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最後，三個人擠在雙人沙發上把五十塊錢的串兒給撸完了，林怡喝了兩聽可樂，吃飽後靠在沙發上大了個嗝，摸摸自己的肚子，“太爽了~”
“好吃吧，下次還給你買，來，叫聲姐姐聽聽。”郁若把衡念煙也按到沙發後面靠着，笑眯眯地對林怡說。
“郁姐真好，棒棒噠，愛你喲，比心~啾啾啾~”
郁若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笑得更加絢爛：“收到小怡子的小心心了喲。”
衡念煙有點難受，她在為自己的八卦緋聞糟心呢，她的女經紀人隔着她這個大活人在線勾引她的無知純情女助理。那首歌怎麽唱來着？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吃飽喝足，你們也該收拾垃圾撤了吧？”衡念煙沒有別的想法了，跟着兩人是探讨不出什麽東西出來的，除了喂飽摻了玻璃渣的毒狗糧，還能指望她們什麽呢？
林怡也聽話，起身收拾簽字擦桌子。郁若收起自己的姨母笑，對衡念煙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跟宿曉曼好好談談吧，以前你們年紀小，分開得也不明不白，互相還念着對方就別浪費時間，在一起，愛無限，到天邊！”
這恐怕是衡念煙聽過最俗套的cp推廣語了吧。“四年都沒談，要是沒相親這一茬，還不是各自安好，互不相幹。她都不想跟我好好談談，憑什麽要我去起這個頭，有她沒她日子不也照樣過，我又不是沒人追！”
郁若看她擡着下巴傲嬌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得，既然你們都不想解鈴铛，那你們就繼續放手天涯兩相望，堅持到底，誰都別掉鏈子！”
“她已經掉鏈子了！”
“那不得了嘛！”郁若兩手一拍，“宿曉曼都找臺階下了，換了別人，都不走臺階直接跳下去擁抱對方，你倒好，不下臺階就算了，還要端着，端着也就算了，還要背後偷偷關心人家，你是不是賤的！”
“……”衡念煙小聲嘟囔了一句，“你才賤。”
“我可不像你，我果斷英勇，敢愛敢恨。你呢，跟古代待字閨中的小姑娘一樣，明明很心裏想要，嘴上不松口。前幾年就憋着，只知道對着手機臉紅，一見面就面癱臉。我要是宿曉曼我也難受，一個勁兒對人好，對方沒有回應，人總會累的嘛，你還不體諒人家。”
“你可閉嘴吧！要是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真的就別說話了，能不能說點實在的，新戲馬上就要上了，我不想自己的八卦影響宣傳。”
郁若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還擔心劇方呢？他們巴不得在宣傳前出點勁爆的順帶蹭熱度呢，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繞些彎彎道道都能蹭到你身上你信不信，沒準兒今天的好幾個詞條都是劇方買的呢。”
“……”郁若的話不是沒道理，可她不想這樣呀！她想靠實力說話！一直以來不管是出單曲還是有新戲，衡念煙都不愛炒cp，對于網上一波波劇裏的cp粉從來不回應，除了劇宣，就沒發過別的通稿。
“別擔心，又不是跟別人炒，這可是你的初戀呀！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啧啧啧，令人生羨。”
“還是洗洗睡吧。”衡念煙也不管房間裏還有兩個人在活動，收拾自己的東西去洗澡。郁若說的她有一絲期待，但是在不敢冒險。她和宿曉曼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扯清楚過，懵懵懂懂糊裏糊塗就在一起了，也猝不及防被分手。中間隔了四年，都沒聯系過，要把這四年的空白都切掉假裝還在一起很甜蜜嗎？她做不到。
“煙煙，我跟小怡子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想不通就別想了，明天好好工作，我再跟安總溝通下，看公司那邊到底怎麽個說法。”郁若在門口說了幾句就帶林怡離開了。
衡念煙洗漱完出來躺在床上翹腿刷手機，快一點了，宿曉曼聽話，沒有再引導輿論，也沒有回複微博下面的評論。點開放大那張合照，看起來她們咧嘴笑得天真無邪，其實在照相之前宿曉曼還跟她鬧別扭不想跟她留影呢，理由是老師給同學們的手寫信上的小紅花，宿曉曼覺得她的小紅花沒衡念煙的完整好看。她覺得老師在針對她！
笑出了聲，甚至因為笑得太猖狂而變調發出類似小豬豬哼唧的聲音。衡念煙趕緊表情管理收斂笑容，接着翻看下面的評論。果然是五花八門精彩紛呈，比前幾年火遍全球的清宮大戲還奪人眼球。
