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4
正在王林準備帶着人去皇陵的時候, 被待在一邊的宋笙給阻止了。
宋笙道:“你帶着這麽多暗衛去皇陵,你讓皇上知道了怎麽想?”
“我是去救王爺!”
宋笙看了眼王林:“但是你要怎麽像皇帝解釋,你隔着這麽遠都能知道皇陵那邊出了事情的?”
王林一時語塞,退也不是, 進也不是, 最後挫敗的看着宋笙:“那你說,該怎麽辦?”
宋笙嘆了口氣, 眸子是全是擔憂:“你自己一個人去。”
只有王林一個人去才是最好的, 王林功夫了得, 自己一個人騎馬去反而是最快的。
王林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看着已經有人牽了匹馬過來了, 跨上了馬,看了宋笙一眼, 道:“我以為你會跟着一起去的。”
“我不會騎馬, 兩個人在路上走的慢, 如果沒事了···記得先讓人回來告訴我一聲。”
“好。”
王林走後,宋笙又去找趙旭去了。
趙旭跟王林一起去,應該沒有多大的事情了吧?
宋笙心神不寧的躺在床上,一閉眼睛,就全是祁郁受傷的場景,最後, 只得無奈的爬起來,去書房練字。
這一練就是一晚上。
書放裏的紙簍都裝滿了。
直到王府上的下人四處找他找不到, 被暗衛引到書房來的時候,宋笙才反應過來,天亮了。
“宋管家, 該吃飯了。”
宋笙淡淡的應了聲:“好,你們先吃。”
從書房出去之後,宋笙洗漱了一番,雖然一晚上沒睡,但依然特別有精神。
在吃飯之前,還抓着一個暗衛練了一下武。
皇陵那邊并沒有消息傳過來,無論是傳進宮的還是傳到王府上面的,都沒有。
宋笙在家裏等了兩天,這兩天不斷的在檢測祁郁的狀态。
看着漸漸好轉的祁郁,宋笙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來一點了,随後就開始想,為什麽在那個圍的連只蒼蠅都進不去的地方,祁郁會受這麽重的傷?
應該也不是遇見了刺客。
如果是遇見了刺客的話,皇宮那邊不可能沒有消息的。
“大哥!”
宋笙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站在外面等了許久的宋方北連忙叫住了他,在宋方北看到宋笙臉上的疲倦之後,有些詫異:“大哥最近沒有休息好嗎?”
宋笙搖了搖頭:“這兩天有點失眠,怎麽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宋方北從懷裏摸出一封信交給了宋笙,問道:“大哥是在為七王爺的事情焦心吧?”
“你怎麽知道?”宋笙接過信,邊拆邊問。
雖然宋方北沒說,但是宋笙已經從那封信裏面知道了。
這封信雖然是祁斂寫給宋方北的,但是,這裏面很多話都是說給他聽的。
例如:‘郁兒雖受傷,但是現在已無大礙,務必轉告阿笙,在家勿念。’
宋笙笑了一下:“謝謝,還讓你專門跑一趟。”
宋方北也跟着笑着搖了搖頭:“殿下交代的事情,總是要辦妥的。”
宋笙正好出去,而宋方北準備回去,兩個人在路上聊了一下,宋方北提起宋笙養在客棧的那個大嫂的時候,語重心長的對着宋笙道:“大哥,現在咱們爹都回來了,大嫂總待在外面不行的,要不,你帶着大嫂回來吧?”
宋笙花了好久才從那個大嫂中回過神來,正準備解釋的時候,宋方然就來了。
宋方然蹙着眉頭看着跟宋笙走在一起的宋方北,他伸過手一把将宋方北給拽到了自己的身邊,雖然話沒有直接沖着宋笙去,但是每一個字都是在說宋笙的:“你這胳膊肘怎麽總往外拐?跟着外人在一起來看你哥的笑話是不是?宋方北我告訴你,打別人我不方便,但是你別再惹我,不然打你的話,我可是方便的很!”
随後,宋方然惡狠狠的瞪了眼宋笙,轉身進了家。
宋笙:“···”
宋方北嘆了口氣:“二殿下沒有帶他一起去皇陵,他這兩天一直再家裏發脾氣。”
“好吧,我先走了。”
宋笙在晚上也接到了趙旭的信,說是人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等他回來再細說。
宋笙算是徹底的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趙旭要比王林要先回來,趙旭回來之後,宋笙就去見了趙旭,一進門,他就直入主題:“王爺為什麽會受傷?”
