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爛醉如懿

趙小懿醉成一灘爛泥,吐的是捶胸頓足,接連不斷的狂嘔攪得他腦袋嗡嗡直響,他也沒法關注自己是吐些什麽出來、吐了多少,完全憑第六感噴哪兒算哪兒,怎麽舒服怎麽吐。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趙小懿感覺有個人從身後托起他的身體,試着把他架起來。現在的他已經吐的要死要活,全身一片癱軟,沒有一點兒力氣,他很奇怪在這種時候會是誰攙着他回家,不是都醉了嗎?

難道是小高?只有他在大家分道揚镳時一直念叨着要送自己回家……如果真是這樣,那剛才趙小懿在整個回家的途中為什麽壓根兒就沒有感受到小高的存在感呢?

怪事……趙小懿強撐着随時會一頭栽下去的身子,決定扭過頭看看是誰在身後托着自己。當他用盡僅剩的力氣轉過頭時,他看到的人讓他大驚失色。

“你……”

恭玏被趙小懿突然轉過來的迷茫的眼神給看的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說:“看我幹嘛,還不快走?”

“怎麽會是你?都幾點了你來這兒幹嘛?”

“你丫少管我,趕緊走!”恭玏邊說邊強制的架起他往家那邊走。

“好……我走。”趙小懿艱難的站了起來,幾乎整個身子都依靠在恭玏懷裏,一步一搖晃的往前走着:“實在抱歉啊……我、我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因為今天是小、小、小潘的訂婚紀念,你不知道,小潘是我……們的好兄弟,老好了,所以我們大家可高興了,于是我就……多、多喝了幾瓶老白幹……”

“幾瓶?!”恭玏破口大罵:“你他媽熱翔吃多了吧趙小懿?還真拿老白幹當礦泉水喝呢?”

“嘿……”趙小懿略有不滿,說:“炎哥,你這麽說我就……不高……不高興了,再怎麽說小潘也是……”

“等一下,”恭玏停下腳步,他好像聽到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稱呼:“你剛才說什麽?”

趙小懿眨眨眼睛:“我說你這麽罵我我可是……”

“哎呀不是這個,”恭玏不耐煩道:“我說的是,你剛才叫我什麽?”

“我叫你炎哥,有問題嗎?”

“炎哥?”恭玏指着自己:“你叫我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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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麽,我叫錯了?”趙小懿一臉懵逼的看着他:“我總不能叫你兄弟媳婦吧?”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看清楚了老子是誰?”恭玏咬牙切齒道。

趙小懿歪着腦袋,左瞅瞅右瞧瞧,看了足足有半分鐘,最後不解的說:“你明明就是炎哥啊,只是……”

說着,趙小懿伸手捏起恭玏的下巴360度全方位觀察起來:“只是……怎麽今兒看着又覺得你有點像……像恭玏那個小畜生呢?”

恭玏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滾蛋!”

“啊……看來我真是喝多了,”趙小懿拍拍腦門兒:“不過炎哥你說你像誰不好,偏偏像那心機婊!”

他還是一直盯着恭玏看,不知怎麽回事,看着看着一股心痛的哀傷感油然而生,之前跟恭玏分手的種種畫面一幕幕從眼前飄過。人喝醉了就是這樣,想起以前發生的任何事都會被無限放大,不管好的壞的。

“炎哥……我的遭遇只有你明白……”趙小懿說着就一把抱住恭玏的腰杆,頭貼在他胸膛上,可憐兮兮的說:“你說我是不是跟愛情相生相克?為什麽我不論跟誰好都會被劈腿?這回我幹脆連性別都換了,怎麽他媽的還是逃不出這個魔咒……”

“那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誤會了?”

“我不管,總之只要我看到他跟秦超在一起,我就想揍得他倆生活不能自理。”

恭玏沒忍住一笑,說:“你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當然有!秦超那丫沒□□的……連老子的菜他都敢碰?也不想想吃了會不會食物中毒!”趙小懿頓時惱羞成怒:“還有恭玏那爛貨,居然敢背着我跟秦超開房……”

“就算開房……也未必就發生過性關系啊,再說了,”恭玏撥弄着趙小懿的頭發,揶揄道:“你激動成這樣……為什麽呀?”

“哈,我有激動嗎?我哪裏激動了?這叫激動嗎?對……我是很在意這件事,我之所以這麽在意,完全是因為……嗚哇!!!”正說到要害處,趙小懿不管天不管地突然歇斯底裏的來了一聲龍吼。

恭玏在意識到他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後,連一把推開他的時間都沒有,索性就這麽挺着胸膛翻白眼站着,一副含垢忍辱的嘴臉,任他口中噴射出的不明物沾滿自己衣服。

“啧……”此時的恭玏就是一張生無可戀臉。

“啊……”趙小懿釋放的長嘆了一口氣,順手抓起恭玏的衣服擦擦嘴:“不好意思啊炎哥……我今天真是喝高了,麻煩你送、送我回家……”說着整個人就跟個樹袋熊似的抱着恭玏一動不動。

看着他一系列再自然不過的動作,除了焦頭爛額,恭玏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對自己十幾分鐘前的同情心泛濫感到無比後悔。看了一眼醉的稀裏糊塗的趙小懿,架起他往住處走去。

估計還沒走出十步路,趙小懿就鬧情緒了,“炎哥,你走慢點兒好……好不好?我、我是喝醉了的人,走路的平衡速度能……能跟你比麽?”