回到宿曉曼微博的首頁，她的頭像已經從白天的登山背影照換成了下午賣萌的照片改的Q版漫畫，角落裏還署了宿曉曼的英文名，看來是她自己趕制的頭像，神經病呀！
盯着她頭像戳了兩下，嘆息說：“宿曉曼，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要是換別人這麽做，別說公司公關會發律師函，衡念煙自己也會發聲明否認了，即便是沒有正式公關文件，她完全可以自己用賬號随便發幾句撇清。可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要怎麽處理和宿曉曼的關系，一切都擱淺停擺。
衡念煙是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宿曉曼現在可精神十足，也沒回宿舍，在公司盯着各個屏幕，看微博看論壇看新聞網，比縱橫傳媒倒班的公關人員還仔細。她承認她今天發微博的舉動很幼稚很沖動。可她暗戳戳憋了四年，洪荒之力頃刻爆發，結果……用力過猛。
“老板，你還不睡呢？”
習靈剪完片子，準備上個洗手間就茍回去睡覺，發現宿曉曼的辦公室還亮着，打着哈欠過來查看。她老板今天可是火了一把，跟着宿曉曼這麽久，也沒有因為她是縱橫傳媒宿家的女兒而上過任何報道，沒想宿曉曼剛跟她們說明身份沒多久就爆了個大的，順着網線爬到公司各個直播間的來詢問主播宿曉曼的人也不在少數，弄得一直在直播不知道發生什麽狀況的主播們一臉懵逼。
“睡不着！”
睡不着？習靈沒戳穿宿曉曼的謊言，桌上的熱水壺和一大袋挂耳咖啡是什麽，擺着好看嗎？
“老板，睡吧，想要追女朋友，熬夜是沒用的，要追就要打人家感動的點，不能瞎追，你這樣制造輿論給人家施壓，指不定就适得其反把人吓跑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宿曉曼緩緩偏過頭看向習靈，眼淚汪汪地說：“我現在就想哭！”
習靈往裏走了兩步，“早知如此，何必鬧這麽一出。”
“可我忍不住嘛！”宿曉曼大聲回答，還抽了張餐巾紙擦鼻涕，她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全然沒有白天回複微博評論的嘚瑟勁兒。
“那你現在在幹嘛呢？彌補嗎？”
“沒有，”宿曉曼揮手讓習靈走過去看顯示屏，宿曉曼把她看上的評論截圖一個個給習靈展示，“我看評論呢，那些cp粉好可愛，這不到一天都出了好幾個同人本子了。沒想到我的顏還能這麽能打，發了微博之後我的粉絲都漲了三百多萬了。我得趕緊去弄個大V，明天公司官博也去發點消息，這免費的營銷，不趁着機會搞一波可惜了。”
“……”敢情這大晚上不睡覺，宿曉曼就對着電腦屏幕傻笑呢？還建了個文件夾把那些好聽的評論截圖收藏，該說她的老板是心态好呢心态好呢還是心态好呢？
“別愣着呀，你是不是也睡不着，來，我們一起看，還挺好玩的。”
“不了不了，我忙了一天，”習靈不着痕跡往後退了兩步靠着櫃子，“老板，我回去睡覺了，你加油！”
宿曉曼悠悠地看着她，又眼淚汪汪的，“習靈……”
無奈，習靈苦着臉硬着頭皮說：“那我去點個外賣？”
“好，我想吃炸雞、薯條、披薩、燒烤、錫紙花甲、麻辣小龍蝦……”
“老板，”習靈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我們只有兩個人。”
宿曉曼把自己的手機伸到習靈面前，“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吃，拿我的手機點餐，不怕貴不怕多，給騎手加錢！”
習靈走到門口又被宿曉曼喚住，只聽背後一個聲音弱弱地說：“快點呀，找近的賣家……我晚上也沒吃飯，現在都沒力氣動彈了。”
關上門，習靈走到公司門口才敢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于有人能收拾宿曉曼了！
可還沒等習靈笑完，門口的感應燈就亮了，吓得她一個激靈。
宿曉曼在她背後跺腳，“薯條要加番茄醬包。”
卧槽？習靈咽了咽口水。
走路都不帶出聲的麽？大晚上這麽清靜都沒感覺，跟演鬼片似的！
好在宿曉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問習靈為什麽站在門口無聲狂笑。不然她一時也編不出個合适的理由應付。
将身子探進公司的玻璃門往裏望，确認宿曉曼進辦公室了才松了口氣。可還沒等習靈往外走兩步，宿曉曼又跑了出來：“習靈，你玩我呢，點外賣還用得着出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