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胡懷春
“你大半夜的叫我出來就是因為這事兒?”恭玏問。
“對啊。”現在的胡一卓很是心煩氣躁。
恭玏有種想一巴掌扇的他原地打轉兩百圈的沖動,“就這麽點屁事兒你他媽在電話裏說不就結了嗎?”
“啊?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态了,你居然覺得這是小事?”胡一卓從頭到腳被澆了一桶馊水。
“喜歡男人就是變态?”
胡一卓看着恭玏的眼神就跟玻璃渣子掉出來似的,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補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天生就喜歡男人那當然很正常,但向來都喜歡女人,直男如我這樣的人如果突然就喜歡上男人……那也太反常了。”
“如果你那麽為難,那就放手吧。滿大街走的都是人,還怕找不到嗎?”恭玏不以為然。
“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舍不得也不甘心就這麽放他走!”
“你老實告訴我,”恭玏好好看着胡一卓:“你跟那個娘炮大學生是不是已經……”
“是!”胡一卓不想聽到後面那兩個字。
“尼瑪,生米都艹成熱菊了你來問我要不要繼續?!”恭玏起身把煙滅了:“再見,老子沒時間當你的知心大姐。”
“喂喂喂,”胡一卓急了,一把抓住恭玏的衣角,哭笑不得道:“那至少你要告訴我該怎麽辦啊我的好弟弟!”
“胡一卓你搞清楚沒有,你到底是喜歡上男人還是喜歡上男人了?”
“……”胡一卓被他的繞口令給整懵了:“喜歡上男人跟喜歡上男人有區別嗎?”
“當然有,一個是從精神上發自內心的喜歡男人,另一個則是單純從肉體上喜歡上男人,明白嗎?”
“哦……”胡一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我顯然兩者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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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玏無奈的甩甩頭,“你心裏明明知道自己想怎麽做的,如果你真想放手,你也就不會來找我了。你找我只不過是需要多一個人來給你向前走的力量,推你一把,對不對?”
胡一卓眨眨眼睛,恭玏的話全說到他心裏去了,這家夥真是太了解他了:“你說得太對了……”
“這不就結了,去吧,明天下午的排練別忘了,完事兒約大學生吃頓飯,晚上順便打個炮,”恭玏推波助瀾道:“俗話說得好,擇日……不如撞日嘛……讓他再重溫一下菊花殘滿地傷的滋味未嘗不是件好事。”
……
“滴滴滴滴滴……”
趙小懿用力撐起身子拿過鬧鐘一看,七點了。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順着周圍掃了一眼,看見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和手機、擔在凳子上的衣褲和整齊擺在床腳的鞋子。
這……他腦子早被漂的一幹二淨,根本不記得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只是隐約覺得好像是有個人把他送回家,然後他貌似還吐了人家一身,但具體是誰,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從事發現場看來,這個送他回來的人應該是在把他安置好後才離開的。
趙小懿一伸手不小心碰到一個濕濕的東西,他拿起來一看,是塊毛巾。他低頭看看自己約等于全|裸的身體,莫非……昨晚上那人還幫自己擦了身子?
可他就是一點也想不起來那人是誰,這種感覺太心塞了!
洗完澡的趙小懿換好衣服正準備出門上班,看見客廳椅子上有一件看似熟悉但又不是自己的衣服。他提起來一看,是件ARMANI的T恤,他身邊會穿ARMANI的也就只有某人了。再一看衣服胸前還有一大片慘不忍睹的污漬,估計十有八九是自己昨晚上的傑作。
照這麽推測……昨天晚上送他回家的人……是恭玏?
我|日……趙小懿抹了把臉,真不知道該不該用陰魂不散來形容他。
臨出門前,他卻怎麽也找不到家門鑰匙了,褲兜翻了個底兒朝天,鞋櫃、茶幾、電視櫃、沙發縫兒……就連洗衣機裏他都找了個遍,就是找不到。嘿……這就見鬼了,要是鑰匙丢了,那他昨兒晚是怎麽回家的?既然他還回得了家,就說明鑰匙沒丢,那麽……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猜測,是恭玏拿走了?
“趙哥!”剛走進派出所,第一個跟趙小懿打招呼的就是小陳:“你還好吧?”
