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衡念煙, 我喜歡你。
身子微微顫抖，甚至點地的腳尖都收了回來, 秋千慢慢悠悠前後晃動, 宿曉曼的手依舊把她整個人環住，“你……大過年的說什麽胡話呢, 離愚人節還早着呢。”
擡手推了推宿曉曼的手臂，那人卻更加收緊，整個人都快完全倚在她身上了, “宿曉曼，松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腦子一熱說出來了, 宿曉曼也不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追問道：“煙煙, 你沒聽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你想抱抱我親親我嗎？”
“不想！”
“你想的, 煙煙, 你肯定是看我太多年審美疲勞了，好好看看我, 多年輕的身體啊，前凸後翹的，很多人誇我長得好看呢！”
光說不夠，宿曉曼還帶着她的手摁到柔軟之地感受了一下，吓得她趕緊從宿曉曼的手裏掙脫出來背到身後，雙腳放到地上想趕緊離開, 她真是腦子有問題才會想到出來陪宿曉曼，完全不需要自己陪。陪，就是發瘋。
不想就讓衡念煙逃掉，是死是活都想的到衡念煙一個答案，若是沒感覺，給她個痛快最好！趁着衡念煙在地上站穩，宿曉曼也跟着跳下來，死死把人圈住，捂住嘴，往旁邊的草叢裏帶，“你要是出聲我就親你了！”
懷裏的人漸漸卸了力氣，不再與她掙紮對抗，只是眉頭皺得緊緊的，隐匿在黃桷樹下，宿曉曼偏頭看了看房子那邊的光亮，沒有別的動靜和影子才放心地看向衡念煙，撞見對方愁容的一瞬間有點後悔，太沖動了，大過年的，要是被拒絕的話，自己也不會好受吧。
“煙煙，你考慮一下我呗，知根知底，青梅竹馬，再合适不過了，簡直是天作之合。”
“宿曉曼，你是女孩子！”
“我知道，女孩子又怎樣！真愛是不分性別的，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這個人！”
衡念煙把話放緩了，迂回地說：“曉曼，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可能從小我們就一起長大，走得太親近讓你有了別的幻想，但這不真實的，人生還很長，以後你會遇到更多的人，到那時候你會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可笑。”
“我不想聽說教的話，我不要你否認我喜歡你。煙煙，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想都別想！我只當你是好朋友而已！”衡念煙回答地極快，幾乎是宿曉曼在說完後的一秒就接上了話茬。
“那好吧，煙煙，可不可以給我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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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曉曼滿臉真誠，衡念煙也只當她是胡扯，輕輕摟着拍了拍她的肩，“你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
宿曉曼先一步走出暗黑，衡念煙盯着她的背影失神。喜歡，這給自己的郁結找到了出口，這便是喜歡嗎？班上曾傳出來的流言和宿曉曼說有喜歡的人，這都真切的讓她難受。剛剛宿曉曼說喜歡她，她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好在她的理智在線，兩個女孩子，怎麽可以……別說她們自打出生就認識，跟常年在一起的夫妻也差不離，看多了見慣了平時也沒有太大起伏，唯有被刺激的時候，心疼的時候，才覺得這一份心意與原想的有區別。
煙花在老時間在空中綻開，大家站在院子裏，安女士在嘲笑自家女兒說都成年了還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玩意，費錢又短暫。
衡念煙只看着天空發愣，漸漸她感到身後有人靠近，宿曉曼很自然的從後面貼着她，把腦袋放到她的肩膀上，左手還勾住她的手指，用只有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笑說：“是啊，怎麽會喜歡這短暫的玩意兒……喜歡我多好啊。”
那一刻，衡念煙覺得，告白這事還沒完。
之後宿曉曼的舉動證實了她的猜測。
“煙煙，我下課了，今天想吃什麽？”
“煙煙，美術系那邊今天有展出，我們去看看吧？”
“煙煙，我今天彈了一段和弦還不錯，我發給你聽聽？”
“煙煙……”
