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遇

坦白來說,這輛銀白的馬車,在很多擁有奇珍異獸當坐騎的修士看來,簡直是簡單平凡到了極點,但就是這馬車,卻吸引了不少前往星辰宇內的修士。

原因無他,蓋因這馬車的馬兒脖頸上,竟然還帶着一串顯眼的“聚寒”,來者是極北之地的人。

極北之地啊,那可是四界中天靈地寶最多的地方,那裏寒脈衆多,既适合冒險,又是個磨練意志的好地方,不少修士都會在極北之地邊境游蕩,碰碰運氣,說不準就撿到寶貝了。

也因此,每次極北之地的修者出行,都或多或少會引起別人矚目。

越是靠近界門,修者就越多,偌大的界門突兀豎立在,無邊際的沙漠之中,右側有一石碑,上書:星辰宇內。

妖界門的守門者是個穿着破爛,拿着一個大葫蘆,渾身酒氣沖天的老頭,人送外號“酒老鬼”。

酒老鬼悶了一口酒,懶洋洋地靠在界門邊,時不時瞥一眼修士入城的憑證和靈石,看看有沒有人欺瞞自己。

他幹這個已經有年頭了,所以,當風枯的馬車靠近界門,酒老鬼就知道來人定是滅情九重天的人。

揮開身邊套交情的修士,酒老鬼屁颠屁颠跑到馬車下,對車廂的主人道:“原來是貴客到來,不知大人可要告知清風城主?”

扶卿來到君問情身邊,打開窗戶,将各自的入城靈石交給酒老鬼,笑道:“酒老別來無恙?我家主人有交代,此次少主入世只為歷練,煩請酒老通告清風城主一聲即可,莫要擾了城主大小事宜才好。”

“原來如此。”酒老鬼接過靈石,放風枯一行人進城。

酒老鬼在手心一點,往傳音紙鶴中輸入靈力,心中默念訊息,等傳音紙鶴飛進星辰宇內,他又變回懶懶散散的模樣。

有好事者詢問風枯一行人的來歷,酒老鬼一概不提,只是,他這心裏,對于扶卿口中的“少主”感到好奇,畢竟這個滅情九重天的少天主,可是鮮少在修真界露面。

進入星辰宇內主街道,熱鬧與繁華可見一斑,這裏有各界修者,形态不一,卻無人敢惹事。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幽香,正是星辰宇內中,随處可見的療傷靈藥——蠍腥草的花香,蠍腥草只生長于星辰宇內之中,故而星辰宇內還有另一個名字:蠍腥城。

馬車停在了整個星辰宇內,最奢華的客棧前,短短兩個時辰,可把愛說話的君問情憋壞了——說了不理風枯,她就沒怎麽理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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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馬車,君問情舒展了身子,聞着空氣中淡淡花香,君問情覺得自己的心得到了淨化。

将風枯扶下馬車,扶卿讓店小二把馬車牽到後院寄養,輕車熟路的安排好一切。

回到各自的房間,風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沒想剛眯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推開門。

“君問情,你的針法不怎麽樣,撬門的手段倒是越發高明了。”風枯幽幽嘆氣,閉眼假寐道。

本想偷襲風枯,對風枯惡作劇的君問情,吐了吐舌頭,既然被發現,她也不掩飾什麽了,光明正大的坐在凳子上,君問情單手撐臉,盯着風枯不放。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風枯睜開眼睛,問:“君問情,你在看什麽?”

“我?我是在試圖找出,為什麽風枯你會,那麽那麽懶啊,大好時光,你居然拿來睡覺,這時候,你就該和我一起出去玩耍,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才對!”君問情理所當然道。

“一個才成年的小娃娃,居然和百歲老翁一樣無趣,不就算百歲老翁,也沒有你這麽死氣沉沉的,我真為滅情九重天的未來,感到擔憂啊!”君問情邊說邊搖頭。

“你啊……”風枯無奈,他發現自從遇到君問情,他嘆氣的時間就越來越多了,果然,兒女就是債嗎?

“說吧,你打算去哪裏玩?難得今天有空,陪你出去走走也無妨。”風枯起身坐到君問情旁邊,問道。

聽風枯這麽說,君問情眼中閃過一絲光,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真的陪我出去走走,無論我去什麽地方,你都陪我去嗎?”君問情眯起眼睛,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風枯像是看透君問情的小心思,他意味深長地盯着君問情,慢悠悠道:“當然,什麽地方都可以,不過,若是你帶我去煙花之地的事情,傳入冰前輩與師尊耳中,那麽……”

君問情臉色一變,扭頭瞪着風枯,道:“你威脅我?好啊,你還說陪我,我就這麽點小要求,你都不滿足我?你還算我的好朋友嗎?”