“皇陵中有幾個守衛行刺,不是去刺殺七王爺的,而是去刺殺二殿下的,聽說,當時七王爺就站在二殿下旁邊,二殿下當時可能是慌神了,就拽着七王爺給自己擋了一劍。”
宋笙聽到之後,他設想了很多種會發生的情況,但是打死他都想不到是這樣的!
“操!那皇上怎麽處置祁尹的?”
趙旭搖了搖頭:“皇上只是下令了讓刑部連夜審問兇手,賞了七王爺一些東西,并沒有處置二殿下。”
宋笙:“···”
他現在真的特別想把那個孩子給帶回來,才六歲啊,當哥哥的不像個哥哥,當爹的不像個爹。
受苦的全是他。
宋笙都心疼壞了。
緩了許久,宋笙低聲問:“知不知道七王爺什麽時候回來?”
“好像因為受傷了皇上讓人先送七王爺回來了,這會應該還在路上。”
宋笙點頭,這種自家小孩在外面受到委屈,自己卻不能陪在他身邊的感覺一度讓宋笙很氣憤。想到祁尹,宋笙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他會遇刺的理由就是因為他在查赈災款。
一旦自己的利益被侵犯,那麽那群窮兇極惡連赈災款都敢貪污的人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而貪功的二殿下祁尹就成了他們行刺的對象。
但是···這關一個六歲小孩子什麽事?
祁尹和那夥人還真的是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祁郁的車馬是第二天早上到的,大概是因為祁郁受傷,所以才走的特別慢,宋笙爬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就看見了裏面那個正在睡覺的小孩。
“王···”
“別說話,別吵到他了。”宋笙小心翼翼的把祁郁給抱了起來。
祁郁這幾天在皇陵那邊并沒有休息好,在路上實在熬不住了,才閉目睡了一會。
等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宋笙的那張臉,耳邊是宋笙強有力的心跳聲,祁郁眸子微動:“哥哥···”
宋笙聽着祁郁的這句話,眼眶一熱:“哥哥在。”
随後見祁郁沒有說話,宋笙又加了一句:“沒事,已經過去了。”
祁郁莞爾,難得的笑了一下,靠在宋笙的懷裏,繼續睡着覺。
宋笙坐在床邊,低頭看着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祁郁,想着上輩子,自己刺傷祁郁的時候,祁郁的臉色也是這麽難看,不過,當時祁郁的眼神,比現在要絕望多了。
他嘆了口氣,在劇情中的遇刺沒有在上一次去皇陵的路上發生,卻發生在了這一次的皇陵。
是不是只要是要發生的劇情,無論怎麽阻擋都會發生?
那以後···
他會不會即使在可以OOC的情況下,還是會走到需要去背叛祁郁的那種情況呢?
想到這裏,宋笙就笑了一下,要是還能走到那種地步,那麽宋笙你就太沒用了。
宋笙輕輕帶上了門,拉着王林站在了一邊:“怎麽回事?”
王林的說辭和趙旭的差不多:“王爺在遇刺的那天,皇上都沒有過來看過,明明是二殿下拉着咱們家王爺去擋劍的,在文武百官面前,卻說是咱們家王爺懂事,是王爺主動幫着二殿下去擋劍的。”
“操!”宋笙狠狠的罵了一句。
本來就生氣,聽到王林的話之後,他就更氣了,氣的肺葉都疼了。
這什麽當爹的?!
王林嘆了口氣:“還好咱們家王爺命大。”
見宋笙不說話,王林知感覺他生氣過頭了,他安慰道:“即使皇上沒有處罰二殿下,惡有惡報,總有一天,這二殿下肯定會付出代價的。”
宋笙莞爾:“那肯定的。”
祁尹這個舉措肯定濃墨重彩的在祁郁心裏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祁郁是中午醒的,看着面前熟悉的房間,才反應過來,剛剛他以為是一場夢的場景,好像是真的。
他剛醒,宋笙就端着一碗粥進來了。
看見他醒了,沖着他笑了一下:“正好,來,還熱的,甜粥。”
祁郁呆呆地看着宋笙:“本王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
“沒有啊,王爺為何這麽問?”