趙小懿知道他指的是昨天自己喝酒這事,搖搖頭:“好個屁,老子的眼睛到現在看什麽都還發花。”
“那請個假休息一天呗,瞧你一臉縱欲過度的疲憊。”
“你說什麽?”趙小懿提高音量。
“我說……”小陳忙改口:“再大的工作身體扛不住也是白搭啊。”
“不用,這段時間本來瑣碎事就多,老羅催得又緊,見一次問一次,我實在不想見到他那張便秘臉,早做完早收工。”
趙小懿一屁股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他覺得有件事自己有必要确定一下,于是問小陳:“小陳,你知道昨天是誰送我回去的嗎?”
“趙哥,難道你忘了昨天咱們幾個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都醉的沒個人樣兒了麽?誰還有時間管你?”小陳念念有詞:“我只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是清晨五點,睡在我家單元門口。”
“你妹的……”趙小懿又問對面的小高:“那小高是不是你……”
“不是,”小高果斷否認了:“昨晚上連我都是半路被我老媽截回去的,還指着腦門兒做了我大半夜的思想工作,搞得我莫名其妙。”
整個辦公室的人聽到小高這遭遇都笑開了,小陳更是不知死活的說:“伯母不是老師麽,喜歡瞎逼逼是行業通病啊,有啥好奇怪的,哈哈哈!”
“我只是被她大半夜突然出現在大門口一臉滿門抄斬的表情給吓懵了,”小高甩甩頭:“沒經歷過的人不會懂。趙哥你問這個幹嘛?難道昨晚上有人送你回家?”
“啊……沒有,”趙小懿搖頭道:“我只是很好奇自己喝成那樣兒怎麽還能一個人回家,真是夠牛逼的,呵呵。”
說着,趙小懿一個人出了辦公室,走到巷尾的煎餅攤買了一碗豆漿兩個煎餅三根油條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昨天晚上肚子都吐空了,現在餓的直流清口水,看見什麽都想往嘴裏塞。
看來那個送他回家的人還真是恭玏,那……那畜生沒有趁機對自己做什麽禽獸不如的事吧?
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奶奶打來的,這麽說來他有一段時間沒去看奶奶了。
“奶奶。”趙小懿吃着煎餅接起電話。
“寶貝兒,”電話那頭是老人家慈祥的聲音:“在上班嗎?”
“嗯嗯,您在哪兒呢?”
“我剛跟你胖嬸兒出去買菜回來,”老太太說:“奶奶想你了,有時間來瞧瞧我呗?”
“行,”他幹脆地答應了:“這個周末我休息就去看您,不過我有個要求。”
“又想吃白糖糕?”
“Bingo!奶奶真是越來越機智了哈!”
“真是個小王八蛋,”奶奶寵溺道:“小意思,只要能見着我的小孫孫,滿漢全席奶奶都給你做!”
挂掉電話,趙小懿臉上還挂着溫暖的笑,也許在這個世上,永遠寵愛着他、不會跟他吵吵鬧鬧、對他有求必應的人也就只有奶奶了。
吃完早點,他悠哉的抽着煙走回派出所。
“趙哥,”小高見他回來了,說:“老羅說讓你把手上的事交給小潘,然後昨天出警東四小區那案子由咱倆負責,今天以內要全部搞定,明天通知當事人來所裏做筆錄。”
一聽這話,趙小懿立刻像踩到大便一樣,一臉厭惡:“咱倆負責?怎麽負責?還必須今天之內搞定,他覺得老子很有時間嗎?為毛他自己不來負責?”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這就是個普通的盜竊案,再簡單不過,重點是……受害人怎麽就好死不死的會是恭玏?當真是冤家路窄。
“嗯……我知道小趙你這段時間很忙,”一個穩當當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但你也知道,片兒警就是這樣,工作量的随機性很大,對吧?”
聽見這個聲音,趙小懿頓時抖出一身冷汗,速度轉過頭一看,果然是老羅,他正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看着趙小懿。
“所長,我剛才……”
“沒事沒事,”羅所長無所謂的揮揮手:“你做得很對,有什麽就要說出來,憋在心裏會憋壞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止趙小懿,在場的小高他們幾個都被老羅的突然空降給吓壞了,站在那兒不敢說話。
老羅走向趙小懿,拍拍他的肩膀:“小趙,我一向很欣賞你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這個案子有點特殊,交給你來處理我是最放心的,這幾天就麻煩你辛苦一下了小夥子!”
