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名言你可還記得?在高中誰都沒有資格談戀愛的。”

“田西晨那是教條主義,一說個話就上綱上線的,你可別提她了。”宋清談戲谑的态度,也讓錢康康明白只要她不願意說,無論自己怎麽費神,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清談,我感覺你和初中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以前開朗了,也不太喜歡交朋友了。不過,你看咱們以前的那些同學,也都有變化,可我有時候覺得,還是初中的時候最好了。”

看着眼前一向大大咧咧的錢康康突然間有點傷感的樣子,宋清談不禁感觸,誰又不會改變呢?時間會裹挾着所有人奔向前方,他們中的任何人,誰都不例外。

上初中時,她們常常湊在一起吐槽一中,那時候總覺得一中這也不好,那也高壓,一大堆的牢騷發個不停,現在想想那才是令人值得懷念的地方。

錢康康說初中時她可沒少說學校的壞話,但現在,她就聽不得別人說它不好,一聽到來自其他學校的同學有誰說一中不好,她就第一個不同意。

錢康康一面說着,人也激動起來,她這種性格還真是讓人羨慕,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宋清談一直認為錢康康這種性格會比其他人更快樂。

從某些方面來說,和錢康康的相處,甚至比和游逸在一起還輕松,因為錢康康始終通透地好像沒有任何秘密一樣,宋清談也就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夠坦誠而心懷愧對之意。

面對游逸,她內心時有愧疚,特別是當對方向她坦陳秘密心事之時,或是追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時,她不是沒有想過要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卻往往退卻。

所以,在這一方面,游逸始終篤定宋清談是喜歡陳方灼的,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有時候,宋清談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要這般死守着關于魏晉的秘密不肯讓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都不肯透漏半分,就只是一個人藏在心底,她不是沒有讨厭過這樣的自己,可結果依舊。

一個人的秘密,永遠讓人放心,似乎只要你不說,別人就永遠不會知道。但一個人的秘密,時常在波瀾不驚下翻江倒海,靠一己執念負隅頑抗的人也時常被它所反噬。宋清談便是如此。

周四下午課間,去操場上體育課的路上,她遇見了魏晉。準确來說,她是遇見了田西晨,當時田西晨正和一個女同學有說有笑地走着,她先看到了田西晨,随後才望見了懷抱籃球與幾個男生有說有笑走來的魏晉,她內心欣然歡喜。

他剛體育課下課,她知道這學期這節體育課和他們班挨着,就經常早早出來,以期能在去操場的路上遇見下課回教室的他。

“清談,康康!”田西晨高興地和她們打招呼,宋清談也一樣。

錢康康和田西晨聊起來,田西晨說她們班上一節是和別的班籃球比賽,當然是男籃,說到這兒她自己也大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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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談一邊聽田西晨說話,一邊迅速往前方瞄了一眼,不知道魏晉是不是已經看到了她,只好假裝認真和他們聊天敘舊。

“魏晉!”錢康康見誰都熱絡,很快注意到已經走近的魏晉,大大咧咧地和他打招呼。反倒讓宋清談覺得自己很做作,她故作自然地沖他笑了笑。心想着該說句什麽話呢?

他們一起看望張翼,今年寒假也有聯絡,相對比其他同學算是熟悉一些吧,可她連像和其他同學那樣簡單自然地打個招呼都不能。

“你們去幹嗎?”魏晉問向她們。

“我們下一節體育課。”宋清談剛要張口回答他,錢康康同學已經搶先脫口而出了,“哎,我們去了文科以後呀,和別的班籃球比賽就從來沒贏過,看着也是沒勁,是吧清談?”

