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隐忍:為積蓄力量報複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裴江陵的話聽的一清二楚,記者們舉着相機不停地拍攝照片,旁聽觀衆竊竊私語議論不休。

霍起軒臉色驟變,目光死死地盯着陳琳,陳琳心跳不止,索性拿出撒潑的架勢:“裴江陵,你不是人!”

裴江陵緩緩起身,挽起左右手的衣袖,面對着記者們說:“大家請看!”

所有人看向他的手臂,只見左手臂光潔無瑕,而右手臂上,有一道形狀不規則又極其明顯的傷疤。

親眼目睹傷疤,霍起軒意識到自己失算。

現在,優勢已掌握在裴江陵手中,他只得對陳琳頻頻投去警告的眼神,示意她雖出賣自己,否則她下場極慘。

陳琳如被子彈擊中般陷在座位裏動彈不得,她怎會料到,陸絲萦說裴江陵“右手有傷”是實話,她是故意設陷阱,而自己竟乖乖的跳下去。

“再有,”裴江陵又拿出第二個證據:“陳琳說當晚聽見對面商場打烊的音樂《回家》,早在半個月前,商場的打烊音樂就換成《好人好夢》,”他聲音裏滿是嘲諷:“我聽聞公司有傳言,陳琳對我想入非非,估計是相思太過以至于産生幻覺。”

裴江陵在說什麽,陳琳已聽不清楚,她惶然如喪家之犬般縮在位子裏,任由記者們對她不停地拍照,旁聽觀衆也紛紛拿出手機拍攝陳琳狼狽不堪的照片,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把真相公布到網上。

一時之間,網絡上掀起滔天巨浪,先前辱罵裴江陵的網友倒戈臭罵陳琳,還編派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段子,可比當初罵裴江陵熱鬧厲害的多。

裴江陵大致看下網友的評論就把網頁關閉,網絡暴力有多恐怖他見識過。霍起軒能煽動不明真相的網友鬧事,他同樣有這本事。

記者們争先恐後地把麥克風遞到陳琳面前,咄咄逼人地發問:“為何誣陷裴江陵?”

記者的提問鬧的陳琳頭昏腦脹,她嘴唇張合着發不出任何聲音,既想把幕後者推出來以減輕自己的罪責,又把霍起軒之後的報複。

想起霍起軒之前的告誡,還有他方才的警告眼神,陳琳不寒而栗,見記者們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她幹脆翻個白眼,栽倒在地裝暈倒。

陸絲萦冷眼打量着陳琳的表演,若不是現場有太多人,她很想上去踹陳琳幾腳。

趁着現場秩序大亂,霍起軒想趁機溜走,不料沒走幾步就聽到裴江陵在喊他:“霍起軒。”

霍起軒站定,緩緩回頭,笑着招呼裴江陵:“大哥!”

論起表演,深得其母真傳的霍起軒更給力。而且他堅信自己沒有露出馬腳,裴江陵縱是懷疑他,沒有證據也是枉然。

“今天你來幹什麽?”裴江陵聲音不大,可他是今天的男主角,是很多人注意的目标,一些記者和觀衆把目光轉向他。

衆目睽睽之下,霍起軒當衆撒謊:“你是我大哥,你身陷醜聞風波裏我怎能袖手旁觀?現在你撇清自己,我很高興。”

裴江陵感激地說了四個字:“多謝費心。”

霍起軒不笨,自然能聽出裴江陵話中的深意,他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他拍拍腦門,像突然想起什麽事似的:“我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他溜之大吉,陸絲萦心急,她本以為,可以借這次機會揭穿霍起軒的真面目,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現形。

可裴江陵居然不當衆揭穿他,實在讓她費解。

等記者和觀衆都離開,裴江陵才解答陸絲萦的疑惑:“霍起軒一向行事缜密,這次他既躲在幕後,肯定會把所有證據都消滅的幹幹淨淨。即使陳琳當衆指控他是幕後使者,他也會說她是狗急跳牆胡亂咬人。”

陸絲萦更心焦:“難道要白白浪費這次機會?”

裴江陵拍拍她的臉頰說:“丫頭,別急,稍安勿躁。”

聽起來,裴江陵思慮着針對霍起軒的陰謀,陸絲萦也不追問,論起玩陰謀詭計,裴江陵也是個老手。

一場鬧劇結束,裴江陵沒有追究陳琳的責任,甚至沒有把她送進司法機關,陳琳滿心以為裴江陵要放過她,可她立即發現,她想錯了。

她很快成為網絡紅人,貼吧論壇甚至聊天群都在讨論她,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點。

找新的工作時,不管到哪個公司投簡歷都不通過,甚至有面試官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才不敢錄用你,指不定你哪天就往董事長身上潑髒水。”

連房東阿姨确定陳琳的身份後,都叫她趕緊搬走,別弄髒自己的房子。

鄒蘊從頭到尾都在關注事态的進展,剛剛在網上掀起風浪時,她毫不懷疑地确信是真事。

看照片上的陳琳,可比陸絲萦美豔多了,裴江陵能經得住她的誘惑才怪。

鄒蘊等着看好戲,并加入鍵盤俠的隊伍裏攻擊裴江陵。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新聞發布會上,裴江陵以确鑿的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當時鄒蘊在電視上看現場直播,眼見陳琳暈倒,她氣得破口大罵:“廢物!”

