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醋:童年的青梅竹馬
程遠書在鄒家的遭遇,陸絲萦絲毫不知情。
現在的她,偶爾也會想起程遠書,再沒有當初“撕心裂肺”的感覺,甚至沒有恨意,就如同想起個最普通的朋友。
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越來越輕,終究有一天,會模糊成一個隐約朦胧的影子,連他的長相都會淡忘。
以後的人生,是和裴江陵共度的“歲月靜好”。
當然,“歲月靜好”是陸絲萦的理想,她的生活,正如裴江陵所說,連最基本的安定都不能保證。
陸絲萦無所畏懼,随時做好迎接一切變故的準備。
讓她随時警戒的霍起軒最近沒動作,估計是上次的慘敗讓他緩不過勁來。突然剎進來攪亂他們生活的,反而是個意想不到的外人。
近來,一些能力非凡的“人才”陸續進入游趣,他們都是裴江陵悉心培育的自己人,絕對可靠。
裴江陵不動聲色地架空那些三心二意下屬的權力,迫使他們自動辭職走人。對這些人,裴江陵從沒有動過“為我所用”的心思,能讓他器重的人,向來是聰明第二,忠心第一。
最清楚內幕的人只有陸絲萦,裴江陵在她面前不避諱,再隐秘的事情都會說。陸絲萦曾開玩笑說:“我要出賣你,絕對能大發橫財。”
裴江陵則回答她:“這輩子賴定我,要金山銀山都有。”
陸絲萦無話可答,她發現,裴江陵這撩妹手段是越來越厲害,快成撩妹大師了。
被吊銷的駕照重新拿到手,裴江陵不再讓陸絲萦開車接送他。原因是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他不想陸絲萦受凍。
對他的關懷,陸絲萦從來不拒絕。而她從小到達就特別怕冷,到冬天就恨不得縮在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只是不能再開跑車,她有些許遺憾。
在家時,裴江陵都興高采烈,陸絲萦知道,他不可能沒有煩心事,他只是不說。很多時候,陸絲萦都惱恨自己缺乏商業知識,以至于不能為裴江陵分憂。
裴江陵察覺到她的心思,不止一次地說:“再累,回家看見你就舒心了。”
是個飄着細碎雪花的夜晚,室外滴水成冰寒意逼人。
陸絲萦興致勃勃地做了火鍋,在冬天吃火鍋一向是她的最愛,不過自己煮火鍋還是第一次。
她只有吃的經驗沒有做的經驗,裴江陵更絕,連吃的經驗都沒有。
陸絲萦起先還不信,當她看見裴江陵把整盤肥牛連同冰塊都倒進鍋裏,讓沸騰的湯汁瞬間靜止時,她才相信,裴江陵以前真的沒吃過火鍋。
一時之間,陸絲萦真想連問三聲:“裴江陵,你是不是傻?”
想起裴江陵對氣味的嚴重潔癖,陸絲萦便知道他以前不吃火鍋的原因。不過今晚看他吃的挺歡快,估計也是被美味所征服,不是為陪她。
鍋裏的熱水變成冰水,想再吃還得等會兒。陸絲萦起身做運動,天天在家裏呆着無所事事,還好吃好喝,她的體重真是與日俱增。
再不減肥,估計明年的她會變大一倍不止。
做完一套健美操後,她累的氣喘籲籲,回頭,只見裴江陵表情玩味地盯着她,陸絲萦吐吐舌頭,抗議道:“不許瞅我!”
她知道自己笨手笨腳,做操跟猩猩抽筋似的,裴江陵看的時候,肯定在偷笑。
裴江陵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再添一根鋼管就完美了。”
陸絲萦起先沒聽懂,思索會兒,腦子裏閃過夜店酒吧裏靡麗絢爛的畫面,敢情裴江陵是想讓她cos夜店女郎!
“你去死!”陸絲萦拿起擦汗的毛巾就對裴江陵扔過去,毛巾剛覆蓋上裴江陵的臉,就聽到客廳門“吱呀”被推開。
陸絲萦回頭,只見霍文瀚披着雪花進來,他看見頭上蓋着毛巾的裴江陵,憋不住哈哈大笑:“哈哈,臭小子,也有你被收拾的一天。”
裴江陵摘下毛巾,表情略微僵硬地喊:“爺爺!”
霍文瀚跟小孩似地說:“還生我氣?”他求救似地看向陸絲萦:“萦萦,這孩子長大了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你懂他,你來幫我哄。”
陸絲萦利落地回絕:“不成,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對霍文瀚擠擠眼睛,調皮地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打他。”
裴江陵贊成道:“說的好。”
霍文瀚裝模作樣地嘆氣:“唉,你們這小倆口,成心塞狗糧給我吃。”略作停頓,他又正色說:“我來,是有幾句話要說。”
見他神情認真,裴江陵也正色說:“你說。”
“我有個老戰友的孫女要來榕城旅游,就是卿佳琦,”他看向裴江陵:“也算你的小夥伴,你肯定記得她。”
裴江陵很直接地說:“不記得。”
他記性力極好,童年往事怎會忘記,霍文瀚說出卿佳琦的名字時,他明顯察覺到陸絲萦眼色黯淡了下,便說已忘記卿佳琦這個人。
霍文瀚到底是老人,不太懂得年輕人的心思。他繼續說:“不記得沒關系,都是年輕人,說幾句話就能打成一片。小姑娘還記得你,指定了要住你家……”
霍文瀚話沒說完,裴江陵就語調急切地說:“你答應了?”
