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就一司機,管我叫什麽名字呢,看在你把我擠掉的份兒上就送我回去呗!然後就再也不見!萍水相逢不足挂齒。我又不像你,有個準影後未婚妻,家裏有錢有勢什麽都不愁,揮揮手就有大把的資源。”語氣腔調雖然沒有那麽刺耳,可其中的揶揄一丁點兒都沒少。

宿曉曼把自己的手機打開,播放出小樣,“這是我今天投的歌,你聽聽。”

她的确是有捷徑,可捷徑也是有前提的,就像她媽媽說的,她沈佩杉的女兒,出去不能丢了她的臉,生活中跟家人撒嬌是一碼事,那種撒嬌跟小朋友跟家裏要零用錢一樣,無傷大雅,可做正事拿資源又是另一碼事。事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她也不想只做一個被網友嘲笑的真·無良·二世祖。

女人聽得認真,這說是小樣,制作得幾乎很完整了。如果是這個作品和她的比較……确實,要精致很多。

聽了之後副駕駛的女人啞口無言,宿曉曼按滅屏幕,看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聲音蠻好聽的,很有辨識度,有考慮做歌手嗎?還是說想一直做幕後?”

臺前幕後?她現在哪哪都不敢想,小蝦米有選擇的餘地嗎?前幾個月為了買樂器窮得賣了三首歌,不到五千塊。這次的機會對她來說已經是今年遇到最大的一個合作,現在這個機會也被宿曉曼插隊沒了,她正氣不打一出來呢!

“你坐在我車上,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想怎麽呢?”宿曉曼看副駕駛的女人抱着雙臂看向車外, “雖然你的創作水平還有待提高,但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如果你考慮做歌手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水平有待提高?”她承認宿曉曼的小樣略勝一籌,但有待提高這詞用得未免也太過了點吧!“別以為你寫了首還不錯的歌就很了不起了,我寫的歌,都夠出好幾張專輯了!況且我是正經學院的音樂系學生,科班出身,碩士!”

“不是漫延cp粉麽?不至于連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都不知道吧?”

宿曉曼雖然不是碩士,但她接受的音樂教育絕對是很正統的,從還在肚子裏的胎教,到小時候的興趣培養,再到藝考進入藝術學院,沒有走過一個捷徑。這個女人說她學了十幾年,她可比十幾年更長,活了多少歲就和音樂相伴了多少年。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她當然知道宿曉曼是哪個學校的,因為粉上她們也有一點原因,這倆都跟她一個學校的,她還算她們的師姐呢!

“确實不能怎樣,”宿曉曼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她,“湊合看着吧,新的名片還沒印刷好呢,我剛剛說的,你考慮考慮?”

“阮依雲。”宿曉曼的公司她也是有所耳聞的,她在網上做直播,有了解過行情,只是沒有簽約公司,一個人當樂趣和兼職在做。

“喲,我還以為到下車你都不會說你的名字呢。”

阮依雲把手攤開,“我的手機,還給我,還有,讓我下車。”

宿曉曼比了一個ok的手勢,在還手機的動作中依舊搭話,“你的聲線真的很不錯,音域怎麽樣?剛剛那首歌沒太多發揮空間,就聽着蠻透亮的,能高上去嗎?”

“你的話可真多。”阮依雲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解鎖車門。

“喂喂,聊聊嘛,別走着急,外面這麽熱,不是還要我送你回家嗎?”

阮依雲無奈,也不能跟宿曉曼大打出手吧,真是自己腦子一熱,往賊船裏鑽。

“說話啊。”

阮依雲沒回應,就聽宿曉曼的手機鈴聲又響了,“怎麽了?想我了?今天不是有活動嗎?”

靠?又是衡念煙?

阮依雲十分煎熬,自己嗑的cp活生生在她面前秀,早幾個小時她做夢也想不到呀!那時或許她有這麽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在旁邊雙手合十兩眼放光,可是咧,她主要嗑的對象在電話那頭,不是面前這個,本來就是衡念煙捎帶的,現在搶了她的合作,更沒好感,別說放光了,放刀片還有可能。

“你在哪兒?”衡念煙剛剛還在演播廳不好說話,現在回到自己車上,她就給宿曉曼又打了個電話。

之前電話裏宿曉曼的反應很平時太不一樣了,就連在長輩面前都沒這麽拘過,還借口開車,信個鬼咧!

“車上。”

“真的?”

“你快點放我下去!”阮依雲可沒剛剛這麽沉默,故意放大音量,“我不接受潛規則!你放過我把宿小姐!”

卧槽,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阮什麽的,別胡說八道,還說是cp粉呢,有你這麽粉的麽!你這是要拆cp呀!有沒有天理!”

“啧。”阮依雲趁着宿曉曼驚詫地時候解開安全帶略過她解鎖,拉開車門跨出去,外面的熱氣撲面而來,“你們繼續卿卿我我吧,脫粉了脫粉了!”