看着老羅跟打醬油似的說完話就轉身回自己辦公室,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趙小懿恨得咬牙切齒:“貓哭耗子假慈悲,賤人都是心機婊!”
案子有點特殊?哪裏特殊了?
“趙哥罵得好!”旁邊的小高一拍手:“我喜歡這個形容詞!”
“你喜歡我嗎?”
“……”
“那還看着我幹嘛?還不趕緊工作,”趙小懿白了他一眼:“不是要今天全部做完嗎?”
排練室——
黃立鋒拿着剛改好的樂譜走到胡一卓面前,講解道:“老胡,你看,第三小節結束後,我們從第二小節開始,同樣的節奏再重複一遍,這遍完了後你暫停,進一段斯兒的架子鼓獨奏,最後……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看着胡一卓發愣出神魂魄不齊的樣子,黃立鋒有些不明所以。
“我在聽啊,”胡一卓十分肯定:“接着說,獨奏完呢?”
“獨奏完後,我們全部從第三小節進入合奏……”
坐在條凳上研究着自己樂譜的恭玏擡頭看着胡一卓,這家夥心神不定一看就知道腦子不在這兒,心也不在這兒。
排練結束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李斯盛情邀請大家一起去吃東北菜,胡一卓第一個回絕了。
“怎麽?佳人有約了?”李斯揶揄道。
胡一卓笑笑:“呃……是,前幾天就約好了,所以今天不能……”
一旁的恭玏斜他一眼,勾起嘴角,沒想到這家夥還真聽他的,果然約了那娘炮小受,看來他心裏不是普通的喜歡啊。
李斯噘着嘴說:“既然兄弟你佳人有約,我們也不能棒打鴛鴦,去吧去吧,加油哦,我們等着你的好消息!”
胡一卓點點頭,然後看向恭玏:“玏兒,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實在是……”
恭玏還沒說話,旁邊幾個人終于忍不住炸鍋了,“哎喲喲!老胡,你這次到底是看上什麽山珍海味了?居然還要找個壯膽兒的?”
這也是恭玏沒想到的,認識胡一卓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炮王,睡個妹子跟吃飯一樣必不可少,真是名副其實的一日三餐啊。難道因為這回是頭一次嘗試新品種,所以他很緊張、沒把握?
胡一卓轟開他們幾個:“去去去,有你們什麽事?你們仨啥時候變得那麽雞婆?”說着很有誠意的看向恭玏:“玏兒,拜托你就陪我這次好不好?”
恭玏點頭答應了,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飛禽走獸連老胡這種直男癌晚期都能給掰彎了。
倆人到了之前訂好的餐館,點好菜,就等着胡一卓口中那個沉魚落雁的大學生出現了。
“老胡,你叫我陪你來是想讓我幫你看什麽?”恭玏都不知道待會兒自己坐在一邊應該充當什麽角色。
胡一卓看似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你來幹嘛,只是覺得有你這個前輩坐在我旁邊,我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前輩?安全感?”
“對啊,你懂的。”
“我|日,”恭玏罵道:“你把我當什麽了……”
“對了,你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待會兒要是見到人家,從頭到裆都不準盯着人家看,重點是,”胡一卓強調說:“時機成熟時我會給你一個眼神,到時候你就可以先撤了。”
“我先撤了你們要去幹嘛?”恭玏明知故問。
“你、說、呢?”胡一卓瞪着他:“昨天是誰說的……擇日不如撞日?”
“套子帶了麽?”
“當然。”胡一卓拍拍褲子裏的錢包。
“你就這麽有信心人家今晚上一定會陪你上雞山下菊海?”
“不管他會不會,我都得做足準備。”
“志在必得啊老胡?”
“那是當然,否則怎麽對得起我炮王的稱號……”胡一卓突然雙眼一聚焦,前一秒的嚣張全無,呆癡癡的看着前方進門處,拼命打恭玏的手:“玏兒、玏兒……他他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