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提醒：跟着他 你會後悔

再次醒來，陸絲萦看見四周一片白色。

空氣裏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是在醫院裏。

腦子猶還昏沉，暈倒前的情景在眼前浮現。她依稀覺得不對勁兒，以前發傳單時，在太陽下跑來跑去都沒有暈倒，為何今天那麽容易就暈倒了？

而且還是喝了涼茶之後暈倒的。

房門打開，一個抱着鮮花的男人走進來。他将花束擱在床頭櫃上，對陸絲萦笑了笑：“醒了，還難受不？”

陸絲萦沉默着打量來人，西裝革履，手腕上佩戴着名貴手表。五官挺眼熟，她仔細回想，驀然與記憶中某個男人的長相重疊。

“自我介紹下，我是……”他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姓名，陸絲萦就搶先說：“你是霍起軒。”

她語氣肯定的不容質疑，霍起軒先是愣了愣，然後問：“你見過我的照片？”

“沒有，你和你爸爸長的挺像！”陸絲萦心裏升起警惕，她暈倒，裴江陵不見蹤影，霍起軒卻第一時間跑來探望。

是誰把消息透露給他的？聯想起書房裏的花瓶莫名其妙地碎裂，陸絲萦心裏逐漸清晰明了：怪不得自己喝了涼茶立馬暈倒。

霍起軒毫不見外地坐到床邊，仔細審視着陸絲萦。

先前只見過照片，他覺得陸絲萦長相不過而而。今天面對真人，他猛然明白這女人為何入了裴江陵的法眼。

她不是驚豔絕倫的美麗，卻是分外清秀，又有着和裴江陵類似的超然氣質。面對她時，根本聯想不到女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毛病：拜金、矯情、公主病……

漂亮的女人大把，但這樣出塵的女子少之又少，好女人不能便宜了裴江陵，反正他也不懂珍惜。

“你暈倒，秦嫂也不敢打大哥的電話，只好通知我。”霍起軒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事實真是這樣。

陸絲萦目光淡然地看着他，她倒要瞧瞧，霍起軒還能怎麽編。

“我大哥那個人嘛，”霍起軒有意放慢聲音：“挺招女人喜歡，可他呀，半點不解風情，我曾親眼看見他打女人！”說到最後一句，霍起軒有意加重語氣。

他以為陸絲萦會害怕，可陸絲萦表情依舊淡然。

靠，這女人難道有受虐傾向？霍起軒略略思付，換了個話題說：“你知道為什麽你把花瓶摔碎了，大哥就那麽生氣？”

陸絲萦毫不在意地說：“你愛說不說！”

陸絲萦不在意，霍起軒也要說：“大哥肯定沒告訴你，他有個相戀三年多的女朋友，早就想結婚，遺憾的是我家老爺子不點頭。”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見陸絲萦仍是興味索然，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女人到底是少根筋還是智商低？

“前段時間，不知怎麽的，他女朋友出國了。她叫範宇薇，摔碎上的花瓶上镌刻着薔薇花。”霍起軒把最關鍵的一句話說出來，陸絲萦依舊是無所謂的表情，似乎在聽霍起軒講故事。

陸絲萦拿起手機刷網頁，裴江陵為何對花瓶重視萬分，她早就猜測到原因。關于他的女友，裴江陵沒有提及過。但當時摘他手表時，裴江陵曾用很深情的語氣說手表是他的定情禮物。

已然明白一切，陸絲萦反而淡定下來，不妨把她和裴江陵之間的關系看作交易為好。

霍文瀚不同意他和範宇薇的婚事，裴江陵便拿她頂包，估摸着等個三年五年，霍文瀚去世，沒了反對的力量，裴江陵會直接把她掃地出門，再和範宇薇去領證。

要說裴江陵卑鄙嗎？不見得，世間渣男數不清，結婚純粹是為了傳宗接代伺候老人做家務的大有人在，裴江陵和他們相比，不過是半斤對八兩。

再則，她對裴江陵何嘗又沒有利用的成分？雖然不甚公平，可這世間哪有完全公平的交易？

霍起軒見自己的話沒起作用，又換了個話題：“原本，我和裴江陵在一個公司裏，擔任正副職。他處處排擠我，我只好另起爐竈。我聽說，自我離開後，他公司裏的人才幾乎都走完了。那公司現在跟個空殼的，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破産。”

陸絲萦擡眼瞅了瞅他，霍起軒以為話起了效果，趁熱打鐵地說：“妹子，聽我一句勸，跟着裴江陵未來沒好日子過。”

陸絲萦坐正身子，口吻很嚴肅：“我是你的大嫂，你覺得你對我說這句話合适？”

霍起軒張口結舌，半響才憋出句話：“別不識好歹，我是為你好。”

“我和裴江陵之間怎樣與你無關，就算我被他抛棄或跟他受苦甚至讨飯，都是我咎由自取。”陸絲萦語氣冷了幾分：“我一向讨厭別人管我的事，霍先生不想自讨沒趣的話，還是趁早離開！”

霍起軒心裏怒意翻騰，靠，不愧是裴江陵看中的女人，跟他一樣讨厭，說幾句話能把他氣死。

他“騰”地站地起來，正要警告陸絲萦幾句。不料房門猛地被推開，裴江陵閃身而進，二話不說一拳砸向他的後腦勺，霍起軒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就暈倒在地。

陸絲萦頭皮發麻，敢情裴江陵在門外偷聽。

她慶幸自己堅持原則，沒有附和霍起軒說裴江陵的壞話，否則，裴江陵估計會把她的腦子砸個腦漿迸裂。

“韓松，”裴江陵揚聲喊助理：“把他拖出去！”

韓松走進來，拽着霍起軒的衣襟像拖垃圾似的把他拖出病房。

室內只剩下裴江陵和陸絲萦倆人，寂靜的能聽見呼吸聲。

陸絲萦臉部頸項的皮膚嚴重曬傷，裴江陵看着心裏滿不是滋味，沉默了半天憋出句話：“陸絲萦，你是有多傻？我叫你去曬太陽你就去？”

陸絲萦側過頭，面對霍起軒，她可以伶牙俐齒地回擊。面對裴江陵，她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走了你不會回屋？我就不信保姆敢攔着你！”裴江陵揮手把床頭櫃上的鮮花拂到地上，還覺得不解氣，又一腳給踹出老遠：“陸絲萦，你大聲地告訴我，你的智商去哪兒了？”

陸絲萦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猶如水面的細微漣漪般虛浮，她聲音輕飄飄地問：“裴江陵，我能違抗你嗎？”

她聲音連點力量都沒有，裴江陵卻覺得像重錘般敲在自己心上。

“你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陸絲萦垂下眼簾，纖長的眼睫毛在眼睑投下細密的陰影：“我不能，也不敢。”

“很多時候，我不得不逆來順受。”陸絲萦像是自語，又像說給裴江陵聽。

失落感像無邊無際的陰影般對着裴江陵籠罩而下，陸絲萦很明确地告訴他：她沒了自己的身份。還清楚地告訴他，她和他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距離有多遠。

忽然之間，裴江陵懂了那句話：近在咫尺，遠若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