祁郁接過宋笙手裏的粥,看了眼宋笙,因為他這個樣子真的特別像幹了壞事之後,來讨好他的樣子。
宋笙:“已經讓人去宮中請太醫了,等下估計就到了,看一下身上的傷口吧。”
“嗯。”
“疼嗎?”
祁郁擡頭看着宋笙眼裏的擔心,不禁一滞,上輩子,他那次在皇陵中遇刺那次,宋笙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也是在心疼他。
後來,他受到過的最重的傷,也是來自他。
祁郁淡淡道:“不疼。”
宋笙嘆了口氣:“怎麽都不會哭呢,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才多大啊,要你這麽懂事幹什麽?在皇上說是你自己去擋的時候,你不會出來說嗎?”
宋笙一骨碌的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就開始罵祁尹這個王八蛋了。
祁郁就着宋笙的罵聲,胃口意外的很好,喝完一碗之後,還讓宋笙去端了一碗。
沒過多久,太醫就來了,同行來的,還有皇後。
皇後在前幾天的時候染了風寒,所以連着祭皇陵都沒有去,聽到祁郁回來了,便帶着太醫和不少的賞賜來了。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皇後在路過宋笙的時候,眼神冰冷的睖了宋笙一眼,而宋笙在看見皇後帶的那些東西的時候,眸子中也閃過一絲諷刺,這是來看望祁郁的還是來封口的?
“聽說郁兒遇刺,本宮來看看。”在看見躺在床上的祁郁的時候,皇後那張一直冷着的臉,帶上了一個笑容。
“不是遇刺。”祁郁聲音冷淡,并不理會皇後的這個讨好。
他知道皇後再向他暗示什麽,反正他才六歲,這個年齡允許他可以裝作不懂她的意思。
皇後臉色微微一變,也僅僅只是一瞬,她笑着道:“皇上都讓人傳消息過來了,母後謝謝你能挺身而出救你二皇兄。”
“我不是挺身而出。”祁郁再次強調。
“本宮不知道皇陵中的事情,不過皇上既然都說了,難道郁兒是覺得你父皇說的是假的嗎?”
祁郁剛坐起來,宋笙就眼疾手快的扶着他,然後給他墊了一個枕頭在祁郁的後背:“王爺,傷的這麽重,就不要亂動了。”宋笙特意加重了那個重字。
皇後冷淡的看了眼宋笙,她道:“郁兒還小,你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有一個做下人的樣子,雖然主子還小,但是以下犯上這種事情要是讓本宮知道了,本宮可是會重罰的。”
祁郁:“這裏沒有人會以下犯上,母後來這一趟,就是替郁兒來教訓他們的嗎?”
“本宮就是來看看你。”
“現在看完了?”祁郁這句話相當于就是在感趕人了,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語氣又冷又強硬。
皇後臉色終于徹底的變了,她看着不識好歹的祁郁,笑了笑:“本宮來這趟,你即使再愚蠢都應該知道本宮是來幹什麽的,等皇上回宮之後,有些話該怎麽和別人說,你最好在心裏好好想一想,不然本宮就要考慮是不是你這七王府的下人不行,撺掇着主子跟尹兒兄弟離心了。”
祁郁:“皇後娘娘不去教自己的兒子,倒跑過來威脅我,有句話說的好,躲過了初一是躲不過十五。”
這句話從祁郁嘴裏說出來,不僅震驚了皇後,連宋笙都覺得詫異。
這娃是在挑釁皇後嗎?!
皇後聽着祁郁的話,狠狠的瞪着祁郁:“你就跟那個小賤人一樣!都該死!”
這個小賤人是誰,他們都知道。
宋笙看着皇後,面若冰霜。
整個房間中,氣憤緊張到了極點,只聽到皇後說:“七王爺祁郁這府上的下人以下犯上,頂撞本宮,今天本宮就要好好的替她教訓教訓這些不懂規矩的下人。”
祁郁剛替祁尹擋了那麽一劍,如果皇後再去處罰他,自然是不合适的,但是這心裏這口氣怎麽都咽不下去,于是只能拿這七王府的下人開刀。
“每人仗則四十大板!”