“宿曉曼！你能不能別老在我身邊轉，你的社團呢？樂隊呢？”
宿曉曼跟着衡念煙停下腳步，瞅着她別扭的表情就好想伸手抱抱她，“煙煙，你生氣的表情好可愛啊，我可以抱抱你嗎？”
？？？
神經病啊！好好說話呢，抱什麽抱！
“你離我遠一點，一米！”
宿曉曼聽話地挪到衡念煙指着的地方，征詢地問：“煙煙，你确定嗎？”
“對，就站那兒！說吧！”衡念煙堅定說。
宿曉曼意味不明地微笑着說：“煙煙，我好喜歡你啊！你……”
瘋了！瘋了瘋了！衡念煙沒想到宿曉曼還在路上就說‘我喜歡你’這樣的話，這可比在家裏兩個人的時候偷偷表白要刺激多了。雖然沒有像影視劇橋段那般大吼大叫，聲音也不小，來往走過的人肯定都能聽見，還有側目的！
“宿曉曼！你瘋了嗎？”
順勢摟住衡念煙的腰，宿曉曼心一橫說：“我就是瘋了，煙煙，我是真的喜歡你！”
用力掰着身後的手指，衡念煙瞪着宿曉曼說：“你這算什麽喜歡，喜歡我就可以強迫我？難道你喜歡我我就非要喜歡你不成？你的喜歡這麽霸道？”
“是啊，就是這麽霸道！再不抓緊你就要跟別人跑了，現在跟別的男同學排個戲我都能吃醋，以後你要是真的進了劇組，要跟別人拍感情戲，萬一太投入真的跟對手演員産生感情了怎麽辦？”
衡念煙皺着臉問：“關你屁事啊？”
“不行！”宿曉曼把人緊緊抱住，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在她耳邊說，“煙煙，我是真的喜歡你，你都沒感覺嗎？”
沒告白之前确實沒感覺，上了大學都各自過各自的，偶爾走動維系關系，跟普通朋友有何區別，倒是告白之後宿曉曼确實纏她纏得緊，連她的室友都知道有這號人物了，老在她面前轉悠。
“沒感覺！”盡管宿曉曼把她鎖死在懷裏，她的雙手也只是自然垂在兩邊，沒有回應。
宿曉曼不肯放棄，掙紮說：“那就培養感覺，我們出去約會，吃飯逛街密室看電影游樂園，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陪你。”
“曉曼，你知道我不喜歡出去玩，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個無趣的人，有這些閑工夫，還不如在家裏看劇分析人物劇情。”
“那我就陪你看劇！”
“曉曼，我們即便在一起了，遲早也是會分手的，不可能光明正大，不會被世人接受的，我以後想當個好演員，會站在聚光燈下被人檢驗，而你呢，也是縱橫的二小姐……我們出不得半點差錯，別鬧了！”
“是嗎？”宿曉曼的身體僵了一下，回味着衡念煙之前的話，“差錯……我喜歡你，讓你為難了嗎？跟女孩子談感情，太荒唐了吧……對不起……那還是不要在一起了，如我不想你為難，也不想你痛苦。”
話說開了以後，宿曉曼還是會偶爾來找她，兩個人還是會一起吃飯逛操場，只是再也不提及喜歡這個話題，就像之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某天表演課排練完，衡念煙被同班同學葉麗拉住，“念煙你等等！”
“嗯，什麽事？”
“今天你的朋友沒來嗎？”
“哦，沒，她今天有課。”衡念煙心裏一緊，宿曉曼現在也不會對她有小動作了，兩個人正常吃飯交流，這都能被同學看出端倪嗎？
“我問問，你朋友，宿曉曼同學，談戀愛了嗎？”
“沒……沒有。”衡念煙緊張地手指來回在包的鏈子上摩擦。
“我記得她是編曲系的吧……你可以把她的聯系方式給我嗎？我在外面有一場商業演出，想跟她請教一下音樂方面的事情。”
衡念煙雖覺得奇怪，但葉麗說得正經，也沒往心裏去，把宿曉曼的手機號發給她，叮囑道：“正事可以聯系她，你可別把她的號賣出去給那些男生啊！”
“不會不會！”葉麗輕輕摟了下衡念煙，說了聲謝謝就跑開。
确實是正事，後來幾次宿曉曼來找她，都會跟葉麗聊上幾句。一場商演，不至于每次都聊吧？
當時衡念煙心裏沒生那根弦，直到兩人在自習室複習文化課知識的時候宿曉曼從包裏掏出一支粉紅色還帶滿是愛心的簽字筆，這不是宿曉曼的風格，“轉性了？開始用這麽小女生的東西。”
“哦，這是葉麗的筆，上次她落下了，我跟她說來找你的時候還給她，但她說一支筆也不值錢，就送我了。”
簽字筆，紙巾，梳子，唇膏……葉麗的東西出現得越來越多，有時還找借口跟她們一起吃飯一起去自習室，再傻也看出了端倪，可宿曉曼就跟沒事人一樣，還跟她有說有笑的，好像看不懂情況似的。
衡念煙也想不明白，宿曉曼平時不招搖，打不也不中性，就很正常的女孩子，高中畢業招女生表白，到了大學還勾着女孩子，到底是哪裏吸引住同性了呢？
宿曉曼看今天衡念煙時不時就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現在更是埋頭直往前走，完全不聽她講話，“煙煙，你今天好像不高興？”
“沒有。”
“有吧，你都不跟我說話，是不是被欺負了？”
“你！”
“啊？”
“傻，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