雖然趙小懿是喝醉了,神志不清,但恭玏聽見他三番五次喊自己“炎哥”,難免也憋了一肚子氣,躍躍待發。

“少啰嗦,走走走!”恭玏只想馬上把這廢人扔回家然後自己火速撤退。

“不行不行……”趙小懿搖搖手:“你以為我是博爾特啊?飯後散步時速都是六十碼,我……喂喂喂!炎哥你幹什麽?!”他被恭玏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壞了。

恭玏實在受不了他叽叽歪歪半天邁不出兩步路,一氣之下索性一把将他橫抱起來擡回家。

“炎哥你不能這樣,”趙小懿拼命掙紮着:“你還有俞遠呢,我師兄對你可是一心一意,況且我也有……”

“閉嘴,”恭玏邊走邊說:“你要是再敢叫我一次‘炎哥’,我今天晚上就讓你滿菊而歸!”

趙小懿被恭玏的話開了個腦洞,但他大概理解他要表達什麽意思。這就讓人費解了,首先,他叫夏炎“炎哥”有什麽問題嗎?再有,夏炎什麽時候對自己産生了這方面的性趣?他怎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不行,他寧願自己今晚上爬回去,也不能讓夏炎這麽把他抱回去,于是他玩兒命一樣在恭玏懷裏抗争起來,“放我下來,放開我!”

“不要動!”恭玏被他搞得心煩意亂,随時都會發飙。

早已被酒精洗腦的趙小懿怎麽可能乖乖聽話,手舞足蹈的想要掙脫恭玏,反抗的更加激烈,一不小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已經走到樓下的恭玏莫名其妙被扇了一耳光,怒得眼睛都充血了,他壓制着急促的喘息,不聲不響的把趙小懿從身上放下來,不等趙小懿站穩,擡起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然後猙獰的看着他。

“現在清醒了嗎?”

前一秒腳剛落地就被扇了一巴掌的趙小懿這下是徹底懵逼了,捂着火辣辣的臉頰,呆癡癡的看着恭玏:“我……”

“你要是還張牙舞爪的,我還打,打到你乖為止。”

“你……”

“我怎麽了?”

“……”趙小懿把剛要罵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眼神裏終于洩露出一絲畏懼。

恭玏看他欲言又止又怕又恨的表情,滿意的勾起嘴角,彎下腰再一次把他橫抱起來走進單元門。

從一樓到趙小懿住的五樓,他足足用了十分鐘才爬上去,都怪這家夥太沉了,他懷疑自己手臂是不是韌帶拉傷了。

把趙小懿放下,恭玏氣喘籲籲的問:“鑰匙呢?”

“在……在我褲兜裏。”

恭玏手伸進趙小懿褲包裏,一不留神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正無精打采的躺在一邊休息,他笑笑,拿出鑰匙打開門,攙着随時都會睡過去的趙小懿走進家門,然後把他放到床上。

趙小懿三兩下把鞋給踢飛了,嘟囔着說:“謝謝你了炎……”他剛要說後面那個字,貌似突然想起什麽,又趕緊把話咽下去:“……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恭玏雙手叉腰站在床邊,想了想,走出去把自己身上被趙小懿吐得臭烘烘的T恤脫下來扔椅子上,到陽臺上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換上,然後去了衛生間。

不到兩分鐘,他左手擡着杯水右手拿着毛巾又進來了。他摟着趙小懿的後背把人托起來,把水遞到他面前:“來,喝點兒水。”

剛才吐了好幾次的趙小懿喉嚨早已是一片火辣辣,看見眼前的水,想都不想搶過來一口氣全喝了,然後身子往後一倒,雙手一攤,把杯子扔地上又接着睡了。

恭玏搖搖頭,将杯子撿起來擺在床頭櫃上,彎腰用毛巾幫趙小懿擦着臉和脖頸,然後一顆顆解開他的紐扣,托起後背幫他脫下警服,慢慢的給他擦拭着上半身。從臂膀到鎖骨,從胸膛到小腹,一邊擦拭一邊戀戀不舍的觀察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很清楚,對于他來說,趙小懿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是一個無底洞,只要跌進去了,他就沒法再爬出來。

接着恭玏解開了趙小懿的褲腰帶,幫他把褲子一點點往下褪。就一個醉酒的人而言,這本身就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加上趙小懿身高體壯而且根本不配合,拳打腳踢翻來動去,弄得恭玏有點兒窩火了。本來動作還算溫柔,現在變得越來越粗魯,他也懶得管趙小懿疼不疼了,單手提起他的腳腕,扯住褲腳用力一拉 ,直接把褲子從臀部扯到膝蓋。

“嗷……你幹什麽?疼死我了!”趙小懿迷迷糊糊的抱怨着。

恭玏給繼續他擦着腿,冷哼一聲,笑問:“哪兒疼?”

