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迷離的燈光下,方争的心随着周敬年唱出的歌聲而加快跳動,這一刻,他被周敬年深深的吸引,心裏壓抑的情感似乎都在嚷着要宣洩而出。

音樂聲忽然停住,身邊是同學們激動鼓掌的喝彩聲。周敬年将麥克風交給陳桉,拒絕了同學們再來一首的提議,越過人群回到了方争身邊。

“好聽嗎?”周敬年挨着方争,在他耳邊問。

方争此時心裏還澎湃不已,他點頭,低聲道:“好聽。”

周敬年勾着嘴角,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兩人親密地挨着,感受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暧昧青澀,周圍的人和聲音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直到陳桉一聲大吼,“咱們來玩游戲,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同學們都很捧場的叫好。

陳桉道:“好,轉瓶子,規則是上一個受罰者轉瓶子,對下一個受罰者提問或者提出懲罰,要參加的人都坐在茶幾邊。”

周敬年和方争原本就坐在茶幾邊,陳桉直接點了兩人名字,“好了,算你們兩個。”

于是周敬年和方争都還沒來得及吱聲就被加入了。

随後江琪琪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也過來,還有其他好幾個同學,十幾個人擠在茶幾邊,中間一個空的玻璃果汁瓶。

十幾個人輪番猜拳決定誰第一個轉瓶子。

陳桉運氣很好,第一個瓶子由他開始。玻璃瓶在桌面上嘩嘩轉着,最後對上霍夜雨。

陳桉壞笑着,“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霍夜雨:“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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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內褲什麽顏色的?”

霍夜雨臉一紅,在同學們的笑聲中故作淡定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藍色的。”

陳桉哈哈一笑:“肯定是老頭褲。”

接下來,輪到霍夜雨轉瓶子。

有女生在,所以像陳桉那樣問的沒什麽下限的問題很少,都比較含蓄,後續都是些“幾歲尿床”、“初吻在否”之類無傷大雅的問題。

氣氛正熱時,江琪琪剛接受了一輪懲罰,輪到她轉瓶子了。

瓶子快速地旋轉了幾圈,速度慢慢地停了下來,參與的人都緊張地看着。

最後,瓶口對着周敬年停下了。

“哈哈!”江琪琪得意一笑,看着周敬年不懷好意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為防丢臉,周敬年想了想,說:“真心話吧。”

江琪琪明顯別有居心啊,她問:“說出你現在喜歡的人的名字。”

周敬年雙眸微頓。

“快說!”江琪琪催道。

嘴巴張了張,周敬年說:“我接受懲罰。”

人群頓時哄然一聲,周敬年哪怕撒個謊否認有喜歡的人,也沒誰真去追着不放的。他寧願接受懲罰也不想說出那個名字,一是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二是周敬年不願否認,說不定這個人他們還都知道嘞。

江琪琪可還記得上次她向周敬年表白被拒時的糗事呢,這會兒就準備公報私仇啦,她竊笑了下,把大家還沒吃完的手指棒拿過來,對周敬年道:“,你知道吧?”

周敬年搖頭表示不知道,然而知道的人已經開始興奮地尖叫起來了。

江琪琪翹着嘴角,她對周敬年道:“請從你的右邊選擇一位離你最近的同性,和他從兩端同吃一根手指棒,吃完為止。”

之前還不懂的現在也聽懂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而周敬年,就看了看就坐在他右邊的方争,對方已經是個大紅臉了。

江琪琪見周敬年還不動,嚷道:“玩游戲嘛,就要放得開啊,這是按規矩懲罰,不能耍賴。”

周敬年拿起一根手指棒,對方争低聲道了句:“幫我?”

然後他把手指棒咬在嘴裏,看着方争。

方争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似得,他擺手想拒絕,但其他同學不依,他身後的幾個同學還從背後推他,笑着叫他快點。

方争看着叼着手指棒的周敬年,便也豁出去了,湊上去張開嘴咬住了另一頭。

“哇哦!”

同學們笑鬧起來,催着兩人別光叼着不動趕快吃啊!

方争耳朵紅得都要滴血了,他感覺到嘴上傳來的震動,便也小口小口的咬着。同學們的哄鬧聲不斷,方争卻全無注意,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周敬年的唇上,嗓子發幹的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手指棒的距離越來越短,方争幾乎僵住不動,眼看着周敬年的臉在他面前慢慢放大,對方眼眸幽深,專注的眼神一點點地侵略過來。

臉被捧住了,唇上傳來對方手指的觸感,方争感到周敬年的唇似乎從他臉上輕擦而過,像一片溫柔的羽毛輕撫而過,輕得像是錯覺。嘴裏咬住的那點餅幹被對方咬了出去,盡數吃進了嘴裏。

像煙花不斷在耳邊爆炸,炸得方争整個人都不太清醒了。他可能是太緊張了,這會兒腦子暈乎乎的,手腳也有點發顫,嚼着嘴裏不知道什麽味兒的餅幹,沒辦法把視線從周敬年的唇上移開。

在方争的注視下,周敬年用碰過方争的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餅幹渣,放進了嘴裏。

方争忽然覺得想喝水。

周敬年看向江琪琪:“可以了吧?”

