末尾的田西晨正沖着自己笑,看田西晨又恢複了往日的熱絡,便也熱情地走過去相互寒暄。
“你和誰一起呀?”
“幾個朋友。你呢?”
“哦,我和同學補習班剛下課,路過順便買杯奶茶。”
“越是學習好,就越用功努力,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人活了!”宋清談沖田西晨和她身旁的女生笑笑,完全按田西晨喜歡聽的說。
“哪有啊,我們班好多人都在習文書店隔壁上補習班呢,連張如一和魏晉這種學霸都在,那才是真正的壓力呢!”
“你們這些人,簡直是不給我們一絲活路,我都沒心情在這裏逛了。”宋清談配合般地感慨着,聽到的名字雖讓她心起波瀾,臉上卻毫無任何破綻。
“還好啦,你學文後成績都已經沖進班級前十了,進步神速了。”田西晨表情上是碾壓他人的優越感,說話的語氣也客客氣氣,一副認真誇人的樣子。
“就我這點事兒,連你都知道了。在學霸面前讨論成績可真是力不從心呀!”宋清談今天和田西晨說的話,雖句句客氣,卻無不透着生分。現在她也開始學會圓滑,懂得怎樣讓那些在意成績的人偃旗息鼓。
田西晨想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停下了。
不過沒等她們繼續聊下去,前面的三個人已經拎着奶茶走過來,陳方灼把宋清談那份遞給她,游逸開口“走吧,電影差不多要開始了,咱們走回去還需要時間呢!”
“那我們先走了。”宋清談笑着告訴田西晨,沒有多說其它。田西晨只是喜笑顏開地點點頭,或許是看他們人多,也趕時間,不方便多問些什麽。
返回電影院的路上,宋清談表面強撐,心情卻明顯暗淡下來,連魏晉和張如一都在寒假補習充電,學霸們能巋然不動地碾壓衆人也不是沒有原因。這就是差距的根源所在,比你成績好的人,比你更努力,還能有比這更讓人沮喪的嗎?
更何況,補習的人是魏晉,也是張如一。
電影照舊是看了,只是從偶遇田西晨之後,宋清談心裏不再坦然自在,有一種失落感起起伏伏,她知道那來自于對自己的失望。盡管她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是在勞逸結合,是在調整學習狀态而已。
但是她越想,焦慮感越強烈。以至于這個下午的後半段時間,她完全不在狀态,其他幾個人說什麽,她就只是附和而已。她甚至想,幸好自己遇到的是田西晨,如果是下課後的魏晉和張如一,遇見了他們四個,她又該和對方說些什麽呢?她不知道。
但是自己為什麽會聯想到遇見魏晉和張如一呢?或許是因為剛才田西晨只提到了他們倆的名字而已,肯定也會有其他人和他們一起補習,可她心裏偏偏要把他們倆放在一起。
這一天晚上,宋清談一個人在房間裏做了很久的數學習題,等她意識到眼睛酸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對于數學,她好像從未像今天這樣認真投入忘乎所以過。
那一刻,她的心才是平靜安然的。
從這一天開始,她進一步提高了對自己的要求,心境比假期剛開始還要堅定。從這個角度來講,這對宋清談來說算是好事。
盡管她還是會有懶惰倦怠的時候,但當這種小心思上來以後,宋清談會想,魏晉和張如一現在也都在認真學習吧,連他們都在努力,你還有什麽理由去放縱自己呢?這樣一想,她也就理智地重整旗鼓,繼續投身學習了。
可一個人終究不能像一臺機器似的,完全受開關所控制。她仍然會不可避免地陷入對自我的懷疑與否定,她還是會陷入低落和失望的情緒裏不能自已。
第 37 章
就像這一天,一時情緒上來,宋清談賭氣般地将那些數學習題一把丢到地上,管它什麽三角函數、立體幾何和數列,自己是真的和它們不來電,相互不喜歡。
特別是在聽到外面客廳裏父母日漸激烈的戰火聲,她的心情不免更加煩躁,她一刻也不想在家裏多呆了。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陳方灼吃過晚飯回家去了,除了“Only”沒有誰能陪她出去。
想到這裏,她找出牽狗繩,便帶着“Only”出門了,把來自宋媽媽的問詢聲也一并隔絕在內。
除了河堤,似乎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路上車輛匆匆,只有行人還算安然自得。年關将近,星星點點的街道上增加了紅色的點綴,過年的氛圍感開始籠罩。
意料之中,河堤上人不多,暗夜漸起,兩岸挂起的紅燈籠,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遠處的夜色看起來更加濃重,宋清談猶豫着是否要繼續向前,看着身旁有“Only”在,堤岸路燈也散發着溫和的光亮,她便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晚風雖不大,可這是冬日的河堤,還是透着冷冽,她不覺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頂端,兩岸星星點點盡在眼底,隐約能看到夜色微光中的水面,微光之外,更遠處的河流是觸不到邊的暗黑。
“Only”興奮地一路小跑,盡管被牽着不能肆意撒歡,可它的好情緒開始慢慢感染到宋清談。她原本是被“Only”的繩子帶動着不斷加快腳步,後來幹脆和它一起向前小跑。
心情開始慢慢舒緩,在家時的煩躁和壓抑一點點分崩離析。是的,她不想成為誰,她只是宋清談。管他魏晉喜歡什麽樣的人,管他誰有資格和他在一起,統統丢到一邊去,她只是她自己。
想到這裏,宋清談頓覺心情輕松,好像放下了心頭重擔。原來,自己也可以不在意他,就如此刻這般,就只是懷着對未來的無知無畏,繼續向前,內心似乎又充滿了無限的力量與希望。
等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跑出了很遠,她開始一邊呼喊“Only”,一邊放緩腳步,直到徹底停下來,牽着“Only”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她必須要拼盡全力努力學習,不為別的,就只為了她自己。她要盡力考上一所好大學,在她們當時的概念裏,考上好大學,就意味着更多可能,似乎只有考上好大學,才是所有成功和幸福的出口。
宋清談不止一次想要逃離自己的父母,她不喜歡他們經年不休的争吵,她也不喜歡這種壓抑的,不能按自我喜好去選擇的生活。她之前的人生裏只有升學這一件頭等大事,其他統統都要為它讓步,甚至直接被放棄,她想要找到那個真正的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