氣的忍無可忍,鄒蘊直接把電視機砸了,她驚天動地地發火,傭人也不打算相勸,反正他們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現在能哄這位大小姐的,只有程遠書。怕鄒蘊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傭人悄悄打電話把程遠書給叫回來。

程遠書在電話裏說很快會回來,左等右等卻不見他的人影。傭人正要再打電話,鄒蘊沖出來嚷嚷道:“快,打電話把程遠書給我叫回來!”

她那暴怒的樣子,仿佛把她激怒的人是程遠書。

傭人不敢隐瞞,實話告訴她:“打過電話,他說會盡快趕回來。”

鄒蘊拿起自己的皮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告訴他,我離家出走了,除非他用上次的方式,否則我永遠不回來。”

傭人咋舌,再讓程遠書當衆道歉,鄒蘊真當程遠書沒臉沒皮?

找好酒店住下,鄒蘊又用老方法,打電話給王建雷,指派他去當說客教訓程遠書。

王建雷興沖沖地找上門,要對程遠書“興師問罪”,不料門衛攔住他:“王建雷,你不能進去!”

王建雷趾高氣揚地說:“我是程科長的朋友,你也敢攔我。”

門衛毫不客氣地說:“攔的就是你,上次你來公司後,出納室的幾萬現款不翼而飛,排查公司所有人都沒有作案時間,唯一的嫌疑人只有你!”

被人扣上“小偷”的帽子,王建雷忍無可忍:“胡說,我從來不幹偷雞摸狗的事。”

門衛不屑地說:“沒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賊,為避嫌,你還是別進公司為好。”他說着,就把王建雷強行推出門外,還關了電動門。

王建雷在門外大聲喊程遠書的名字,門衛被他吵的心煩,打電話叫來食堂大媽,拎了桶潲水對王建雷潑過去,總算把他給潑走了。

王建雷撥打程遠書的手機,他一直不接。王建雷內心不由惶惑:莫不是程遠書已對他産生敵意?

鄒蘊本以為程遠書被王建雷教訓一通後會服軟,不料程遠書一直沒動靜,只給她發信息說:“玩夠了就回家。”

鄒蘊打定主意,要程遠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接回去,不然,她就一直在酒店住着。

不料鄒民衡找到她,見面就說她鬧的太過份。

鄒蘊振振有辭地說:“我是千金小姐,能嫁給他這種窮小子,他應該感激涕零把我當女王伺候一輩子。”

鄒民衡哭笑不得,他怎麽就生出這個奇葩女兒?

他毫不留情地說:“你再這麽作下去,作的他和你離婚,還會有別的男人肯要你?”

鄒蘊想想也是,再珍貴的女人離過婚也會跌價,何況她還是暴發戶出身,根本算不上真資格的“千金小姐”。

回家的半路上,鄒民衡聽到鄒母的電話:“快點回來,振風回國啦。”

鄒民衡喜不自禁,論起一對兒女,他和鄒母都更喜歡鄒振風,不僅因為他是兒子,還因為他比鄒蘊懂事的多。

鄒振風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打拼,時常彙款回家,可以說,鄒家的公司能發展到今天,離不開鄒振風的功勞。

鄒民衡常常要求鄒振風回國,鄒振風都以種種理由拒絕,鄒民衡也不好勉強他。

在屋外,鄒蘊就聽到男孩子響亮的喊聲:“駕!駕!大馬大馬你快跑!”

聽到這聲音,鄒蘊就條件反射地煩惱,一定又是鄒振風的寶貝兒子鄒大偉,這孩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标準的“熊孩子”,向來胡作非為人見人煩,偏偏家裏所有人都對他愛之入骨。

上次他回家,把鄒蘊從國外代購回來的一套名牌化妝品禍害了,鄒蘊只罵他幾句,鄒父鄒母便對她輪番教育,委屈的鄒蘊淚流滿面哭了半天。

進客廳看到的情景令鄒蘊感到很解氣,那被當作“大馬”的人赫然是程遠書,他背上馱着鄒大偉,在地上爬過來爬過去。

鄒大偉則揮舞着棍子,不時抽打着程遠書,嘴裏吆喝着:“駕!駕!”

鄒母笑的合不攏嘴,鄒振風的妻子也興致勃勃,連聲說:“我家寶貝好可愛!”

鄒蘊和這位嫂子關系一直挺差,互相看不順眼,好在她們見面的時間不多,也沒鬧出大的風波來。

倆人只招呼一聲便不再理會,仿佛兩個陌生人。

待鄒大偉玩累才從程遠書背上下來。程遠書起身,徑直走向卧室去換衣服。

身後,鄒大偉還在興沖沖地說:“這個姑父好好玩!”

卧室裏,程遠書面無表情地拿出本密碼日記本,輸入密碼後,日記本開啓。他拿着簽字筆,緩緩寫下一行字:“隐忍不是懦弱,是為了積蓄力量報複!”

字跡緋紅,仿佛最新鮮的血液。寫下最後一個驚嘆號時,筆尖重重地劃破紙面,留下一條長長的紅色印跡,好似刀尖劃下的疤痕般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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