“你們文科班能湊到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就已經很不錯了。”魏晉身後的一個男生口無遮攔地接過話來,戲谑裏又像是譏笑,其他人也附和着笑起來,一并看向錢康康和宋清談。

“剛才贏了場球,這就找不着北了,說個話都飄起來了。”魏晉意識到氣氛突然有些怪異,連忙笑着打圓場。

“我們文科班怎麽了,你會打個破球了不起啊。”錢康康心直口快,一臉不樂意地反擊。

“我,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啊,就只是想表達你們文科班男生少,愛打籃球的男生更少而已。”那男生感覺到情況不妙。

“得了吧,別以為我聽不懂你話裏的意思,陰陽怪氣的。”錢康康說起來振振有詞。

“好了,錢康康,他真沒有別的意思,開個玩笑而已。”魏晉繼續圓場,宋清談拉拉錢康康的胳膊,田西晨只是和一旁的女生站着,什麽都沒說。

“本來我就是在和魏晉說話,關他什麽事,非要跳出來接一句,破壞心情,關鍵咱還不認識他。”宋清談見康康怒氣未消,幹脆拉着她離開,她先後向魏晉和田西晨說着“先走了,我們先走了!”

那個男生攤着雙手,完全一副無辜又無奈的樣子,也開始和其他人一起向前走去。

“我們文科班的男生是少,可我們文科班的女生還漂亮呢!”沒走兩步,錢康康仍舊不甘心的又回頭補了一句。但說完沒多久她自己也意識到這句話補的到底有多瞎,這不就是間接承認了那些說文科生不夠聰明的論調嗎?就只能标榜漂亮了?

宋清談沒有回頭,但她聽到身後那群人裏有人發出冷笑,有一個聲音不冷不淡地說“果真是文科生的思維,真長見識!”“我們的張如一和趙玉也沒差呀,學習還好呢!當然,田西晨你倆也是啊!”随後宋清談聽到田西晨和另外一個女生的笑聲。

“你應該知道,他們文科生……”宋清談沒有聽清楚那個女生最後到底說了什麽,但僅憑對方的語氣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此時的她,已經不再繼續聽一旁的錢康康是如何憤憤不平。她只覺得自己和身後那個世界好像隔着一道透明的牆,她不想回頭看。可是魏晉在那一邊。

而那些話正好擊中了她心底藏着的秘密,那種語氣讓她煩躁,不甘和沮喪。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在意起別人的說法和評價了。

不是有個男生說了,他們的張如一也沒差啊。張如一!對的,張如一才是他們認可的。

她心裏原本就存在的那些介懷在此刻更加深重,張如一就像是那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接受百草群花的致意,她記得上小學時班裏的同學就已經懂得把學習最好的男生和女生湊成一對兒。

那是人們從小就已經心照不宣的般配與平等,而她,也更介意彼此的不平等。

體育課果真是籃球比賽,她更沒什麽心情看了,錢康康絲毫沒有受到課間路上那個小插曲的影響,又樂滋滋地沖到人群最前方加油去了。游逸去畫畫了,不在學校。她心裏煩悶無人可訴,可就算游逸在,她也未必會說出口。

啦啦隊的聲響讓她愈加鬧心,幹脆一個人走得離籃球場遠一些,等差不多快下課體育老師要集合點名的時候再回來。

此時的校園裏新綠盎然,陽光之下更顯得生機勃發,眼前大片大片的青翠顏色。這樣的天氣,本該是讓人心情沉醉的。

但宋清談帶着低落的心情過來,內心深感蒼白無力。她對自己感到失望,她再次想到了趙聞聞。想起自己初中時和她不相上下的文科成績,她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拉開距離的呢?

在高考這條賽道上,趙聞聞原本就是方法型選手。自己資質不如她,又沒有其他同學那樣絕對的努力,自然會逐漸産生差距。特別是她在數學上對自己的縱容,也許從她潛意識裏認定自己遲早要學文科開始,差距就已經産生了。

是她自己在時間的流逝裏,慢慢落下陣來。又能怪得了誰?與其花時間在這裏傷悲,還不如調整好狀态,繼續向前。宋清談,你不要再去想那些差距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向前,你不要想自己究竟能走多遠,只一心向前努力就好。她在心裏慢慢安慰自己。

體育課下課,她買了兩瓶綠茶帶回教室。回到座位,同桌劉錫凱已經先回來了。她随即遞給他一瓶,對方看着她一臉茫然,問她要幹嘛?宋清談笑笑,晃晃拿在自己手中的那一瓶,說自己買的時候順便給他帶的。

見他慢吞吞的接過去,宋清談随即又向他解釋,讓他放心,她說自己并不是要學習某些女生給打籃球的男生送水,只是單純的表達謝意,感謝他給自己講數學,還順便調侃他的反應太過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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