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知道?不知道?

眼看着趙小懿越走越遠,直到他完全隐沒在人群中,老四才緩緩開口道:“恭哥,這條子很拽啊!”

恭學林說的慢條斯理:“拽?那就找人修理他啊!”

“那恭玏這邊……”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如果他還是這麽固執,硬要跟那個警察在一起,那我就只能讓他知道硬碰硬是什麽後果了。”恭學林說的很确定。

恭玏在家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回味着老爸說的那些話,他當然壓根兒是不服氣的,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有些恐慌。老爸确實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因為在這方面自己跟他的相似度可以達到百分之百,所以恭玏還有些不安——不對,是極度不安。

而這邊的趙小懿整個下午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只知道他滿腦子都是恭學林說的那些屁話。原來恭學林早就知道自己跟恭玏的關系,竟然還收集了那麽些亂七八糟的照片和視頻,也得虧他在掌握那麽多資料的同時還能保持這種程度的冷靜。

趙小懿特別想在下午這段時間裏給恭玏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幹什麽,已經記不清掏出手機多少次又裝回兜裏了,他始終在猶豫,不确定該不該打這個電話。只是如果一直不給恭玏去電話,得不到恭玏的任何消息,他心裏除了滿滿的忐忑不安,什麽都裝不下。

就這麽拖着失魂落魄的心情走回家,拿出家門鑰匙,心不在焉的打開防盜門。推開門的一剎那,趙小懿只覺得一陣濃郁的肉香撲鼻而來。

這個時候家裏會有烹饪的香味,說明……

他愣怔了三五秒,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就連撲帶爬的沖進廚房。

一看,廚房裏果然站着一個高大撩人的身影,正背對自己專注的忙活着待會兒的美味佳肴。

趙小懿不清楚這一瞬間是從什麽地方沖出來一股無法自制的激動,一個沒把持住突然縱身一躍,想都不想撲上去就死死地抱住恭玏結實的腰杆。

恭玏被這出乎意料的一抱給吓得差點兒舉起手裏的鍋鏟照身後就是一鏟子。他轉頭一瞅,原來是趙小懿這兔崽子。

“我艹,”恭玏罵道:“你他媽屬蒼蠅的呀?怎麽進門連點兒聲音都沒有?”

趙小懿把臉埋在恭玏背窩裏,不舍的來回蹭着,跟在撒嬌似的:“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我都沒看見你的車停在外面。”他第一次發覺自己居然是這麽地想念眼前這個人,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争先恐後的從胸口噴薄而出,攔都攔不住。

“車子被我爸開走了,”恭玏勾起嘴角輕輕一笑,“再說了,我為什麽不回來呢?”

Advertisement

趙小懿轉了轉眼珠子,看來恭玏并不知道恭學林今天來找過他這件事,“呃……沒有啊,我想你這麽長時間沒有回家,今天應該會在家陪兩位老人家吃飯吧!”

恭玏轉過身,伸手圈住趙小懿的雙臂,“就現在而言,相對于陪他們吃飯,我更有興趣的是……陪你玩兒。”

話音剛落,恭玏一把将趙小懿緊緊摟進懷裏,柔情萬丈的将他的嘴巴給堵上了。仿佛這是意料之中的動作,倆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就這麽順水推舟不留一絲縫隙的擁抱着彼此,纏綿的交頸,意味深長的吻着,互相吸|吮着對方濕軟的嘴唇,舌尖還不時的舔舔,就像是永無止境的索取,沒辦法滿足……

那種複雜且難以言喻的心情……好像這一刻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兩個人都不謀而合的表現出格外珍惜愛護對方的心境與不舍。

“嗯啊……不行不行,”恭玏在自己僅剩最後一絲理智的時候強行推開了趙小懿,再這麽下去後果只會兇多吉少:“我還在做菜呢,而且今晚上樂隊有表演,不能遲到哦!”