霍文瀚深深地看向他,微微搖頭:“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打擾,可這人活在世上,免不了人際交往,不可能一輩子獨來獨往。”
裴江陵悶聲不語,媽媽去世後,他就逐漸變得自閉,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為此,霍文瀚非常焦慮,曾聘請心理學家治療他,還經常勸導他要打開心結。
裴江陵一直沒有告訴他,他不樂意和別人交往的原因,并非他真的自閉,而是看透人性,太多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僞君子,和他們交往,說話要三句真七句假,實在太累。
“老戰友曾經救過我。”霍文瀚說出這句話時,裴江陵便知自己沒法拒絕。
霍文瀚最重視的就是當年在部隊結下的戰友情,把老戰友們視作親人,不然也不會一聽陸絲萦是老戰友的孫女,就樂意她當孫媳婦。
又是老戰友又有救命之恩,裴江陵都懷疑,要是這個卿佳琦早點出現,霍文瀚說不定要她當孫媳婦。
“爺爺,你放心,我會好好接待她。”裴江陵話才說完,就聽陸絲萦“啊呀”地慘叫,他看向她,只見陸絲萦揉着眼睛說:“糟糕,辣椒油濺到眼睛裏了。”
她語調太自然,霍文瀚信以為真,笑着說:“別急,沒人跟你搶,不夠再買,吃再多都供得起你。”
陸絲萦低着頭不停地揉眼睛,裴江陵瞧着她心裏生疼,暗暗做了個決定。
霍文瀚前腳剛離開,陸絲萦就走向自己的卧室,裴江陵追過去,不等他進門,陸絲萦就重重地阖上門,并把門給反鎖。
“萦萦!”裴江陵連喊幾聲,才聽到陸絲萦隐約的聲音:“我睡了。”
裴江陵僵在門外,心中怨念霍文瀚給他添麻煩。
轉念一想,他嘴角又勾起笑容,陸絲萦是在吃醋耍小脾氣,這樣的她,才是戀愛中女人該有的樣子。
他撓撓頭皮,又心煩起來,女人吃醋時該怎麽哄?
他是完完全全的沒經驗!
死皮賴臉的求陸絲萦開門,裴江陵拉不下那個臉。無意中看到窗子,他頓時茅塞頓開。
卧室裏,陸絲萦坐在床上,睜着眼睛生悶氣。
霍文瀚不懂女人的心思也就罷了,裴江陵怎會不懂?
哼,果然沒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估計裴江陵還很樂意見到他的童年夥伴,畢竟是“青梅竹馬”。
陸絲萦心裏把裴江陵翻來覆去的罵,根本沒留意到落地窗前有陰影接近。
“嘩啦”一聲巨響,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聲音,陸絲萦驚異地轉身,只見落地窗的玻璃被砸的粉碎,裴江陵扔掉手中的花盆,從破碎的玻璃之間敏捷地鑽進來。
這是二樓,裴江陵怎麽上來的?陸絲萦腦子裏驀然閃過幅驚險的畫面:裴江陵像蜘蛛俠似的攀爬上來,再用花盆砸碎玻璃。
他千方百計地進她屋子,也沒減輕陸絲萦心裏的火氣:“你出去!”
裴江陵拍拍身上的雪花:“是我。”
陸絲萦當然知道是他,她雖然是臉盲,也不至于過幾分鐘就忘記他的模樣。
沒來得及跳下床,裴江陵已大踏步走過來,握住她的胳膊将她鉗制在床上,陸絲萦徒勞地掙紮:“你放開我。”
裴江陵才不可能放開他,他腦子裏只有個念頭:女人生氣時,把她強吻再嗨一次就好,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那就一夜七次。
他俯下頭,嘴唇剛靠近陸絲萦的臉頰,她就努力地扭頭,腦袋晃的像撥浪鼓。
美食就在嘴邊吃不到的難受滋味,讓裴江陵很急躁:“丫頭,真想讓我用強的?”
陸絲萦兇巴巴地瞪他,趁她停頓的間隙,裴江陵飛快地擰住她的下颔,迫使她與他對視。
心裏有氣,對視不過幾秒,陸絲萦就被裴江陵深邃明澈閃爍着暖意的眼眸給盯的心神激蕩,面頰升起輕薄的紅暈。
裴江陵表情忽地邪魅:“果然,女人都渴望被征服。”
陸絲萦沉默以對,裴江陵靠近她的耳朵說:“不能說服你,我睡服你。”
陸絲萦毫不猶豫張嘴就咬他的耳朵,裴江陵飛快擡頭:“你屬狗的?”
他耳朵有紅血絲滲出,陸絲萦罵道:“活該!”下一秒,她神色冰冷地說:“裴江陵,今晚的事,你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