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醫生
肖會擔任皇帝的私人醫生已經有十年有餘,他在離皇宮不遠的歌貝街20號有一處房子。凱爾探查到他此刻正在家中後,立即聯絡弗裏德裏希共同上演了一出鬧劇。
在他驅車經過歌貝街的時候,突然有無名歹徒手持光子槍襲擊了凱爾及他的侍從,而随着護衛隊的到來,歹徒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劇本按理來說還算不錯,帝國要員遭受襲擊,按理說附近的居民都将會受到三到七天不等的排查和審問。
凱爾站在弗裏德裏希旁邊,眼睛冷冷的掃過面前被聚集起來的附近居民。他的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臉色看上去也因失血而顯得蒼白。
當然這實際上仍是做戲的一部分,光子槍僅僅磨破了皮并且在治療器下已經快速愈合。
他幾乎是從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位肖會醫生,他戴着單片眼鏡,灰白色的頭發和左臂的機械義肢都格外具有個人特征。
審訊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凱爾偷偷看着面色不改的好友弗裏德裏希,打了個呵欠。
而這些被傳訊的居民們也非常有意思,有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來的,有女性花癡弗裏德裏希長相的,甚至還有承認自己參與了反帝國武裝組織但是還沒有參加過行動的。
凱爾對此只能表示深深的無奈,但是當肖會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他立馬恢複了精神。
“我們似乎在哪裏見過?”弗裏德裏希的開場白恰到好處。
“您好,弗裏德裏希元帥,我是陛下的私人醫生,我們或許在宮中見過幾面。”
弗裏德裏希笑起來:“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最近有些健忘還請您不要見怪。那麽,襲擊發生的時候您在做什麽呢?”
“我在家中讀書,我正讀到那篇《論安爾草和安爾森草的鑒別特征》的時候,外頭的警報響了起來,我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并沒有出門。”
“當時家中只有您一個人嗎?”凱爾問道。
“不,還有我的仆人維倫和塔加,他們應該一起過來了。”
凱爾将手中的資料冊放下,雖然仍然保持着笑容但其中半分溫度也無:“護衛隊在對您家的清查中發現了赤烏樹的提取液,據我所知這種藥物可以用來制作慢性□□,加快人的衰老,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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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會猛的擡起頭來,他的臉上顯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但話語依舊鎮定:“不,我的家中不可能存在這個藥物,或許是您的護衛隊搞錯了。”
在凱爾的眼神示意下,士兵将一個玻璃瓶帶了進來,那裏面尚裝放着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淺藍色液體。
凱爾命令士兵從瓶子中倒出一小點遞給肖會,說道:“依照您多年的從醫經驗,您應該能迅速分辨這是什麽藥物。”
雖然離得遠了些,但肖會大概能看到玻璃瓶上的标簽,那分明的寫着科多獸的淚水,與赤烏樹的提取液分明是兩種東西,只是顏色相近罷了。
肖會鎮定下來,湊近了些聞了聞後立刻變了臉色,惱怒的說道:“這是誣陷!□□裸的誣陷!”
赤烏樹的提取液散發着一種獨有的樹木芳香,而科多獸的淚水則是沒有任何氣味的,而很顯然玻璃瓶中裝的是前者。
“這并非誣陷,尊敬的醫生。”弗裏德裏希淡淡的說道:“護衛隊的搜查全程都處在監視之下,他們不可能偷換您的東西。”
“呵,誰知道呢。”肖會冷笑着叽罵那些人:“他們經常會在監視之下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弗裏德裏希的臉色依舊如常,并沒有因為侮辱而受到影響,反而是站在肖會身邊的那個士兵已經面色鐵青。
凱爾并非軍部中人,倒是沒什麽反應:“那您認為會有誰偷換了這個東西呢?”
肖會腦海中閃現過無數人的身影,最終只冷哼道:“你們可以對維倫和塔加進行調查,這事與我無關。”
凱爾突然提高了聲音,冷冷的看着肖會:“在您給陛下的定期治療中也是需要用到科多獸的淚水的,在無法确定他是何時被更換的情況下,您仍然要認為這件事情您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嗎!”