“屁股疼!”趙小懿搓着自己的屁股嘀咕道:“你、你別瞎折騰了好不好?就不能讓……讓我好好睡個覺?你咋就這麽煩……人!”

恭玏一聽這話,馬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起腰杆,把毛巾往趙小懿臉上一扔:“随你。”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不到五秒鐘,趙小懿就聽見外面門被砸上的聲音。

他如釋重負:“……終于走了。”

恭玏氣沖沖的跑下樓,他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氣憤——準确來說是失落,只是某人不敢承認而已。

剛打開車門坐上車,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胡一卓,恭玏想都沒想就接起電話,“幹啥?”

“哎喲,大半夜的誰惹我大少爺生氣了?”胡一卓一聽他說話那勁兒就猜到他十有八九心情不大美麗:“三昧真火都燒我這邊兒來了。”

恭玏心裏正煩着,哪有那熱情跟他開玩笑:“有屁快放,不然我挂了。”

“有有有,”胡一卓知道再不說他真的會挂電話:“出來陪我坐會兒呗!”

“不來,我已經躺床上了。”

只聽見胡一卓在電話那頭長噴了一口氣,說:“恭玏,老子的車就停在你男人的家門口,我眼睜睜看着你接着我的電話上了車,你居然敢跟我說你已經躺床上了?我他媽怎麽就這麽想抽你呢?”

恭玏心裏一咯噔,歪頭朝大門外一瞧,胡一卓那輛白色的A5果然停在路邊。

“去哪裏?”他發動起車子。

“你連一點感到羞恥并且愧對于我的歉意都沒有嗎?”

“沒有,”恭玏說着把車開出小區大門,連讓都懶得讓,就這麽橫在胡一卓的車子面前,倆人隔着擋風玻璃對望着,依舊擡着電話:“說,要去哪裏。”這個場景兩人就像放屁脫褲子,又多餘又滑稽。

“老地方。”

恭玏一挑眉:“你居然會主動提出去那種地方?”

“少啰嗦,半小時後見。”說完,胡一卓挂了電話,掉頭走了。

崇文門,夜游密碼——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兩點整,正是夜生活豐滿狂放的時候。恭玏和胡一卓坐在吧臺前,一口口嘬着酒。

“說吧,找我什麽事?”恭玏百無聊賴的抽着煙。

“你怎麽知道我有事找你?”

“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這麽些年來,深更半夜你會約我出來喝酒只有兩個可能,要麽找我借錢,要麽就是被哪個妹子踹了。”恭玏斜他一眼:“對嗎?”

胡一卓不可思議的一笑:“這就是你這幾年來對我的總結?”

“是不是很有道理?”

“有道理,”胡一卓抿了一口酒:“不過這回你猜錯了。”

“哦,”恭玏彎起嘴角:“願聞其詳。”

“玏兒,希望你聽了別被我吓着,我……”胡一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組織了一下語言,吞吞吐吐的說:“我好像……喜歡上自己的病人了。”

“然後你就争分奪秒把人家睡了,現在她懷了你的孩子來找你麻煩了是嗎?”

“屁啊!”胡一卓幾乎要哭了:“要是這麽簡單我找你幹嘛?”

“那到底怎麽了?”

“我喜歡的這人……是男的,而且是……是一娘炮。”胡一卓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別扭的就跟吃了便便一樣。

“啊……”恭玏确實被吓到了,因為一直以來胡一卓就是個從裏到外假一賠十的直男,再怎麽離譜恭玏也沒想過他會喜歡男人,而且是娘……炮……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他?”他太好奇是個什麽樣的娘炮居然可以把胡一卓給撇彎了。

“玏兒,他長得真是太好看了!”胡一卓兩眼放光。

“我艹就憑這個?那漂亮的女人豈不更多?”

“當然不止這些,還有他的個性,”胡一卓邊回憶邊說:“他還是個大學生,很自以為是,說話又毒舌,還很自戀,不過他真的很聰明,屬于讀書很猛那種。”

“說了半天你是喜歡上一個學霸傲嬌受啊……”

“哎……我不知道怎麽跟你描述,但你在這方面很有經驗,教教我應該怎麽辦好吧?”

“這種事需要別人來教麽?你很為難?”

胡一卓無奈的搖搖頭,說:“我好矛盾,我從來沒想過也沒法接受自己喜歡男人,但要是就這麽任他走了離開我的視線,我又根本舍不得,你知道嗎玏兒,我心裏随時随地都有那種想見到他的沖動,你說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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