皇後一聲令下,帶着的那些人把房間裏的人都架了起來,祁郁從床上走了下來,走到那個架着宋笙的人身邊,聲音陰沉可怖:“把他放開!”
“就他!打五十!”皇後本來就因為祁斂的事情對宋笙恨之入骨,現在又看見祁郁因為宋笙來忤逆自己,于是把不能撒在祁郁身上的氣,撒在了宋笙的身上。
宋笙:“···”
終于知道為什麽炮灰死的快了。
“前腳祁尹拉着我擋了一劍,後腳皇後就連忙來我這裏立威了?”祁郁拽着宋笙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皇後娘娘今天要是動一下我的人,就別怪郁兒這嘴不老實了,反正,那天那麽多人在看着,這麽多人知道,要是我再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我就和別人說,我傷的很重,母後又帶着人來我的府上,命我跪上了好幾個時辰,到那個時候,母後應該怎麽做呢?”
皇後厲聲:“本宮什麽時候罰你了?”
“既然皇後能将祁尹拉着我擋劍說成我主動給祁尹擋劍,我為什麽不可以這麽說?”
“祁郁,你!”
祁郁眼神翻湧着滔天怒火:“我看誰敢動我的人。”
祁郁将宋笙的手緊緊的抓在手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人,誰都不可以動!
在兩方對峙下,還是宋笙出來給皇後道了歉,然後給了皇後一個臺階下,皇後才帶着人回去了。
他摸了摸腦袋上的冷汗,嘆了口氣。
跟着這個小崽子在一起,他只想到了一句話:玩的就是心跳!
宋笙看着王林對着皇後送來的那些東西在那嘀咕,他走過去才聽清楚了王林在說什麽,忍着笑,拍了拍王林的肩膀:“人雖然不怎麽樣,但是東西是好東西,別糟蹋了。”
王林狠狠的瞪了宋笙一眼:“沒出息!”
“這個面料還不錯,你讓賀蕭拿去給王爺做幾身衣服吧,正好就要入夏了,王爺穿的那麽厚,我看着都熱。”
見王林不想接,宋笙一把塞到王林的手上,随後笑着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生氣?是不是把這些東西扔出去了才解氣?你這樣,是在愉悅別人,人氣我不氣,脾氣別這麽沖,皇後賞賜的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給王爺好好留着。”
王林:“我只是替王爺不值!”
宋笙抓着一塊玉佩看了一眼,聽到王林的話,怔了一下:“有什麽好不值的呢,反正最後都是他的。”
“什麽?”
宋笙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輕咳了一聲:“沒什麽,去忙吧。”
皇帝回來之後,這件事算是徹底的沒有人提了,在祁斂這個嫡子和祁郁這個野生皇子之間,所有人都知道應該怎麽選,既然皇帝自己都想把這件事情給翻篇過去,那麽他們再去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皇帝賞了些東西到了七王府,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祁尹,則是該幹什麽幹什麽,依舊還跟着大理寺卿在查赈災款丢失的案子。
宋笙讓趙旭去查的消息多少有了一些着落,宋笙聽着趙旭的話,不可思議地看着趙旭:“你确定赈災款丢失是常林搞的鬼?”
這他媽是有多大的膽子啊!
堂堂大理寺卿。
當朝國舅爺。
居然會這麽想不開對着赈災款下手?
“還不太确定,但是···那天我跟着大理寺卿準備去聽聽他們都查到了什麽,大理寺卿那天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酒樓,然後房間裏面還有一個人在等他,我聽見大理寺卿說···”
“說什麽?”
“他說,他不想幹了,但是那個人要他把銀子還回來,大理寺卿又沒辦法把銀子拿出來,然後那個人說不給也沒關系,那麽皇上就會知道。”
宋笙突然想起,在常林跟着刑部侍郎去查看赈災款的時候,路上遇刺,導致這個案子半個月都沒有什麽進展,然後,祁尹剛和皇帝說,鄭成跟赈災款丢失一案有關系的時候,鄭成立馬被滅口了,他當時就在想,是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有人一起參與了。
如果真的是大理寺卿的話···
現在皇帝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常林在皇帝眼中,或許還是那個剛正不阿的大理寺卿。
這個案子如果一直放在常林手上,怕是怎麽都查不出來吧?