“我……我……”肖會被他這一嗓子吼得沒了聲息,但仍然試圖擺脫罪名:“我如果想對陛下做出任何不敬的行為,護衛隊是不可能會發現證據的。”
“或許只是百密一疏呢。”弗裏德裏希輕笑着,笑容裏頗有深意:“我們不需要再進行無謂的争執了,那邊自白室的儀器能夠連接您的大腦,在機器下,您沒有說謊話的機會。”
肖會擺出了幾分無所畏懼的架勢,大大方方的走進了自白室。
而他這個舉動顯然使凱爾有些不安起來,如果是萊斯利命人偷換的,而肖會本身的确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話……
而萊斯利那頭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肖會被傳訊審問的消息,他煩悶的想着凱爾是否知道了下毒的事情所以故意設了個局。然而他衷心的下屬鄧洛普只是覺得不過是反帝國武裝在歌貝恰巧襲擊了凱爾而已,是萊斯利想得太多。
在鄧洛普的安慰下,萊斯利總算鎮定了下來,決定看一看前線的情況。
正在他試圖聯絡蘇文軒的時候,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鄧洛普有些驚慌失措的看着主人的臉色在接到電話後變得逐漸凝重,在他還沒來及說些什麽之前,萊斯利的聲音已經響起:“去加珀監獄。”
加珀監獄是帝都茨恩所有監獄中防護等級最高的一座,據稱它的安全程度可以和皇宮媲美。雨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帝都上空的人造彩虹煥發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彩,可帝國元帥萊斯利早已無心顧及這些,他現在所想的就是該如何把肖會從他們手中營救出來。
“我親愛的哥哥,您怎麽來了?”凱爾此刻顯然心情不錯,甚至對萊斯利都用上了敬語。
萊斯利眼神從弗裏德裏希閑适的臉上掃過,将手套摘了下來,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而那可憐的凳子顯然因為他龐大的身軀而稍微的向下沉了些許。
“我聽說你們在皇帝的私人醫生家中搜出了□□?”
“是的,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我們已經把他送入了自白室以測試他是否有說謊的嫌疑。”
萊斯利眼裏閃爍着莫名的光彩:“陛下每一天都需要肖會醫生的看護,而你們僅僅因為這個就将他送入自白室?”
“尊敬的帝國元帥閣下,”弗裏德裏希不鹹不淡的開口,“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凱爾閣下,都擁有為皇帝陛下排除加害者的義務和權利。”
“好吧好吧,您說得對。那麽,他什麽時候能出來呢?”萊斯利顯然不希望和弗裏德裏希有什麽正面的沖突。
弗裏德裏希看了看牆上的鐘,決定閉目養神一小會:“很抱歉,這可能需要等到晚上,如果閣下還有其他事務的話,我會在結果出來之後立馬将報告發送給您。”
萊斯利笑了起來:“正巧今天的事情不算太多,還能和兩位在這裏一同等待。”
等待的時間焦急而漫長,有弗裏德裏希在這凱爾倒不擔心什麽,他徑直去了隔壁的房間打算通知蘇文軒這邊的狀況。
在确認聯絡在最高級獨立加密的情況下,他打開了成像儀,四周的環境迅速置換到了蘇文軒所在的前線司令部裏。
蘇文軒叼着煙,懶散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忙碌的帝國部長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了?”
凱爾翻了個白眼:“別瞎鬧,有正經事。”
“你說吧。”蘇文軒迅速調整了自己在椅子上的姿勢,坐直了身子。
凱爾默不作聲的将自己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文軒,侍衛長實際上是雙面間諜的事情令他感到分外羞愧所以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半。
然而他并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來自蘇文軒的責備,對方反而是過來揉了揉他金色的頭發表示贊揚:“你做得很好。”
“哎?”凱爾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他,然後還有些委屈的表情變成了開心的笑容。
蘇文軒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當機立斷,切勿猶豫不決。這是基本素養。”
凱爾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自己決定立刻動手拘捕肖會的事情吧。
可蘇文軒話頭一轉:“護衛長是你在宮中聯絡員的事情,你之前有告訴過我嗎?”
凱爾緩緩的搖了搖頭。
蘇文軒皺眉道:“你看他尖嘴猴腮,怎麽看都是反派臉,你是怎麽選上他的?再說,宮中的聯絡員的話我妹妹不該是更好的選擇嗎?”
凱爾一愣神,勉強說了一句:“我貿然進宮見她,次數多了總是不好的。”
蘇文軒看他神态,內心已然猜到一二,此次不如就将話挑明了才好以免以後留下什麽禍根:“她受到陛下賞識是因你之故,而她又暗中傾慕你多年,所以你對她是歉疚的。是這樣嗎?”
凱爾被他直白的話語吓得瞠目結舌,一時竟沒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