趙小懿夠過頭看看鍋裏沸騰的肉粒兒,掃興的嘆了一口氣,他放開環住恭玏的雙手,撇了撇嘴,“好……吧,不過你要補償我。”

“那還不簡單,”恭玏說着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去吧,休息一下準備吃飯。”

看着趙小懿走進客廳,恭玏的眉頭逐漸擰了起來,他心裏就跟千軍萬馬踏過一樣,硝煙四起煩躁不安,甚至有種敷衍了事得過且過的消極感鑽滿全身。因為過完今天,他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直到現在為止恭學林還沒打電話給他,那說明他應該還沒回家,如果他回到家發現自己早已偷偷從後院車庫翻牆跑出來,肯定會氣的血壓飙升,然後暴跳如雷的找到自己連打帶罵絕不輕易放過。

恭玏很清楚自己從始至終做了一件有多火上澆油的事,并且這件事已經嚴重到足以讓某個人粉身碎骨、肝腦塗地、身首異處……完蛋了,恭玏這時候才發現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出現這種荒謬的想象,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被自己的聯想給吓到了,他該怎麽辦?

恭玏擡頭瞅了一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的趙小懿,看他那副投入其中玩兒得亂開心的模樣,目前為止老爸應該還沒有找他談過。恭玏自己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因為他根本不忍心就這麽赤|裸|裸的跟他攤牌。

夜裏十一點左右,趙小懿在酒吧裏坐着,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喝着杯啤酒,眼神極度眷顧迷戀的盯着臺上的某個人。

他大概有兩三個月沒有親臨現場來聽恭玏唱歌了,嘶……王八蛋,怎麽還是這麽帥?!

這首歌他早就聽過,好像叫作那什麽……《饞》?只是當時聽了一點兒興趣也提不起來,也就沒有再聽第二次。但剛剛聽過恭玏他們重新改編和演繹的曲風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調調,真他媽太驚豔了!仿佛掉進一個黑洞一般,趙小懿死活不願移開自己的視線,一心一意聽着恭玏磁性勾魂的聲音,欣賞着他釋放出的魄力。

“這夜光滑如緞輕薄的不只是衣衫

每個眼神都在窺探躁動不安

當耳邊呢喃變成喘我是野孩子沒人管

怎麽說呢怎麽說都不難堪

夜店來得早不如來得晚

只有傻瓜會在九點半就繞着吧臺轉

他一心想跟夜色借膽其實心事早被看穿

如果你發現誰熱的慢你趕快把他的杯子倒滿

然後教他一點幽默感那不難

見識什麽叫秀色可餐呼吸很短嘴唇很軟

其實不餓只是嘴饞

有人左顧右盼 有的矜持 有的擺款

各有各的高低手段各自打算

真淑女從來不會貪真紳士從來不糾纏

要不就散要不就同登彼岸

如果女士們對你很冷淡跟你的長相絕對無關

關鍵你的車是哪一款多簡單

領教什麽叫秀色可餐笑意滿滿氣味暖暖

其實不餓只是嘴饞 嘴饞……”

趙小懿簡直聽得入迷了,歪着腦袋呆愣着雙眼就這麽硬铮铮的盯着恭玏,眼珠子壓根兒都忘記動了。從來沒想過相同的歌在重新編曲之後能有如此大相徑庭的區別,甚至讓他有種心癢癢想撓撓的感覺……只是同時也有些消沉悲觀的情緒侵入腦中,說白了,他不确定今天會不會是自己最後一次看恭玏站在臺上唱歌,他有些怯懦,有些心虛。

突然一只手從後面探出來一巴掌拍趙小懿肩上,把正看得入神的他吓得渾身一抽抽,滿頭冷汗。

轉過頭一瞧,拍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姜琦洲,也就是胡一卓心愛意愛的那個小男人。

“我艹……”趙小懿不爽的罵道:“你他媽這麽神出鬼沒的是要吓死我是吧?”

姜琦洲一臉無辜的笑,“趙哥,這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看得太專注了,我在你身後站了一首歌的時間你愣是沒發現。”姜琦洲邊說邊拖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趙小懿被這句話說的無言以對,沒錯,他承認剛才自己确實被恭玏連拉帶拽的給勾引走了,周圍是陰是陽他截然不知。可以這麽說,五分鐘前就算有人把他手機錢包給順了,他也發現不了。

“你來這兒幹嘛?”他強行拉開話題。

“你覺得呢?”姜琦洲說着擡頭看向臺上,“你又來幹什麽?”

“我來幹嘛剛剛你不是看的一清二楚了嗎?”

“就看見你頂着一張大姨媽臉,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你了?”姜琦洲給自己和趙小懿把酒滿上,舉起杯子碰了一下,腦袋一仰把酒幹掉,然後握着杯子,目不轉睛的盯着趙小懿,就等着他說話。

“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麽來這兒?”