“你再跟着常林,按理說,常林混到這個位置根本不可能再去拿赈災款的,還有,即使他真的拿了,那麽他把那十萬銀兩都花在了什麽地方,”宋笙從懷裏摸出了一袋銀子,放在趙旭的手上,随後道:“你拿着這些銀子,自己去找一個可靠點的人,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你可以找個人幫你一起。”
趙旭沒有推辭,接過了銀子,随後道:“好。”
宋笙回去的時候,給祁郁買了點小吃回去,這段時間,趁着祁郁在家裏養傷,毫無攻擊力,宋笙給他斷了用甜食當主食的習慣,沒少給祁郁灌那些吃的營養的東西。
這樣下來,祁郁這一看,臉上也總算有了一些肉了。
怕物極必反,他覺得有時候還是要買點甜食給祁郁打打牙祭的。
祁郁手上拿着那包甜食,看着宋笙,很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麽?本王吃個點心還得你允許才行?”
宋笙笑了一下:“王爺,吃太多甜的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看,養了一段時間,這臉上都有肉了,看着好看多了。”
“真的?”祁郁不太相信。
“嗯。”
宋笙揉了揉祁郁的頭,這小家夥是真的好哄,
在他知道常林跟赈災款有關之後,宋笙經常會去宋方然身邊轉一轉,宋方然依然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待見他,不過也沒關系,他就是過來打聽一下消息的,也不知道祁尹這個倒黴催的知不知道他查的那個人就是他舅舅。
“如果二殿下能把這件案子給查出來的話,那日後肯定會有大賞吧?方然你跟着二殿下肯定也會飛黃騰達的。”
宋方然聽着宋笙的話,很受用,對着宋笙笑了一下,他道:“那是肯定的,這個消息是我和殿下說的,如果我給殿下立了大功,殿下肯定會重用我的。”
“那是肯定的,”宋笙附和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案子跟鄭成有關的啊?”
宋方然聽着宋笙的話,有些警惕的看着宋笙:“你想幹什麽?你知道這些也沒有用,就你們家那個王爺,即使你知道什麽消息告訴他,皇上也不會重用他的。”
“這個我肯定知道,我啊,就跟着七王爺在王府中養養老就行了。”
“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行。”宋方然帶着一臉得意在宋笙面前耀武揚威。
宋笙想要打聽消息,也樂得吹捧他:“現在查的怎麽樣了?”
“進展的不太順利,沒什麽消息,不過大理寺卿說,很快就會把人給查出來的。”
宋笙聽到這句話笑了。
祁尹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實力,能瞎貓碰到死耗子純粹是靠着宋方然和他說的鄭成的事情,要他去查什麽東西,還得靠着常林這個說不定是始作俑者的人,這個案子說不定這輩子都查不出來。
“按理說,這種案子大理寺應該用不了這麽久的啊?”
“誰知道呢,鄭成這麽一死。每次一有點線索總會被打斷。”
宋笙現在是徹底的堅信了常林跟赈災款有關了。
就是因為有他在大理寺卿這個位子,只要查到什麽消息,常林出手阻止很容易。
宋笙回去的時候,就看見王林守在了書房外面,已經見過無數次的他知道,肯定是又有人來找祁郁了:“小崽子,到底在忙什麽啊,傷沒好就開始忙。”
等人走了之後,祁郁把他給叫了出去。
還沒等他開口,祁郁倒是先說話了:“聽說,你在本王去皇陵的那段時間,很牽挂本王,還準備跟着本王一起去的?”
祁郁那樣子吊兒郎當,語氣懶洋洋的,顯得特別欠揍。
宋笙:“王爺在哪裏聽到的謠言?”
“一個下人那裏,他說你在書房練了一晚上的字,難怪本王回來那天進了一趟書房,看到的紙簍都是滿的。”
宋笙:“···我就是那一天失眠了而已。”
“哦。”祁郁很滿意自己聽到了,就宋笙這種能睡到日上三竿就絕不早起床的人,剛好在他走的那天失眠,肯定是擔心他。
只不過是礙于面子不肯說而已。
祁郁給了宋笙一塊玉佩,宋笙拿在手裏看了一下:“王爺怎麽突然給我一塊這麽好的玉佩?”