宿曉曼挂了衡念煙的電話給她撥了視頻過去,看到對面黑臉的衡念煙,宿曉曼都快哭出來了,她身邊的女人除了她的煙煙都不靠譜,之前淳于意就是,今天這個阮依雲也瞎胡鬧。“煙煙,我沒有,我不認識她!”

衡念煙把座椅往後調,輕輕靠下去,“不認識在你車上,行啊你,這還沒進圈子出道呢,就要睡粉絲了?”

“那是我們的cp粉,睡什麽睡呀!”

衡念煙聽了宿曉曼無力的解釋并沒有放過她,“那你的意思是,還等我加入進來?”

“呸呸呸,你只能是我的。”

“哦,我只能是你的,但你可以是別人的,就剛剛那個?”

怎麽話題被越帶越偏,整個胡說八道胡言亂語亂七八糟!

“我們都快訂婚了,一眨眼就會結婚,你就是我老婆了,還說這種話,傷感情的!”

原本衡念煙就想逗逗她,壓根沒把旁邊那個人當回事,可宿曉曼這句話着實踩着她的底線,還狠狠碾了一下那種。

“曉曼,訂婚的事情,我還是覺得太着急了。”

“煙煙,我愛你,我也害怕失去,只想要你一個承諾讓我寬心。訂婚就是個形勢,我只想要你和你的态度。你連形勢都不願意給我一個嗎?”宿曉曼問得言辭鑿鑿,可不斷在方向盤上敲打的手暴露了她的不安,她所有的行徑都站不住腳,無非就仰仗着她和衡念煙的感情,想看看衡念煙到底能忍讓她到哪個地步,要是真的不願意,那就繼續追咯。

“那你就是非要逼我了?”衡念煙也沒想到宿曉曼在這件事上這麽執拗,寸步不讓。明知道操之過急,連家長們都同意,她一個人反對就猶如在跟全世界對抗。

宿曉曼其實做了好幾手準備,如果衡念煙不來,她也能忽悠過去,當然,她不會在現在就跟衡念煙說明,“你來,是兩個人的喜事;你不來,是我一個人的喜事。”

一個人的訂婚,哪稱得上是喜事。

除了那天晚上在她家不得不聽到跟訂婚相關的話題,到現在都沒人再跟她提起過二十六號的任何細節,就連地點都是在繳獲的邀請函上看到的。她等着宿曉曼跟她提,如果不是今天這麽打岔繞到這個話題,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真的到那天她會被五花大綁锢到現場。

“煙煙,我就想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秀恩愛,死得快。”衡念煙無奈,現在還不算人盡皆知嗎?微博大戲的熱度還沒消退呢,都成了采訪避無可避的話題,不論公司大小,只要是娛記都會見縫插針地問。

“才不會死!這輩子除了你不要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煙煙,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像讓大家知道,你不是單身,讓那些觊觎你的人都知難而退。你一年拍好幾部戲,現在哪部戲沒點感情線,搭檔這麽多演員,保不準……”

宿曉曼話裏的委屈和忐忑,衡念煙不是感受不到,越是感受到她的患得患失,越是無可奈何,将手機鏡頭關閉,偏過頭嘆氣,過了一會兒才說:“曉曼,你不信我。”

整整分開四年,宿曉曼依舊想東想西自我折磨。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才會在心裏騷動,近在咫尺太容易到手的就沒那麽珍惜了。宿曉曼能直言自己的煎熬,那她的心思又能與誰去說。宿曉曼已經丢下過她一次,如果這一次她盡全力配合,依舊給不了宿曉曼想要的安全感,那會不會像四年前一樣,在宿曉曼自己掙紮不過的時候,又丢下她。

“我信!除了你說不愛我,別的你說什麽我都信!”宿曉曼從包裏掏出一盒香煙,深吸了幾口。她不抽煙,家裏沒人抽煙,可以說從小是在無煙的環境長大的。年少無知吸過一口,直犯惡心,也不愛吸二手煙,可在偶然一次公司主播互相遞煙的過程中聞了一下這淡淡的煙草味,就跟上瘾似的,只要自己煩躁的時候就會聞一聞。

沉靜下來,宿曉曼轉移了話題,“煙煙,其實你那部短劇已經定了主題曲,但今天被我這個空降給踢掉了。剛剛那個姑娘就是被我踢掉的人。”

“你把我們的cp粉氣跑了。”衡念煙也很配合,兩個人再一次選擇了逃避。

“沒事,我會把她找回來的。我聽了她那首歌,我還是覺得我寫的好聽。但她的嗓音是真的不錯,或許以後有機會合作呢。”

林怡在外面敲車窗比劃,示意衡念煙下車,衡念煙點點頭,“你想簽她做主播嗎?”

“我投的那首歌,你這部短劇的主題曲。我想讓她來唱。”

衡念煙呼吸一滞,她沒告訴宿曉曼,主題曲是定好她來演唱的。她讓宿曉曼去投稿,也是暗戳戳的想把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一首歌裏,這樣即使是她不做官宣聲明,也算默認了。

而那個哭着鬧着要秀恩愛的人告訴她,要把這首歌拿給別人唱?

好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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