“原來,我們居然是朋友嗎?”風枯驚訝地回視君問情,惹得君問情氣急敗壞,就要打風枯。

無奈風枯修為高君問情太多,君問情無論怎麽攻擊,都被風枯躲過,到最後,氣喘籲籲的是她,反觀風枯臉不紅心不跳的,直讓君問情暗叫不公平。

“好了,不逗你了,你去叫扶卿一起吧,咱們樓下會合。”說罷,風枯擡腿往外走。

“哼,就會使喚人!”君問情不滿地嘟起嘴,話雖如此,卻還是老老實實去叫扶卿一同下樓。

風枯走下樓,正好與一群穿黑白勁裝的修士相遇,他觀領頭的俊秀修士英姿飒爽,渾身銳意逼人,手中拿一把墨劍。

……這些人是縱橫派的,有意思了。風枯微微勾起唇角,他對領頭的修士點點頭,随後找了個空座位,讓小二上壺茶,邊喝茶邊等君問情二人。

“白辭師兄,怎麽了嗎?”某個縱橫派弟子見,領頭的白辭,緊盯着風枯不放,以為白辭發現了什麽不對,小聲詢問白辭。

“無事。”白辭搖搖頭,對身後的師弟們說:“師叔還不知多久才到,今天先各自解散,明日此時在這兒會合。”

白辭的話,讓其他縱橫派弟子歡呼,畢竟他們趕了那麽久的路,從下仙界來到星辰宇內,風塵仆仆,現在能各自去游玩當然好。

——星辰宇內的繁華,是這些,從小生活在下仙界的人無法想象的。

縱橫派弟子轟散開來,惹得客棧中其他修士閑言碎語:

“果然是下仙界來的土包子……”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仙界那些修士,看見妖族就喊打喊殺,你信不信他們那些衛道士,要是看見極北之地的修者,定要“為民除害”。”

諸如此類,這些話,讓少數留在客棧裏的,縱橫派弟子生氣,但都被白辭攔了下來,他們現在還有最主要的任務,不能惹是生非。

風枯坐在凳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觀察白辭,他倒是沒想到,白辭聽了那些話還能冷靜,這一點到不像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風枯在觀察白辭,白辭又何嘗沒有觀察風枯,他越看越覺得,那坐着喝茶的紅衣人眼熟,白辭心道:會是他嗎?

哪怕再想确認對方的身份,白辭也沒有上前套交情,從入城起,白辭就能感覺到星辰宇內的修士,對于他們下仙界的不歡迎,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看不起他。

“風枯,風枯!”君問情輕快地聲音從樓上傳來,讓人忍不住擡眼望去。

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君問情拉着扶卿跑下樓,來到風枯身邊。

“風枯,你看我漂亮嗎?”君問情笑容燦爛,在原地轉了個圈,詢問風枯的意見。

那雙紅色眼眸……白辭按耐住心裏的激動,他沒想到真的是他想的那人。

姐姐,大哥哥……白辭嘴角的笑容怎麽也壓不住,他覺得實在太奇妙了,這些年來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麽出現在面前,這真是讓他感覺太不真實了。

沒有離開的縱橫派弟子,見白辭面帶笑意,都感覺一頭霧水:大師兄這是怎麽了?笑的這麽詭異……

風枯撇了撇君問情一眼,再次抿了口茶,待茶入喉,才慢悠悠道:“所以你想告訴我,你讓我等了你這麽久,就只是為了換套衣物,和一朵只是顏色不同絹花?”

“哼哼,看在你還算敏銳,發現了本姑娘身上不同處的份上,這次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大方原諒你好了!”君問情傲嬌地擡頭,大方表示原諒風枯的失禮。

風枯搖搖頭,輕笑起來:“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君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了。”

君問情坐在風枯旁邊,偶然瞥見白辭時不時往這邊看,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戳了戳風枯。

風枯不解的往君問情這邊看過來,就見君問情設下隔音結界,指着隔壁桌的白辭道:

“我剛才就發現喽,那邊那個小帥哥一直往這邊看,嘻嘻,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啊,風枯?”

誰知這話剛落,君問情就慘遭“蹂/躏”,被風枯重重敲了頭的君問情,捂着腦袋淚眼汪汪地盯着風枯,表情中帶着控訴。

風枯根本不吃這套,他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是不聽,索性你還懂得下結界,不然傳到外面去了,給別人造成困擾不說,還給我引來麻煩!你遲早被你這張嘴害死啊!”

君問情不服氣地嘟起嘴,滿不在乎道:“臭風枯,開玩笑都開不得,真沒意思!”

見君問情絲毫沒有悔改的樣子,風枯真覺得心累,他心想:罷了罷了,問情這德行,恐怕一輩子也改不過來了,我現在能看護點就護着點吧!

“好了,問情小姐不是說想去外面玩嗎?咱們再不走,等會兒可就要天黑了……”扶卿見狀,出言打圓場揭過這個話題。

君問情聽這話,果然把剛才的不愉快忘的一幹二淨,她解開結界,拉着風枯就要往外走。

“走吧,再不去玩兒,也不知道過幾天,能不能玩的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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