“本王樂意。”
宋笙看着祁郁,現在的祁郁在他的眼裏,仿佛就是一個金燦燦的送財童子:“那我先謝謝王爺了。”
宋笙尋思着,要是把這塊玉佩給當了,再換些銀子在手上。
祁郁仿佛能夠讀心一樣,他涼涼的看了眼宋笙:“這塊玉佩随身帶着,要是本王什麽時候發現它不見了···”
剩下的話祁郁很給彼此面子的沒有說出口。
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宋笙默默的打消了去當了這塊玉佩的想法。
“王爺,宮中傳來了什麽消息?”宋笙走後,王林才開始問祁郁。
“皇後找人跟蹤常林的時候,聽到了是常林偷拿赈災款,現在皇後已經知道了。”
“是王爺特意找人在那個時候去找常林,然後正巧被皇後娘娘的人撞見的嗎?”
“嗯。”祁郁淡然的應了一聲。
王林一邊驚訝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這麽老謀深算,一邊又有些擔心,玩火的人,總會被火燒到。
“皇後一定會把常林給保下來嗎?”
祁郁冷笑了一聲:“她肯定會保的,常家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後常家的家業都會落到常林的手上,如果沒有常家,她的日子不會過的像現在這麽舒服。”
王林點了點頭,撓了撓腦袋,樣子有些憨,傻笑道:“王爺可真聰明。”
簡而言之就是,自己竟然連一個六歲的小孩都不如。
“姐,你聽我解釋。”常林跪在皇後面前,七尺男兒,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皇後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常林:“本宮花了多少的精力才把你弄到現在這個位置,你竟然!身居高位,多少雙眼睛在看着你,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
皇後忍着忍着,才沒有對常林下手。
她常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她送小到大,有什麽好的都會給他,所以在剛進宮中的時候,她就把常林給接進了宮中,連帶着常林都被她一路給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但是她沒有想到,常林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幫幫我,現在皇上也一直在催着大理寺那邊,讓我趕緊查出來,我事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常林身邊有兩個危險,一直壓着他臉氣都傳不過來。
一邊是那個人身邊的人,一直在他身邊,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一邊是皇上那邊。
一直在催着他,讓他趕緊查出來,這件事情能拖的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皇上那邊如果不趕緊給出一個交代的話,這個案子說不定就轉到刑部去了,刑部不是他的地方,他手伸不了那麽長的。
“你當初怎麽不想那麽多?現在知道怕了?你讓我怎麽幫你!”
“姐!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這次是鬼迷了心竅,我下次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你拿着那個銀子幹了什麽?”
常林低着頭不肯說,只是搖了搖頭。
皇後看着他這個樣子,不由的蹙眉:“你到底拿那個銀子幹了什麽?!”
常林痛苦的掩面,他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了:“養了私兵。”
“什麽?”皇後腦袋裏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林:“養···養私兵?”
常林點頭。
“你養私兵是為了幹什麽?你是想造反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天下以後是誰的天下?”
常林:“我知道,我這個兵是給斂兒養的,姐,多事之秋,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麽知道皇上一定會把位子傳給斂兒或者尹兒,我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以前一旦出了京城,赈災款就不會再去查了。
只要那邊點了數目對的話,就開始發放災區了。
而且,那邊接收的人也是他的人,如果不是京城出現了赈災銀,那麽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被發現。
送到眼前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但是等他一下手,他就後悔了,直到他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處處受制于人。
“養私兵是死罪,你讓我···”皇後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
“姐,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求求你了。”
皇後閉着眼睛。
她又不是神仙,她有什麽方法可以去救他啊!
“尹兒遇刺那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不是!”常林有些激動:“尹兒是我外甥,我怎麽會讓人去殺他!”
這件事情雖然他不知情,卻也有他一部分的原因。
是他屬下自作主張的事情。
“你現在不要再輕舉妄動了,這件事情總要有一個人背鍋的,如果不是你的話,你就要找個人代替,反正現在,這個案子到了你的手上,你要怎麽說,怎麽給一個人定案,只要你能圓起來就沒事。”
“懂嗎”
正在兩個人說着話的時候,在側門的位置,有人不小心把放在窗臺上的花盆給弄倒了。
常林頓時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這麽近的距離,肯定都被人知道了!
皇後朝着後面看了過去,厲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