江琪琪撇撇嘴,算是放過他了。

活動繼續,那之後周敬年運氣就比較好了,一直沒轉到他,方争更是一次沒有。

兩人的心思都不在游戲上了,玩了一會兒,就讓出了位置讓其他同學參與。包房裏開着空調有點悶,周敬年和大家說了聲,和方争出去透透氣。

出了包房,兩人面對面站在走廊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比較安靜。

過了一會兒後,周敬年才道:“過兩天,我要回四九城。”

“回來嗎?”方争問。

“回來,陪外婆他們過年。”周敬年頓了頓,“還有你。”

春節是方争感覺最為麻木的一個節日,很早的幾年前,他就沒再和方浩然一家一桌子吃過飯了,後來自己打工掙錢後,年三十都在幹幫別人值班的活兒。

聽到這個春節自己居然在周敬年的計劃裏,方争不争氣地想,周敬年總是這樣,輕易就能拿出動搖他的籌碼。

方争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敬年又道:“我不在的那幾天,你騎我的車吧?”

方争搖頭。方浩然自己有一輛自行車,前幾天回來說車子被偷了,讓他爸媽重新給買一輛。最近方浩然找借口要錢的舉動實在頻繁,加上他偷錢的事兒,已經引起方良彬夫妻的注意了,所以兩口子就半信半疑的,跟他說馬上就放寒假了,等開學再買。而且那車吧,方争覺得肯定不是丢了的,而是被方浩然自己賣了。

所以方争把這事兒說了,道:“還是別了,我怕被方浩然偷去賣了。”

周敬年便只能作罷,想着他得盡快把事情忙完早點回來。

兩人在外面待了半個多小時,裏面的同學又叫着兩人進去,聽幾個麥霸鬼吼鬼叫了一會兒,大家就覺得玩的也差不多了,活動費還夠大家吃一頓燒烤的,便成群結隊的離開了ktv,去路邊找燒烤攤子了。

一行人填飽肚子,玩到将近十點才散去了。

周敬年把方争送回去,讓他今晚早點睡,明早上來接他一起游樂園那裏。這個游樂園一個月三十天其中二十天基本都在招兼職,所以雖然放假了,方争也不缺活幹,不用去游樂園那幾天,也可以去找找發傳單的活兒,或者跟超市做促銷什麽的。

周敬年說是過兩天離開麗城就真的是兩天,頭天晚上跟方争說了後,第三天一早就坐飛機走了。他待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也沒讓方争送,只是頭天晚上走的時候偷偷塞了個手機到了方争的書包裏。

方争頭天晚上還沒發現,都是第二天早上臨出門騰書包時才看到的,手機和充電器數據線都在。手機有電,屏幕上閃着一條未讀短信。

方争點開一看,來信人的號碼備注是阿年:“阿争,我上飛機了,手機是舅舅換下來的舊手機,你暫時留着用。已經開始想你,你想我的時候給我電話或短信,我随時都在。”

這話只看的話其實有點肉麻,但是方争腦海出現的是周敬年說話的表情,便覺得他肯定是面無表情地打下了這段話,眼中卻是認真,應該還有點他已經熟知的溫柔。

方争跪在床上,将這段話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然後按了一下鍵,手機屏幕回到了開機畫面上,居然是周敬年的照片,嘴角還上翹着。背景是他的卧室,他幾乎可以想象周敬年對着穿衣鏡自拍時做表情的樣子。方争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這才将手機貼身裝起來,背上書包出了門。

——

周敬年中午到的四九城,接他的人是周松。

周松之前一直在自己創業,不過他爸周建興不支持,又有後媽和私生子搗鬼,所以周松創業路走了兩年了還是不溫不火的。之前周敬年找他談了談,他便暫時放開了公司的事,幫周敬年做事去了。

周家的顏值是總體偏上的,所以周松長得也不差,比起周敬年回來之前最後一次見到他時,現在的周松稚嫩太多,雖然比一般人成熟,但在周敬年看來還是帶着點浮躁,應該是因為家庭的關系。

周敬年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應城:“他最近老實嗎?”

周松道:“之前被他爸關起來了,你前兩天不是發短信給何濤說你要回來,大概誰跟應城說了,也不知道他跟應瀚海說了什麽,把他放出來了,這兩天又出現以前那個小圈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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