姜琦洲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廢話,恭玏都站那兒了我能不知道你來幹嘛嗎?我是說,你一臉失魂落魄到底怎麽了我的哥哥?”

趙小懿趕緊摸摸自己的臉,不是吧?有這麽明顯?

姜琦洲看着他這慌裏慌張藏頭露尾的動作,沒忍住一笑,搖搖頭說:“人是需要傾訴的,很多事情光靠你自己是沒辦法消化的,忍着憋着會導致消化不良,又吐又拉最終難受的還是自己,你說呢?”

姜琦洲說的很認真,也有一定的道理,現在的他确實需要一個傾吐的對象,只是……

“如果我說給你聽是怎麽回事,你會不會今天晚上就告訴胡一卓?”趙小懿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不是吧你!”姜琦洲雙眼圓瞪,一臉的不敢相信:“哥,咱倆幾十年交情,換來的就是在你眼裏如此低級下|賤的形象啊?在你心裏我一點兒可信度也沒有嗎……”在講了一堆廢話後,姜琦洲突然反應過來趙小懿剛才那句話有問題。

“等等,你這麽擔心我告訴胡一卓,莫非這事是因為你跟恭玏……”

趙小懿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同時發覺自己剛才的話好像說的不太恰當,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把姜琦洲當做自己的弟弟,也很清楚他是個什麽樣兒的人,至于自己跟恭玏這些馊事兒,他真的想不出該從哪裏開始講……

他擡頭再一次瞅着上面的恭玏,巧合的是就在這一秒鐘,恭玏的視線也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身上,嘴裏正唱着:“Everybody忍什麽前面那個好香哦……”

此時的趙小懿只從恭玏目光裏看到滿滿的挑逗,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嗎?他沒忍住心裏綻開的小甜蜜,勾起嘴角自我沉醉的笑了。

“其實我現在跟恭玏的處境……”他随手點了根煙,“不太樂觀。”

“果然是……”姜琦洲擺出一副先知先覺的樣子:“他那個老相好又來騷擾你們了?”

“不是,是咱倆的事被他爸知道了,”趙小懿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來:“今天他爸還找我談了一下。”

“他說什麽了?”

趙小懿把恭學林今天中午說的那些話大概說了一遍,“一句話,要麽放開他兒子,要麽好自為之。”

不知道為什麽,趙小懿現在想起那些話莫名的覺得好笑,這是在警告他?威脅他?還是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在給自己的下半輩子指出一條開明的道路?不過無論恭學林說的再動聽,趙小懿都認為那只是些別有用心的屁話。

“所以他爸的意思是要你們分手?”姜琦洲玩弄着手裏的杯子。

“這不明擺着嘛!”

“那……”姜琦洲看向臺上面的恭玏,朝他揚了揚下巴:“他知道他老爸找過你嗎?”

趙小懿搖搖頭:“不知道。”

“那他老爸叫他回家也是為了跟他談你倆各走各路分道揚镳這事嗎?”

趙小懿思考了一會兒,否認了:“應該不是,如果真是那樣,首先今天他心情不會那麽正常,再有,恐怕他也沒法兒再回來了。”

“……也對,那哥你想過接下來怎麽辦沒?”他問的很認真。

“想?這種事還用想嗎?”趙小懿把叼在嘴裏的煙吐地上:“起碼到現在為止,我沒想過要跟他分開。”

“那他爸威脅你那些話,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

姜琦洲這個問題讓趙小懿徹底語塞了,他說的沒錯,自己的确悄悄的害怕過,但他對自己這種恐懼又無能為力,因為他就不可能離開恭玏。只要他還跟恭玏在一起,恭學林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怕……有什麽用,堅持霸占自己喜歡的東西才是對自己人生最大的獎勵,你覺得呢?”他不得不承認這話說的很牽強很湊合。

“如果真發生什麽事,你打算怎麽辦?”

趙小懿往姜琦洲酒杯裏倒滿酒,娓娓道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發生了就肯定會有它解決的辦法,這是自古以來千年不變的真理。再說了,我也很好奇他老爸究竟會用什麽辦法來教育我、感化我、對付我,所以就讓我看看老一輩人說的這天黑路滑,社會複雜,到底有多黑有多複雜。”

說着,擡起酒杯跟姜琦洲撞了一下,二話不說咕嚕咕嚕全幹了。

姜琦洲面無表情的看着突然豪爽起來的趙小懿,心裏明白自己這哥哥是真遇上事了。

同類推薦